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心法都检测不出来,那就是空。 “也就是说,我们所处的很有可能不是真实世界。”听遥几乎是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猛的抬眼。 清冷的少女音与温润的少年音一同响起。像是宿命的拉扯。 “关山月的考核也许早就开始了。”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后又悄然移开,显然还是决定前往院中探寻一番,解开心中的谜团。 她唇角轻压。 啧,麻烦了。城主要医修,她刚刚才说自己是卦师。真是出师不利。 虽有她的阵法做掩护,旁人无法破阵,他们可以偷偷潜入,但发现阵法可比破阵容易,难保不会被人发现,生出别的变故。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好,尽管没有医修现身,剧情还是有了进展。 金属锁链的窸窣声,在空寂的场地显得尤为尖锐。一众修士握紧手中的武器,做出防御的姿态。紧张地注视着紧闭的院门,宛如临战之际。 接着院门被人从里打开,发出厚重的吱呀声。 面容清秀的侍女朝他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前行:“刚刚已经有丹修仙君进去了,夜深了,还请其他仙君先在院内稍作休息,等里面那位仙君医好我们小姐,洲府大人自会打开传送阵。” 其他修士看开门的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便收了手上的武器,鱼贯而入。 听遥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关门时下意识抬头看了看。 原本湛蓝的天幕,在不觉间已经黯淡下来。轻风拂过,玉兰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带来一丝清冷的韵味,让人心生寒意。 听遥隐约可见,婆娑树影间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 她还未来得及细看,便感觉一双冰凉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头,仿佛寒露降临,给她带来丝丝凉意。
第3章 树妖 “...姑娘在看什么?” 那名容貌清秀的侍女不知何时走到了听遥身旁,眸光如同冰封的湖泊,平静而没有波澜,直勾勾地盯着听遥。 声线很平,不带一丝情感,和系统的机械音有些许相似。 听遥不动声色回看,声音很淡:“虫子。” 化蝶阵催生的小虫子仿佛受到了指引,轻巧地从门锁上跃起,飘忽地向着侍女飞去。 她后退一步挥开,盯着听遥看了半晌,随即转身走上前去带路。 院子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精心雕琢,匠心独运。 白玉兰树随地而生,洁白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宛如一幅静谧优美的画卷。 侍女边走边叮嘱众人,院子里的东西不要乱碰,小姐不喜欢。 他们被侍女带到了一处别院,几人成组,分配了厢房。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她和明净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厢房。 夜色渐深,其他住处的灯火陆续熄灭,唯祝姑娘所住的东苑灯火通明,侍女提灯,碎语细细。 “也不知道这回的医师能不能行,小姐这清醒的时间是愈发短了。” “是啊,你说会不会是之前的山妖作祟...” “嘘,小声点。”一侧的侍女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唇,紧张地环顾四周,待确认无人察觉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另一侧的侍女也像是反应过来,没再言语,一时间这里安静地不像话。 祝姑娘的房间有禁制,她进不去。 这边的墙角似乎也听的差不多了,听遥熟练地将装瓜果壳的芥子袋一拉,挂在腰间,站直了身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厢房。 【!你哪来的瓜子?】尽管已经和听遥呆了有一段时间,但系统还是无法理解听遥时不时的骚操作。 听遥哦了一声,瞥了眼芥子袋,随声应答:“你说这个?从谢逢臣身上摸的。” 没过多久,明净也回来了。 “听遥姑娘可有什么发现?”明净说着取下了腕间的佛珠,递给了听遥。 听遥不明所以,有种奇怪的预感一闪而过,但还是接过:“府里的下人说是山妖作祟。” 明净:“小僧在祝姑娘的房间里确实发现了一股很浓的妖气,溯其来源,竟在腹中。想来祝姑娘的病,与那股妖气脱不了干系。” 所以祝姑娘厢房的禁制是为了防止妖气泄出被察觉...? 人妖终有别,凡人的经脉可受不住妖力入体,除灵山御灵师外,听遥想不到有什么医修可以将妖力毫发无损地逼出体外。 但若是如此,洲府早应一封飞信加急到灵山,然后灵山派人医治,他们就可以走了。 除非来的医师不是御灵师,又或者,祝小姐的病不单单是妖气入体那么简单。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从祝姑娘的别院传来尖锐的爆鸣音,划破了夜的宁静。 脚步阵阵,杂且乱。 “怎么回事?”洲府带着那名丹修匆匆赶来。 只见他身穿了件兽纹青衫,腰间系着一对雕花圆玉坠,面容显瘦而棱角分明。 眼往下一扫,不怒自威。 火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院落外零零散散聚集了不少府里的下人,面对洲府的质询,众人皆是一头雾水,无一人应声。 奇怪的是这么多人里,除却她和明净外竟没有一个修士。 不,应该说是除却明净外,因为她现在附在了明净的佛珠上,挂在他的手腕上。 听遥压下心间的疑问,刚想问他打算怎么做。