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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草捂着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杨盼。 “为什么不敢？难道打你还要挑时间了？”杨盼揉着自己的手，还不忘嘀咕，“你的脸皮可真厚，都把我的手打疼了。” 此时是吃午饭的时候，原本家家户户都在吃午饭，村里本没有在外闲逛的人。 当然，她们姐妹二人是意外。 若非杨荷花带着人将她们姐妹二人拦了下来，此时她们早已经回到家了，说不定都已经吃上午餐了。 但是现在她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村口，不远处就有三户人家。 因为杨小草的大嗓门，那三户人家都捧着饭碗出来门口，看着她们这一行人。 一边看一边不时地喝两口米粥，好像看着她们的大戏下饭似的。 太阳高照，又是大夏天的，因为之前的折腾，杨盼只觉得一身热汗，更加没有心思在这里给别人当猴看了。 杨盼看着杨小草，语气森冷地说道：“就你儿子那个损样，也就你自己当个宝，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杨盼也不稀罕，你还是把你儿子看牢的好，可别再放他出来纠缠我了，不然下次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概是杨盼太过认真，而且因为那一巴掌让杨小草反应不过来，一时间有些愣住了，都没来得及反驳她。 杨盼可不管对方是否愣住，她拉着杨巧就快步离开。 等两人走远了，才听到身后传来杨小草的叫骂声，“哎哟杨盼你个贱蹄子，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等着，我一定会找你妈做主！” 杨盼就当听不见，根本不理会。 姐妹两人经过看热闹的三户人家的时候，一个圆脸的妇女一脸八卦地问她：“盼盼啊，你真不稀罕明华啊？那可是大学生啊，等他毕业了可是吃上商品粮，是城里人啊。” 左边瘦高个的妇女也说道：“对啊，盼丫头啊，我说你就是个傻的，你和明华本来就有婚约，眼看着就能跟明华进城享福了，这大好的机会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拱手让给荷花那丫头了呢？” “就是，真是亏了亏了！”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吃亏的是她们本人一样。 杨盼：“……” 这村里的妇女还真是八卦！ “十三婶，十五婶，既然你们这么稀罕赵明华，那么你们就让你们的女儿去抢好了，若是真把人从杨荷花那抢到了，你们以后可就有吃商品粮的女婿了。”杨盼道。 正好两家都有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儿。 “不和你们唠了，我和妹妹要回家了。”说完这话，杨盼拉着杨巧继续离开了。
第3章 家人 她们家在杨家村的边缘，穿过看好戏的三户人家，再走过一座独木桥，就看到了家门口。 杨盼杨巧姐妹俩原本是去打猪草的，因为杨荷花三人，杨盼背篓里的猪草全都掉地上了，大部分还沾染了粪便。 杨盼干脆都不要了。 两人刚到家门口，就与准备出门的杨妈遇到了。 看到两人，杨妈的大嗓门立刻响起，“你们两个还知道回来呀！打个猪草打了半天，等你们回来猪都要饿死了！” 待看到杨盼身后空空的背篓，杨妈的火气更大了，“猪草呢？你们磨蹭半天就打了这么一点猪草？我真是白养你们了，念书念书不会，干活都要偷懒，你说说你们还能干什么？真是和你们爸一个样，做什么都不行！” 杨盼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只觉得耳朵嗡嗡的，耳边全都是杨妈逼逼叨叨的声音。 她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话。 杨巧一把拉住她，直接往院子里跑，边跑边说道：“妈，不是我们的错，是杨荷花，她把我和大姐拦下了，还想要欺负大姐，我们这才耽误了，而且她还把大姐背篓的猪草都倒到粪堆里了，所以我们才带回来这点猪草的。” “什么？那杨荷花居然还有脸找你姐的麻烦？她都把赵明华勾走了还想怎么样？” 杨妈在原地转了一圈，“不行，我得去村长家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儿？把我女儿的未婚夫勾搭走了不算，还想欺负我女儿！我得让他们知道，就算我家没儿子也不是任人随便欺负的！” 说完还真的就准备去村长家找茬。 姐妹俩对视一眼，眼疾手快地一人一边将杨妈拉住了。 杨盼：“算了妈，我已经教训了杨荷花了。” 杨巧：“妈，你不知道我姐今天多厉害，杨荷花那三人都被我姐推到粪堆里了，我姐已经给自己报仇了。” “至于那什么赵明华，我姐根本就不稀罕他，那杨荷花稀罕就让给她好了，就凭我姐这样的条件，还愁找不到更好的吗？” 就这样，原本还想去村长家讨要说法的杨妈就被姐妹两人拉回院子里了。 杨巧一边喊肚子饿还一边保证吃过午餐后继续去打猪草，保证把自家养的两头猪喂得白白胖胖的，年底卖个好价钱。 杨盼和杨巧走到厨房旁边的猪圈前面，放下背篓，在走到厨房前面的水缸旁边洗手，这才走进堂屋。 杨家的面积不小，但是圈起来的都是院子，屋子不大。 堂屋连着两个房间，右边那间是杨爸杨妈住的，左边是杨盼三姐妹住的。 出了堂屋左手边是厨房，挨着厨房的是猪圈。 猪圈的对面，用架子搭着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养着鸡。 杨妈是个爱干净的，猪圈、鸡棚每天都打扫一遍，也没什么大的异味。 房屋整体都是泥土夯起来的，正屋顶部盖着的是瓦片，厨房和猪圈，上面盖着的是稻草。 