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干嘛待会,一起过去呗?”林二柱看大哥脸色不太对,小心翼翼地道。 林晓心里最憋屈,明明刚才说是来告状,让大哥打江秋月,怎么爸和哥哥们不让她和妈提了? 林富贵也在观察大儿子的表情,但大儿子去部队多年,已经历练出来了,他看不穿大儿子心思。 “我说了,你们先回去。”林峥嵘加重语气。 他在部队带兵,只要他放下脸,没一个人不怕。果然他刚说完,林三柱讪讪地去拉林二柱,“我们听大哥的,回家等他。” 林富贵也开口,“嗯,听大柱的。”再去看大儿子,“你一路辛苦了,是该洗个脸再说话。” 说着,他去看江秋月,换上慈爱的语气,“秋月啊,过去的事别提了,以后咱们还要过日子,一家人不好闹太难看。有些事是你妈做得不对,但你们当小辈的,得体谅下老人的不容易。” “爸,我看妈可没觉得她不对。”江秋月才不给面子。 “江秋月,你找事是不是?”王春花忍了许久,当即指着江秋月。 江秋月笑了,“爸你看,妈这是知道错了的态度吗?” 林富贵用力拽了下王春花的手,“少说两句!” 林家人走后,江秋月重新坐下,“你也看到了,妈对我没有尊重,打心眼里没把我当一家人。爸是个做场面的人,只有影响他的利益,才会出来缓和气氛。二柱和三柱的那点心思,别说你看不出来?” 她带了点怨气在说,按理来说,林大柱离家多年,早该回来了,她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 “对不起。” “什么?” 江秋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去看林峥嵘。 “刚到部队没多久,我就接到秘密任务,后来一直在出任务,直到前几个月才算稳定点。” 林峥嵘真诚地解释,“我不知道他们会做得那么过分,我想着每个月多寄一点钱给你们,你们母子三人的日子应该会还可以。是我有错,忽略了家庭,以至于你们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 江秋月没想着要林峥嵘道歉,她只是想看看林峥嵘的态度,毕竟她的好日子需要林峥嵘的支持。而林峥嵘最终要回部队,到时候他们还是各过各的。 就算林峥嵘很帅,她也没花痴到立马爱上林峥嵘,她心里清楚钱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听林峥嵘说对不起,江秋月不懂怎么应对了。 “既然分家了,那这个给你。”林峥嵘打开背包,拿出报纸包的存折,“我在部队开销小,除了给你们的生活费,大部分钱都在这里了。我对你们有亏欠,你想怎么花这个钱,都可以。” 江秋月看到存折上的数字,快忍不住笑出来,竟然有一千块! 在这个时候,一千块可是巨款。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买一辆自行车,这样去镇上方便多了。有了这一千块,买自行车随随便便。 “真给我啊?”江秋月已经把存折放口袋。 林峥嵘说是,江秋月立马去给他倒水,“你赶路肯定辛苦了,快喝水。你饿不饿,中午我煮的面疙瘩,我去给你热一热?” 林峥嵘:……刚才怎么没看她那么热情? 这时,林峥嵘的肚子配合地叫了两声,面对摇钱树,江秋月立马喊林北北烧火。 “不用麻烦。”林峥嵘拉住儿子,“天气热,吃冷的就行。” “那怎么成,你是咱家顶梁柱,吃冷的生病了怎么办?”江秋月还是坚持热菜,“面疙瘩里我加了咸肉和空心菜,菌子是山里采来的,你吃辣吗?” 林峥嵘说吃,江秋月便去找辣椒酱。 不一会儿,林北北熟稔地生了火,林峥嵘看儿子干活熟练,想来平常没少干,心里更加愧疚。 “爸爸,菌子是我和妈妈他们一起采的哦。”林北北和爸爸还有些生疏,但看妈妈高兴,他也开心。 “北北乖,我带了糖回来,是你们陈叔叔给的。”林峥嵘找出包里的奶糖,全给了两个孩子,结果转头看到江秋月眼里冒光,他还在好奇时,看到两个孩子把奶糖分给江秋月。 白糖是稀缺品,奶糖更是稀缺中的稀缺,从穿越过来后,江秋月还没吃过糖果。 她剥开糖纸,当舌尖尝到奶香味时,亲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下,“好啦,剩下的你们自己吃。” 林峥嵘越看江秋月,越稀奇。 刚结婚那会,江秋月害羞且不爱说话,两个人待在一起,总是安静的时候更多。 而现在的江秋月,感觉很鲜活,她的身上好像有种让人挪不开眼的光芒。 江秋月给林峥嵘热了面疙瘩,还煎了两个荷包蛋,荷包蛋出锅前滴了点酱油,瞬间滋啦有了香味。 林峥嵘不讲究,端着碗先咬一口荷包蛋,外焦里嫩,还是糖心的,再去喝面疙瘩汤时,菌子的鲜味柔和了辣椒酱的浓香,味蕾立刻被打开。 他惊艳地去看江秋月,她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简简单单的面疙瘩,却是林峥嵘吃过最好吃的面疙瘩。 等林峥嵘吃完后,林北北拿着碗去洗,林峥嵘刚看过去,江秋月便解释,“小孩子嘛,得锻炼他们的动手能力。村里的小孩都是从小干活,我只是让他们干力所能及的事。” 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林峥嵘在北北这个年纪,也帮着家里干活了。 “对了,你打算和爸妈他们说什么?”江秋月问。 说到养父母,林峥嵘皱起眉头,“他们的心思我看出来了,有些事,还是干脆点,免得以后麻烦。” “我理解,那你自己过去说吧。”江秋月不想去掺和,她看得出林峥嵘是个有主意的人,她说太多,反而会让林峥嵘觉得奇怪。 林峥嵘擦了擦嘴,把包里带回来的海货拿出来,“之前你说要虾干那些,我找村民们换了一些。