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我就说你没有朋友吧,你的目光这样狭隘,自然不会有人愿意跟你当朋友。” “呵呵。”笪子晏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两声:“阁下这张嘴倒像我那小师弟一样,牙尖嘴利,只是谁都会逞口舌威风,嘴上厉害终究不是真的厉害。” 说完,笪子晏直接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唐天佑:“唐师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切磋?” 唐天佑甚至没反应过来这声唐师兄是在叫自己,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顿时满头冷汗。 “啊,我,这,马上就开始,马上就开始。” 他说着,转头看谭庭,语气带着相当的不确定:“那个,我们试试?” 谭庭看看唐天佑,又看看笪子晏,然后忽然笑了。 他一笑,这张平凡的面容就遮掩不住他的风华了,那双明明再平凡不过的眼睛微微弯起,却无端透出一股子绝不属于这张脸的魅惑。 就像是地狱里的艳鬼披了一张凡人的皮,却遮不住身上的死人味。 “好啊。”他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比唐天佑还要镇定:“那就试试呗。” 谭庭这是被认出来了吧? 谭庭这一定是被认出来了吧? 笪子晏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一定就是因为认出谭庭了吧? 徐冬清头都大了,她又想起了原著的内容,谭庭会死在笪子晏手上,其根本原因是因为他的自大,他觉得自己牛逼比笪子晏还厉害,然后就被坑死了。 而现在的场面……怎么看都觉得有那味儿了呢? 徐冬清心里慌的一批,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在笪子晏若有所思望过来的时候,还无比“单蠢”的笑了笑,努力拿稳人畜无害小可爱的人设。 笪子晏收回目光,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徐冬清此刻却没时间计较笪子晏为什么忽然大变样了,几人一起往外走,准备找个地方切磋的时候,她拉着谭庭,假装不经意间的落后了众人几步。 “怎么回事?”她用口型问他,笪子晏就在旁边,她一点声音都不敢说出来,甚至连传音都不敢。 因为她觉得笪子晏可能认出谭庭了,这个时候肯定会格外关注谭庭,任何声音都很危险。 仅仅是用口型,她都觉得不够安全,使了个颜色给阿离,阿离认命的去找笪子晏东拉西扯的转移注意力了。 “不知道。”谭庭同样用口型回答她,这位大爷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暂时没有发疯的意思。 徐冬清则显得非常慌张:“他不会是认出你了吧?” “应该不会。”谭庭说,他表情依旧百无聊赖,没看出有多少紧张,就好像处在暴露边缘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冬清看着他这副自大的样子就来气。 这熊孩子到底知不知道他最后就是死于自己的自大啊! 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大概是看徐冬清表情太紧张,谭庭还反过来安慰她:“放心吧,我的变化之术,天下第一,笪子晏不可能能看破。” “那他也一定看出你的不对劲了,不然不会去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最多就是现在还不能肯定。” 徐冬清却不吃他这套:“你听着,你一会儿要去输给那个唐天佑,笪子晏他就是想看你出手好确定你身份,所以你绝对不能赢。” 谭庭一整个愣住,他皱着眉,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面的唐天佑:“你要让我输给那个傻子?” 徐冬清一脸严肃的点头:“对,你不但要输给他,你还要惨败,你要像纸糊一样的被他打败,懂我意思吗?” 谭庭:“……不是很懂。” 谭庭这么多年来可能都没听过这么奇葩的要求,满脸不可置信,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抗拒,他断然拒绝:“我才不要输给这种傻子,输给这种傻子,我还混不混了?” “行啊,那你就赢,被认出来,大不了你再跑一次,但是你要搞清楚谭庭,笪子晏发现你易容混在我和阿离身边会怎么想。” “你如果现在被认出来,我就有可能会被认出来,笪子晏现在可能已经对我们有怀疑了,你难道希望他知道我的身份吗?” “我倒是无所谓他认出我来,反正他除了想跟我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做别的事,但你能接受吗?” 谭庭:“……我忽然觉得输给傻子也还行,当体验生活了。” 徐冬清满意点头。 精准拿捏了就是说。 前面被委以重任的阿离还在绞尽脑汁的找着话题,笪子晏不开口,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在不在听,反正阿离没敢抬头。 所以他自然不知道,笪子晏全程心不在焉的在听身后的动静。 他自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一块空间法器,藏着所有徐冬清留给他的东西。 其实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东西了,只有一些她剩下的手稿,和为数不多的礼物。 比如那盆已经成了标本,永远都不会再枯萎的花。 又比如那盏新放进去的莲花灯。 十七年太久了,久到一盆普通的花逐渐枯萎腐败,久到尸体化成灰飞,久到他以为他们再也没可能了。 他真的以为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直到这盏莲花灯出现。 直到有人跟他说,这盏莲花灯,是今年的最新款—— “客官,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就是今年的最新款呀,桥头那家的吧,他家做的颜色鲜艳,现在还有卖呢。” “哎哟大人,您这盏灯就是从我们家卖出去的啦,您看这上面还有我们家专属的印记呢,不会错的!” “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灯的?