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 所以,居然是一棵树? 老太医的眼神逐渐微妙起来了,他又伸出两指再次一脸沉重地探向朱高炽脉搏。 这情况那是相当严重了! 居然因为一棵树动情起念!! 老太医一瞬间想了很多,最坏的结果都考虑上了,要不是行医多年,心理素质锻炼出来了,怕是早乱了方寸。 眼看脉相并不奇特,老太医一脸慎重地从药箱里拿出一副包裹完好的针囊,小心地铺展开,手指划过一排闪着寒光的金针,从里面挑出最/粗/最/长的一根金针。 朱高炽正沉浸在自我纠结和苦恼中,余光就见寒光阵阵,他下意识扭头看去,顿时惊悚后仰,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拿‘杀人凶器’的老太医。 “殿下,您放心,这个不疼,闭一闭眼就过去了,微臣一手金针术是家传绝学,不会有意外的。” 老太医见朱高炽一脸害怕,就尽量保持和蔼慈善的微笑靠近。 “您的情况不同寻常,微臣也只能用这一招了。” 朱高炽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看着笑得像个魔鬼的老太医,一个连滚带爬从塌上逃开。 “我感觉自己又好了,黄太医,就不劳你大费周章了。”朱高炽拍着自己失衡跳动的心口,一脸后怕道。 闻言,老太医拧眉严肃道:“殿下,听微臣一句劝,讳疾忌医要不得。” 朱高炽:“.......” “您快躺下,也就闭一闭眼的功夫,微臣手稳,不疼。” 朱高炽用力摇晃脑袋:“不不不不,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 “殿下——”老太医那叫一个着急跺脚,“您这病情拖下去,微臣恐生不妙啊。” “.......”朱高炽想说,自己让那凶器扎一下,更为不妙啊:“黄太医,孤突然好了。” 老太医一听,表情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 都说了讳疾忌医要不得。 “您都对一棵树.....”老太医悲壮道,恨不得亲手把朱高炽捉过来,给他来上几针,给他掰正常。 朱高炽看着跃跃欲试,大有扑过来扎他几针再说的老太医,崩溃无泪道:“孤就是个比喻,那棵树是说的人,孤没有疯。” 老太医拿着金针,一脸不信道:“真的?殿下您不要骗微臣。” “.......”朱高炽也是怕了如此彪悍的老太医了,他用力点头道:“真的真的。” 老太医还是不信,但他知道朱高炽肯定怕扎针,这会儿不愿他医治。 “既如此,那微臣就先把金针收起来了。”老太医摇摇头道,那样子似乎还挺遗憾的。 毕竟是不常能用到的好针啊。 见东西都收回去了,朱高炽才松了口气,他以后再也不敢乱找中医看病了啊。 “殿下,既然那棵树....”老太医还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要问个清楚,看朱高炽情况是否严重。 “人,是人。”朱高炽强调了一下。 老太医勉强改了口:“既然那个——人让殿下动了心,殿下为何还觉得是自己身体出了毛病?” 一听就知老太医对他口中的人保持怀疑,朱高炽又不好实话实说来证明自己,最后眼珠一转,只能换个说法道。 “因为,我也不确定啊。” 老太医:“?” “就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会是蝴蝶,可突然有一天我喜欢上了蜻蜓。”朱高炽怕老太医又多想,还补充一句:“这只是比喻。” 老太医:“.....微臣明白。” “可是我又观察了一下,我对别的蜻蜓也没那特殊感觉,就只是对那一只蜻蜓感觉奇怪。” “当然了,我对其它蝴蝶也没有特殊感觉。” “所以,我应该是只对那一只蜻蜓有特殊感觉。”朱高炽还是很苦恼,撑着下颌道:“可我不确定的是,这种特殊感觉只是因为一点事情刺激才产生的,还是因为那只蜻蜓带来的。” “是不是错觉?又是不是短暂的感觉?” “毕竟那是一只蜻蜓。” 男人啊,妥妥一男人啊。 朱高炽从没想过,还能有怀疑自己取向那一天,这可不是轻易就能确定的事。而且,说不定是欣赏导致的呢? 最后想来想去,这才把太医叫来。 老太医听了半天的蜻蜓蝴蝶,算是理清楚了,捋了捋胡须慢条斯理道:“所以,您只是对那一个人有感觉,其他人都没有。” “没错。” 老太医就笑了,摇摇头,只觉年轻人啊,真好。 “您这不就是喜欢嘛。” 朱高炽:“!” “喜欢一个人,就是她和别的人都不一样,在您心里和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因为她,不管是蝴蝶还是蜻蜓。” 朱高炽瞳孔微微晃动了一下。 “其实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不能接受。”老太医以一个过来人 的经验道:“要是您还想确定一下,那也简单,再和人相处几次,您应该就知道,是不是喜欢了。” 老太医此刻倒是对‘是人不是树’相信了些。 怕是让世子殿下心动的女子身份不一般,会有许多阻碍,所以才...... 老太医猜测一番,却也不好再探究下去,这些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能管的。 