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卯动作太快,一下子便消失在转角处,没有了身影。 阿卯凭着记忆寻找出皇宫的城门口,可在她经过数个宫殿,转过多个转角后发现,她在皇宫内迷路了。 这皇宫的路和宫殿在她眼里都长一个样,宫墙高得让她看不清出宫的路,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皇权,只能让她仰望,而无法跨越。 她转了几圈,遇到了几个小宫女和太监,询问皇宫出口在哪,谁知他们指的却是不同的方向。 在寻找出口的时候,她逐渐凌乱,她随意地进入一个名字看得顺眼的宫门。 那宫门口上方的门匾写着“朝夕宫”。 她想着找个宫里靠谱的人问个话,如果找不到宫门口,她只能爬上屋顶,登高寻找了。 可她一进入这“朝夕宫”,便觉得安静得可怕,宫内外院被打扫得极其干净,却是连一个宫人都没有见到。 主殿的大门虚掩着,阿卯轻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怀着好奇进入主殿内,环顾一周,也并不像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虽然殿内的一切陈设精致讲究,挂着的是贵如黄金的朝云纱,白纱随着窗外的风在殿内飘荡着,阳光照射到朝云纱上,竟隐隐泛着冷光。 而殿内最为醒目的则是挂在窗边梳妆台旁的一件衣裳。 那衣裳被人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架上,烟紫色的薄纱上绣着白色祥云,配着月白色腰带如灵动的轻烟,似真似梦,缥缈如仙。 那腰带上还绣着玉青色的暗纹,似一种正在盛开的花,只是颜色太浅,阿卯也没有上前细看。 她只注意到这殿内空无一人,寂静一片,感觉处处透着令人发寒的诡异。 她快速地退出殿外,只是没想到殿内竟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透着空灵和通透。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吓得阿卯汗毛直竖,那人不知在这殿内的哪个角落,她刚才竟一点都没有发觉! 她快速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也没看到那人的一丁点影子。 阿卯想着还是尽快离开这个让她摸不透的地方,便客气地问道:“非常抱歉,妾刚刚看到殿门未关便不请自入,是因为妾在这皇宫内找不到出宫的路,不知您能否方便告知?” 那声音轻轻地笑了出来,随即又是落寞不已。 “原来是迷路了,宫门口一直朝东走,便能找到……真羡慕你,还能走出这皇城的宫门,而我,虽知道宫门口的路,却是再也走不出去。” 声音中透着无奈和绝望,听得阿卯的心莫名地被揪着,让人难受。 她得尽快离开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多谢!” 阿卯谢过后便想转身离开,怎知身后的声音唤住了她。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进入这宫内的人,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卯本想脱口而出说自己叫“阿卯”,可是这里是皇宫内苑,她是以云容的名字被召进来的,这宫内的人复杂难辨,她得小心回答。 “妾身名云容,是定安王的妾室,今日是奉圣上旨意进宫来会见亲人,不小心误入宫内打扰了贵人,还请勿怪。” 阿卯说完,对方良久没有回答,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也没再等对方,便自顾地转身。 待她离开主殿,快要出了这“朝夕宫”时,她隐约听见那殿内的声音变得悲伤和痛苦。 “云容……我的云容,她死了……她被他害死了!” 阿卯脚步一顿,只觉脖子处一阵凉风吹过,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皇宫,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好的正常人也会变得心智不正常,在这胡言乱语…… 阿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朝夕宫”,离得越远越好! 恰好,在一个转角,她遇到了前来寻她的李公公。 李公公急得寻了很久,胸口喘着气,扶着宫墙抹着额间的汗,“容……容夫人,您跑得也太快了,咱家都追……追不上您!” 阿卯有些愧意,是她忘了这事了。“抱歉,让您找这么久,还需劳烦李公公帮忙带我出宫。” 李公公摆了摆手表示无妨,便带着阿卯往宫门口方向去。 二人刚到宫门口,便被迎面而来,急步匆匆的一位公公给拦住。 “容夫人还请留步!” 阿卯认得,那位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人,上次便是他来王府召自己入宫。 太后?果然她也是按捺不住了么。 她记得这位年轻的公公姓徐。 “妾见过徐公公。” 徐公公作了个请的手势,言语间有些傲慢,“太后有请,烦请容夫人随咱家走一趟。” 阿卯哪有拒绝的理由,别过李公公,便随徐公公又往皇宫内苑而去。 身后的李公公脑子里都是问号,这容夫人是明月公公的妹妹,又是定安王的妾室,可为何太后也要召见她? 阿卯跟着徐公公又走在那些宫墙之间的石板路,心里嘀咕:唉……这来来去去的,今日她是要跟这皇宫过不去了? 去太后的路比去司监所要近得多,不一会,阿卯便来到太后的长宁宫。 她刚迈进宫内,便察觉到不同寻常且微妙的气氛,徐公公将阿卯带到长宁宫的后花园。 踏入拱形的花园门后,她就看到园子中间的石亭里坐着三人。 雍容华贵的太后坐在上座,身侧是正喜笑颜开的杨朝华,而太后另一侧是看似神定气闲的顾青渊。 三人在亭中煮茶品茗,看着其乐融融,这一幕在阿卯眼里比刚刚“朝夕宫”那位说的话还要诡异。 在杨朝华看不见的视线中,太后的脚正似有若无地勾挑着顾青渊的小腿……
