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宁就喜欢他这样不拘小节的性子,筷子一扔,脸上再无隔阂,学着他的模样用手拿着吃,味道果然更好了。 她指着旁边摆着的各式陌生菜式问道:“这,还有这些又是什么?” “有烤冷面,脆皮玉米,香辣鸭脖,铁板豆腐,我觉得娘子都会喜欢。” 他虽然在做饭上天赋一般,但好在这些常见的吃食配料简单,都大差不差,但做出来却各有各的风味。 他与灶台上常掌勺的厨子一说,研究尝试些时候,总算是做出了差不多的味道。 “我知娘子爱酒,但时间有限,不好自己动手,只寻了这个来。” 他适时递上酒水,沈周宁故意板着脸不去看他,“没少使唤我家下人吧?” 齐慕清乖乖点头,承认道:“娘子知道的,我厨艺不精……” 看他这般用心,沈周宁就是有再大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嘴角忍不住挂起笑,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赏,通通有赏。” 两人饭食吃的高兴,下面人得了赏赐,个个面上都是喜意。 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消食,并肩走在一起,齐慕清伸手去拉她,沈周宁并未抗拒,反而笑吟吟的看向他。 “娘子不生我气了?” “我是恼你什么事都不与我说,我的身家都在你那儿管着了,但我却不知你是各方人士,更不知你何时有得这么好的手艺。” 他们都已经是一床被子睡觉的人了,但他在她面前还像个全然陌生的人,甚至名字都是她给起的。 这般一想,沈周宁站定了看着他,又觉得当初说名字不重要随口起了这名字的自己太过草率,因而再次提起不免有几分心虚。 “你本名叫什么,哪里人士,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她却不知齐慕清现在也在做思想斗争,随着她的话问出口,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看着身前女子欲言又止,“若我还有其他事瞒着娘子,娘子还会生气吗?” 沈周宁磨了磨牙恨恨道:“那得看是什么事。” 齐慕清沉默了片刻,抬起眸子看着眼前之人,眼眸沉沉,“我没有名字,家里头……都叫我三小子,我不常出门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大概是在东面,那些拐子看我模样好,才把我拐来这里的。” 沈周宁挑了挑眉,倒是不意外,看着有些沉寂的男子,她想了想,问道:“那你母父对你好吗?” “我没有母父,是阿奶把我带大的,她很爱我,只要她有,只要我要。” 听着也是很幸福的,沈周宁心里有些紧,“那你想回去吗?” “回不去了。” 齐慕清上前一步,抱着身前女子,声音沉沉。 他试过很多种办法,他知道,他永远都回不去了。 沈周宁默然,回抱着他轻轻拍了拍,“以后有我,想要什么就与我说,可能比不了你阿奶,但同样的话,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咱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齐慕清心里一暖,窝在女子颈窝闷声道:“那娘子不能不理我了。” “好。”孤身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只有自己是他的依靠,沈周宁觉得自己若不理他,就是明晃晃的在欺负他了,她抬起手道:“我保证。” 他是自己的夫郎,年纪还小,纵着一些也没什么。 回到屋里,沈周宁难得温柔,并不只顾自己舒服,一反常态的着重寻找能让他舒服的地方。 这样的行为显然让齐慕清受宠若惊,温柔软绵的亲吻更像是滴水解渴,不仅解不了渴,反而越发上瘾。 “娘子,你可以粗暴些的……” 他被逼到绝境,哑着声音张口,眼里都是欲望,比起疼,显然这样的抓心挠肝更让他难熬。 沈周宁把男子神情看在眼中,低声缓慢道:“你做菜的时候可见过文火慢炖出来的总是鲜美至极,若一味只追求速度,反而失了本味。” 齐慕清仰着脖子绝望的呜咽出声。 这一晚到底是难忘的,齐慕清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被她轻轻亲一下,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抬头,让他一边苦恼一边享受。 而沈周宁有时候发现了,还会笑他,直把他弄的脸色通红才肯罢休。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沈周宁来崇文已经一年了,眼看着孩子越来越大,齐慕清也渐渐感受到怀子的艰难。 虽然孩子安胎稳固,但身前大着肚子起卧行走都不方便,他只能一点一点习惯,最让他恐惧的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孩子出生的日子渐渐近了,而他还不知要如何生产。 沈周宁应他所请,专门寻了生产过的夫郎来教他,那人拿了银子一天天教下去,齐慕清也学到了很多带孩子的技巧,但一直也未曾听他说如何生产,以及产子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这天,他备了点心把人请来,悉心求问,那人一听就笑了,只说,“哪有男人不会生孩子的,到时候就会了。” 说起注意事项,也只是说尽量不要在常住的屋子里头生产,还说什么女子不宜见生产时的场面,他听着,神色就不怎么好。 他又想起一事,孩子生下来总是要吃奶的,而他虽然有些胸肌,但怎么都不像是会有奶水的模样,他就问了。 “郎君多思多虑了,这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到时候就会有的,若是乳汁迟迟不来,只管请了有经验的夫郎来催即可。” 