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起来,谢令仪努力压下去心里的焦躁。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子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 虞梨接到消息,就立马联络了陆观山的bp机。 还好有bp机,可以随时随地都联络得到。 陆观山那边很快回电了。 虞梨严肃地告诉他:“爸快不行了,我现在带朝朝慕慕赶过去,我爸妈也要过去看看。你那边目前是什么情况?还有,要不要告诉妈?” 陆观山正在带着人帮助灾民撤退。 这一次大洪水是虞梨记忆中都没有的。 发生得很突然,死伤好几万! 他心里突突跳起来。 早就想到过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么快! 虽然傅首长的确曾经对不起他们。 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希望有爸爸的存在! “阿梨,你先去,我这边需要沟通安排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妈,你等到见了爸再决定。” 虞梨知道陆观山现在很难,赶紧答应:“好,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不用担心。” 两人没时间多聊,很快挂了电话。 陈爱兰跟虞解放都要一起去,毕竟是亲家。 虞梨开着车,朝朝跟慕慕还带上了给爷爷准备的礼物。 谢幼安跟邵凌也急匆匆地赶来了。 等到了戴河,傅首长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了,他又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凭借着耳朵听声音。 小孙心痛地迎上来:“虞同志,首长接连参与了几场电话会议之后,熬夜做计划,计划是做出来了,可是他……倒下了。” 虞梨冲进去,屋子里汤司令等人都在。 都是跟傅首长当年一起打拼过的战友。 虞梨给傅首长把脉一看,就发现他确实已经处于最后的时光了。 汤司令沉痛地说:“如果知道老傅会这么拼,我绝对不会让观山去出差。我已经让人打电话了,不管如何,让观山第一时间赶回来!老傅,你……” 薛参谋长在旁边说:“老傅,让令仪过来吧!” 傅首长艰难地开口:“不要让她知道,我走了……她喜欢哭……” 那个笑容甜蜜的年轻姑娘,这辈子为了他哭了太多次了。 所以,这两年他就算心里再难受,都没有再去打扰过她。 谢幼安跪在床边,早就泪流满面! “爸爸,爸爸!” 朝朝慕慕感知到了什么,在床边一个个小脸上都是难过。 “爷爷,爷爷……”慕慕都哭出了声音。 傅首长难过极了。 “我的孙女不哭不哭啊,爷爷想听飞吧鸽子,好不好?” 慕慕眼睛红红的,跟朝朝拉着手,两人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鸽子啊,在蓝天上翱翔……我的心,永远陪伴着你……勇敢地飞向远方……” 虞梨克制不住地眼睛流泪。 屋子里的人都默默红了眼眶。 陈爱兰真是忍不住想去告诉令仪,见最后一面吧! 深爱过的人,怎么会放得下? 虞梨忍着哭声:“爸,等等观山吧,再等等他好不好?他很想您的。” 傅首长艰难地说:“幼安,告诉你哥哥,爸爸妈妈都爱你们。” 谢幼安几乎哭得昏过去! 汤司令叹气,悲伤的气氛让每个人都很难过。 但因为傅首长之前的要求,不想让孩子们见他咽气的最后一刻,汤司令就让大家还是出去了。 谢幼安简直要哭得疯了。 “爸爸!爸爸!”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地喊着爸爸! 仿佛要弥补曾经无法喊爸爸的时候。 汤司令那边转交了傅首长的遗书。 总共三封,一封是观山,一封给幼安,还有一封,是将来若是令仪问起来,交给她。 谢幼安看完遗书,哭得瘫在地上,掩面,她的爸爸,曾经不是个好爸爸。 可他是个大英雄。 汤司令也觉得非常沉痛,眸色深深:“老傅不想声张,死后骨灰依旧放在戴河这边,暂时不下葬,你们节哀。” 第二天,傅首长就咽气了,因为有他的遗愿,大家都没有看到他咽气之前的最后一面。 陆观山赶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泥水,整个人憔悴到夸张的地步。 可也只赶上了见遗体的最后一面。 他愣在原地,身子一晃,胸口起伏着,好一会儿,跪下,结结实实地给他爸磕了三个响头! 再起来时,额上一片血红! 他站得笔直,对着傅首长的遗体敬礼:“爸!您一路走好!接下来,这个家我来护着!” 虞梨看着他那副隐忍的样子,心里的疼宛如撕裂,眼泪哗啦啦地流。 傅首长很快就火化了,活生生的一个人,上刀山下火海,打过无数胜仗的人,就这样成了一捧骨灰,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追悼会就在戴河简单地开了一个。 幼安病了,被邵凌带了回去。 陆观山还要继续回去那边处理水患。 虞梨知道他心里难过,趁着没人的时候主动抱了他。 他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濡湿了虞梨的脖子。 这让虞梨心疼得厉害,只能一遍遍地安慰他。 “爸身体不好,眼睛也看不见了,也许这对他是一种解脱。说不定他已经成了谁家的小宝宝了,这辈子他会上和平幸福安定的生活。” 再也不用十四岁就上战场,一辈子浑身都是伤疤,从未真正地“回家”过。 陆观山吻了吻她的脸颊:“阿梨,谢谢你。” 要不是虞梨,其实傅首长早就不在了。 虞梨握住他的手:“我爱你。” 这是她此时最想对他说的话。 无人处,陆观山闭着紧紧抱着她:“我永远爱你。永远永远。” 