而朱高炽陷入思绪中,摇头苦笑,下意识喃喃道:“再相处几次,那要是感情加深了怎么办,那情况不是更糟了嘛,对方可是...男的啊。” 老太医:“!!!!!” 虽然朱高炽最后几个字近乎没发出声音,但老太医离得近,又耳聪目明,还是听到一点点。 老太医嘶了一声,这下是真把胡子揪下来好几根。 如果可以,老太医想时间倒回,他肯定要把刚才那一番话改一改再说。 这.... 这要让皇上知道了..... 送走一脸‘罪过’的老太医,朱高炽又独自唉声叹气好一会儿。太医刚走没一会儿,徐妙云就带人过来了。 听说朱高炽叫了太医,她担心是身体不舒服。 因为婚事,朱高炽最近压力是很大。 朱元璋那边是铁了心了,如今儿子的婚事,不是她和朱棣能做主的。 即便让朱棣早点回,朱元璋也可能失去耐心,一道圣旨直接赐婚。 见朱高炽如此受累,徐妙云也心疼啊,换作自己和朱棣,可能就顺了他意,晚几年就晚几年成婚,儿子健康快乐,成婚生子都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徐妙云看着宝贝儿子脸都清瘦些了,咬咬牙,叹气道:“娘都想替你成亲了。” 朱高炽:“.......” “娘啊,这话不能叫爹知道,他要揍我的。” “噗——”徐妙云没好气地点了点朱高炽额头,“少跟我在这贫嘴,有什么需要娘帮忙的尽管说,别一个人闷心里头。” “你爹虽然任性了些,但只要是你的事儿,他再如何也能撑起来,别总把自己当个小大人一样撑着。” “娘啊,我本来就是大人了。”朱高炽笑弯了眼睛,有些依赖地蹭了蹭徐妙云手心。 徐妙云:“在娘这里,你永远是娘的大宝。” 这些年她只是不说,朱棣会成为太子,其中有意外,但应该不是偶然。他们父子做了什么,她不过问,但儿子这些年想必没少操心。 自古皇家多是非。 争权夺利的事数不胜数。 如果,朱高炽三兄弟不是如今这般感情好的模样,徐妙云也会担忧以后兄弟会走上‘争权夺利,自相残杀’的局面。 当娘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光想想就心痛难当。 可徐妙云现在一点不担心未来会出现那种局面,因为朱高炽这个儿子,足够让她安心。 这些年,身为大哥,他对弟弟妹妹做的,比朱棣这个亲爹还要多。尤其高煦,从小到大,高炽就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 是无意,也是有意。 徐妙云在朱高煦成长路上,有意无意淡化了一些‘爹娘’的重要性。 她是放开手,让朱高炽管。朱棣则是腾不出多余时间来管教小儿子们。 徐妙云知道,朱棣看似粗糙,实则粗中有细,他应该是早发现她的意思了,却没说什么,反而是默许支持。 孩子们比她想象的要好。 就算是皮猴子一样的朱高燧,心中对亲情的看重也不少。 呃,除了和高煦打打闹闹,闹得府上鸡犬不宁这点.....其它都算不错了。 虽说人心易变,也容易受到诱惑利用。 但徐妙云相信,朱高炽不会让兄弟走向相残那一步。 “要不你和娘说说,你有没有比较欣赏的类型,娘多找人看看。”徐妙云也是没招了,她现在不催他成婚,只想朱高炽别太累。 “找到你比较欣赏的姑娘可以先订婚,让你皇爷爷满意了,咱们再留点时间相处,感情还是要相处积累的,就像我和你爹,不也是从小处出来的感情嘛。” 不然光听朱老四当年的名声,她徐妙云傻了才嫁给他。 朱高炽眨眨眼,心中纠结和困惑如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麻。 说不定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欣赏的类型.... 朱高炽眼神亮了一瞬,看向徐妙云道:“我感觉自己会喜欢会武的,性格爽利的姑娘,看起来鲜活有生命力,英姿飒爽不输男儿的姑娘。” 本来没抱希望的徐妙云,听完一愣,然后意味不明地看一眼朱高炽,问他:“你是不是有遇上比较钟意的姑娘了?” 以前问都是不知道,不清楚,现在怎么就突然有了? 朱高炽心道:好敏锐的女人直觉。 “没有,没有,不是娘您问我比较欣赏的类型嘛。”朱高炽打马虎眼,笑笑说:“我这段时间也想了下。” 徐妙云注视了他一会儿,这才点点头:“既然如此,娘就找找看。别的不说,武将家的姑娘大多还是学过点拳脚功夫的。” “英姿飒爽的姑娘,我还真见过几个。”徐妙云越说越开心,突然想到什么,一抚掌道:“对了,再过几天不是有马球比赛?正好,那天也叫上些女子组队打马球,你觉得怎么样?” 跟上次赏花宴差不多一个意思。 这次朱高炽没有排斥,点点头道:“交给娘来安排。” 徐妙云见他这次不是敷衍,精神大好地回去找人筹办女子马球赛了。 看着徐妙云兴致勃勃的背影,朱高炽好笑地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暂时把心中乱绪赶走。 他两辈子加起来没喜欢过谁,没谈过恋爱,什么都不确定。 也许..... 有个差不多类型的姑娘出现,他也会眼前一亮的吧。 这么一想,朱高炽就觉得自己是‘少见多怪’,太没见过世面了。如此一来倒是越来越期待马球赛那天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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