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宗的弟子处理。”端木清舒道。 “哦,那就交给会审堂堂主吧。”蓝水垚道,“咱们宗门只管守护百姓就好。” “蓝宗主所言有理,就这么办吧。”其他宗主们纷纷附和。 云箬:“……”变这么快? “那秘境之事如何调查?”她问。 “也不是要紧事,先如此吧。”蓝水垚朝她道,“先把妖兽异动的事解决了再说,玄阳宗的处理只关乎仙门,妖兽之祸可是牵连甚广,这才是我们仙门百家该先联手解决的问题。” “蓝宗主说的是。”其他宗主们再次纷纷点头。 云箬皱了皱眉,虽然她也觉得先处理妖兽之祸才是最重要的,但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抓捕谢鸣之的事呢?”她又问。 “谢鸣之?”会审堂堂主疑惑道,“他不是死了吗?” “何时?” “那日所有宗门应会审堂的召集令而来,大家一起杀上寿宁峰,将谢鸣之和他那四个徒弟全都抓住,最后谢鸣之不是抱着他那小徒弟庚桑箬进了山巅的殿宇,葬身法阵了吗,你忘了?” 云箬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门口的陆子云跟上来,伸手拦她:“你去哪?” 云箬拨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二大也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笑道:“云箬你来了,这是要去哪?” 云箬不理他们,径直出了会审堂,空地的湖面上蒸腾着水汽,林中雾气蔼蔼。 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无垠之水现在虚弱至极,根本护不住她,她站在湖水边,冰霜阵就在湖底,巨大的寒息冻住了湖面,她却没感受到冷,也没感受到热得难受。 她看向陆子云和二大,道:“你究竟是谁?” 陆子云和二大同时露出笑容来,两人的声音合在一起:“你看出来了?聪明。” “明明是你故意让我看出来的。”云箬说。 都这么明显了,她再看不出问题来才奇怪。 “谁让你没有入梦来呢……”这次从陆子云和二大嘴里出说来的声音变了,是个年轻的带着些熟悉的声音,轻轻叹息了一声。 整个湖面忽然扩大,悄无声息地铺开,沸腾的湖水和寒冰融在一起,激发出茫茫水雾,下一刻水雾倏忽被吹散,周围的一切景色都消失了,陆子云和二大也不见了,只剩一片广阔无垠的水域。 云箬站在水面上,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影悬在水面上方,盘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垂下来一下一下的点在水面上,点出一圈一圈扩散的涟漪。 “乔落。”云箬认出了对方。 乔落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他,他依旧还是之前那张平淡的面容,但不知道是表情变了还是浑身的气质变了,让他看上去和之前的乔落判若两人,整个人英挺隽秀,只一眼就叫人印象深刻。 “或许你该叫我真正的名字。”乔落道,“吾乃公羊世家最后一代家主,公羊岫。” “三大世家之一的公羊世家。”云箬朝他走过去,水声在她脚下响起。 乔落,不,公羊岫就那么老神在在的悬坐在空中,一直等到她走到面前,目光往她手腕上看去,忽然抬了抬手。 盘在云箬手腕上的小蛇登时竖起了身子,几片锋利的尾羽唰地展开,如同炸毛了的小狗,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还挺凶。”公羊岫笑道,“它身上有熟悉的气息……神踪秘境里得来的?” “你知道?”云箬用拇指摸了摸小蛇,让它冷静下来。 “当然,集众多顶尖器术师的大成之作,不过太过于繁琐了些,各种乾坤灵器都堆在一起,当年在修界可不受待见,甚至被器术之尊的庚桑世家评判为鱼龙混杂之作,没想到也存在至今了,当时在学院发现的时候我也有些惊讶。” “入侵宗门的人原来是你……”云箬默默后退了一步,“你几岁了?” 公羊岫看到她这后退的动作,脸上露出个伤心的表情来:“我看上去岂非还很年轻?” “你从上古时期就活到了现在?”云箬问。 “也不是。”公羊岫将点在水面上的那只脚也盘了上去,整个人悬坐在水面上空,手肘杵在膝盖上,托腮道,“自天地灵气消失后我就沉睡了,近百年来才醒,想看看世间是什么样了。” 老妖怪。 云箬心想。 公羊岫一挑眉,不赞同的看着她:“云姑娘可是在骂我老妖怪?” 云箬不置可否。 公羊岫更伤心了:“好歹反驳一下啊。” 云箬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 “你猜呢?”公羊岫单手托腮笑道。 云箬想起在会审堂时那一下踏空的晕眩感:“秘境之中?” “不错,我就说你聪明吧。”公羊岫拍了几下手。 “我什么时候进来的?”云箬又问。 公羊岫有问必答:“你不该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因为你还在会审堂,也没离开过那里,不是你进了秘境,而是我特意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云箬皱眉。 公羊岫笑了笑:“我一开始就说了,你没有入梦来,所以我来找你……” “什么入梦?”云箬打断他,“说话不要九曲十八弯,能干脆直白一点吗?还是你们上古的人说话都这么迂回?” 公羊岫被打断也不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笑完才好脾气地道:“简单的说,就是现在整个世间都入了秘境,所有人都在我的掌控下,但我发现有人例外,于是就找来了。” 