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鸣野就这么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欣赏了能有十来分钟,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关门声,他猛地一个激灵。 “我特么——”付鸣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些什么,当即面红耳赤转过身,烦躁又羞臊地狠狠揉了一把脸,低声骂道:“到底犯哪门子抽!” 翌日,周一。 薛姨走到卧室门前,迟疑敲不敲门,心思回转,她举起手,敲向房门。 就在她快碰上门时,屋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薛姨:“!!!” 随即,付鸣野迈着大长腿出现在薛姨面前,脸色很臭。 薛姨心里一咯噔,还是不死心问了句,“鸣野,离上学时间还早,吃个早饭再出门?先生,夫人和柚柚都在餐厅。” 期间,薛姨疑惑的眼神落在付鸣野身上。 这会儿比付鸣野平时上学的起床时间能早半个小时,付鸣野看着也像刚起床有起床气。 然而,不乱的发茬,清爽的脸庞,除了没穿校服外,其他方面都仿佛已经做完了出门的准备。 才听见先生的称呼,付鸣野就想转身回屋,薛姨迟疑补充,“柚柚昨晚也说你得吃饭,不然对身体不好,她还夸你长得帅嘞。” 千柚夸的分明是高高瘦瘦,还挺俊。 付鸣野在心里反驳完,一脸不耐道:“吃。” “唉?唉!”薛姨笑得眼睛都弯了,“厨房里做了你喜欢吃的白灼虾,还有虾仁灌汤包,熬了南瓜粥,馅饼,吐司,煎火腿也都有。” 远远的,餐厅里的三人就听见薛姨说话的声音。 千柚刷地抬头,眼里犹带着点儿困倦的生理泪水。 她昨晚失眠,一闭眼就是车祸爆炸和大火,躺在床上硬抗到三四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很快,薛姨从拐角出现,走在薛姨旁边的大高个不是付鸣野还能是谁! 千柚擦了擦眼角困出来的眼泪,兴奋地在桌下无声给薛姨呱呱鼓掌! 付鸣野一眼扫过餐厅,付北岳正对面坐着千槿,千槿旁边坐着千柚,千柚正对面没人…… 两个人隔着空位,来了个对视。 不是,她用一副半哭不哭的模样看他干什么??? 付鸣野心生怀疑,原本想离付北岳远点的他,为了近距离观察千柚,直接坐在了付北岳的右手边,也是千柚的正对面座位。 他坐下后,夹起一片吐司不抹酱就往嘴里塞。 昨晚白跑了一趟厨房,竟然空手回去了,大半夜饥肠辘辘! 付北岳面上沉凛,心底颇为意外付鸣野今早准时出现在餐桌前。 “难为你还记得柚柚第一天去学校。”他严肃交代道,“等下就让小程送你们俩上学,你在学校里记得照顾柚柚,别让人欺负她。” 付鸣野:“……” 电光石火间,千柚在医院里说的罩着她的话涌入脑海。 千柚费尽心思让他下来吃早饭,不会就是害怕一个人去学校没人罩着吧? ——真是幼稚死了。 付北岳顺口叮嘱后,忆及过往的相处经历,他迅速做好了付鸣野反驳的准备。 谁知,他面无表情地等了快一分钟,付鸣野仍一声不吭,就在那凶狠地扯咬吐司。 付北岳这回真意外了。 千柚对餐桌上的风波一无所知,用湿毛巾擦擦手,再挑了一只大大的白灼虾,又偷瞄了眼付鸣野。 哇,付鸣野看了!看了!看见他喜欢吃的虾被抢了! 千柚耐心细致地剥掉虾头和虾壳,将完整的虾肉放到千槿的盘子里,“妈妈,吃虾。” 平时两个人吃饭,千柚就喜欢给千槿剥虾夹菜,千槿倒不觉惊讶,“谢谢宝贝儿。”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灌汤包,先吃完了千柚剥的虾,还有来有往也给千柚剥了一只虾。 千柚心满意足地吃着千槿剥的虾肉,悄咪咪盯向付鸣野和付北岳。 付鸣野喜欢吃虾却不一定像六年级小孩儿那样不喜欢别人也吃,而付叔叔也不一定会问“儿子,我的呢”。 因此,千柚决定随时变换计划。 付北岳自然注意到了千柚的视线,还没分辨出含义,从眼角瞧见千槿给千柚剥完虾,又拿了一只虾准备剥。 这只虾…… 他不动声色地用叉子挪开盘子里的火腿,留出能放虾的位置。 下一秒,他眼睁睁看着千槿将刚剥完的虾肉,往他这边—— 不,是往他旁边,递在了付鸣野的碗里。 “……”付北岳才抬起的叉子,哐叽一下,掉回去了。 付北岳见千槿放完第二只虾,便重新夹灌汤包吃,几乎下意识问了句:“老婆,我的呢?” “……” “……” “嘶……” 付鸣野一个不注意咬了舌头,疼得嘴角抽抽。 全程盯付北岳的千柚,更是脸色麻木。 好消息:付叔叔问了“我的呢”;坏消息:付叔叔问的她妈。
