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枝你放心,你和岁岁都不必嫁,干娘绝不会让你们受半分委屈的!” 顾惜枝闻言却连连摇头,抓紧纪宛的手,泣声道: “干娘,不,两家交恶绝不是惜枝愿意见到的,若让陆将军与陆公子因此父子离心,惜枝亦不忍心。” “便让惜枝嫁过去,让这场纠葛止于惜枝一人吧!” 沈嘉岁眼看顾惜枝巧舌如簧,一步步拿捏着爹娘的心,想到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却与他们朝夕相伴,不免一阵胆寒。 她忍不住在想,上一世陆云铮呈上的沈家罪证里,是否也有顾惜枝的手笔呢? 毕竟她对爹爹了如指掌,而爹爹却对她毫无防备! 思及此,沈嘉岁有些急切地扭头朝院外看去。 正巧此时,白芨捧着个匣子,匆忙往这边赶来。 沈嘉岁眼前一亮。 终于来了!
第4章 绝不负她 白芨面色惨白,只觉手中的匣子重逾千斤。 方才小姐吩咐她的时候,她还摸不着头脑,可当她看到匣中之物时,顿感五雷轰顶! 她一路紧赶慢赶,不敢出任何纰漏,此时对上自家小姐的眼睛,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她是为小姐感到委屈和不值啊...... 沈嘉岁知晓白芨是全心全意对她的,这会儿见白芨落了泪,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赶紧冲她点了点头。 白芨是个知轻重的,立刻抬袖抹了把眼泪,重重点了头。 她要帮小姐把这场戏演好! 此时院中,沈征胜夫妇还在不断宽慰顾惜枝,白芨忽然匆匆忙忙捧着匣子闯了进来,惊惶叫道: “小姐!”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嘉岁见状急忙问道:“白芨,你这是怎么了?” 白芨疾言应道:“方才奴婢听从小姐的吩咐,去秋实院接二小姐,可能是与白霜走了两条道,奴婢到秋实院时,二小姐已经被白霜接走了。” 沈嘉岁闻言摆了摆手,“无碍,你过来吧。” 白芨却摇了摇头,面色发白,“小姐,奴婢还没说完。” “奴婢本欲离开,忽然瞧见一丫鬟在屋中鬼鬼祟祟,心觉不对,便上前查看。” “没想到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被奴婢高声一喝,竟掩面而逃,带翻了梳妆台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顾惜枝方才正说到兴处,干爹干娘对她从来纵容,在她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哀求下,本来已经有些犹豫了。 这会儿白芨忽然出现,竟坏了她的计划,若等干爹干娘再硬下心肠,只怕她很难嫁给云铮了。 思及此,顾惜枝满心不耐,急忙假意晃了晃,终于将沈征胜与纪宛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惜枝,你怎么样?”纪宛急切地问。 顾惜枝柔弱地摇了摇头,睫上还有泪珠将落未落。 纪宛担心顾惜枝撑不了多久,心道,还是得先将陆云铮之事解决了才是。 于是她扭头对白芨说道:“那毛贼只要还在府中,便没有抓不到的道理,便是丢了些财物也是小事,容后再说。” 顾惜枝见纪宛回了神,心中正觉满意,可白芨却不识趣,不依不饶地说道: “夫人,奴婢生怕二小姐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来不及去追那丫鬟,便俯身给二小姐收拾了起来,谁知竟瞧见了一些东西!” 咳咳咳—— 顾惜枝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纪宛登时蹙起眉头,抬手给顾惜枝顺背的同时,暗恼白芨今日不知轻重,没有分寸。 要知道,白芨这丫鬟可是她当初亲自给岁岁挑的,看中的就是她的机灵。 “好了白芨,你先下去吧。”纪宛不满地挥了挥手。 顾惜枝见状立刻抓紧机会,抬头带着悲意说道:“干爹干娘,你们瞧,惜枝这副身子骨,只怕不是长久之相。” “这些年承蒙干爹干娘疼爱,惜枝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也终于明白,当年阿爹为何会奋不顾身保护干爹了。” “真心换真心,阿爹是心甘情愿的,正如今日的惜枝,也心甘情愿嫁去陆府,报答干爹干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干爹干娘,求你们成全了惜枝吧。” 顾惜枝说着,忽然挣开纪宛的搀扶,整个人后退一步,朝沈征胜夫妇郑重行了个大礼。 白芨见状立刻就要开口,沈嘉岁却及时冲她摇了摇头。 不急。 现在爹娘对顾惜枝怜惜越多,亏欠越多,一会儿才会明白,他们一家究竟是如何被顾惜枝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顾惜枝太会演戏了,且顾副将当年的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 若不能给予顾惜枝致命一击,爹娘定会在她花言巧语之下再度心软。 果然,望着顾惜枝久久不愿起身的坚决模样,沈征胜夫妇俩到底还是动摇了。 顾惜枝将一颗真心都掏了出来,如此决绝,他们再不答应,仿佛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陆云铮三两步走上前来,走到顾惜枝身旁,掀起下袍冲着沈征胜夫妇单膝跪下。 下一刻,便听他恳切开口: “伯父,伯母,只要你们肯将惜枝嫁给我,我愿意在此立誓,我陆云铮此生只惜枝一人,绝不纳妾,绝不负她!” 顾惜枝听到这话,整个人微微一颤,扭头去看陆云铮的时候,眼眶通红,显然也情动无比。 陆云铮心有所感,抬头与顾惜枝对视,二人情意绵绵,好一对两情相悦的知心人。 沈嘉岁看到这一幕,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她不是笑旁人,而是笑自己。 她不怀疑陆云铮对顾惜枝的真心,因为上辈子成婚后,陆云铮确实为了顾惜枝守身如玉。 