云箬轻轻摩挲了一下小蛇昂起的脑袋,压下心底的惊骇。 什么叫整个世间都入了秘境? 当初灵犀被她的灵力唤醒,扩展了秘境的边界,差点把整个学院都笼罩在里面,把许多学生和宗门弟子都拉进了秘境之中。 现在莫非也是这样? 公羊岫用什么办法,让所有的秘境扩展边界,把整个世间都拖进了秘境里? 他说的入梦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做什么?”云箬问道,“什么叫所有人在你的掌控下?你能操控秘境吗,这秘境又是怎么回事,整个世间都入秘境,哪来那么大的秘境?” “这可说来话长。”公羊岫道,“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 “那就长话短说。”云箬面无表情看着他。 公羊岫又是一阵笑,笑完了一本正经道:“我又不是谢鸣之,别把我想的那么可怕,我无意伤人,只不过希望这世间更好而已。” 他从空中走下来,脚踩上了水面,对云箬到:“想不想知道谢鸣之的下场?” “你知道他在哪?” “我带你去看。”公羊岫道。 他往前走,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望不到边的无垠水面,云箬跟上去,公羊岫一点都不像个活了上万年的人,脚步轻松愉快,带着年轻人的气息,甚至悠然自得的哼起了一首曲调悠远的小曲。 走着走着,周围忽而飘落下来一阵雪花,云箬抬手接住一片,却发现那是雪白的梨花瓣。 花瓣落下来,轻轻浮在水面上。 是玄阳宗山巅的那座院落中的梨花林。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从云箬身旁掠过,飞快穿过梨花林往庭院后的屋子里跑去。 云箬是第三次来这里了。 第一次她无知无觉,醒来就被关在了玉棺中,第二次装晕被带进来,又是和曾经差不多的理由,现在是第三次。 也不知道这第三次算不算。 谢鸣之进了屋,屋中所有法阵都亮起,金色的符纹铭文浮现起来,一张一翕地随着谢鸣之的呼吸起伏,他走进屋子中央,层层叠叠的金色铭文围绕上来将他和庚桑箬裹在中间,等密密麻麻的符纹散开,屋中所有法阵归位,灵光消失,整间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那日蓝水垚他们追上山巅,也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谢鸣之果然通过传送法阵跑了。 但是现在看来那其中也没有传送法阵啊…… 云箬心头生起疑惑,只见屋中法阵突然再次亮起,随即嗡地一声,谢鸣之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没离开屋子,正要再次启动法阵。 无数符纹旋转着裹上他的身体,又在下一刻被硬生生倒转了回去。 “果然如此。”屋中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云箬看向公羊岫。 公羊岫摊了摊手,示意她继续看:“我们现在确实在寿宁峰山巅,不过这屋中景象是已经发生过的了,我这人口才不好,与其跟你描述,不如让你亲眼看看。” 屋中另一个人的声音就是公羊岫。 两个身影一起走进屋子,走在前面的是公羊岫,稍微落后一点的人云箬很熟悉。 是叶景。 公羊岫看了一眼云箬,云箬却没看他,眼睛只看着屋内。 屋内三人对峙,谢鸣之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的人:“乔落……你居然还活着?” “很稀奇吧。”乔落笑道,“明明谢宗主已经打碎了我的心脉,怎么样,要不要我告诉你救你女儿的办法?” 谢鸣之怒极而啸:“你有不死之法,为何不早说!” “你只说想要给你女儿换灵脉,又没有要让她不死,何况你不是自己找到了办法吗,我看她现在虽然没记忆,但是在这具身体里也养的挺好,谢宗主本事不小,居然能让凤凰骨生出灵脉,已经很了不起了。” “告诉我方法。”谢鸣之瞬影过来一把掐住了乔落的脖子,“说!箬儿快撑不住了!” 乔落咳嗽了两声:“我这方法其实也不难,只要你女儿能淬炼魂魄,彻底舍弃肉身,受过极致之苦楚,非人之折磨,如若魂魄足够强大坚韧,或许就可炼化肉身超脱凡尘,得到新生。” 屋外听着的云箬心头一跳。 屋内谢鸣之听他说完,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是公羊世家的人?” “聪明。”乔落拍了拍手,“不愧是当今首宗宗主。” “阿锦告诉过我,公羊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谢鸣之面无表情道。 屋外云箬也面无表情看了公羊岫一眼:“你夸谁都只有聪明这两个字吗?” 公羊岫道:“这不是重点吧?况且我只是为人朴实。” 云箬转回了目光。 “真是反咬一口。”乔落叹道,“殊不知庚桑世家才是修界毒瘤,却在这里说我公羊家的坏话,有没有说百里世家的?总不能呢个厚此薄彼吧。” “闭嘴。”谢鸣之冷冷道,“阿锦的家族也是你可以置喙的?” “那当然。”乔落道,“庚桑世家总算要彻底消失了,于世间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虽然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但我公羊家才是灭了他们的功臣,你说我能不能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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