第29章 看得她想吐…… 前面的徐公公只是低着头,两眼只看自己前面的路,对于自己不该看的一律不看。 这光天化日之下,太后敢如此胆大妄为,倒是让阿卯开了眼界。 看来,太后和顾青渊的关系,此刻在这后花园内,除了杨朝华那个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痴人,其他的人都心知肚明。 太后暗地里对顾青渊的挑逗,顾青渊脸上虽看上去平静无波,但阿卯还是从他紧握茶杯时手上微凸的青筋看出,他在隐忍着。 阿卯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顾青渊,在太后面前,他想怒又不敢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轮回报应吗?看到顾青渊吃瘪,阿卯心里竟觉得痛快不已。 不过,她也只瞥了一眼,便急急低头,生怕被太后注意到自己见到不该见到的场面。 刚才桌子下的那一幕实在太过于香艳,太后翘起的脚已经伸向顾青渊的大腿…… 阿卯觉得喉咙一阵干呕,她强压住胃里的呕吐感,随着徐公公来到石亭前。 “妾身见过太后,王爷,王妃。” 阿卯向亭内的三人一一行礼,微颔着首,并未抬头。 不是她不敢抬头,是她怕自己的表情控制不住。 首先开口的是太后,她心情看上去颇好,她凤眉微挑,直视着顾青渊的眼睛道: “顾卿的这位容夫人,本宫可是喜欢得很,不止长得国色天香,性格也是乖巧安静。” 顾青渊低眸,看不出思绪,他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国色天香四字,这天下,只有太后能撑得起。” 太后听完,嘴角笑意渐深,感觉甚是满意。 杨朝华也随之附和道:“对呀!太后才是这天下最美的女子,要说云容这贱妾身份,连给太后提鞋都不配呢!” 杨朝华的话说完,太后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转头看向亭外的阿卯。 阿卯只是静静地低着头,听着他们几人的谈话,不发一言。 她揣摩不出太后叫她来的原因,只能静观其变,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便会招来不该有的祸端。 “来!给容夫人拿个凳子,这大病初愈且有身孕的人可不能累着。” 太后朝阿卯招了招手,一旁的宫女立即端了木凳放在阿卯身后。 阿卯谢过太后,就安静地坐在亭子外边。 杨朝华看到阿卯被安排坐在亭外面,眼里满是得意,她假惺惺地对阿卯道:“太后仁慈,不然凭你的身份,这哪有你坐着的地方!” “王妃说的是。”阿卯低头回答。 杨朝华看见她不敢多说话,加上现在有人给她撑腰,她才不会这么错过一个羞辱这个贱人的机会。 “这才是你这个妾室该有的态度!别以为你肚子里怀了王爷的孩子,仗着王爷的喜欢就可以恃宠而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杨朝华的话犀利又刻薄,任谁听了都觉得刺耳。 可阿卯却对这些话无动于衷,她坐在亭外面下方处,虽低着头,可目光所及之处刚好可以看见那石桌下的暗潮。 太后的脚已渐渐伸至顾青渊的裤裆部,顾青渊则身体僵立,一动不动。 阿卯胃里又泛起一阵恶心, “呕……” 她想吐,不过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抬头,脸色平静地道, “王妃教训得是,王爷和王妃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妾只是奴婢之身,出身卑贱,万不敢有所逾越。” 阿卯的话让在亭内的三人同时一呆,神色各异。 阿卯故意如此说,听到他们三人耳里皆是另一番意思。 太后终于停止了动作,目光悄无声息地在从顾青渊移向杨朝华,暗藏锋锐。 顾青渊抬眸看着阿卯,眼神幽暗,令人猜不出想法。 杨朝华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时语塞。 太后打破了这奇怪的沉寂,她缓缓起身,其他人也跟着站起身,跟随她身后。 太后走出石亭,步下石头阶梯,走至阿卯跟前时,亲昵地拉过身后杨朝华的手,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本是顾卿的家事,本宫不好插手,不过本宫和朝华的母亲豫王妃曾互相交好,今日也便以长辈之名帮朝华说句话……” “容夫人怀了顾卿的子嗣,是件喜事,照理说,这王府的嫡长子应是王妃所出,只是,你既然先孕,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本宫便作回主,这孩子如若安然生下,便由王妃抚养,如何?” 原来杨朝华是一大早进宫来求太后为她作主来了! 想来顾青渊早上匆匆入宫,是因为太后急诏。 阿卯对太后说的话有些意外,不是意外说这孩子要送给杨朝华,而是意外她居然让自己生下这孩子! 可她不想要!杨朝华应该比自己更不想要这孩子出生,她现在竟又愿意做这孩子的母亲,这其中,总觉得不太合常理。 阿卯正想着该如何回答,顾青渊大跨一步至太后前面,刚好把阿卯挡在身后。 弯腰恭身道:“臣万分惭愧,还要太后为臣的家事操劳,臣自当谨记太后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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