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多注意,不能受寒。为父给你请了一个教习功夫的师傅,他亦通晓医术,你以后跟着师傅多练习。” “孩儿记下了。” - 李帧离京不似俞慎言离京赴任一家人能送行,他是暗中带侦事所的靖卫离京,全家只能提前在家中为他送行。 俞纶和卢氏站在宅门前,看着已经没有李帧身影的空荡荡街道,心中惆怅。回身望着原本热闹的宅院如今冷清,愁肠满腹。 而就在李帧离开的次月,俞慎微因为机房扩建和生意上的事要去一趟安州,俞宅就只剩下俞慎思、白若慈和小久。俞纶夫妇明显情绪低落。 为了哄二老开心,三个人也是变着法子,白若慈不是带着卢氏各家内宅后院串门寻乐子,就是邀请各家内眷过来。 俞慎思也是散值回家后就与小久陪俞纶下棋、逗鸟、钓鱼、谈天说地……休沐带着二老到城内外各处逛逛,转移他们注意力。 巧在瞿永铭今年升迁粲州知府,粲州距离盛都不远。俞乔和俞纶姐弟多年未见,如今距离近,俞慎思便派人去粲州接俞乔过来住一段时日,姐弟叙旧。 瞿永铭的夫人从未见过舅舅舅母便带着三个孩子一同过来拜见。瞿乘不放心,陪着她们一起进京。 至亲姐弟久别重逢,各自都老了许多,更有说不完的话。人多了俞宅立即热闹起来。二老也不再沉浸儿女不在身边的郁闷中。 瞿永铭长子与小久年纪差不多,哥俩儿很合得来,每天一起读书习武,或者淘气跑出去玩。小久玩开心也不再总是想爹娘。 有这位大姑姑陪着父母,俞慎思和白若慈两人也稍稍轻松些,多不少时间做自己的事。 白若慈将最近改进火器出现的问题同俞慎思说。有的地方俞慎思一时也弄不明白,只能根据推测给一点建议,最后正不正确还需要白若慈姐弟和他们的同伴一起讨论试验。 - 夏末海州商船回国,秋日俞慎微处理完安州的事回来,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沈山月母子。此时俞乔一家已经回粲州,俞纶夫妇正觉冷清,家里忽然多了一个孩子,对老人来说不知多开心,全家围着这个小家伙,再次热闹起来。 元宝已经会走路,说话还不行,只能两个字两个字朝外吐,长辈自少不得要逗孩子,教他说话。 孩子不仅带来了热闹,还带来了“争吵”。秋末冬初,沈路那边生意安排妥当,自己闲下来就来俞家接孙子。俞纶夫妇和沈路为了争着养元宝打得火热。 俞纶夫妇打感情牌,说俞慎行不在身边,他们思念外甥不能见,元宝在跟前也能解相思之苦。 沈路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说元宝姓沈,是沈家的孙子,不是俞家孙子,就得祖父养着,哪有给旁人养的道理,岂不让人笑话。 俞纶夫妇说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会养孩子,俞家不仅人多,孩子亲姑姑亲叔叔都在,知晓怎么养孩子。 沈路不服气说自己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养得好好的,怎么就不会养孩子?何况家里请了不少经验丰富的嬷嬷。 俞纶夫妇和沈路各说各有理,元宝是这边过几日,那边养几天,为了争孩子的“抚养权”三位老人每日满面红光、斗志昂扬。 晚辈们看着两家老人这么争来争去,觉得也蛮有意思,至少老人们有事干了,心情也都好了。沈山月本来还担心父亲整日和那帮叔叔们待一起,哪天又脑门一热要出海,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父亲怕自己孙子被俞家抢了,舍不得离京。 这天沈路亲自登门将元宝接走,卢氏生闷气,叫过送沈路出门的俞慎思,问:“你什么时候给为娘生个孙子孙女?” 俞慎思一听完了,果然老人不能闲,闲着不是催婚就是催生。 念念最近一年多一直在研究新型火器,估计明年能见成效,他如今顶连郎中的位子,年底又忙,暂时没生娃的计划。 他笑着胡诌一个理由:“那个,上次孩儿偶遇一个算命的道士,他说孩儿今年不宜生子,娘莫急,明年孩儿给你生个。” 卢氏一脸疑惑,“娘活一大把年纪还头一回听到这么个说法。” “世上事本就千奇百怪,生儿育女是人生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娘说是不是?” 这个倒是,不能拿儿孙的事开玩笑,卢氏问:“明年是好年头?” “这个……道长没说,哪天孩儿碰着了再请他算算明年的,但今年肯定不行,犯忌讳。” “若明年也成,这种事不能一直拖着。”卢氏叮嘱。 “孩儿记着呢!娘,孩儿还有公务要处理,孩儿先去书房了。” “去吧!” 卢氏一边朝内院走一边嘀咕这事,还是觉得这事奇,问身旁的婢女,“你听过生子有这种讲究的?” 婢女认真想了想,“倒是听过属相相冲的。” “成婚讲究属相八字合不合,父母子女哪有这种说法。” “这奴婢就不懂了,三爷读书多,见多识广,三爷说今年犯忌讳,想必是真的。三爷不也说明年给老夫人生个孙子吗。老夫人不如就听三爷的,这种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卢氏又琢磨了一通,觉得儿孙之事不能大意,也不急个一年半载的。然后脑子里又想起了元宝,想着过两天怎么把元宝接过来。
