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乔灵在正院磨磨蹭蹭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的气就不打一处出:“死丫头!在正院溜达啥呢?回后院你房里去!” 乔灵听到喝声, 小身板吓得一瑟缩,忙往后院去了。 乔淑拆开信,先看向下面的落款——徐升,这才想起那日在官商聚会上偶遇的那位男子。 第一印象便是京城官宦家少爷的身份, 家世、身高、样貌皆是不错,还在国子监读过书……乔淑想起这些,胸腔中的一颗心就跳得有些快。 “约我黄昏时分柳江桥见面。”她念念道。 乔淑长这么长还是第一次被男子正式约见,心中滋生出一些别样的感觉, 只觉得这种被一位优秀男子惦念着的感觉真好。 已是午后, 距信中约定的时间只剩两三个时辰,还要梳发、穿衣、装扮……想到有这么多事, 乔淑便急迫地喊来丫头:“快来帮我梳妆。” ????漫漫 待到黄昏时刻,乔淑一身盛装,趁崔氏不备溜出门, 赶往柳江桥赴约。 柳江桥上并无人等候, 徐升姗姗来迟,倒让乔淑在风中苦等一刻之久。 “乔淑小姐, 你今日真美。”徐升一来就笑眯眯道。 乔淑都等得不耐烦了,听到这句心中的烦躁平复下来,洋溢起一丝沾沾自喜,算他有眼光。 她端着小姐架子道:“多谢徐公子夸奖。” 徐升和乔淑并肩立在桥头:“我可以叫你淑儿吗?” 乔淑一颗心砰砰乱跳,羞涩地点点头。 “淑儿,你比你那堂妹乔宁好看太多了。”徐升清楚地知道,乔宁是乔淑的敏感点,说这样的话准能讨乔淑的欢心。 果不其然,乔淑听了这话更加开心了,嘴角噙着笑:“徐公子怕不是在诓我。” “我怎么会诓淑儿呢。”徐升柔声道,“淑儿是大家闺秀,那乔宁只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淑儿要不要跟我说说,那乔宁都做过什么丢人事?” 乔淑想了想:“丢人事我还真不知道,只听娘说去年她和聚商街笔具阁的薛二娘闹翻衙门,把薛二娘狠狠得罪了……” 徐升眼睛一亮,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与我详细说说。” …… 华灯初上,春来天暖,聚商街上的热闹只增不减。 徐升记得那家笔具阁,还在那里买过笔具,轻车熟路来到店铺前。 经过去年的那场官司,笔具阁名声臭了,基本没什么生意。 薛二娘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又一次想到输给乔宁的五百两,肉疼得要命,几乎把铺子这些年赚的钱全赔进去了。 没有钱就没有进货的本金,笔具阁和从前相比,档次已经下降了不少。 徐升挑帘进来:“老板娘,做生意吗?” 薛二娘早不复当年的风发之态,神情倦怠:“自己看自己挑。” 徐升却径直走到面前,似笑非笑道:“我听说了,二娘你这般光景全拜那乔家丫头所赐。” 薛二娘一愣,直起身子,警惕道:“你是什么人?旧事重提想要做什么?” 徐升神神秘秘:“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薛二娘,那丫头骗得你这样惨,你就不想报复回来?” 薛二娘蔫蔫:“想有什么用,那丫头厉害得很,我是斗不过了。” 徐升不死心,继续劝说:“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输不起?倒是那乔宁,生意有些起色,最怕砸了招牌。” 薛二娘陷入沉思片刻,半晌才道:“你让我想想。” 徐升无声笑了笑。 一连几日,徐升往笔具阁跑得勤,直到薛二娘被说动,同意和他联手报复乔宁。 谁知这事却被另一人瞧见。 薛智近日时常觉得饥饿,书院内的食舍供应三餐又有时限,故而每每到醉香楼来吃饭。 他以前读书不认真,读书写字这种事这么消耗精力,这段时日头悬梁、锥刺股,每当学完搁笔,就会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忍。 这几日来醉香楼吃饭,竟次次偶遇徐升,而那徐升还总往隔壁的笔具阁跑。 自从去年被薛二娘在公堂上当众诬陷,并反咬回去,薛智和薛二娘这对姑侄就形同陌路,再也不来往了,哪怕日日来醉香楼,也不会进薛二娘的铺子。 薛智,被薛二娘狠狠伤了心。 可那徐升总往笔具阁跑做什么? 倘若是买文具,一两趟也该够了,有必要连日来么? 一想到去年薛二娘对乔宁的陷害,薛智就不寒而栗,可安生些吧,千万别再闹出什么江德人尽皆知的大动静。 薛智边想边往书院走,路经讲堂,看到徐升买了好些彩铅笔,竟在讲堂中派发彩铅笔。 他好奇地拦住一位刚从讲堂出来的学生,问道:“徐升那是在做什么?” 那学生手中拿着五六根彩铅笔,答道:“有钱没地儿使呗,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徐升似乎和乔小娘子结了仇,又不晓得前街汪老板那其实是文具店的分销,为了和乔小娘子作对,日日去汪老板那里买文具,这不,多得用不完就分给大伙了,你说他是不是有钱烧得慌。” 有没有钱薛智不清楚,徐升和乔宁有仇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他去笔具阁找薛二娘,是不是想拉敌人的敌人作为盟友,好伺机报复。 想到这,薛智站不住了。 他在门房外远远徘徊好几圈了,仍就不敢去扣门。 从乔宁得知他偷盗铅笔方子之后,他就不敢和乔宁说话,总觉得很是亏欠那小娘子。 可麻烦正在悄悄靠近乔宁,不去提醒她防备着些心里过意不去。 “薛智?你在这里做什么?” 乔宁抱着黏土筐从讲堂后绕出来,正巧撞上走来走去的薛智:“你要买铅笔么?” 