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 一旁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过半,烛泪滴落在烛台的青铜底盘上, 凝结成一朵朵小巧的烛花。烛光跳跃着映照在晏之瑜的脸上,为她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也映出了她眼眸中的些许迷茫与困惑。 自从玉淮伪装的小狐狸第一次来找她蹭睡后, 无论她身处何处, 狐狸都会“风雨无阻”地赶在子时之前来到她的床畔,一日都不曾落下。 今日已过子时许久, 他为何还没出现? 一天rua不到那只不乖的小狐狸, 她还怪想念的呢…… 不对, 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 晏之瑜好看的眉头微蹙, 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作势便欲推门出去寻他,却在抬手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也许是她多虑了呢…… 若玉淮没出事,自己这大半夜的去敲人家的门, 怎么看怎么居心不良啊! 麻麻, 她可不想被当成变态啊! 况且玉淮实力那般强悍, 这流渊城中怕是根本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他又怎么可能会出事? 晏之瑜放下将将举起的手,轻咬下唇, 不自觉地在门前来回踱步, 面露纠结之色。 可是,万一他真的遇上什么事了呢? 即使发生了什么她无法解决的事, 她也至少得去看看吧。 把一切都弄清楚,做到心里有数。哪怕要读档重来,也比她在这一无所知地胡乱猜测要好啊。 努力说服了自己的晏之瑜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总算下定决心了一般抬手推门而出,朝着玉淮房间的方向走去。 许是于殊看出二人关系不一般,将晏之瑜与玉淮的房间安排得极为相近,只是几息功夫晏之瑜就来到了玉淮的房前。望着眼前的雕花木门,晏之瑜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敲房门。 一息,两息,三息。 三息时间过去了,房内没有任何反应。 晏之瑜这下真的有些急了,她像是不死心似的再次叩了叩门,连手心都开始微微渗汗:“玉淮,玉淮?你在里面吗?” 依旧无人回应。 该死,不会真的出事了吧救命。 以玉淮的实力,即使他已经进入入定状态,也不应该察觉不到自己在门外发出的这些动静啊! “玉淮,你回答我一下!你再是不说话我就要进来了!” 晏之瑜提高了呼喊的音调,再次用力地拍了拍门。 然而,所有的声响仿佛都被浓重的夜色吞噬了,只剩下晏之瑜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不管了。 晏之瑜欲推门而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在外。 玉淮设了防御阵法。 意识到这点,晏之瑜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事情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自己方才那般行为显然已经触动了这个阵法,房内却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动静,显然是阵法的主人已经无力分出任何心神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实力,能够去强行破开这个玉淮亲手布下的阵法。 难道她只能任由事态就这样继续往未知的方向发展吗? 无论如何,先试试再说! 在不知阵眼在何处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蛮力破阵。不过同样是蛮力,将力量集中于一点的破阵效果,自然会比分散开来的要好上不少。晏之瑜回忆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技能栏”,手腕翻转间从腰侧抽出了自己佩剑。 或许只能试试她新学不久的“玄天剑诀”的第一式——斩浪。 晏之瑜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气沉丹田,运气全身的灵力,并将之汇至手中的长剑。她踏前一步,小腿骤然发力,手中的长剑也顺势直刺而出,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一剑又一剑,晏之瑜的长剑在她的手中翻飞,如波涛般连绵不绝地挥出,一剑强过一剑,每一剑的力量都在上一剑的基础上进行叠加。突然之间,晏之瑜的身形猛地顿住了,她身上的气势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先前所有叠加凝聚的力量都在这一刹那间爆发。 “玄天剑诀”第一式最重要的奥义就是连绵不绝,叠加爆发。 “砰——” 长剑与阵法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晏之瑜整个人连连后退。 紧接着响起的是极为清脆破裂声,晏之瑜抬眸望去,只见门前笼罩的一层透明屏障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居然有效! 脸色微微发白的晏之瑜大喜,她甩了甩自己被冲击到发麻的右臂,便想抓住机会再补上一剑。可是,她手中所握的长剑却在刹那间碎成了数段。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神兵,但好歹也是通体由坚不可摧的精铁制成,居然只是一击就…就碎了? 而当她再次抬头,将目光从自己碎成几块的佩剑“尸体”移到房门上时,晏之瑜彻底破防了。 方才她用尽全力才劈开的一道裂缝此时竟然重新闭合了。整个阵法重又恢复如初,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啊啊啊啊着阵法怎么还带自我修复的啊! 晏之瑜看看自己死无全尸的佩剑,再看看阵法,瞬间一点担心玉淮的心情都没有了。 搞什么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晏之瑜望着眼前的一切发呆,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把她牢牢拦在门外的阵法怎么办。 