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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凌子澹已然站稳了身体，视线却始终不离晏之瑜，似乎已经完全从昏迷中缓了过来。他看着晏之瑜的动作，非但不退，反而上前几步，随后停在了距离她三步远的位置。 “姑娘？”凌子澹薄唇微动，只是试探性地吐出了两个字，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疑问，但晏之瑜还是听出来了他的意思。 她为什么在这，又做了什么。 伴随着凌子澹的靠近，晏之瑜能感觉到他的周身有薄弱的灵力在涌动，但她并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而当灵力的波动停下后，她却明显地察觉到凌子澹始终紧绷的神色微微一松。 “方才我路过时，被一只烈风鸟攻击，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其击败，随后便发现了晕倒在树下的公子。”晏之瑜斟酌着自己的言语，尽量柔和地说道。 “我见公子昏迷不醒，便擅自主张给公子喂了一颗回春丹，现在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发现凌子澹始终观察着她的神色，晏之瑜有些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微垂眼帘，顺手又存了个档，接着补充着。 无论怎样，存个档总不会出错。 凌子澹闻言拱手向晏之瑜作了一礼，嘴角还微微上扬了一个像素点，仿佛是在向她表明自己的谢意。 “多谢相助。” 好吧，她承认那个什么嘴角上扬一个像素点是她瞎说的。 可是怎么会有人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语气和神情都还这么冷啊！ 好像下一秒，就要立刻把她宰了一样。 “哈哈哈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不必道谢。公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你的鱼尾是如何化作人腿的？” 晏之瑜讪笑两声，本能让她实在有些想逃离这个地方。但思及眼前之人是自己接下来的攻略目标，她还是忍住了跑路的想法，抛出了她对他的关心和新的话题。 “我已无大碍。”凌子澹摇了摇头，眼神却骤然一凛，令人胆寒的气息悄然散发出来。 对于凌子澹气息的变化，晏之瑜此时浑然不觉。她只觉得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很温柔，像羽毛般拂过自己的耳畔，让她深陷其中，仿佛忘记了一切烦忧。 晏之瑜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了一般，神情恍惚地抬起头对上了凌子澹的眼。 眼前的男人披散着一头银发，发丝于其走动间在身后恣意铺染。他身姿颀长，面色如雪，薄唇却染上了一层绯色。他眼角微微挑起时，眼尾下方的小痣也随之一动，摄人心魂。 “对不起，宁可错杀，不可……”这句话的声音又小又轻，在话音消散在晚风中的那一瞬间，凌子澹已经逼近到了晏之瑜近前，将手中的匕首捅进了她的心脏。 晏之瑜的身体随之猛颤了一下，猩红的鲜血顺着匕首淌出、下落，染红了一片绿地。 在幻梦中，晏之瑜毫无痛觉地再次身死。 【滴滴滴，恭喜玩家获得“人鱼之惑”成就，达成be结局“人鱼的戒心”。】
第03章 两只鱼 什么情况！ 又回到那漆黑一片的系统空间，晏之瑜的神情一片错愕，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又死了，还是被凌子澹杀的？ 自己难道不是刚救了他吗……白眼狼！哦不，白眼鱼！ 不过现在看来，凌子澹那种情况下仍有余力杀她，那他体内的灵力紊乱绝不是被烈风鸟重伤造成的。 毕竟连自己都能打败那该死的鸟。 晏之瑜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却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分析分析凌子澹捅她的原因。 不过也好在这次她是无痛无知地死去的，让她的怨气不至于太大。 系统刚才说她达成的be结局名叫“人鱼的戒心”，难不成凌子澹杀她是因为对她抱有强烈的戒心，不想暴露人鱼的身份？ 所以才在她提到“鱼尾”、“人鱼”这样的字眼时，一刀击杀了她？ 你小子，至于吗…… 自己难道还得假装不知道他人鱼身份吗？ 既然如此，那就再试试看吧。 “系统，读取最新一个存档。”晏之瑜深吸一口气，扬声对系统说道。 【滴，正在读档中——】 晏之瑜眼前一黑，再次回过神来之时，便看见眼前的男人又在朝她拱手道谢。 “多谢相助。”看着凌子澹如上次一般无二地朝她道谢，想起自己已经被他捅过一次心脏的晏之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冷静，冷静，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就算真的不正确，她也还有无数次的试错机会。 晏之瑜眨了眨眼，对凌子澹露出了一个极具善意而又无比温暖灿烂的笑容：“公子不必道谢，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她隐去了后面有关人鱼的话，这次若是没事，那就说明她的猜测没错，凌子澹确实很在意自己人鱼身份的暴露与否。 “已无大碍，姑娘此行欲往何处？”凌子澹语气微缓，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像是在同晏之瑜随口寒暄。 晏之瑜听到前半句话时，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这回，她总算是没有从他的话音中听出那种惑人心神的感觉了。 她猜测她上一回遇到的那种情况应该是凌子澹发动了人鱼一族独有的能力。毕竟，在她所听闻过的传说里，人鱼不都是靠声音引诱人的吗？ 但在听到后半句话时，晏之瑜内心突然警铃大作。 他为何要询问自己去哪里？ 混天城远离各大城镇，即使是元婴修士御剑日夜不停地从离它最近的城池赶往混天城也足足需要三日。 