第214章 又是一年风雪盛,时闻折竹声。俞慎思从勤德殿出来后裹紧衣帽,脚步匆匆地离开。 太子和几位朝臣从旁边走过来,见到有人走下台阶,因为风雪大,背影看不清,恰时阎公公出来,太子询问方知晓是俞慎思。 “他这么急做什么?”太子疑惑,“陛下给他何旨意催他去办?” 阎公公也朝风雪中的人看一眼,已经走远,身影若隐若现,回禀道:“俞郎中过来回禀盛天银号之 事,陛下未给别的旨意。” 袁侍郎笑着回太子:“臣估计他是急着家去,自从得了女儿后,在户部四处讨教养女儿经验。” 太子想起上个月俞慎思喜得千金之事,笑着打趣道:“他最该讨教的是他的岳父白学士。” - 俞慎思的确是着急回家看望自己宝贝女儿,自从女儿出生后,他体会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理解李帧为啥就喜欢围着妻儿了。 进门在炉边去了身上的寒气后,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望白若慈和女儿。 女儿这会儿已经吃饱在睡,粉粉嫩嫩小小的一个裹在襁褓中,脸蛋软软弹弹。俞慎思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拨了拨女儿肥嘟嘟的脸,然后又摆弄她肉乎乎软绵绵的小手。 白若慈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责怪道:“她刚睡着,你别弄醒了。” “醒不了,她睡得香着呢!”俞慎思还是松开了女儿的小手,揽着白若慈询问她今日累不累,要不要到榻上休息一会儿。 “我躺了半日了,头都要躺晕了。” 云燕端着补汤进来,听到这话,轻笑了声,好似告状一般同俞慎思道:“三爷知道姑娘怎么躺的吗?人是在榻上,但是手中拿着书看得入神,奴婢小点声音,姑娘都听不见。老夫人和大姑娘为了让姑娘休息好,都忍着没过来打扰,一直以为姑娘在养身养神,哪知姑娘却劳心劳神。表姑娘从小习武都不见这样的,真不知道姑娘她哪来的精神。” 白若慈瞪云燕一眼,“三哥哥别听她胡说,我就看了不到一盏茶工夫。” 俞慎思扶着白若慈到暖榻上,云燕盛了碗补汤端给白若慈,转身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几本书拿给俞慎思,“三爷瞧瞧,怕你知道了不让看还藏着呢!”又道,“待过几日咱们老夫人和老爷过来,奴婢也要当着面说呢!” “行了行了,不看了不看了,你真聒噪。”白若慈嗔怪。 云燕轻哼一声,“奴婢不聒噪,你都能下榻坐书房去了。以后奴婢可不事事依着你,你再这样,奴婢就要去老夫人和大姑娘那里告状去。” 俞慎思听完主仆二人拌嘴后,将几本书放在小几上,笑着道:“挺好。” “好什么好,她欺负我呢!”白若慈几口将补汤喝完,将碗递给云燕,“再给我盛一碗。” 云燕接过去,笑着同俞慎思道:“三爷瞧见了吧?一个下午在看书,肚子都看饿了。” “还让不让我喝了?” 云燕又去盛了一晚捧到白若慈手上,笑着哄道:“姑娘多喝点,这是老夫人吩咐熬的,是从王太医那里请来的方子,最补气血了。”然后又补一句,“姑娘可别气血足了,又去研究那些东西了。” 白若慈狠狠瞪她一眼,“真该把你嘴巴堵上,她们几个加起来都没你话多。”白若慈扫了下房中其他几个婢女。 “不说了,奴婢不说了。”云燕笑着道,反正状是告完了。 俞慎思也笑着劝白若慈,刚生产完要好好养身子,万事不及身体重要,并故意威胁道:“你若是不好好安养,我明日就同岳父大人商议,以后不许你去实验所了。” 听到这话,白若慈立即服软,“养养养,一定养。”自从有孕后,身边人都劝她,以后是母亲了,要好好相夫教子,操持家中事务,不可再胡来,他已经大半年没去了。父亲若知晓她为此不爱惜身体,肯定不允许她去,让人把她除名。 她下巴点了下几本书,信誓旦旦地道,“三哥哥都拿走,我不看了。” 俞慎思没有将书拿走,他不是不让白若慈看,是不允许她那么长时间沉浸其中,不知不觉中就耗费了太多心神。第二天不是眼睛疼就是头疼或腰酸背痛,万一再烙下什么月子病,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万事都不能马虎。 他叮嘱云燕,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和嬷嬷都看紧些,不许白若慈沉迷其中,适当看会儿书研究片刻可以。 - 盛都冬日天寒地冻,因为怕白若慈身子弱受不得寒,一个冬天都没有让她出门。冰消雪融,柳发新芽,天气暖和,俞慎思带着她和女儿到郊野踏青,吹吹融融春风,晒晒和煦暖阳。 白若慈被憋坏了,到了郊野后欢脱得像马儿一般,又跑又跳,和婢女嬉闹游戏。俞慎思则坐在旁边的皮毛垫子上,逗着连翻身都不会的女儿玩,不时抬头望向白若慈。 嬷嬷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一声感叹接着一声,若是别人家,哪里能够让姑娘嫁了人生了孩子还能这么恣意像未出阁一般,岂不是要被夫家责怪太不懂规矩,怪白家没教好女儿。这也幸亏是三爷,从小也是个不太守规矩的人,真凑一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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