就在这时,她面前的那扇门,开了。 开了!? “吱呀——” 是玉淮开的门。 玉淮歪歪斜斜地倚在门边,像是没骨头一样。他身上一袭松松垮垮的月白色长袍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衣袍渗出些许,隐约显露出覆盖在其下的线条,在夜色的笼罩下叫人看不分清。 “之瑜深夜来寻玉淮,所为何事啊?还闹出这般动静…可是想与玉淮同住?” 玉淮逗弄晏之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比平日要暗哑几分。他那双瘦削修长的手隐在袖中攥紧成拳,指甲几乎都要嵌入掌心,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唔……我、我就突然想问问…问问,我们明日何时返回隐月楼?”晏之瑜被问得一愣,她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他就是小狐狸,只好随口扯了一个谎。 “明日辰时吧,之瑜可还有其他事?”玉淮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既沉又哑,仿佛藏着无数的疲惫,却仍勉力对晏之瑜挤出了一丝笑意。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般宛如逐客令一样的话。 晏之瑜察觉到玉淮的不对劲,也顾不上哀悼自己死去的佩剑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温声道:“玉淮你是哪里不太舒服吗?我方才唤你,你也没有反应。我担心你出什么事,这才出手想试试暴力破阵。” “玉淮并无大碍,之瑜不必担心,回去好好休息吧。”玉淮微微敛眸,掩去眼底可怖的猩红之色。 嗯,这此是明晃晃地在对她下逐客令了。 晏之瑜实在有些担心玉淮现在的状态,但也不好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况且,若他真的身体不适,她留下继续纠缠对他而言也是徒增困扰和痛苦吧。 于是,她只好应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晏之瑜离开后,玉淮几乎是瞬间就化作了狐狸形态,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识海中因晏之瑜到来而微微收敛的剧痛,随着她的离去再次卷土重来。 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时而紧缩,时而痉挛。本能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去找她。 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她身侧就不会这般痛了。 但他不可以,他会伤到她的。 ………… 随着天际最后一抹深蓝淡去,晨光穿透云层撒下第一道光亮,晏之瑜与玉淮二人也登上了返程的仙舟。 今日一早醒来,晏之瑜便想再关心一下玉淮的身体状况,毕竟他昨日那副样子实在让人有些担心。谁曾想,再见到玉淮时,他已然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那时为什么会看起来那么虚弱?又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恢复正常? 晏之瑜小心地望向距她数丈远、正在凝神控制仙舟的玉淮,心下不解。 玉淮今日身着月白的提花里衣,外配一件朱红暗纹外袍,腰间缠着月白锦带。他长身立于舟前,望向苍茫云海,风姿出众,与昨日夜里的状态截然不同。 玉淮察觉到晏之瑜隐晦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又朝着与她相背的方向挪了挪。似是担心晏之瑜会朝他走来,玉淮率先开口道:“之瑜去里仓吧,玉淮要控制仙舟加速了。” 玉淮的提醒打断了晏之瑜的思绪,她只当玉淮是关心自己,闻言点了点头便依言进了里仓。 仙舟的速度依旧没让晏之瑜失望,日暮时分便带着二人回到了隐月楼。 “之瑜,你去五层交任务,届时会有人安排你加入影部。”玉淮一边将那日的任务玉简递给晏之瑜,一边保持着距离温声道,“玉淮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陪着你一起去了。” 晏之瑜接过玉简,见玉淮转身欲走,急急喊住他:“玉淮你那日说,要在你的监督下独立完成一项委托,才能加入影部。但是,这次的任务并不能算是我独立完成的吧……”她似乎只是又当了一回腿部挂件。 不过,晏之瑜提出这点倒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守规矩,单纯是因为她想多争取一次能和玉淮一起单独出任务的机会。 玉淮顿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摇了摇头柔声道:“无事,玉淮已经打点好了,之瑜且去便好。” 言罢,玉淮便径直离去,没给晏之瑜再次开口的机会。见没能留住玉淮,晏之瑜有些遗憾地垂下了头,顺势检查起来玉淮递给她的玉简。 晏之瑜神识探入了其中,只见原本只印刻了任务要求和地点的玉简上,此时已多了一道由于殊留下的特殊印记。 应当是表示雇主认可任务已完成的标记。 他何时让于殊刻的? 他这么急着走应该也是为了处理于殊那件事的后续吧,毕竟那可是相当于半个流渊城的势力…… 晏之瑜在心中暗自为玉淮找好了理由,便举步朝着她从未去过的隐月楼第五层走去。 还真别说,她还挺好奇那里是什么样的呢。 很快,晏之瑜便来到了隐月楼的第五层,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沉重的黑色大门。门前守着两个玄衣男子,二人看清晏之瑜手中拿着的玉简后,便任由她推门走了进去。 晏之瑜推开门,就感觉到一股冷冽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门后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侧间隔立着精致的烛台,发出微弱的黄光,照亮了整个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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