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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如愿拿到了一根。 身后的小弟忽然踢了踢他的椅子，也凑了过来：“老大，我也想吃。” 周谦怼他：“你不是才吃过吗？！不行不给了，大不了我以后再请你。” “好吧……” 小弟有点委屈，他是吃过了，可他现在闻着那股味道又馋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小弟又踢了踢周谦的椅子。 周谦以为他又要讨吃的，便懒得理他，就没回头。 接着桌子落下几道“叩叩”声，周谦以为是其他人凑了过来，头依旧没抬起，低声道：“别吵！吃的正起劲呢！” 而后耳旁落下一道声，还挺友好地问他：“好吃吗？” 周谦下意识点头如小鸡啄米：“好吃！” “那分点给我尝尝。” “不——” 直到同桌用手肘碰了碰他，周谦终于觉得不对劲，回一下头，猝不及防跟班主任对视上。 “……” 等老师走后，周谦有点崩溃回头：“你怎么没提醒我？？” 小弟也觉得冤枉：“我提醒了呀，我踹你椅子了！” “我特么以为你又是来跟我讨吃的。” “……” 想起被没收走的那几根笋，周谦的心从来没这么痛过。 以前班里有被收手机被收小说的，被收零食还是第一次。 没有过先例，也不知道会不会还回来。 为人师表，应该不至于偷吃他们那点零食吧？ 于是，周谦和小弟决定下课后去趟办公室。 * 除了高三，高一高二的晚自习每个级只有两个老师值班。 今天刚好轮到3班班主任老唐，另一位则是6班班主任老吴。 看他提着吃的进来，老吴随口道：“还去买夜宵了？” “谁买夜宵了？”老唐说起来就觉得郁闷，“这是我在学生那没收回来的。” …… “咋还没收学生零食了呢？” 像上课吃东西的话，他们最多会警告提醒一下，很少说会没收的。 “本来没想的，但那学生太嚣张了，”老唐痛心疾首：“见过沉迷手机的，沉迷小说的，没见过沉迷零食的，唉，这点自制力都没有。” 老唐又问：“哎，对了，这没收回来的零食怎么处理来着？” “收了就收了，自己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呗，反正没遇到学生还来要的。” “好吧。” 过了一会儿，老吴又好奇：“什么吃的啊居然能让一个高中生瘾这么大？” 老唐干脆递过去，让他自己看。 袋子一开，一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还怪香的咧，你这学生，会吃。”老吴笑着打趣，只是这闻着闻着，他觉得自己也有点馋了。 他咳了一下：“老唐啊，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零食？” 老唐批改着作业，不自觉吞了下口水，犹豫了一下，“估计等会拿去扔了吧。” “反正扔了也是浪费，先让我来一根吧。”老吴丝毫不客气，拿起一根嚼起来，“！！怪不得你那学生会沉迷，这个味道是真不错啊，你要不要来一根？” “……”老唐拒绝，并痛斥：“你怎么也倒戈了？你作为一个老师……” “老师怎么了？老师就不是人了？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我又有什么错呢？”老吴问，“你真不要？那都给我吃吧，作为一个老师，更不能浪费粮食了。” 香气在荡漾，肚子在叫嚣，试卷上的字再也看不进去，等剩最后一根的时候，老唐也忍不住伸出罪恶，不是，节约之手。 老吴说得对，不能浪费粮食。 “你不是说不要吗？”老吴还没吃够呢，没能吃上最后一根，他觉得有点可惜。 老吴又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老唐正眯着眼睛感受这股又香又辣的脆爽，连头发丝儿都透露着享受。 他没回答，却又回答了。 老吴：“改天你能不能问问你那个学生……” 办公室门响起三下敲门声，两个学生走了过来，乖乖地：“唐老师对不起，上课吃东西是我不对，我可以写检讨的，所以能不能先把我的零食——” 周谦说话的时候眼珠子没什么规矩地转着，在触碰到一沓练习册后空盒子时，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上方搁着着吃剩的笋壳子。 老唐手中甚至还拿着一根没吃完的…… 周谦那被没收的手剥笋，显然被吃了个精光。 小弟震惊，周谦也瞪大眼睛： “老师，您——” 第20章 第20章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老唐百口莫辩：“这……” 老吴反应迅速，将自己摘干净：“老唐你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再饿你也不应该吃学生的东西啊。” 老唐难以置信：“？” “这件事是唐老师不对，但你们也不应该上课吃东西，”老吴顺水推舟做了个公证人，“这样吧，让唐老师把钱还给你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检讨也不用你们写了行不行？” 他说着，在学生看不见的地方还用手推搡了老唐一下，疯狂暗示他。 老唐只好顺着台阶下：“是啊，你们那份零食多少钱？老师还你们。” 