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有心计的,知道巴结谁管用。 可把喜竹气坏了,“我管你是哪的姑娘,这里是少夫人的院子,还反了你们!” 黄裙女子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少夫人,还不就是个纸片人。” 她无视喜竹的呵斥,有恃无恐地迈步走进来,“你就是姜青芷?” “放肆!少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喜竹伸手拦住她,“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 香莲紧跟着上前,满脸谄媚地对黄裙女子说道,“回玲珑姑娘,她不是少夫…不是姜青芷,她叫喜竹,只是个陪嫁过来的丫鬟。” “原来只是丫鬟啊…”黄裙女子点点头,“那姜青芷呢,她在哪?让她出来,我有话问她。” 香莲向屏风后望了一眼,“许是在里面吧,奴婢把她喊出来见您?” “不用,我自己去找。” 黄裙女子蛮横地挡开喜竹胳膊,“你一边待着去,没你说话的份!” 她边闯边朝屏风后嚷着,“姜青芷,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躲藏藏的,出来见我!” “你站住,给我站住!” 喜竹赶忙拦在她身前,正准备掐腰跟她干架。 这时,屏风后面终是传来姜青芷如丝绸般柔滑的声音,平淡中带着清幽,悦耳怡神。 “外面的可是谢玲珑妹妹?” “哼,谁是你妹妹,少跟我自来熟。”谢玲珑撇着嘴。 她正是杜牧之从土匪窝里抢回来的爱妾。 原本这桩婚事她并不在意,反正都在她的节奏掌控中,只需按部就班便好,故而也懒得去问什么。 可昨夜杜牧之回房后,无意中谈起姜青芷的名字,她才知道嫁过来的人不是姜玉婉,而是姜青芷。 谢玲珑这才惊觉不对劲,好不容易忍了一晚,次日一大早便急匆匆跑来幽莲庭苑问个究竟。 喜竹跟着恍然大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谢玲珑,托着长长的尾音‘哦’了一声。 “原来您就是那位谢小姨娘,难道少将军没给您派个粗使丫鬟?怎么连发髻都不会梳?一点为妾的样子都没有,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院子里不懂事的婢子呢。” 喜竹虽然性子直,口无遮拦,却也不是没有脑子,要说挤兑人,许是自小在大小姐那练的,还真就没怎么输过。 单是这一句话,就把谢玲珑顶了三个来回。 谢玲珑柳眉一挑,“你才是婢子呢!” “对呀,我本来就是婢子。” 又把谢玲珑噎得够呛。 她有点恼羞成怒,“一个伺候人的小丫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天生的贱命,社会主义都救不了你。 “我懒得跟你说话,掉了我的身份,姜青芷,你别藏着了,出来我有话问你。” 见谢玲珑又要往屏风后闯,喜竹拽住她胳膊用力往回一扥,“您说的对,谢姨娘可别失了为妾的身份,想和我家小姐说话,您先去门口跪下候着吧。” 正妻为主母,妾的地位比丫鬟也强不了多少,按照规矩,可不是得先跪着么。 不过谢玲珑的脾气,当然是不肯认的。 “都是自家人,玲珑姑娘无需多礼。”屏风后再次传来姜青芷温雅柔和的声音,她适时开口。 “我方才起身,还未梳洗更衣,不便见客,请玲珑姑娘移步东花厅稍候片刻,待我梳妆后便过去。 “喜竹,把从家里带来的上好花茶沏一壶,好好招待玲珑姑娘,不可怠慢。” 姜青芷本在等着杜牧之来接她去给老夫人敬茶,早已经穿戴齐整了。 但正妻主母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岂是谢玲珑说见就能见的。 管她是什么来意,先晾着。 “是,小姐。” 喜竹应了一声,随即朝谢玲珑抬手,“谢姨娘,请吧。” 说完,她又朝香莲瞪过去一眼,“吃里扒外的东西,滚出去把门看好,再有下次饶不了你。” 对香莲这种背主求荣的人,喜竹可不会给她好脸色。 只是苦于自家小姐刚嫁进杜府,只有身份,没有实权,没办法惩治下人罢了。 “神气什么,还真当自己是将军府的主母啊。” 香莲撇撇嘴,对谢玲珑福了福身,“奴婢告退。” 另一名丫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忙拉着香莲退走。 “香莲,方才吓死我了,你怎么敢顶撞少夫人啊,回头责怪下来怎么办?” “怕什么,昨夜大爷都没留宿,摆明了是不受待见,日后只需要巴结好玲珑姑娘就可以了,至于这位少夫人,被小妾堵上门了都不敢发火,一看就没什么本事。” “话虽如此,但毕竟她身份还在啊,咱们做奴婢的,还是小心为好…” 两人嘀嘀咕咕的,边说边走远了。 卧房里,谢玲珑有些不情不愿,却也没再继续硬闯。 “婆婆妈妈的,事儿可真多…” 她随着喜竹向外走,临出门还不忘回头朝屏风后提醒,“那你别磨蹭,快着点儿。” 姜青芷没再应声,话倒是听进去了。 又坐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悠悠起身,提着莲步款款行出房间。 此时东花厅里,谢玲珑等得早已不耐。 一壶花茶被她喝得见了底。 