这也是混天城能成为“二不管”地带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这片森林是通往混天城的必经之路，大晚上会出现在这里面的，大多是准备去混天城的人给自己寻个暂时的落脚地。 连她都知道的细节，他应该不会不明白。 这到底是随口寒暄，还是…… 经历过之前被他捅了心脏这件事后，她实在不敢再随意忽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此时，晏之瑜只感到进退两难。虽然她不知道凌子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她觉得无论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都不是正解。 但是，现在说谎话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疑吧。 晏之瑜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用手将被晚风吹乱的碎发撩至耳后，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改：“自然是去混天城了，公子你呢？” “同姑娘一样。”凌子澹微微眯了眯眼，竟是一笑，几不可查地往晏之瑜的方向移动了些许。 男人明明还是一脸冷然，眉眼流转间的一声轻笑却依旧足以勾魂夺魄，让人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 糟糕，这次又要be了。 熟悉的恍惚感再次袭上晏之瑜的心头，她只来得及在心中哀嚎一声，便又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她被凌子澹在月下用匕首抹了脖子，炽热的鲜血在绿地上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 【滴滴滴，恭喜玩家再次达成be结局“人鱼的戒心”。】 当晏之瑜再次在系统空间中醒来时，一个没忍住直接骂出声来。 “凌子澹他没点毛病吧！” 自己到底怎么他了，他居然又杀了她一次，连be结局的名称都不带变的！ 戒心这么重，还出来干什么，回你的海底去。 乐，比起上次她还多活了一会儿勒，有进步了不是吗？ 呵，去你的有进步！凌子澹，她还真跟你杠上了！ 但是，吐槽只能发泄情绪，不能解决问题。 晏之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思考两次be的原因。 突然，晏之瑜脑中灵光一闪，她之前怕是都被一叶障目了。 早在自己出现在凌子澹眼前，还告诉他自己给他喂了药时，她怕是就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了。 因为，这意味着她见过了他昏迷的模样，便等同于她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本以为美救英雄的戏份是系统送给她的大礼，让她好刷一波好感度。 没想到，这确实是“大礼”，不过不是刷好感度用的，而是让凌子澹杀自己两次的“大礼”。 系统你真的，她哭死啊喂。 这份“恩情”她非但不能让凌子澹知道，还得躲得远远的。 那就只能在喂药后先离开案发现场，等他醒来后再酌情出现。 “系统，读取倒数第二个存档。” 事不过三，她就不信了，她还能在同一个地方死三次不成？ 【滴，正在读档中——】 再次恢复意识时，晏之瑜回到了刚给凌子澹喂完回春丹和清水的时间点。 晏之瑜最后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男人，便将灵力聚于腿处，朝小溪的反方向也就是凌子澹的身后逃离“案发现场”。 时辰已经不早了，凌子澹醒后探查过四周无人，灵力那般紊乱的他应当不会趁着夜色离开，就地休整的可能性很大。 自己只要在他醒后再原路返回，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晏之瑜没有足够信心能不被凌子澹的神识探查到，于是走出了很远。 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上完药后，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往回赶。 今晚的月色很美，却少有月光能透过晏之瑜头顶茂密的枝桠照射在地上。 走在幽暗的林间，晏之瑜按照记忆里的。方向走了好一会才停下了脚步。 表面上镇定自若的少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却已经开始抓狂了。 按照来时的时间来算，应该早就到了啊！ 自己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可是这不应该啊。 自己离开时担心记不住方位，就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现在她按照原方向回去，不应该走错啊。 突然，晏之瑜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连忙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身严阵以待。 夜晚的林子可是很危险的。 然而，出现在晏之瑜视野中的并不是什么面目狰狞的凶残妖兽，而是一名清润俊美的男子。 还是晏之瑜刚离开的那位。 凌子澹？ 晏之瑜望着眼前这张有些熟悉的脸，不禁错愕异常。她不会记错，这里确实不是自己方才与烈风鸟大战的地方，所以…凌子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今夜独身在此，也是为了前去那混天城吗？”凌子澹朝晏之瑜微微一笑，谦和问道。 晏之瑜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是啊。”经过之前的教训，晏之瑜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小心地回了两个字。 “既然我和姑娘你都是独身赶往混天城，那不如你我二人同行。”凌子澹唇边笑意不减，仿佛并没有看出晏之瑜的疏离，反而更进一步地要求与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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