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渊全身紧绷,随即快速往后退去,数名暗卫眨眼间包围着阿卯,各个持剑而立,一片肃杀之气。 阿卯淡定地拿出那瓶毒药,转过头,将它倒在身旁的花盆里。 “只是,王爷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怎能恩将仇报。” 看着那盆花渐渐枯萎变黄,顾青渊脸色也逐渐铁青,他阴沉着脸,杀气显现。 不过,那杀气针对的是太后。 他再次看向阿卯时,已恢复往日的神情,走至她身后,为她卸掉朱钗。 “云容,你果真没让本王失望。” 阿卯低头掩住眸中冷意,她当然不会让他失望,她想让他绝望。 那种再也翻不了身的绝望。 如她自己一样。
第12章 又不是我娶妻,我着什么急? 消息很是突然,顾青渊要娶妻成亲了。 阿卯在拿到多福的消息时,有些震惊,顾青渊要娶的还是豫王府的郡主。 又是豫王府…… 而关于顾青渊的所有小道消息,也让阿卯惊讶之余,又觉得情理之中。 少时的顾青渊,是顾太傅家长子,长得好看,又是风光霁月之姿,是众多官家小姐倾慕的对象。 只是十年前太后生辰第二日,突然被封定安王,小小年纪如此恩宠,极为罕有。 众人都感叹这是顾家几世修来的荣耀。 哪知数月之后,顾青渊搬离太傅府,自立门户,和顾家断绝所有关系,顾太傅于一年后辞官回乡,与顾青渊再无往来,自此长居太后所赐的定安王府。 而后,短短十年时间,在太后的默许之下,杀谏官,铲异己,手握重权,在朝中逐渐只手遮天,无人可抗。 小皇帝和太后敢怒不敢言。 难怪啊…… 而这豫王之女——朝华郡主,全名杨朝华,就更有意思了。 这消息早已传遍坊间,听闻这朝华郡主于三个月前刚被豫王寻回,恰巧在某日出府游玩时被顾太师解围。 朝华郡主对顾太师心生爱慕,非他不嫁,屡屡相邀顾太师品茶游湖。 豫王对于这失而复得的女儿,很是宠爱,无奈只能向顾太师透透口风。 而顾太师也是对这朝华郡主关爱有加,竟是厚礼上门提亲,那么一切皆是顺理成章。 看完所有消息,阿卯将纸条扔进火炉中,那纸条变成一堆灰随风散了。 是顺理成章,还是故意设局呢? 以她对顾青渊的了解,他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 豫王手握重兵二十万,谁都想要,现如今顾青渊娶了朝华郡主,这意思明显不过。 那宫里那位肯定已经坐立不安。 自从那日顾青渊离开阿卯的房间,她已经连续半月未曾见过顾青渊。 如果不是那日从宫里回来后,门外边站的那两个侍卫一直守着,她都觉得他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 半月清静,她日日练字,一向握着长剑的手,要练起字来,反而很是别扭。 只因顾青渊某日看见阿卯的字,嫌她写得难看,她抿起嘴表示不服。 “妾身这手从小便只知挥剑,从未拿过笔,自然比不过王爷的妙手。” 顾青渊喜欢她话中的率直,难得大笑着说:“哈哈!那本王便亲自教云容写字。” 阿卯当然乐意之极,“那妾身练王爷的字可好?这朝中的大学士都夸王爷写的字行云流水中带着刚劲,是少有的好字,妾身也想跟着沾点光……” “那些个读书人,尽知道吹捧,你别当真。”顾青渊嘴上说着别当真,转天就将自己的字帖送到阿卯房中。 柳枝在一旁为阿卯磨墨,终于忍不住开口。 “容夫人!王爷都要娶妻了,咱们王府要有王妃了,您怎么不着急呢?” 最为着急的还是柳枝,她一直以为容夫人会成为这王府的王妃。 这府里其他妾室根本不可能和容夫人相比,可谁知这突然间冒出来一个朝华郡主。 倒是阿卯不紧不慢地将笔放下,抬头看着撅着嘴的柳枝,浅笑道:“又不是我娶妻,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夫人!”柳枝急得跺着脚,“如果这王妃很难相处,然后嫉妒您好看,到时要遣散王府后院,或将您发卖了,那怎么办?” 呃…… 柳枝的话,让阿卯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是她巴不得的事啊!可一想,又不可能,顾青渊不会放她走,即使其他妾室被遣散,她也得留下。 要么是人留下,要么是她的命留下。 阿卯一丝苦笑。 “柳枝,王爷要娶媳妇,我又拦不住,想那么多干嘛,还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来得实在。” 说完,阿卯又自顾自地练字了。 很快,到了大婚当日。 作为顾青渊最宠爱的侍妾,阿卯当然得懂事地待在后园,不去给新王妃添堵。 她今日刚练好一张字帖,正拿出另一张白纸继续写,余光处看见身后侧出现一抹大红身影。 阿卯假装不知,自顾自地写着,然后不小心写错了笔顺。 身后红衣之人环住阿卯的腰,将她揽入他的胸膛,看向桌前阿卯写的字,有些无奈。 “云容这字,真让本王头疼。” 他大手握住阿卯的手,将错字重写。 阿卯转过头,看见一身红色喜服的顾青渊满面春风。 她秀眉皱起,颇为苦恼。 “今日是王爷的新婚之夜,妾想给王爷写份贺词,哪知这手不听话,就是写不好这喜字。” 顾青渊看着那歪七扭八的字,笑出声来。“倒是难为你了。” 阿卯揽过他的手臂,将他往门口推,“王爷这时应该陪着王妃,而不是在妾身这里看妾的笑话。” “云容当真舍得本王?”顾青渊捧着阿卯的脸谑笑道。 “妾可不敢耽误王爷春宵吉时!” 阿卯难得面露娇嗔,将顾青渊推出门。 以顾青渊对这场联姻的重视,新婚之夜他怎么可能宿在一个妾室屋内。