你收拾一下,我去隔壁。” 听到爸爸要去阿奶家,林北北担心地问妈妈,“爸爸会不会被欺负?” “不会的,你阿奶他们全部一起上,都打不过你爸。”江秋月在清点林峥嵘带回来的东西,有虾干,还有紫菜和干贝,这男人还不错嘛,算是有求必应了。 隔壁的林家,没过多久就传来林富贵骂人的声音,江秋月站到墙底下,林北北和林南南两个小朋友跟着她一块把耳朵贴墙上。 “林大柱,你真当自己有本事,翅膀硬了是吗?”林富贵刚交代过家里人,不要再说不好听的话,既然林大柱回来,哄着林大柱继续给钱才最重要。 结果林大柱要和他们断亲,一听这话,林富贵忍不住拍了桌,“你不是我们生的,但你是我们养大的吧?生娘不如养娘大,这个道理你不知道?” 林峥嵘站在门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养父母,“不是我要把事做绝,爸妈,你们扪心自问,有把我当一家人看待吗?” “你们不用和我狡辩,在我回家之前,我已经问过大队长了,秋月说的都是实话。家里又不是只有秋月一个人,你们却让她干全家的活。还有两个孩子,他们那么懂事,南南却被打到不说话。” 气氛渐渐凝固起来,林富贵咬着牙不接这话,林二柱皱眉道,“大哥,爸妈怎么没把你们当一家人了?他们给你娶媳妇,难道是心血来潮,吃饱没事干吗?” “是啊大柱。”王春花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儿子,“我真不把你当儿子,干嘛给你娶媳妇?” “那是因为你们听人说,我要去当兵了,如果不给我找个牵挂,往后飞黄腾达,再也不回来,才让我去相亲。” 这个事,林峥嵘早就知道了,“妈,你不用和我哭。你们心里想什么,自个儿心里清楚。我就是念在你们养我的情分上,没有直接动手砸了这个家,已经算我退一步了。” 他说这话时,胡海志等人到了院子里,是林峥嵘让牛建设去帮忙叫的。 看到林峥嵘叫来大队长和林家亲戚,林富贵意识到林峥嵘是认真的,脸色更难看了。 王春花却想不到那么多,立马哭着道,“大队长,你们要替我和富贵做主啊,我们辛辛苦苦养大大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现在说不认我们就不认了。” 林家旺看向林峥嵘,他是林家人,大部分时候还是站在林家这边,“大柱,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看向林峥嵘,这年头断亲的事少见,说出去更不好听,他们村里最近五年还没出现过。 林峥嵘看人都到了,缓缓开口,“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出去的这些年,我爸妈他们是怎么对秋月三个的。说句旧社会的恶地主,也不为过。” “大柱,言重了。”林家旺皱紧眉头,地主是要被批.斗的,如果堂弟一家被戴上这个高帽,他们林家丢人丢大了。 “堂伯这么说,是没看到秋月以前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林峥嵘喊来大队长和林家的其他人,为的是做个见证,日后林家人闹起来,部队来调查时,事情一清二楚。 林家旺哑口,说不出话来了。 胡海志知道这些年江秋月带着孩子多不容易,他支持林峥嵘断亲,转而劝林富贵夫妇,“林叔,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不用绕来绕去耍心眼。其实这样也好,你们对不起大柱在先,与其继续闹腾,不如以后当个客客气气的邻居。” “大队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王春花后槽牙都快咬断了,“当年要不是我和富贵,大柱指不定饿死了。我辛苦养大他,他现在说断亲就断亲,我们怎么办?” 胡海志心想你们又没把林大柱当过亲儿子,要钱才想到林大柱,算什么爸妈。 他不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反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王春花看了丈夫一眼,下定决心道,“想断亲也可以,得给我们钱,我们不能白养这个儿子!不给钱我告到部队去,看你还能不能待在部队!” 她说这话时,林富贵没有反对,因为林富贵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与其就这么断亲,还不如拿点好处,正好三柱娶媳妇要彩礼。 胡海志问要多少钱,王春花张开手,“至少五百!” “五百?”胡海志瞪大眼睛,“你们怎么不去抢钱?” 王春花却不觉得五百多,“我们养他那么不容易,五百块怎么会多?大柱不同意的话,那就给我们养老,每个月给我们寄生活费。” 反正她只要钱,有没有林大柱喊她当妈都不重要,她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胡海志难住了,转头去问林峥嵘,“你说呢?” “我没有钱,有钱也不应该给。”林峥嵘是彻底死心了,“从我懂事起,家里的活我干最多,挣到的口粮得先分给二柱他们吃。说到北北他们没吃饱,我在林家就有吃饱过吗?” 没有的,所以他才会把钱寄给江秋月,只是没想到江秋月会把钱全给养父母,好在江秋月及时醒悟,不然他不敢想,北北和南南还要受苦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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