当姜青芷进来时,她裙摆掀在一旁,左腿搭着右腿,斜斜倚在梨花椅上,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在茶桌上敲着。 忽然,她懒散的神情一滞,像是被明光晃了下眼,呆了那么一瞬。 今日要给老夫人敬茶,姜青芷的梳妆用了不少心思。 她一身朱红色织金牡丹锦袍,外披一件云霞五彩碧罗披风,整齐的发髻高耸在脑后,乌黑如墨盘,上面插着一根羽丝嵌宝珠凤金钗,斜配一根琉璃珠花如意簪。 这一身镶金翡翠绫罗,再加上姜青芷本就精致如描画的眉眼,端庄似瑶池谪仙,十足的富贵典雅,美不可言。 “你是…姜青芷?” 谢玲珑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又自觉丢了些许气势。 她不由正了正身子,跟着暗自嘀咕一句。 “还真是个做大女主的坯子,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一点底线都没有。”也不晓得是在抱怨谁。 姜青芷打量了谢玲珑一眼,抿唇轻笑着,来到主位款款落座。 喜竹第一时间将早已备好的紫铜鎏金刻花捧炉递送上来。 姜青芷抱在手里,顿觉暖意洋洋,随之望着谢玲珑起话道,“府外多传玲珑姑娘行事恣意无束,今日得见,才知传言多有不实。 “玲珑姑娘赶着大早过来,定是还惦念着与我敬茶,单此一事,便知妹妹亦是位懂礼数,识家教的贤淑女子,与所传大相径庭。” “你们这些纸片人说话就喜欢文绉绉的,听着真不舒服…” 谢玲珑刚要撇嘴,顿时反应过来,“谁说我是来…” “你我有缘共侍夫君,便情同姐妹,这番俗礼,大可免了罢,今日与妹妹初见,只叙些体己的家常话好了。”姜青芷会心浅笑。 不争宠归不争宠,但她面上清冷,内里实则心高气傲,自然不会让谢玲珑骑在头上作威作福。 这三两句话的功夫,便已经牢牢占了主动。 谢玲珑在言语上吃了暗亏,急得腾一下站起身来,“谁是你妹妹?我也没那闲功夫跟你唠家常,姜青芷我问你,为什么嫁过来的人会是你?” 喜竹当即呵斥,“放肆!谁准你跟小姐大呼小叫的?” 却见姜青芷微微摆手,让喜竹退下。 她眉梢微扬,饶有兴致地端详着谢玲珑,眸光幽深夺人,“为什么,不会是我?” 第5章 这个宠妾会算命 “因为…” 谢玲珑咽了咽声,含糊道,“是…是我推算出来的,我的卦术不会有错,明明该嫁过来的人是你姐姐才对。” 她赶着大早来找姜青芷问个究竟。 姜青芷同样想探知,谢玲珑的来历到底有着什么神秘。 只不过谢玲珑虽然莽了一点,却也没傻到什么秘密都往外说的份。 姜青芷不动声色,“原来玲珑姑娘还懂得玄黄之术,有这般本事,也难怪夫君会对你恩宠有加。” “别张嘴闭嘴‘夫君夫君’的,叫的让人恶心,牧之哥是我老公,跟你没关系,我劝你别打他的主意,不然没你好果子吃。”谢玲珑大言不惭地急着宣示杜牧之的归属权。 姜青芷还没说什么,喜竹却实在忍不住了。 “你简直岂有此理!小姐是杜家八抬大轿抬进府中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不过是个妾,是个从土匪窝里捡来的狐媚子,凭什么敢这么放肆!” “就凭牧之哥宠我,爱我,离不开我!” 谢玲珑得意地瞥着姜青芷,语气中带着明显威胁。 “我和牧之哥感情好得很,夜夜恩爱,你别妄想第三者插足。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差错,但我不怕告诉你,你会嫁过来完全就是个错误。 “我不抢你机缘,你也别来招惹我们,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对谁都好。” 她话音刚落,喜竹便气得指着她喝骂,“反了反了!你…你简直不知羞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 “诶,今天你就见到啦。”谢玲珑重新坐下,整个身子仰在椅背上,满脸有恃无恐的样子。 喜竹难得被噎了一次,差点就想要动手打人了。 好在姜青芷及时出声,“喜竹,去添一壶花茶来。” “小姐…” “去。” 喜竹不敢违逆,狠狠剐了一眼谢玲珑,端起茶壶愤愤离开。 堂中只剩下姜青芷独对谢玲珑,她缓缓转着手中的捧炉,神色没有太大的起伏。 几番试探下来,收获还是寥寥无几。 但从谢玲珑的几句话里还是可以确定,她的确知道一些隐秘的事。 卜算的也好,重生的也罢。 至少,她确实不是一个普通人。 姜青芷默了默,声音清幽着开口,“也许你说的对,我嫁过来许是个错误,但木已成舟,我一个女子又能如何呢。” “嘿,姜青芷,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呀?”谢玲珑揶揄道。 “哦?”姜青芷心中微动,“玲珑姑娘很了解我?” “了解倒也谈不上,只是…推算,推算出来的。” 谢玲珑作势捏起手指,摇头晃脑的,像是在推演什么,“按你的命数来看,本来应该是一个要强的性格,对命运认怂可不像你。” 说完又紧跟着补了一句,“我的手段厉害着呢,没有我算不出的,所以我劝你最好别动招惹我的心思。” 姜青芷自动滤掉了她后面的话。 对于谢玲珑推算的手法和模样,姜青芷辨不出真假。 但她的每句话里,总隐约觉得藏着什么没说出来似的。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0 首页 上一页 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