就见眉慈目善的佛子双唇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朝洲府走去。 贴脸开大。自报家门。 袈裟雪白、圣洁如其人,在漆黑的夜间尤为惹眼。 “了空座下,佛子明净。”佛子眸中含笑,“小僧无意窥见祝小姐院中有妖气缠绕,不知…” “当然,在下先在此写过佛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北佛释宗了空法师座下弟子。 虽未听说了空大师收徒,但明净额间的莲印是骗不了人的。 洲府蔽退了下人包括那名平平无奇的丹修,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朝屋内走去。 别说,明净这佛珠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空间还挺大。 听遥环顾了一下四周,细看就像释宗的缩小版,东楼有钟,西阁挂鼓,因无人烟而显得十分寂静。听遥寻了处菩提树,坐下歇息。 若说是放在以前,听遥肯定是不甘窝在里面,坐享其成。但现在她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等她再次抬眼透过天空看外界时,刚好赶上明净走进祝姑娘的闺房。 整个屋内都萦绕着一股浅白色的烟雾,越接近祝姑娘,烟雾越浓郁,颜色最深的地方,来自祝姑娘腹部。 洲府关好门后,走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面容看起来很是憔悴,跟明净解释。 众所周知,十九方洲中唯青、临两洲最是盛产美人。青洲洲主之女祝若姝便是与临洲扶桑齐名的美人。 两年前是祝姑娘的及笄之年,前来娶亲的人自是络绎不绝,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更有甚者未征得同意便抬着聘礼竖着进府,横着出来。 盛朝开明,对女子无过多的苛求。洲主不愿闺女早嫁,再加上祝姑娘确实没有钟情之人就帮着拒绝了一轮又一轮的亲事。 直到一封圣旨传到青洲,打破了这种平衡。 新科状元江祈安不日到达青洲,求娶洲府之女祝若姝。 洲主虽心疼闺女,但圣旨却又不可违。祝姑娘生性温婉,惯会为家人着想,自也是干不出逃婚这类事。 好在夫妇二人婚后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祝姑娘没过多久就怀孕了。但祝姑娘天生气血不足,不易有孕,有孕对其他女子来说也许是喜事,可对祝姑娘来说的确算不得喜事。 洲主和状元郎确实动过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无奈祝姑娘不愿。 尽管请了很多名医来看,日日吃着补药,祝姑娘的身子骨还是一天比一天弱下去了。 状元郎听皇城中的神医说,千层山上有一味药材或许有用。便跟朝中告了假,亲自去千层山取药。 这时,又逢山妖作怪,状元郎在帮祝姑娘找药的途中被山妖杀死。 祝姑娘得知噩耗,自那日后更是一病不起了。 洲府叹了口气,“我找了很多名医,都无法根治小姝。这白烟也是自那日后出现的。” “那山妖...” 依旧是明净话还没说完,就被洲府哽声打断。 “山妖被关山月修士镇压了。” 明净双手合十,眉藏悲悯,对着祝姑娘的方向轻声呢喃,“阿弥陀佛。” 月色如水,倾洒在冰冷的湖面上,波光浅漾。 听遥从明净的佛珠中出来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衣袖的丝线,状似不经意开口:“洲府说的话你信吗?” 刚刚在洲府话中听到了三百年前熟人的名字,也算是间接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明净捻着手中的佛珠,将皮球踢给了听遥。 “听遥姑娘觉得如何。” 听遥沉吟片刻,回答:“一半一半吧。”不知是不是错觉,洲府的话总是有意无意将事情引向人妖对立。 “想必你也发现了,祝姑娘房间内的妖气并不像是山妖的。” “反倒像是树妖。” “所以,你认为会是树妖复仇吗?” 见了洲府刚刚的表演后,二人都心知肚明,不太可能。 明净却还是配合着听遥温声解释。 “祝姑娘体内的妖力很温和,没有伤害她的迹象,倒像是在保护她,如此这般,兴许是因为人妖天生的体质差异。” 明净在和洲府的对话中并未透露,祝姑娘身上留有树妖的妖力。 结果,第二天,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丹修在为祝姑娘检查时,发现了那股隶属树妖的妖力。 于是院落里的其他修士便自发聚在了一起,听了洲府的说辞,认为是妖怪作祟,决定一起帮忙捉妖,随后再赶往关山月。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听遥正在打开窗子透气。 少女清冷的五官在浅金色的日光下,被镌刻的分外柔和,她的眼睫轻轻垂下,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佛子可真是有慧根。”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放了火,但从他递给自己佛珠的那一刻,这一切,包括昨晚他们说给树妖听的那番话,估计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听遥姑娘也是。” 明净依旧唇角牵起,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眉间尽是普度众生般的悲悯。 他只不过是复制了她的思路,要说聪慧还得是听遥。 明净打开了门,不动声色地给听遥传了个音,“他们好像活过来了。” 一众修士与洲府商量片刻,一致认为树妖没能杀死祝小姐肯定会再回来,决定从现在开始,轮流值班守在祝小姐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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