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清这才了然,也顾不得手臂有伤,看着自己身上这华美的衣裳,又停下了脚步,“这件衣裳太过华美,不够平易近人,不好……” 他着急忙慌的挑选衣裳,秦风哪里见过这场面,他家殿下什么时候不是淡然处之,如今竟会因为一件衣裳而着急成这样? “秦风,帮我把那件月白色的衣裳取出来。” 待穿好衣裳,他现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只见镜中人面色红润,眼泛春光,他忽然平静了下来。 他是帝卿,不论穿着怎样的衣裳她都不会看在眼中,还是算了。 沈周宁并未等多久,在帝卿府,她谨守着本分安静坐着,从不乱看分毫。 终于,齐慕清过来了。 她起身行礼,“见过三殿下。” “昨日多有冒犯,还望殿下勿怪,我府中备下了谢礼,还请殿下务必收下。” 齐慕清看着下方恭敬的女子,柔声道:“娘子不必多礼,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沈周宁命人把谢礼奉上,一个不大的小盒子,看上去很是精致,齐慕清也想知道她会送些什么,当即就打开了。 盒子里并无精致的首饰,也不是玩意摆件,竟生生躺了一打的银票,他有些傻眼,“这……” “殿下金尊玉贵只怕府里什么都不缺,母亲要我买谢礼,我想着买来的东西不一定合殿下心意,不如直接送上这些,殿下喜欢什么自去买就是。” 齐慕清沉默了片刻,话虽说的好听,只怕是根本不想费心给他买谢礼,这才直接拿银票来打发。 第42章 问他 “殿下是不敢见我吗?”…… 他合上盖子, 开口道:“娘子有心了。” “其实我有一事想问殿下。”沈周宁看着他的动作,眼里审视不减,“殿下昨日在城外与林家娘子会面, 为何忽然离开,反而回到城中救下我的孩子?” 齐慕清没想到她这么敏锐, 想拿起茶水来遮掩一二,却下意识动了受伤的右臂, 疼痛让他蹙眉又连忙放下。 沈周宁看着他的动作,想起昨日他为了救孩子也负了伤, 自己还这番逼问, 实在是…… “殿下伤可还好?” 不料她忽然出声关心,齐慕清顿了顿, 笑着看向她, “娘子多虑了,无非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殿身为帝卿,想走就走了。” “至于救下你的孩子, 这纯属巧合, 进城时看到一鬼祟身影抱着个孩子,我便命人追了上去,能够救下贵府娘子也是好事, 本殿亦是欢喜。” 沈周宁敛目下垂,“殿下仁心,沈周宁告退。” 看她这就要走,齐慕清连忙道:“莫急,昨日见你家幼童甚是可爱,本殿很是喜欢, 我这里有些小玩意,你拿回去给你家孩子玩吧。” 沈周宁刚要推迟就听齐慕清带着几分玩笑道:“长者赐不可辞。” 沈周宁忍不住嗤笑一声,他算哪门子长者。 “行,多谢殿下,我也没想着推辞,殿下府里若有什么用不上的,都尽可赐予我,沈某乐意为殿下分忧。” 知道她可能误会了,齐慕清也没有解释,只命人把他准备好的两箱玩具抬上了她的马车。 里头不仅有小时候他玩过的,还有些自己命人新做的,都是些他根据现代玩具改造而来,小孩子应当会喜欢的。 回到侯府,顾迁看着沈周宁去的时候一个小匣子,回来多了两大箱的礼物,还以为她是买了礼物就回来了,连忙问道:“你去给殿下道谢了吗?” 沈周宁指着那两个大箱子,“去了,他说看孩子可爱,给收拾了玩具给孩子。” 顾迁惊奇,连忙打开看。 里头的玩具都是保存极好的,还有些新奇的连他都没见过,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殿下真是有心。” 沈周宁听他这般说,起身走到箱子旁,看着里头簇新的玩具陷入了沉思。 他们并非什么知交好友,甚至隐隐有些不对付,他送孩子礼物做什么,难不成良心发现? 她嗤笑一声把玩具扔了回去,“爹你看有小玉儿能玩的就拿给她吧。” 春节已至,一切暂停,沈周宁还是没能找到阿福,在人人欢喜的时候,她难得待在自己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陪着孩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同,沈母来劝过她几回都没能让她放下。 沈周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只有人不在身边时才能发现自己真实的内心,曾经她以为,离不开的是阿福,是他依附于自己生存。 到如今她才发觉,不能没有对方的竟然是自己。 她不明白,为何查访那么多人,她们都说是他自己离开的,没有人胁迫,没有外人。 她更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这样抛下了孩子和妻主。 往日恩义难道就一点都不顾了吗?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年后的一道圣旨炸开了平宁侯府的大门,在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陛下赐婚,天家最尊贵的帝卿要嫁与沈家这已经在走下坡路的侯府,还是侯府那个最不知上进,行事荒唐的二娘子。 接到圣旨时沈家人都茫然无措了起来,沈周宁更是不解其意,她与那三殿下向来没有交集,且不说三殿下心悦之人不可能是她,就说这陛下怎么可能把备受宠爱的帝卿嫁给她? 然而圣旨已下,无可更改。 顾迁劝她想开些,平宁侯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这是皇恩,是圣意,沈周宁娶了帝卿,以后就不愁没有出路了,哪怕只是挂个闲职,陛下总不会亏待了自家人。 