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是婚期定下后,叫阿拾拿着来找她们绣花才知道阿拾早就准备好了的。 周苗带着寨子里擅长女红的女人们这些天连夜绣,如今就差几针收尾,方给顾小碗送来,叫她这个新娘子自己添针。 顾小碗瞠目结舌地看着周苗从藤条礼盒里拿出来的衣裳,十分惊讶,“他哪里得来的料子?又是什么时候裁剪出来的衣裳?” 她问的这些问题,周苗也十分好奇,自已也是问过了阿拾,如今只答道:“上一次去山里,从盘人手里得来的。” 又说是那部落打了青龙部落,从青龙部落那边得的,约摸是当初那个金巫师带着上岸的一段红绸。 所以阿拾给对方诊病,将这段红绸给换了回来。 但因不多,只够做顾小碗一个人的嫁衣。 说起此事,周苗就忍不住笑道:“他一个男人,留意这些东西,只怕早就起了这心思,也亏得他有谢沧渊这个做大哥的,不然就他这腼腆性子,怕是要小姨您等到天昏地暗。” 其实也不会,阿拾在得到这段红绸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了。 只是没想到,谢沧渊比他还要着急。 甘老大那里又帮看了好日子,他便急忙将红绸拿出来,按照顾小碗的身形给将喜服裁剪出来,针线活他是擅长一些的,但绣花这事儿实在是望尘莫及,怎么都学不来,方求助于周苗她们这些擅长女红的。 顾小碗听着这喜服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哭笑不得,将最后的针收了尾,心说对比起其他穿越女什么江山为聘,或是什么绝世凤冠霞帔,自己这婚事是寒酸了些,但到底是现在这个环境里,他能给自己最好的了。 成婚那日,阿拾穿着顾小碗用苏木染的红色喜服,但因料子是普通的麻纱,看起来还是有些粗糙,对比起穿着红绸料子的顾小碗,是寒酸了几分,胜在他气质超然出众,怎么看两人倒也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因父母皆不在,顾小碗辈份又高,所以最后拜的,便也只有谢沧渊这大哥。 所以婚礼也相对于简单了许多,少了许多规矩,拜完堂后顾小碗也同女子们一同喝着果酒。 与他们一起办婚礼的,还有疯子和棉。 这场婚事像是一场梦,几日后莲部落的人要回去了,阿拾带着甘太平和文竹一同去,因他俩又带了不少聘礼,所以掌管马队的疯子也不得不与新婚的棉分离。 这一去,少不得又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地里的粮食种下去,等这一茬收完,便要正式分田地了。 甘太平他们都希望那时候能顺利娶了媳妇回来,然后也能分上属于自己的土地。 阿拾走了,顾小碗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状态,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是少了什么,有些不大适应。 阿拾才走的那两天,总是开没有办法集中精力,炼药的时候就下错了两回药,坏了两罐子药汤。 好在过了几日,逐渐将状态调整好,没想到寨子里却来了盘人。是离他们最近的五蛇部落首领蛮,他怀里抱着面色发青的儿子。 跪在护寨河对面,想要见阿拾一面。 阿拾带人去过他们的部落,但是并未久待,但他是从别的部落得知阿拾出神入化的医术,所以这一次他心爱的小儿子蚩病了,他也是不顾祖训不顾危险,就带着儿子跑来了蜃海。 月摇光当时看着黑压压的一群盘人,还以为他们是要来偷袭寨子,谁知道人才到护村河外面就跪了下来。 她一看不对劲,只忙让人收了弩箭,喊了棉过来。 有了棉翻译,很快便得知了情况。 只是有些遗憾,阿拾并不在寨子里。 听得这个消息的的蛮顿时一脸苍白,面如死灰,风尘仆仆的他看着怀里昏迷的儿子,一脸的绝望。 他身后的那些盘人也呜呜咽咽地伏在哭起来。 月摇光见此,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他既然是来看病,阿拾不在,难不成就不能找小碗了?” 棉也才后知后觉,因为自打阿拾好起来后,顾小碗做各种祛疤膏,或是美白的香膏等等,极少再给大家看病。 所以她也都快忘记了,顾小碗本身也是个大夫。 于是忙用盘人话与那蛮说道:“阿拾大夫虽不在,但是他的妻子也一样擅长医术,你若是愿意相信,便抱着你儿子进来。”她自作主张说了后面的话,方才歉意地看朝月摇光。 月摇光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何况现在的蛮也不是来攻打寨子的敌人,只是个想要救活儿子的可怜父亲。 自然是允了。 蛮虽相信阿拾能将他的儿子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但阿拾既不在,他也只能赌一把。 毕竟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红着眼眶将儿子抱进了寨子。 早已经有人去通知顾小碗了,等这蛮将儿子抱去药房的时候,顾小碗也刚到。 只看那孩子一眼,她便瞧出了端倪来,一面拉开孩子腹部的兽皮,往对方脐部摸去,问那心急如焚的蛮:“可是脐腹撮痛,伴随呕吐?且这一片往上还痛如刺锥?” 