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继续逼问江星元,“江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我……”江星元别过头去,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我自是不愿!” 在这样的场合下被落了面子,叶昕本人是没什么所谓的,但顾忌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她也不能无动于衷。 她想了想,对江星元说:“你没看上本殿,本殿也没看上你,放心吧。” 扯平了。 江星元却忽然看向叶昕,眼里满是受伤的神色,他瘪了瘪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叶昕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睫,淡定地看着阿云卓借着他枕在腿上的脑袋遮挡,小手不安分地在她大腿根处摸来摸去。 她可没心情陪人玩口是心非的无聊把戏。 “你也别摸了。”她也没给阿云卓面子,淡定地直接说了出来。 阿云卓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本想让叶昕感受些公众场合下刺激又隐秘的小小情趣,谁知道叶昕这么不解风情? 这回别说什么情趣不情趣的,当众暴露这种调.情的下.贱手段,他羞得面红耳赤,只觉得自己羞耻得快要死掉了。 “这……”西辽使臣咚的一下又磕了个响头,趴地上了,“圣上恕罪,殿下恕罪啊!阿云卓平时从不这样,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啊!” 叶晚鹰无声地笑了一下,“无妨。阿云卓喜欢小五嘛,情有可原。”她继续道,“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孤就给阿云卓和小五赐婚了,如何?” 西辽使臣连声说好,“全听圣上的。” 叶晚鹰又看向叶昕,微微眯了眯眼,笑道,“小五,你呢?是想娶阿云卓,还是其他哪位大臣的公子?” 云殊作势替叶昕倒酒,附在叶昕耳边急声道:“他是来报仇的,不能答应!” 叶昕也压低了声音,只容她跟云殊两人能听见:“那你就帮我看住他。不然要你有什么用?” 云殊沉默了下去。 “小五?”叶晚鹰见她低头喝酒,以为她是不愿,眼神骤然阴沉。 “全听母皇的。”叶昕知道自己现在该让她安心才是。 “您说娶谁,我就娶谁。”
第68章 宫宴(五) 叶昕原本想着等西辽一行人进京以后再让云殊去接触他们,让云殊当自己的眼线。 可阿云卓想自投罗网,她就成全了他。 正好把他们全留在身边,什么动静她都能一清二楚。 酒过三巡,歌舞仍酣。 氛围虽不如刚才争前恐后给叶昕当侧室那么火热,大臣们的情绪倒也依旧高昂快活。 西辽使臣见了谁都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模样,让多年饱受战争之苦的东凰人深觉扬眉吐气,痛快极了。 叶昕没什么胃口,只随便用了点膳食就停了筷子。 叶晚鹰敲定了她跟阿云卓的婚事后,宴会上的公子们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一个个愁云惨淡,郁郁寡欢的模样,差点毁了宴会的热烈气氛,让叶晚鹰脸上挂着的笑容险些绷不住。 阿云卓被她当众落了脸,又羞又愤地说什么他跳舞跳累了、要回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叶昕就顺手把云殊安排到他身边伺候了。 身后的小侍战战兢兢地想替代云殊给她布菜,被她拒绝了。 宴会渐渐到了高潮,有人起了兴头,带头举杯相庆。 渐渐地众人起座互相碰杯,唯独没人敢来跟叶昕敬酒。 叶昕乐得自在。趁着闲下来的空当,有一搭没一搭地自倒自饮。时不时朝她的小夫郎觑一眼,越看越觉得手麻心痒,思念得发狠。 在宫里这段时间,她说忙不忙,说闲也闲不到哪儿去,没留存多少时间去想南羽白。 可等到真见着人的时候,她又本能地想把人拉到怀里好好地抱一抱亲一亲了。 叶昕偷摸看人的本事一直不错,用在南羽白身上更是得心应手。既不会被他发现,却又不落下他任何一丁点小动作。 悄悄观察了一阵,她的夫郎不是在伺候父君用膳,就是在眼巴巴地看着她,别的什么事都没做。 对方连饭菜都没吃,身前的碗碟干干净净,酒樽茶盏里的酒水茶水也全是满的。 不吃不喝,她的好夫郎搁这修仙呢?叶昕都要气笑了。 到时候饿坏了算谁的? 还不是要她为他请太医,要她府里的小厨房为他制作药膳调理身子? 还不是要她去华环阁替他买糕点,压一压嘴里药的苦味? 她几天不在府里看紧点儿,他就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吗? 叶昕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生了点火气,仰头一连闷灌自己好几杯烈酒,才重重地把酒杯掷回桌上。 杯底撞击木桌时,一声极为沉重又短促的“咚”,把她旁边一圈儿人吓了一跳,一个个交谈声小了下去,手也尴尬地举在半空。 叶昕也回过神来,面色古怪一瞬,她索性站起身,说了句:“本殿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然后快步离开了大殿。 