她是他此时悲伤到快要怀疑人生时,唯一能抓住的一根浮木。 很快,每个人又要回到自己的岗位。 虞梨虽然担心陆观山,可也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生老病死。 她能做的,就是等他回来,再好好地陪陪他。 另外,就是幼安那边伤心的厉害,虞梨去了几次安慰她。 邵凌叹气:“幼安这几天吃不下东西,总是哭着哭着就吐了。” 虞梨赶紧给她把脉,很快惊讶地说:“幼安,你怀孕了?” 幼安一愣,神色复杂。 爸爸刚走,她怀孕了。 这在很多人的眼里都会认为,是爸爸又投胎回来这个家了! 果然,幼安的状态稍微好了些。 虞梨很快把这个喜讯也告诉了谢令仪,谢令仪自然非常开心。 幼安没有婆婆,谢令仪就特意挑选了保姆照顾幼安。 因为孕期反应大,幼安很不舒服,虞梨跟谢令仪连着跑她那边好几趟。 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陆观山也回来了。 这天大家都一起去看幼安。 舅妈乔舒也在。 她跟谢令仪闲聊起来:“你不是说霍先生住院了吗?现在好起来了吗?” 提到这个,谢令仪微微蹙眉:“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他做了一个手术,好像是换了肾脏,原本是活不过三年的,现在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了。” 乔舒讶异:“这么好?那他也是命好。你们俩都是幸运的人,之前有人给你捐赠眼角膜,现在有人给他捐赠肾脏。” 谢令仪点头,但还是惆怅:“只是,他手术之后我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忽然间对我……跟之前不一样了。现在他充满了热情,不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热情,可是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第418章 他的眼睛和肾脏都捐给了别人 亲人离世之后,最痛的不是那一瞬间,而是那以后的每一天,时不时都会想起来。 那种复杂酸涩的心情,只能让时间俩来消化。 幼安靠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谢令仪的陪伴,对生活又重新拾起来一些热情。 但陆观山却明显消瘦许多。 尤其是他刚出差回来时,虞梨跟谢令仪都吓了一跳! 他瘦的下颏角都更明显了,眼神也带了些破碎感。 谢令仪心疼的不行,亲自下厨给他炖汤补身体。 虞梨给他把脉就发现,陆观山的身体时前所未有地出现了问题。 晚上,她抱着他一声声安慰,劝说。 “妈以后还指望我们,你不能有事。老公,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而且我相信,亲人之间有缘分,总会再见的。” 陆观山搂着她,拇指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细细的吻落在她眉心处。 在其他人面前,无论何时他都是顶天立地的模样。 可此时,他声音闷闷的:“这些日子,我的确是陷入了一种情绪。洪水造成了很多人的悲剧,我们的战友也因为救人牺牲了二十多个,那天我也差点回不来。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回不来,那我这辈子跟我爸有什么区别?我也是会负了你跟朝朝慕慕。” 所以,他拼尽全力,还是捡回来一条命。 虞梨知道陆观山这一趟不容易,没有想到他会差点送命! 急得她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担心地看着他:“你不要这样说,我始终坚信,相爱的人会在一起的,你无论去哪里,一定会回来。” 陆观山微微一笑,搂着她:“我会努力完成对你的承诺。但假如有一天,我回不来了,我不希望你伤心,或者,你可以伤心,但只伤心一会就结束,好吗?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好好地活着,我的阿梨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也会遇到更多很好的人。” 他们这种职业,虽然尽力避免不想提起来这种伤感的话题,可却不能否认危险性极高的事实。 家与国之间,他无法两全。 虞梨想到这些,呼吸都急促了,她扑上去吻住他的唇。 又急又凶! 难得她在床上发这么大的脾气。 陆观山也是意料之外,硬是任由她折腾了一番。 她还咬了他一下。 女人带着委屈的声音在他耳边一字字说:“陆观山,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险,但你也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辈子能嫁给你,我心满意足!如果……将来我们之间有任何人出任何意外,我的确我不会日日都陷在伤心里。” 她不是那种一味做无用功的人。 虞梨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坚定:“我会上天入地,都要再次找到你!” 说这话时,她胸腔内都是鼓鼓囊囊的爱意,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观山也情不自禁地捉住她双手,翻身吻上去。 “阿梨,那我们约好了,上天入地,都要找到对方!” 真正的爱,是绝不放手。 * 谢令仪最近发现霍先生越来越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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