简绍若看到了床上的落红,说不定会怀疑。 一个太监,却有那方面能力,这事若传开,对督公将是致命一击。 这辈子,她绝不会让督公因她而留下任何把柄。 “少夫人,您这是?” 香兰惊得瞪大了眼睛,心疼的不住落泪。 柳烟柔语气平淡的道:“香兰,昨晚在我这的是东厂督公,我没有失身,明白吗?” 香兰瞪大了眼睛,又赶紧重重点头。 她绝不会说出去的,她要誓死保住少夫人的清白。 “少夫人,奴婢给您上药吧。” 香兰找了药蹲在柳烟柔身前,看着她身上的青紫,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听说那东厂督公阴晴不定杀人如麻,昨晚自家少夫人落到他手中,定是吃尽了苦头。 一个太监,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让少夫人身上落下这么多痕迹,还落了红。 想也知道是何种残忍手段。 小侯爷又从未和少夫人圆房,若看到那落红,指不定怎么误会少夫人呢…… 香兰光是想想都心疼的厉害,哽咽的道:“少夫人,下回千万别再伤害自己了,奴婢皮糙肉厚,需要用血也该用奴婢的。” “香兰,别哭,我没事。”柳烟柔道。 重生一回,她现在前所未有的好! 上辈子,她被简绍利用,为永昌侯府做牛做马赢得无数荣光,最终却被当畜生一样打断手脚割了舌头囚禁在后院,还害的督公惨死…… 这辈子,简绍休想再利用她做任何事情! 永昌侯府也别想再有任何荣光! 她要永昌侯府满身污名的死绝! 要让督公永远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做她一个人的靠山! 柳烟柔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香兰却更心疼了,颤抖的给她上药。 “少夫人……不好了,小侯爷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菊兰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柳烟柔抬头看去,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上,声音又冷了几分。 “我要的早餐呢?” 菊兰眼底闪过不屑,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吃,穷乡僻壤小地方长大的,即便是相府真千金,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怪不得都成亲一年了,小侯爷也不碰她。 等会儿小侯爷来了,看她还能不能端得起来。 “少夫人恕罪,奴婢刚准备去厨房,发现小侯爷气势汹汹往这边来,就赶紧过来报信了。” “少夫人。” 香兰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侯爷一来,肯定会质问少夫人的。 柳烟柔拍了拍香兰的手,冷冷看向菊兰。 “我问你,我要的早饭呢。” 说着,抄起床边的茶杯,就朝着菊兰砸了过去。 菊兰被砸了个正着,正要发火,余光看到已经进了院子的小侯爷,眼珠一转就朝着柳烟柔跪了下来,哭道: “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只是担心少夫人,昨天毕竟是老夫人寿宴,少夫人却在当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对小侯爷不忠,对老夫人不敬,小侯爷和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罚少夫人的……” 柳烟柔冷眼看着,目光落在已经怒气冲冲大跨步进门的简绍身上,冷笑的拿起了另一个茶杯。 “柳烟柔!你……” “砰!” 简绍气势汹汹进来,刚要叱骂,迎面就被一个茶杯砸中脑门。 茶水溅湿了衣摆,额头火辣辣的疼,简绍怒火中烧,刚要开口怒骂,迎面就又是一个花瓶。 刚狼狈躲开,脸上就又挨了一记耳光。 “简绍!你们永昌侯府好的很啊!欺负到我堂堂相府千金的头上来了?!” 还在哭诉的菊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谨小慎微胆小懦弱的少夫人竟然敢打小侯爷。 她和别的男人苟合,不哭着求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打人? 简绍也傻了眼,对上柳烟柔通红的双眸,目光落在她脖颈那斑斑点点的痕迹上,眼底再次燃起了怒火。 “柳烟柔,你昨晚……” “啪!” 话未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一记。 简绍不可置信的捂着脸,抓住她的手腕怒道: “柳烟柔,你发什么疯!” “哈哈哈哈……” 柳烟柔大笑着挣脱他的手,反手又是一巴掌。 “我发疯?!是你永昌侯府发疯!我自嫁入侯府便尽心尽力伺候婆母,孝敬老夫人,昨天老夫人寿宴,我更是忙进忙出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我为这个侯府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 简绍!成亲一年你不和我圆房,昨晚竟然让别人来羞辱我!你拿我当什么?你平步青云往上爬的垫脚石吗?!” 上辈子,她就是太傻了,才会看不出简绍的人渣本性,一心觉得只要讨好他,求得他的原谅,他们才能夫妻和睦。 结果一步错,步步错,害了她,也害了督公。 此生,她绝不会再逆来顺受! 第3章 我嫌恶心 简绍气势汹汹而来,是想好了该怎么羞辱打压柳烟柔,将她彻底的变成只听他话行事的棋子的。 此刻却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的人都是懵的,捂着被打的肿胀的脸怒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 心下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胡说八道?” 