也没多久吧,就这段时间的事情,这个灯的款式是我们设计出来的今年最新款,独一无二,别的地方还没有呢,漂亮吧!” 脑海里再次响起了不久前那小二和店老板的话,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心口那种久久的悸动感却迟迟不散。 最新款的花灯上,出现了他师尊专属的字迹。 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说字迹只是碰巧的话,那他的名字,以及落款处的徐冬清就总不是碰巧了吧? 更何况那般的字迹,那样丑的别出心裁,只有那个人能写出来。 她留下的那些的手书,这些年来他翻来复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那些字早就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他绝对不会认错。 心底里再次浮现出了姚嫚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她早就转世去了!” 笪子晏之前是不信的,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 转世去了……转世去了……她,可能真的转世去了。 不然的话,这盏灯和这上面的笔记,又是谁留下的? 而且如果真的转世去了,那很多东西就好解释了,比如神秘出现在逍遥派的谭庭。 一旦接受了转世这个设定,笪子晏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捡回家的那个小女孩。 那样相似的长相,是他一切心软的开始,却也是怀疑的种子。 其实他还有很多问题,比如转世之后,为什么还会拥有前世的记忆,如果没有记忆,为什么能写出这样的话? 又比如,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是徐冬清,却不肯来与自己相认……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压在他心底了,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不愿意想,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他的师尊可能回来了。 笪子晏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满脸天真无邪,察觉到他的事情,歪头冲他甜甜一笑。 那笑容与记忆中的脸,无限重合。 笪子晏收回目光,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复杂情绪。 他在心底轻声细唤—— “师尊,是你吗?” 第355章 试探 世界上真的会有无缘无故的,两个人长得那么像吗? 很早之前,在第一次见到小姑娘的时候,笪子晏就疑惑过这样的问题。 当时他并没有得出答案,也完全没想到转世之类的问题,最终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现在,自从这个长相极像他师傅的小女孩上山之后,宣称死也不会再出现在逍遥派的谭庭忽然出现,然后又出现了那盏神秘的灯。 其实更早的端倪也不是没有,比如说分身莫名其妙的拼死相护,还有那神秘消失的红痣。 那颗痣到底为什么会消失? 分身当初看到那颗痣,是不是就意识到了小姑娘的身份,所以才拼死拼活相护,结果被同样察觉到的谭庭为了掩饰真相而灭口。 还有小姑娘那莫名其妙的早熟,真的有十岁的小姑娘能这么早慧吗? 她自己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这样一说的话,一切就串通的起来了。 一旦冷静下来之后,笪子晏就发现这些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疑点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又串成了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 严落冬……徐冬清……会是同一个人吗? 笪子晏觉得自己就快得到答案了。 阿离不是一个喜欢乱交朋友的人,相反他非常自傲,这种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很难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低头。 他对小姑娘这么言听计从,可以理解为对妹妹的疼爱,但对身旁那个莫名其妙的门徒那么卑躬屈膝就很奇怪了。 笪子晏虽然不怎么出山,却也从不记得逍遥派上有这么号人物,而且那张根本记不住看一眼就会忘的大众脸,简直就是易容的标配。 这个人绝对有古怪。 会是谭庭吗? 谭庭的变化之术确实很强,连他也没办法确认此人是谁,但只要交手就藏不住了。 他和谭庭明争暗斗这么多年,谭庭只要一出手,他肯定就能认出来。 若是谭庭的身份确定下来,那谭庭寸步不离跟着的阿离和小姑娘就有很大问题了。 阿离是他的儿子,谭庭最多看在徐冬清的面子上手下留情,饶他不死,但绝对没有那个面子能让谭庭贴身保护。 能有这个面子的人只有他们共同的师尊,徐冬清。 所以,这人会是谭庭吗? 笪子晏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确定,此时只是想让那七八分彻底变成十分而已。 唐天佑这属于正好送上门来了,就算没有唐天佑,他也会想办法自己试探。 虽然这些想法很疯狂,但他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笪子晏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接受一次彻头彻尾的失望,至少现在,他是无比冷静清醒的。 那颗冷寂了很久的心,也从未跳得如此认真过。 如果这次再猜错的话,大概他就真的扛不住了吧。 没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 原来自己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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