好多日不见了,薛智乍一见到乔宁仍面带愧色,忙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其实不太会用铅笔。” 乔宁“嗷”了一声:“我倒忘了,见你一直往门房的方向看,还以为你想买些什么,无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薛智“诶”了一声,转而又想到自己真的有事,故而又叫住乔宁:“乔小娘子,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乔宁顿住脚步,把竹筐放在脚下:“你说。” “那个徐升……”薛智犹豫道,“近日和薛二娘走的很近,怕是在密谋一些对文具店不利的事情,你、你小心着些。” 乔宁默默片刻,点点头:“多谢提醒,我会守好我的文具店的。” 薛智还想说些什么,想了半晌却想不到要说什么,乔宁说会守好文具店,就一定会守好,自己再说什么都像是多余。 末了他有些尴尬地笑道:“那徐升是不是不知道汪老板是你的分销,他总在那里买许多文具,还分给大伙,企图减少你的生意呢。” 乔宁知道这个事,还跟汪老板打了招呼,若是有个徐升的经常去买文具,照常卖给他就好,多的不必说。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当他多聪明呢,无妨,由着他去。” 薛智也跟着笑了两声,心想怎么会有人傻到这份上,徐升非要找柴德广出排名榜见罪了大多数学生,学生们都不乐意把汪老板和文具店的关系告知他,都在暗戳戳看他笑话呢。 乔宁拾起竹筐,对薛智道:“总之,谢啦。” 说完便大步往门房去了。 薛智的笑容逐渐收敛,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乔宁虽没把他当仇人一样,见面仍有说有笑,可到底不如先前那样待自己亲厚,没有一丝戒备。 乔宁回到门房,沈老儿也正巧从巷口小院回来,两人却不是同一个神情,前者有些失神,后者则喜气洋洋的。 沈老儿见乔宁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丫头?有心事?” 乔宁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没有。” 沈老儿不信:“休想瞒我。” 乔宁无奈地笑笑,把方才薛智的话复述一遍:“老伯,你说薛智说的是真的么?安安生生做生意怎么这么难。” 沈老儿智者一般笑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若你日日防着他,也是累,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好。” 乔宁思索一会,突然便眉开眼笑了:“老伯说得对。” 这丫头悟性不错,沈老儿满意地笑着,而后把手里的物件展示给乔宁看:“你看这是什么。” 苍老的手心里躺着一支笔,那笔外形上和普通的铅笔区别不大,细看却大有天地。 乔宁心里有了一些猜测,难以置信地接过来细瞧,她拇指摁了摁顶端“橡皮”的位置,谁知竟真像个按钮一样能按下去,然后再回弹回来,那底端的铅芯便出来一截。 “自动铅笔?!” 沈老儿满眼宠溺和自豪:“怎么样?老夫做出来了。” 乔宁爱不释手地端详一会,真心夸赞道:“你太厉害了老伯!”
第52章 翌日, 讲堂。 徐升在摆弄他的铅笔和削笔刀,不得不说,这江德的铅笔还真是好玩。 难受的是, 因着先前非让柴德广出排名榜时得罪了太多人,这份玩乐并无人可以分享。 他左看右看, 最终还是来到陶崇身边, 给他展示削铅笔:“杰宗兄, 我觉得汪老板家的削笔刀甚是好用, 比文具店的好,你的削笔刀可是在汪老板那买的吗?” 陶崇都快烦死了, 整日拿乔小娘子和汪老板比来比去,还跟个傻子似的不知道那是分销点而已。 要不是卖何员外个面子,他都懒得搭理,于是淡淡道:“不是, 我们都是在乔小娘子那买。” 徐升面色微变,仍不死心道:“我觉得汪老板的削笔刀削得更干净。” 陶崇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第一排的王昀先喊道:“削笔刀削出来的再干净, 也不如乔承这自动铅笔更干净, 根本就不用削。” 自动铅笔? 众学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铅笔怎么还“自动”?会自己动? 都知道乔承是乔小娘子的堂弟, 乔小娘子文具店里有什么好东西,最先拿到的就是乔承。 陶崇等人呼啦围了过去,生怕跑慢了挤不进前排, 连商屿都好奇地抬头看了眼。 徐升知道乔承手中那什么自动铅笔肯定是文具店的, 恨得咬咬牙,无奈也只能跟上去。 “承弟弟, 快给他们展示一下你手中的自动铅笔。”王昀催促道。 乔承摊开手,小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支“铅笔”,只是那铅笔削开的那端却没有笔芯。 徐升在心中把这“铅笔”嘲笑一番,出言讥讽道:“连笔尖都没有,怎么写字?” 乔承不紧不慢地在铅笔顶端按了两下,那笔尖处竟出来一段细细的铅芯,不用削,竟然真是自己“长”出来的。 那笔尖细细的,可以直接用。 “神了,好精巧的设计。”有个学生忍不住感慨。 乔承原本不想炫耀的,可那徐升近日总在各处说阿姐的不好,当真讨厌得很,为了气一气徐升,他决定好好展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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