第06章 006危煦 付鸣野不在意别人吃虾,付叔叔也不问付鸣野“我的呢”。 计划…… 宣告失败。 千柚嘴角不扬了,眼睛不亮了,吃饭都不香了。 饭桌上,千槿一脸无语地瞪了眼付北岳,伸手把一盘虾推给他,没好气道:“不是找你的虾?来,剥吧!”平日里不见他喊一声老婆,居然跑孩子们面前喊,也不觉羞。 付北岳在脱口而出后,心底也赧然,但眉间反而深深皱起,面色肃沉,落在付鸣野的眼里,就是付北岳往日里发火的前兆。 付鸣野握紧叉子一瞬,下一秒,他小麦色的俊脸上重新竖起“关我屁事”的观望。 让千槿和千柚亲眼见一见付北岳的差劲脾气也好,早离婚早解脱。 念头还没落下,付北岳冷着脸从一盘白灼虾里挑了一只出来,一言不发剥着虾。 付鸣野:“???” 当付北岳一只虾都快剥完的时候,付鸣野敛着视线看自己盘子里的那只千槿剥的虾,完整又白嫩。他用叉子叉起,囫囵吃进嘴里。 呵,付北岳也有吃瘪的一天。 “嘶……” 付鸣野又一个不注意,咬了舌头。 付北岳不悦呵斥:“吃个饭都不认真,你还能做成什么事?!” 这话让付鸣野未散的起床气一下子窜成冲天火气,他刚准备摔盘子和付北岳大吵一架,全桌人就听千柚突然嗷了一声。 “呜……”千柚一手捂嘴巴,眼泪差点飙出来。 她刚刚为了计划失败心不在焉,再被付北岳冷不防的重声吓着,牙齿一碰就咬上了舌头,毫不怀疑舌头肿了! 千柚朝付北岳怒目而视,“付叔叔,你——” 呜—— 千柚痛得根本说不出话。 千槿太清楚千柚的怕痛程度了,赶紧拿纸巾给千柚,“先用纸巾擦擦,妈妈让阿姨拿西瓜霜喷雾过来。” “妈妈……”千柚没哭,可是一双眼睛湿漉漉,委屈极了,“我都三四年不咬舌头了。” 说完,千柚继续朝付北岳怒目而视,小脸上明晃晃带着怨怪。 看着可怜巴巴的千柚,付北岳和付鸣野间那股蓄势待发的战火,尴尬地消停了。 付北岳向来让人畏惧的凶悍面容上,闪过一抹心虚。 付鸣野注意到付北岳的神情变化,心情古怪。 付北岳刚呵斥完他,立刻便被千柚控诉了,千柚总不能是在帮他找场子吧?但吃饭咬着舌头而已,他刚刚还咬了两次,真能有那么痛?千柚表现得也太夸张了,看着都快哭了。 “柚柚,张开嘴。”千槿轻掰千柚的脸颊,“我看看你舌头咬成什么样。” 千柚轻轻张开嘴,伸出舌尖,伤口在侧边,鲜红一片。 千槿将西瓜霜喷雾很小心地往伤口上喷了一下,苦涩的滋味沿着味蕾涌入,千柚又想哭了,喷在伤口上痛得要命。 “白天看看情况。”千槿在处理这方面俨然很熟练了,“实在不行晚上就吃粒消炎药和维生素b2,如果口腔溃疡就遭罪了。” 缓了一会儿,千柚舌尖没刚咬上时那么痛了,心里依然很委屈。 早上的计划失败了,记仇+1,舌头也受伤了,记仇+1。 两件事都和付叔叔有关!千柚的小眼神忍不住又往付北岳脸上瞪。 付北岳对上千柚不满的视线,良久,他严厉开口,“下次吃饭注意些,别再咬舌头。” 千柚被付北岳堪称教训的态度气懵了,旋即,她深呼吸一口,忽然推开椅子起身,脆声回呛,“我以后不和您同桌吃饭,就永远不会再咬舌头!” 说完,抬脚就走。 待在餐厅里的薛姨心底微慌,生怕付北岳发怒,连带呼吸都放轻了。 千柚头也不回离开餐厅,付北岳脸色黑沉,垂在身侧的大手握了握,低头看千槿。 “别喊我。”千槿坐在座位上,用纸巾擦掉手上沾染的西瓜霜,“我没用这种语气教训过柚柚。” 付北岳被怼了个猝不及防。 他说的那句话听着很像教训?不小心被伤着,下次注意些不应该? 付鸣野翘着二郎腿,一边用叉子敲盘沿一边从鼻子里哼出声笑,“有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个兔崽子把叉子给我放下!”付北岳一看付鸣野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火冒三丈,厉声道,“吃个早饭不是看柚柚就是看我,你拢共两只眼睛,恨不能一个斜眼一个正眼!一次咬舌头不吃教训,能咬两次,你也不怕把舌头咬掉了!” 平日里付北岳和付鸣野就没平静吃完饭过,餐厅佣人们骤然提起心,怀疑马上就得扫地上的碎盘子了。 付鸣野手腕动了动,佣人们心里悲鸣。 完了完了,快开打了。 就在佣人们准备上前救盘子时,付鸣野不自觉放下了叉子,连翘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佣人们目瞪口呆。 小少爷也有听话的一天? 别说佣人们了,付北岳都露出怀疑的目光,直觉付鸣野又有别的小心思。 付鸣野陷在懵逼的状态里。 他的小动作竟然全被付北岳看在眼里了?付北岳不该看他一眼都嫌弃碍眼么,除了他闹事的时候,付北岳不该都无视他么? 蹬蹬蹬,一阵跑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千柚背着空书包来到餐桌前,刻意无视了付北岳,在千槿旁边背过身,“妈妈,西瓜霜放书包侧兜里。” “好。” 千槿周六晚上就从付北岳那拿到了千柚未来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的资料,心底相信千柚不会再碰上前任班主任那种人,但嘴上仍不放心嘱咐,“柚柚,你在学校有事就给妈妈打电话,手机带了吧?” “带了呢。” “你们高中查手机,你用的时候别太高调了。”千槿,“杯子呢?” “我用手机肯定偷偷的,杯子也带了,我选了上个月买的胖虎马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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