年轻公子望着她远去的瘦削高挑的身影,不禁看得痴了,即使她走远了还依依不舍地往门外眺望。 也不知还能看到什么,叶依澜见状气闷得牙都快咬碎了。 叶律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出城接洽西辽使臣的功臣,悯贵人还指望她能在叶晚鹰面前露个脸拿点功绩呢,谁知风头全让叶昕出尽了。 叶律眼神阴测测地盯着叶昕离开,看她衣袂翻飞、步态矜贵。仿佛她不止是五官精致,就连那垂落腰际的乌黑发尾,那无风而动的晃动的弧度也晃得精致得恰到好处。 或站或坐,或静或动,叶昕的一举一动都极其自然和漂亮,轻易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简直不像一个人。 像个魅惑人心,雌雄莫辨的妖精。 叶律咬牙切齿地对悯贵人低声道:“父君,叶昕不过仗着一张好脸,便夺走我今日宴上应得的所有荣耀。他日待我即位,定要把她抓来日日跳舞,方解我心头大恨!” “白长那么一张好看的皮囊!”叶律越说越激动,眼底流露兴奋的光,“要我看,比起那个阿云卓,让叶昕穿上白纱或是红裙、逼她脚戴铃铛、赤足献舞……” 叶律的语速越来越急,“她那等美貌、那等身材,简直比世上任何美人都要勾魂夺魄!” 悯贵人听得心惊胆颤,低声呵斥道:“你住口!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他瞪了叶律一眼,“皇女身份高贵,尊严不容践踏!更何况是五殿下!你这般辱没她的话叫她听见,当心她将你大卸八块!” “父君!”叶律被斥得清醒些许,强行压下心里莫名的兴奋感,说,“我说的是事实。你说,叶昕那张脸究竟是怎么长的,比女人好看,还……还比男人好看……” “这跟我们无关!”悯贵人警告道,“总之,五殿下不是我们的敌人。一来她无心皇位,是个空有蛮力的酒鬼,没能力继承大统,二来圣上甚是疼爱她,我们不要跟圣上对着干,那样吃力不讨好。我们只要想办法替代叶依澜成为太女就行了。” 叶律不甘心地说,“可她今日抢了我的风头……” “忍字当头。再嚣张又能如何,圣上护她一时,能护她一世吗?”悯贵人冷声道,“登上宝座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这厢叶律还在跟悯贵人窃声抱怨,那厢小公子们见叶昕走远了,个个都坐不住了。 纪清瑶迅速起身,着急的说,“太后,我也想出去透透气。” 话音刚落,许多年轻男子也纷纷站了起来,向自己的母父请求出去透气: “母亲,我也有些不胜酒力……” “爹亲,这儿有些吵,我想出去静一静……” “爹亲,我觉得这里好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母亲,殿里酒气好重呀,我想出去待一会儿……” 叶晚鹰看着躁动的人群,一时无言。 可宴席上小辈要出去透透气,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一次性出去透气的接近三四十个人,还哗啦啦的一涌而出!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屏锦适时开口,笑容和善,似是而非地说:“圣上,五殿下人缘真好。从前她对大臣们喊打喊杀的,现在跟众大臣的关系都不错呢。” 他想了想,补充道,“现在太女跟大臣的关系都比不上五殿下跟大臣之间的关系了。” 王屏锦把紧了椅子扶手,他就不信,叶晚鹰怎么再疼爱叶昕,会连她拉帮结派这种事都置之不理! 叶晚鹰微笑的神色不变,语速却突然慢了下来,“哦?你的意思是,小五拉帮结派,勾结朝臣?” 王屏锦猜不透他的心思:“臣没有这么说。只是、只是若是大臣们主动塞人进去五殿下的后院,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届时,即使五殿下本人无心拉帮结派,大臣们也会有意……到那时关系已结成,尾大不掉,大臣们一拥而上,一呼百应,人多势众,也轮不到五殿下一人做主了……” “圣上,莫要听凤君胡言乱语。” 沈言站了出来,“臣女自小很听圣上的话。即便连刚才与阿云卓的婚姻,也是您叫她娶,她才娶的。又怎会胡乱接受其他大臣往她后院塞人呢?您不同意的话,她断断不会再纳侧室了。” 见叶晚鹰点了点头,沈言松了一口气,继续奉承她:“再者,昕儿被那么多年轻公子喜欢,也是因为她随了圣上您的长相。圣上风姿斐然,昕儿随了您一二,才侥幸生得这般雪容月貌。” 叶晚鹰心情一下子就从谷底爬升到了高峰,此刻瞧着那些男子接二连三地跑出去找叶昕,觉得心情越发的好。“雅贵君言之有理。” 叶昕长相随了她才被那么多人喜欢,这也是在证明她年轻时候的魅力嘛。 “君后莫要再胡言了,”叶晚鹰道,“心术不正,就回去随太后一同抄五遍佛经,正一正你的心态。” 王屏锦敢怒不敢言:“……是。” * 见叶昕离殿,南羽白也跟其他男子一样,急匆匆跟沈言请辞了一声,就跑出来殿外找她了。 麟德殿不远处就是御花园。 许是最先离殿的男子发现了叶昕前往御花园的身影,紧随其后的其他男子们也是犹如长队一般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所有人都想跟叶昕来一场浪漫的偶遇—— 月下花影,璧人成双,那是多美的画面啊。届时叶昕又饮了酒,醉眼看人,人更美三分,万一就看上他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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