新婚夜,他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他们并不曾圆房。 这之后,陆云铮又百般推辞,借口千奇百怪,总之对她避之不及。 她是个骄傲的,猜想陆云铮该是有了二心,于是当即提出了和离。 可这时候陆云铮又百般温柔小意地哄着她,待她下定决心准备大闹一场,彻底撕破脸时,北方战事骤起,陆云铮又随父出征了。 她是将门出来的姑娘,知晓战事大过天,也不愿在这种时候与陆云铮多加纠缠,只说,待他凯旋之日,便是和离之时。 谁知她左等右等,等来了沈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之劫......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 沈征胜夫妇很是为难。 陆云铮本是岁岁的夫婿,若当真让他娶了惜枝,岁岁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那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他们夫妇的心头肉,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可是顾惜枝前有救命之恩,后有这些年的情分...... 这时候,沈嘉岁主动走上前去,她眼眶发红,低低说道: “爹娘,你们不必顾及我,既然惜枝愿嫁,陆云铮又一片痴心,便遂了惜枝的愿吧。” “女儿从不在乎外头的闲言碎语,再者,娘方才可是说了,要养女儿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沈嘉岁硬是弯了弯嘴角,笑容里却满含凄切。 这般故作轻松的模样,让沈征胜夫妇俩瞧着心都碎了。 另一边,顾惜枝与陆云铮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光芒大放,知晓终于要事成了! 谁知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白芨忽然高呼出声: “不可以!凭什么要让小姐受委屈!” “老爷、夫人,你们都被二小姐骗了!”
第5章 发现被骗 白芨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所有人都扭头朝她看去,沈嘉岁更是出言询问:“白芨,你在胡说什么?” 白芨摇了摇头,急切出声:“小姐,奴婢没有胡说,这是奴婢在二小姐房中发现之物,大家都被二小姐骗了!” 白芨说着,举起了手中一直捧着的匣子。 顾惜枝听到这话,猛地扭头看去,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惊骇。 可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那匣子她并不认得,根本不是她房中之物。 再者,那些东西她藏的很是小心仔细,绝不会被旁人寻出,更何况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丫鬟。 “白芨,你......你这是何意!” 顾惜枝面色苍白,带着哭腔质问出声,许是心绪起伏太大,整个人都无力地晃了晃。 陆云铮哪里见得自己的心上人受委屈,当即起身将顾惜枝扶住了,口中冷斥出声: “一个卑贱的奴婢,竟也敢污蔑主子!” “伯父,伯母,你们就是这般将惜枝当成了亲骨肉的?眼睁睁看着惜枝被一个丫鬟欺负?” “若你们不愿教训这丫鬟,那云铮不介意代劳!” 这话说的又急又厉,仿佛他才是定国将军府的主人般。 白芨这厢已经得了沈嘉岁的暗示,知晓时机成熟,二话不说就将匣子打开,露出了其中厚厚一沓的书信。 “奴婢若当真犯了错,自有老爷夫人、有小姐施罚,还容不得陆公子您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白芨是有几分沈嘉岁的风范的,这会儿丝毫不怵,继续条理清晰直言道: “老爷夫人请看,这就是奴婢在二小姐房中发现的东西!”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二小姐与陆公子早就已经背着姑娘暗通款曲,私相授受了!” “老爷夫人,小姐.....小姐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啊,二小姐分明就是那个背叛姐妹,该受天打雷劈之人,而陆公子更是见色忘义、丧了良心的卑鄙小人!” 说到后头,白芨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小姐啊,被陆云铮和顾惜枝骗得太惨了,她方才不过看了几封信,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你说什么!?” 沈征胜与纪宛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夫妇俩快步上前取出匣中书信,颤抖着双手翻看了起来。 沈嘉岁自然也是做戏做全套,踉跄着围了上去。 顾惜枝和陆云铮对视一眼,终于面色大变! 这时候,顾惜枝已经顾不得伪装了,她急忙直起腰来,想要开口狡辩,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可能呢? 那些书信和信物她明明藏得很隐蔽,绝不可能被外人发现,一个偷东西的丫鬟,更不可能轻易翻找出来,又这么凑巧被白芨看到。 思绪走到这里,顾惜枝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 沈嘉岁心思蠢笨,她和云铮伪装得极好,这几年来沈嘉岁根本不曾发现她和云铮之间的事。 再者,以沈嘉岁那冲动的性子,若早就发现猫腻,怎么可能忍到云铮提亲这日才来发作? 莫非.....莫非是沈嘉岁因云铮求娶她而心生嫉恨,这才故意让白芨演这出戏? 想到这里,顾惜枝心神稍定。 沈嘉岁这是在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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