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 别问，问就是后悔。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 “好吧……” 见周谦应下，小弟报了个数。 老唐摸出足够的纸币，递给他们，又顺着问了一句：“能不能跟老师说说，你们这份零食是在哪买的？” 周谦、小弟：“……” * 晚上，庄凝冬看着书，翻到甜点的相关内容，她想起这些天奶奶喝中药时常常被苦得皱起的脸，决定给她做款甜点缓解缓解。 她视线落在书页左上角—— 椰汁马蹄糕。 马蹄糕相传源于唐代，它是用糖水混合荸荠粉蒸制而成，在大燕朝也有，不过那做出来是一块纯茶黄的膏体，如今和椰汁结合，也不知是怎样一番风味。 次日一早，庄凝冬兴致冲冲地买齐所有材料，在备菜期间，也顺便把椰汁马蹄糕做了。 做法不难，就是蒸制过程中要带点耐心。 按比例调好两种颜色的浆水，一层一个颜色，需要先蒸熟一层再倒入另一层浆蒸制。 透明玻璃盒里，两种颜色均匀分布，椰香十足，待放凉就可以吃了。 庄凝冬自己先尝了下，甜腻的马蹄香中混合着椰香，口感层次确实要更丰富一点，味道也更上一层楼。 中午，奶奶看着碗里黑漆漆的中药，还没喝呢，嘴巴就已经泛起了一阵苦涩。 “噔噔噔噔！”庄凝冬端着一个碟子出来，“奶奶你快看这是什么？！” 玉白的瓷碟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块切好的椰汁马蹄糕，每一层厚度均匀，茶黄清透，夹在纯白里，漂亮得像一块块玉石。 空气中还隐隐漂浮着椰奶香。 “马蹄糕？！”奶奶眼睛一亮。 “是啊，有了这个，奶奶你就不用怕苦啦。”庄凝冬笑眯眯地。 没想到孙女都看在眼里，奶奶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对了奶奶，跟您说件事。” “什么？” “咱们明天去趟医院复查吧？” 先前出院的时候医生就叮嘱过要记得复查，庄凝冬查了下，之前负责奶奶的那个医生明天上班，要是再过几天等正式开业了，估计又得忙一阵子了。 又要闻那股讨厌的消毒水味。 奶奶有些抗拒，但她又不愿意自己成为孙女的累赘，还是点了点头：“好。” “那奶奶你慢点吃，我先去忙了。” 奶奶担忧；“别累着了。” “知道啦。” 马蹄糕的香气把中药的苦味赶跑了不少，有了马蹄糕，奶奶也不怕喝中药了。 她一鼓作气喝了一大口，然后用叉子叉起一块咬了一口。 马蹄糕口味清甜，入口喷香，浓郁的椰奶香在口腔中迸发，渐渐冲掉了中药的苦楚，糕体口感有种韧韧的脆，清爽弹牙。 “不愧是我孙女做的东西，可真好吃咧。” 奶奶乐呵呵的，一个不注意，就吃完了两块。 碟子里还剩三块，中药却还有半碗。 奶奶猛地回神，连忙控制住自己，把剩下的中药喝完了才允许自己去吃那甜甜的马蹄糕。 * 陆向安是溪城大学的一个大三学生，他跟着导航来到了庄记饭馆，拍了份菜单便发到宿舍群里—— [店里就这些东西，你们要吃什么？速发。] 廖俊：[感觉有点贵，有没有其他便宜点的哇？] 陆向安：[都帮你带了还挑呢，没了没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孙飞：[给我来一斤荷香鸡！谢谢爸爸！] 李辉：[我不用了，我去饭堂吃。] 廖俊想了想：[算了，菜单都没有我想吃的，我自己点外卖吧。] “老板娘麻烦来一份红油抄手和一斤荷香鸡，打包谢谢。” 陆向安点完单后在一旁坐下等待，他左看看右看看，注意力很快被旁边一个老奶奶面前的精致糕点吸引。 他对各种美食向来很感兴趣，舍友曾经打趣过他，应该改名叫陆向食才对。 陆向安按捺不住，走过去跟老奶奶搭话：“老奶奶您好！请问你这份马蹄糕是在哪买的？” 色泽明亮，每一层都控制得很均匀，外表非常好看，一看就是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做的。 奶奶脸上一片骄傲的神色：“这个啊，我孙女做的，不是外面买的，外面买的可没有她做得那么好吃。” 闻言，陆向安眼里难以掩饰地划过惊讶：“自己做的？！” 这这这，这么好看，闻着还有股馥郁香味。 唉，他还准备买点回去尝尝呢。 可惜了。 下一秒，陆向安闪过一个念头：“那你们还有多余的马蹄糕吗？我也想吃，我可以给钱的。” “我去问问我孙女，小伙子你等一下。” 现在距离用餐高峰还早，店里不忙，庄凝冬从后厨里头出来。 “你想吃椰汁马蹄糕？”庄凝冬了解了经过。 “对，”陆向安马屁张口就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马蹄糕，闻着也好香，香香甜甜的，我都不敢想象能有多好吃，如果吃不到这么完美的马蹄糕的话，我想我的人生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放心吧老板娘，我会给钱的。” 庄凝冬被他夸张的说法逗笑：“本来是做着自己吃的，正好还剩了点，你要是想吃的话我给你打包点，钱就不用了，谢谢你的赞美。” 庄凝冬回了厨房，没一会儿她就提着两个袋子出来了，是陆向安点的菜，那一小盒马蹄糕就搁在其中一个饭盒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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