整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整个村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房屋，至于青砖瓦房，整个村子不超过五家。 母女三人进屋的时候，杨爸和杨三妹杨倩已经在桌边坐着了。 看到姐妹二人，杨爸憨憨一笑，“回来了，都饿了吧，快来喝粥。” 堂屋的圆形木桌上面，放着一大盆的米粥，一叠切好的泡菜，并无双碗筷。 杨家村地处南方，一年四季都习惯喝粥。尤其这样炎热的天气，配着自家做的泡菜，很是下粥。 杨倩看到妈妈和姐姐进来，赶紧站起来盛粥，并放在每个人面前。 “姐姐，我下午能和你们一起去打猪草吗？” 小姑娘才十岁，也是小小的一只，说话细声细气的，但是干起活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从记忆里面得知，原先没分家的时候，小姑娘被家里的堂哥堂姐欺负多了，性子有些自卑懦弱。 也是这两年分家了，他们一家和老宅那边离得远了，小姑娘才开朗一些的，不过说话声仍旧是细声细气，生怕稍微大声一些就被打一般。 而且也不太敢出去和别家的小孩子玩，除了和两个姐姐或者爸妈出去干活外，就是待在家里。 当然，也不是在家里躲懒，扫地、擦桌子、喂鸡、煮粥做饭一样没落下。 上午她没有跟着杨盼杨巧出去打猪草就是因为要照顾家里。 “可以。”杨盼点头，然后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 夹一筷子泡菜放到嘴里，忍不住皱起眉头。 酸，太酸了。 她看了看对面的杨巧。 小丫头已经呼哧呼哧地喝了半碗粥，至于她觉得的酸的泡菜，人家觉得正常，甚至还和杨妈说道：“妈，这些酸够味，对了，咱们今年多泡一些辣椒吧，那个好吃。” 酸是当地方言的叫法。 杨妈应道：“既然你喜欢那就多摘些回来，我给你们做。” 小丫头满意了，又对妹妹说道：“既然你想去那我们下午去南边那片地里吧，那边有捻子，这会儿应该熟了，正好摘些回来。” 捻子就是桃金娘，正是这个时候成熟。 不过，不知道小丫头的如意算盘能不能成。 因为杨家村附近没有什么大山，都是不高的树林，桃金娘不多，村里那些淘小子最清楚不过，才刚刚变色就已经摘下来吃了，哪里还能等到全部成熟？ 杨妈也是知道这些的，说道：“捻子怕是被那些小子们摘完了呢，我看你们还是别去找的好，别捻子没找到，反倒被蛇咬了就不好。” 这个时候蛇虫也很多，而且草木繁盛，一个不注意就容易遇到蛇。 杨巧完全不害怕，“妈你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保证不会被蛇咬。” 她巴不得遇到蛇呢，要是能捉住了，还能拿去卖钱。 知女莫若娘，她这一开口，杨妈就知道她的心思了，警告道：“你可不许去捉蛇。” 怕女儿不听，又强调，“听到没有？不许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要不然我可别怪你妈我打你。” 又吩咐杨盼，“你看好你妹，不许她做危险的事。”
第4章 找上门 杨盼赶紧回答杨妈的话：“知道了。” 杨爸跟着附和，“巧巧你听话，不要让我和你妈担心。” 杨巧只得答应下来。 刚吃饱，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杨盼有些意外。 明明是杨荷花先犯贱，打不过自己了竟然还带找家长的？ 思索间，杨妈已经离开桌边，快步走出去了。 杨巧把碗筷往桌上一放，也跟着窜了出去。 事情因自己而起，杨盼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也跟在两人身后，随行的还有杨爸。 杨爸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小女儿，“倩倩你就不要出去了，在这里慢慢吃，吃饱了碗筷等爸爸洗。” 杨倩放下碗筷，抗议道：“爸我也要去。” 村长家的伯娘来找他们家的麻烦，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她怎么能缺席呢？ 杨爸也不坚持，“那行，咱们一起出去，别让你妈和你二姐被人欺负了。” 杨家的院门外，村长媳妇叉着腰，大声骂道：“刘想娣，你别躲在家里不出来，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好端端的把我女儿打了，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要你好看！” 刘想娣是杨妈的名字。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杨妈的娘家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杨妈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因为父母重男轻女，从小给杨妈姐妹几个灌输的思想就是要爱护弟弟，好东西都要留给弟弟，就算是嫁人了也要想着弟弟，帮衬弟弟。 杨妈的姐姐和妹妹都被洗脑得什么都以弟弟为先，就算是嫁人生了孩子，对待弟弟甚至是弟弟的孩子都比自己的孩子好。 杨妈偏偏就是那个意外。 她天生反骨，你让我照顾弟弟我就照顾？ 我偏不！ 还有，什么男孩子可以继承香火，好东西都留给弟弟？ 我偏不！ 女孩子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拥有好东西了？ 还没出嫁的时候，杨妈就学会给自己扒拉好处了，哪怕面对父母的谩骂毒打也依旧初心不改，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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