她冷笑的后退了一步,在椅子上坐下。 昨晚折腾太狠,实在腿软的厉害。 不过面上却不显,只冷声问道:“你昨晚在哪里?” 简绍冷哼,他特意邀请云北霄参加老夫人寿宴,让人给他们下药,怎么可能会来她这边打扰,当然是去小妾那了。 “我问你,昨晚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作为我的夫君,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若不想娶我,当初又为何去求娶? 成亲一年不曾圆房也就罢了,竟还让别人来羞辱我?! 你拿我当什么?!” 柳烟柔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抄起茶壶又砸了过去。 简绍狼狈躲避,额头冷汗涔涔,色厉内荏的指着她道: “你……你休要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哈哈哈……” 柳烟柔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斑斑点点的青紫痕迹,和包裹着还渗着血的伤口,又冲过去一把扯下满是鲜血的床单,砸到简绍脸上,骂道: “是我胡搅蛮缠,还是你简绍不是东西!” “让别人来睡你夫人……简绍,你简直不是人!” 柳烟柔靠着床柱,缓了缓,腿不那么软后,就又开始发疯了。 她将屋里的摆设尽数扫落在地,茶盏花瓶瓷器逮着那样扔那样,尽数往简绍面门砸去。 简绍被砸的接连后退躲避,狼狈不已。 “啊——” 砚台砸中额头,瞬间渗出血迹。 简绍捂着额头倒吸了口冷气,目光阴沉的看着柳烟柔,怒喝道: “还不赶紧来人把这疯……少夫人给制住!” 外面立马来了两个粗使婆子上前要按住柳烟柔。 “我看谁敢!” 柳烟柔靠着床冷冷的看着简绍。 香兰拦在了柳烟柔面前,双目猩红的瞪着简绍,鼓足勇气道: “小侯爷,你敢动我们少夫人,我们相爷不会放过你的!” 柳烟柔即便不受宠,也毕竟是相府千金,两个粗使婆子一时都不敢动了,迟疑的看向简绍。 简绍却阴沉着脸看着柳烟柔,冷笑道:“相府若真管你,你前几日回去,就不可能连门都没进去!” 以为她是相府好不容易寻回来的真千金,才娶她的! 早知她不受宠,他当初就不会娶她! 占着侯府主母的位置,却对侯府毫无助力! 若不是发现她和东厂那死太监有些牵扯,她早就该死了! 粗使婆子撸了袖子上前,一把将香兰推开,就朝柳烟柔抓去。 “不许动我们少夫人!” 香兰狼狈的爬起来,又再次冲过来拦在柳烟柔面前,执拗的瞪着两个粗使婆子,将柳烟柔牢牢的护在身后。 柳烟柔将她拉到了身后,冷冷的看着两个粗使婆子,眼底的狠辣杀意愣是看的两人不敢再上前。 柳烟柔的目光落在简绍身上,嗤笑了声,道: “小侯爷这是不打算给我说法了?那小侯爷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天下人交代你堂堂永昌侯,让别人羞辱你夫人的事!” 她说着,拉着香兰就走。 “站住!” 简绍怒喝,“拦住她们!” “柳烟柔,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你简绍的妻子?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成亲一年未曾圆房,还让别的男人来羞辱我!我算你哪门子的妻子?!” 简绍双眸赤血的怒瞪着她,双拳紧握,半响深吸了一口气,软了语气,上前拉她,道: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昨晚喝醉了,在书房睡了一夜。” “别碰我!” 柳烟柔猛地挥开他伸过来的手,一字一句道: “我嫌恶心!” “你!” 简绍心下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手都指到了柳烟柔鼻尖。 “柳烟柔,我告诉你,你哪也别想去,早在你踏入侯府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侯府的主母!就该为我侯府鞠躬尽瘁!” “来人,给我把门拴上,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踏出这里一步!你就在里面给我好好反省吧!” “简绍,你敢!” 柳烟柔面上怒吼,心下却无丝毫波澜,对这一切毫不意外。 上辈子,他就是这般,将她锁在屋里整整一个月。 不同的是,上辈子,她被指责不忠不贞,下贱浪荡到连太监都勾引。 而这辈子,却是她先发制人,掌握了主动。 更不同的是,她柳烟柔可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乖乖的被锁在这里苦苦求原谅。 她冷笑着,拉着香兰抬脚就走。 护卫连忙拦她,“少夫人,小侯爷说让您……” “让开!” 柳烟柔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抵在脖子上。 简绍扭头,额头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冲上前,就要去掐柳烟柔的脖子。 “柳烟柔!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啊——” 他话没说完,就惨叫着倒退了好几步,嘴角也渗出鲜血。 一身紫黑东厂厂服的暗卫直挺挺的站在柳烟柔前面。 看着忽然出现的暗卫,柳烟柔怔了下,唇角缓缓勾起浅笑,不屑的看向简绍。 她倒要看看,他简绍怎么选择。 简绍瞪大了眼睛,竟是东厂的人! 该死! 那死太监竟这般在意这下贱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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