蛮连连点头,立即就料定了顾小碗也是神医,这是他们部落里最近孩子间常犯的病,已经死了好几个孩子。 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带着跑来蜃海求救。 顾小碗不知阿拾神医的名声在他几次进入山里后,已经在盘人部落之间传开了。 只是见蛮点了头,便确诊了是蛔虫。 这说大不大,可是却也会要了人命。又见这孩子已经疼得昏死了过去,便立即朝身后的侄女何穗穗道:“熬两碗米粥,待熟了后,碾些麻椒粉添里面,多添。” 他们这寨子里,卫生顾小碗抓得紧,蛔虫这些病早防范得死死的,所以她跟何穗穗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当是药方子。 也都担心地看着这枯瘦嶙峋的小男孩儿。 而顾小碗还叫人去拿了腌的乌梅来,众人也不知她要来作甚,只管去取。 等回来正巧见她则按了小男孩儿蚩身上的几处穴,小孩儿就醒来,只不过仍旧十分虚弱,瞧着这四周的陌生面孔,还没来得及开口,腹部传来的剧痛就使得他面容扭曲。 顾小碗这时候忙将乌梅塞了他嘴里去。 蛮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塞进去的是什么,只当是什么神药,然后就紧张地看着儿子的变化。 那乌梅入口酸酸的,处于本能蚩直接吞了下去,不想竟然有缓和疼痛的作用,脸色也逐渐好起来。 叫那蛮好不兴奋,直呼顾小碗是神医,还不忘问:“神医给他吃的什么神药,可能给我一些?”一面让棉赶紧帮忙翻译,他可以用皮毛和药来换。 棉却是知道,那只是用乌梅做的零嘴,她也不解怎么吃下去后,蚩的疼痛就得到了缓和。 但还是朝顾小碗转达了蛮的意思。 其他人也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小碗,这乌梅难道还有止疼作用?他们怎么不只?平时也没少吃。 却听顾小碗说道:“他们平日不注重卫生,在这山里少不得又常吃生冷食物,必然是将沾有蛔虫的虫卵吃进了肚子里去,如今虫卵在肚子里长大,少不得叫他疼得死去活来。” 何况这虫子大了,在肚子里到处钻,钻进五脏,那就要命了。 而蛔虫怕酸,乌梅下肚后,蛔虫那自然是安静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到底还是得除了才是。 解释过后,又道:“只有彻底排除,才算是安全。方才我已让穗穗去熬粥,粥食里添了麻椒粉,下肚估计一二盏茶的功夫,他便会将腹中的蛔虫排出。” 听说有虫子,蛮又吓得不轻,越发紧张地看着儿子。 王婶子他们也才反应过来,老家孩子有时候这样闹肚子的时候,大夫抓的不也是一把山椒吗? 于是也忙安慰起蛮。 果然,如同顾小碗所言,那粥熬出来,加了不少麻椒粉,蚩在蛮的注视下吃了两碗,不过多会儿,就搂着肚子解腰带。 这可如何使得?这里可不是他们的部落,怎可随地大小便?于是一把叫陈皮给拎住,“你别乱来,跟我走。” 随后一把将人拖着,往茅房去。 蛮不知所以,急匆匆地跟在后面,等他追到的时候,儿子已经蹲在坑上了。 待上完了,蚩一脸神清气爽地出来,拉着他父亲蛮,嚷着要部落里也要这样的茅房,再也不用担心会踩到粪便。 寨子里的人或多或是知道他们部落里的环境差,但是从前没这么直观,现在听到蚩的话,都有些忧心忡忡地看朝他父子俩的脚底。 盘人是不穿鞋子的。
第259章 旁人还好,都是成年人,自是能忍住。 可陈皮不行啊,他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又不知个轻重,尤其是想到刚才这蚩就要当场解裤腰带。懂不少盘人话的他听到这话后,嫌恶不已,直接用盘人话说道:“你们这也太脏了,人家马圈里头,马还晓得要专门将马粪拉在一处呢!” 比他大一些的胖狗听到这话,一把捂住他的嘴,拽着他就往人后走,忍不住低声责斥着:“你疯了不是,人家高低也是个土皇帝,刚才那随地小便的小子就是土太子,你就算是有什么话,怎能当人面说,还拿牛马来做比喻,这和骂人不如牲畜有什么区别?” 陈皮觉得自己没说错,一脸犟,掰开狗娃的手:“狗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何况我哪里说错了是?什么土皇帝不土皇帝的,我可不在乎,你瞧他们穿得什么样子,鞋子也没得一双,这样的土皇帝叫你当,你愿意么?” 狗娃摇头,但这是两码事情,怎么扯到这上头来了? 他两个自顾争辩,那头蛮的脸色很不好,蚩也意识到了什么,满脸的通红。 不过很快,父子俩此刻一个不肚子疼,另外一个也知晓儿子并无大碍,没那么担心后,也方留意到了这寨子里的光景。 虽说居住的地方同他们盘人一样也是树屋,坐落在那盘根错节的老榕树上,可是人家的却有窗有门,甚至还有一缕缕炊烟从树屋里升起来。 他不理解,这些中原人就在树屋里生活做饭,不怕将树屋给烧了么? 却不知道,寨子里烧砖的时候,也用那泥烧了一个个筷子长短的火内胆,上面直径与街边吃阳春面的碗口一般大小,从上往下三分之一的地方,内胆腹部逐渐扩大,犹如长颈瓶腹一般,最底下做了过滤层,但凡不超过汤圆大小的碳头都能从中过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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