第13章 她见到了用紫檀木刻成的木瑾花,可却是在别人身上 阿卯察觉到门外顾青渊已离开,刚才脸上的娇笑也瞬间消失。 她重新拿出纸笔,极其认真地临摹起他的字迹。 其实她练字已有数月,早已和顾青渊的有八分相似,只不过练完后的字都被她扔进炭盆中变成了灰。 第二日一早,是王府众侍妾给王妃请安的日子。 阿卯站在众侍妾的最末尾,看到前方主座中那位新王妃,身后侧站着几位豫王府带来的嬷嬷和丫鬟。 新王妃年纪和她相仿,那温婉柔美的脸庞上带着新娘的娇羞和春意。 还有几分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模样,就是那日在风眠楼窗台边坐在顾青渊对面的紫衣姑娘。 阿卯看见挂在她腰间那块用紫檀木刻成的木瑾花,竟有片刻的恍神。 那就是老乞丐口中的“刻了朵花的紫色木头”吧!顺手被老乞丐卖了铜钱换药救下她的不值钱玩意儿。 要是老乞丐知道这么值钱的东西被他贱卖了,他会不会气得活了过来? 想到这,阿卯竟有一丝想笑。 新王妃看着乌泱泱一片的王府侍妾,惊讶中又有些拘谨。 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让众侍妾离开。 在阿卯转身之际,身后响起一位嬷嬷的声音,“哪位是容夫人,请留下!” 呃? 看来她的名声还挺大,这新王妃想必早已听说过她。 阿卯停下脚步,低着头等众侍妾走完。 待众人散去,厅中只留她一人时。 新王妃屏退了身旁所有侍女,只留身后一位嬷嬷。 那嬷嬷在看到云容时,仿佛看见了鬼,嘴里在念叨着:“像……太像了……” “你就是云容?”王妃则从上到下地打量着阿卯,语气中带着质问和有一丝丝的不爽。 看来柳枝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 “妾身正是云容。”阿卯心中暗忖,难道她现在就要整顿王府后宅,要对她动私刑? 可看那娇弱的样子,哪里打得过自己? 如果不小心把新王妃打伤了,顾青渊会不会将自己杀了? 眼看王妃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云容靠近。 在将要到阿卯面前之时,却突然倒地。 “……啊!好痛!你为何推我?” 她抬头指着阿卯,一脸受伤痛苦的模样。 阿卯看着这一幕,满目皆惊。 这王妃……为何一来就这招? 就是这么巧,顾青渊正好出现在门口,看见的就是他的新王妃被他宠妾推倒的这一幕。 “王爷……”看到顾青渊进来,王妃娇嫩的脸上挂着数滴泪珠,眨巴着眼睛无比委屈看着他。 这新王妃美人落泪,定安王自是心疼。 顾青渊将他的新王妃抱起,语气冷冽。“云容,是本王平日太过宠你,现如今竟恃宠而骄,竟敢对新王妃不敬!” 顾青渊要顾及豫王的势力,而她只是个侍妾,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早知道这新王妃会来这么一出,她应该真的出手,现在还没出手就被冤枉,好像有点亏。 既然顾青渊说她恃宠而骄,那她是不是得在这个新王妃面前坐实这个罪名? “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认罚。” 顾青渊对她的认错很意外,他当然看得出,如果她真的动手,新王妃怎么可能只是摔倒? 没个半残都是轻的。 “那就自己禁足一个月,没有本王允许,不得出房门半步!” 顾青渊说完,阿卯还得跟他道谢,“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转过身就往自个儿院子走去。 挺好,有了新王妃,不用天天看见顾青渊,她也能图个清静! 况且,她要真想出去,凭那几个新来的侍卫,怎么可能关得住她! 在几日的清静日子后,阿卯确定顾青渊这日和新王妃去城外赏花,一日之内回不来。 晚上,等后院内所有人都沉睡过后,穿上黑色夜行衣,她将门口的侍卫迷晕后,以极快的速度躲过府内的暗卫。 出了王府,直奔城东。 那是豫王的府邸。 翻过围墙,轻轻跃进一座后花园。 不经意间,她进入一个房间,房内挂满一个女子的画像,那女子和阿卯有八分相像。 而画像面前,站着一位高大挺拔的锦衣中年男子,气质温雅中带着威严。 他看见阿卯的影子时,眼神有些恍惚,嘴里说着:“木瑾,是木瑾吗?你回来了……” 但也就只是一瞬间,中年男子便回过神,与阿卯持剑相向,周声冷冽和杀意。 “你是谁?” 看着眼前文雅清瘦,眉间染过风霜的男人,阿卯缓缓地将面罩摘下。 中年男子看清阿卯的脸后,他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激动地嘴唇微颤,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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