齐慕清点了点头,对于男子怀孕的事他都接受了,这男子产乳似乎也不是那么稀奇了,都是人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但他到底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另外一幅样子,总是觉得奇怪又害怕的。 待把人送走,照梨就搬出了针线出来,他最近忙着给小主子绣些小衣裳鞋子的,齐慕清见了又觉得愧对孩子,他不会什么针线,虽有相关的记忆但他从来沉不下心去做这种事。 看到照梨做,他就感激道:“多亏有你,不然这孩子都没衣裳穿,我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去穿针引线。” “郎君是贵人,不做这些也没什么,我们小时候都是家里逼着学的,再淘气的男娃被打上几回,皮开肉绽的就啥都能学会了。” 照梨是穷苦人家出身,最是老实本分,也免不了被教训着学会这傍身的手艺。 小时候虽然哭,但长大了都知道是长辈疼爱,若是没这本事,到时候不是求人就是花钱,也会被妻家嫌弃。 齐慕清比他更多一世记忆,这才明白有些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知重量的。 记得小时候奶奶也亲自给他做衣裳,做鞋子,家里家外一把抓,但这些事又岂是轻易学得的。 强势者固权,弱势者生存,总要有人以爱的名义让步牺牲,挤进生锈的锁眼间,成为整个家庭的润滑剂。 第36章 生子 “娘子,别对我这么好。” 沈周宁心里一直盼着阿福这胎能生个男孩, 侯府长孙女的分量还是挺重的,长姐还没有自己的孩子,若她的孩子真的占了侯府长孙女的位子, 只怕姐夫心里难受。 然而当这天真的来临,她听到消息往家赶, 一路上马车飞驰,她的心也跳动的厉害, 早就听闻男子生产艰难无比,有些甚至能生上好几日, 因此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凄惨的叫声让人心疼, 但孩子呱呱坠地的哭声却格外悦耳,不过几个时辰, 沈周宁下意识想闯进去却被从里面出来的人拦下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怀里就被塞了个孩子, 底下一片的恭喜讨赏声。 “恭喜娘子喜得千金,父女平安。” 里头已经没了动静,沈周宁欢喜的不行,看着怀中皱巴巴的孩子, 她心里触动的厉害,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赏,重重有赏。” 她笑的开怀,赏赐发下, 就想进屋看看阿福。 “内室污秽,郎君又是初初生产,正是需要好生休息的时候,如今不宜见人,娘子还请担待。” 屋内,齐慕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骨肉分离,剥肉产子,他生生经历了一遭,随着外头欢喜的声音传来,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只觉得身前凑了许多人,一个柔软的小人凑在身前,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宁了下来。 齐慕清干涸的嗓子发出声音,下头人见了,欢喜的行礼道喜。 他这才知道自己生了个女孩。 小孩儿年纪小,除了吃就是睡,眼睛尚且睁不开,看着也皱巴巴的不可爱。 “郎君还未开乳,如今咱们小主子还用着乳夫呢,郎君可要试着喂喂?” 小孩饿得快,搁一会儿就得喂,齐慕清撑着身子坐起了些,感受到身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难受。 隆起的腹部消下了些,原本生子时导致的骨肉分离也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痕迹,还需要时间恢复。 看着怀里的孩儿,他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一个全新的生命从他的腹中诞生,哪怕觉得不可思议,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他解开衣襟,按着先前学的把孩子放在身前,本能驱使孩子啄吮,他与周围看护着的下人一同看着,却未见有乳汁溢出。 孩子吃不着饭,更是大口吸吮,照梨忍不住道:“郎君看着胸前鼓鼓,怎么不下乳呢?” “这可怎么办,孩子没得吃,还是先禀明娘子吧?” “还是再试试,府里备有乳夫,只是哪有孩子不吃亲爹的……” 床榻之上,男子高躺在软枕上,胸前衣衫褪去大片,露出白皙的胸膛,还有个孩童懵懂无知的追寻着本能吸吮着。 沈周宁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着急喂孩子的齐慕清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是如今他这番模样实在是无礼,他拢了拢衣裳,勉强遮住身前光景,看着沈周宁,却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止不住的委屈。 “不着急,你睡了一日方才醒来,先带孩子下去找乳夫。” 沈周宁是带着饭食过来的,看他不舍,硬是拉过了他的手,温声道,“都睡了这么久,自己不知道饿的吗?”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出,齐慕清流着泪点头。 沈周宁轻轻抱了他一下,抹干净他脸上的泪痕,“乖乖吃饭,把自己喂饱了再想其他,你现在可是咱们府里顶顶尊贵的,可不能再哭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中憋着一股情绪急需发泄,在看到她的瞬间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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