沈周宁却没有应声,她从没想着靠娶夫来获得青云路。 她想到那个聪慧知心的男子,再看着两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亲。 胸中憋了一口气,她看着孩子手里的玩具,视线逐渐幽深。 她再次去了帝卿府,这次,她是去要一个说法的。 对于沈周宁再次上们,齐慕清思绪复杂,圣旨他也收到了,自然明白她为何而来。 因此他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 “沈二娘子见谅,我家殿下今日身子不适还未起身,只怕不能见娘子了。” 沈周宁冷眼看着秦风,这个三殿下身边最信重的侍从,“殿下是不敢见我吗?” “二娘子说笑了,陛下的旨意也传到了府里,以后还望二娘子多关照我家殿下呢。” 秦风虽然不知殿下为何对她另眼相待,但这赐婚圣旨必是殿下的意思,对于殿下未来的妻主,他自然不能慢怠。 “烦请转告殿下,明日客云楼我请殿下吃酒,殿下肯应林家娘子赏花,该不会不应我这个陛下钦点的殿下未来的妻主吧?” 秦风哑了口,他向来是知道这位沈二娘子口舌了得的,如今也只能诺诺称是。 看他应下,沈周宁这才转身离去,却在这时看到林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她没有犹豫翻身上马,径直离去。 林璟同样是来要说法的,她没有想到他竟敢出尔反尔,让陛下给他和沈周宁赐婚。 “我以为殿下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殿下到底还是个男人,你放不下感情又拿不起权利的模样真是让我失望。” 齐慕清冷眼看着她,不再遮掩什么,索性撕破脸道:“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够主宰别人的命?” 他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匣子,里头装的是一枚令牌,“你莫不是以为绑架帝卿的事就这般过去了吧,那些被你收买伪装成百姓的人可以尽数屠戮,去阻拦我回京的刺客也可灭口,但事情一但做了就会留下痕迹,这令牌你可认得?” 林璟看着那枚令牌面色发黑。 齐慕清不再遮掩,强势的目光穿过女子的眉心,冷声道:“林璟,从我回京的那刻你就该夹紧尾巴做人,参与绑架当朝帝卿,刺杀阻拦本殿回京,林璟,谁给你的胆子?” 他派出去的人不仅是去崇文取账册,一路上持着府里的令牌该查的都查了,如今证据在手,地位颠倒,他早已不是那个刚刚穿越而来,只有一颗善心的无用之人了。 那些在崇文被县令赶出衙门的可怜男子们都收到他的命令随着一起来到了京城。 当初,为了安置这些男子,他出钱建了个浣洗房,男子可以在里头安家,也能收一些城中百姓的脏衣服帮忙浣洗,苦是苦了点,但有了生计不至于饿死,日子就能过下去。 这些男子听到齐慕清要他们进京告状时他们还有些犹豫,但来传信的人说,“有贵人帮衬,待一切过去,把坏人全都抓起来,到时殿下会在京城开办慈幼堂,一应花销从三殿下府里出。” “慈幼堂专门接纳无处可去的孤寡老幼,届时慈幼堂需要你们的帮助,也会给你们发工钱,你们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这样的话落下,让众人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热了起来,收留无处可去的人? 他们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在崇文冬日里帮人浆洗衣裳虽能活命,但也仅限于饿不死,他们也想过好日子,也想吃肉喝酒穿新衣,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他们去一趟又何妨? 林璟的目光骤然变得幽深,“你在拖延时间?” 齐慕清挑了挑眉,“不然呢?” “我的三殿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林璟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在那匣子上敲了敲,“你以为一个令牌就可以定我的罪吗?” “陛下爱民如子,若见了这令牌定会为殿下做主,殿下进宫告状去啊。” 她气势全开,眼底猩红,看向齐慕清的视线变得格外危险,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齐慕清当然知道只有令牌无法定罪,只要有五皇子在,她会保她,就会扯皮,一拖再拖,所以他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而今日,只是给她的警告。 他冷笑一声,开口道:“来人,送林娘子出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没了讨人厌的林璟,齐慕清面色凝重,若他顷刻进宫把证据呈给陛下,只怕这证据就要淹没在硕大的皇宫中了。 因此他不能去。 林璟越是激他他越不能动。 “殿下,沈家二娘子说……”秦风把沈周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齐慕清听着她明显不满的话语,烦躁的心情散去了些许,声音沙哑带了几分笑意,问道:“她这是吃醋了吗?” “……” 秦风看了他一眼,“殿下,沈二娘子看着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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