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适龄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造反的造反,他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和崔琼音一拍即合,准备夺嫡了。 再看皇上的举动……他未必猜不到姜景炎的想法,只是他已经没几个儿子可用了,不顺水推舟,又能如何呢? 姜景炎和崔琼音夺嫡之路最大的绊脚石是谢归渊,他们和大反派的斗争只会愈演愈烈,只希望能不波及到自己吧。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事与愿违。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姜恬去殿外面透气,崔琼音竟然找了过来。 春兰警惕地挡在姜恬面前,与她对峙着。 崔琼音年纪不大,已经是妇人打扮,不好意思笑笑,目光越过她落在姜恬脸上。 “十七公主,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说些事情。” 这周围都是巡逻的侍卫,姜恬示意春兰先去一旁等自己。 春兰退下后,崔琼音走过来,两人站在一棵挂满了银霜的百年松树旁边,光影昏暗,夜晚幽静。 “九皇嫂想同我说什么?”姜恬淡淡地问。 崔琼音看着她,认真地道:“接下来的话我考虑了良久,不说我会于心不安,信不信在你。十七,谢归渊对整个皇室都充满了恨意,他是不可能对皇家女子付出真心的,你如果被他蒙蔽,面临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姜恬皱了皱眉,没讲话。 崔琼音觉得她肯定不会信,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之所以说得斩钉截铁,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同谢归渊是玩伴。 说是玩伴也不大确切,他家世显赫,几乎没理过她。那个时候,他还不叫谢归渊这个名字。 被掩藏的过往她不能和姜恬说得太明白,只为姜恬的命运担忧起来。 片刻后,姜恬不确定地反问:“你说的蒙蔽……不会是觉得掌印喜欢我吧?” 崔琼音:“?”难道不是吗?谢归渊表面上对她那么好。 姜恬见状,像是听到了顶有趣的笑话,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她没看完原书,不知道谢归渊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对皇室满怀恨意这件事,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谢归渊喜欢谁,也不能喜欢她啊。 “十七公主?”崔琼音疑惑地叫她。 “没事没事,”姜恬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清咳了一声,说,“谢谢九皇嫂的告诫,我自有打算,外面冷,请回吧。” 她不想再谈,崔琼音只好离开。 过了一会儿,姜恬也往回走,忽然察觉到树荫处有熟悉的锐利目光投过来。 她转头,见谢归渊一步步走过来,漆黑的瞳孔里,似乎跳动着两簇火焰,要把她燃烧殆尽。 她一顿,不解地问:“掌印,怎么了?” 谢归渊紧锁着她,耳边回荡着她的那句反问——不会是觉得掌印喜欢我吧?把她撕了的心都有了。 姜恬等了片刻,男人的眼神太深,她读不懂,心里毛毛的。 直到他开了口:“无事。回去吗?” 姜恬点点头,上前两步,跟在了他身侧。 谢归渊身材颀长,目不斜视。 这次官复原职之后,如同利剑出鞘,周身的气势更为凌厉,所过之处,宫人无不跪地行礼,就连宫里的主子都要给他让路。 姜恬趁他不注意,转头给春兰做口型:他什么时候来的? 春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姜恬心里直打鼓,自己和崔琼音的那番话,他到底是听去了还是没听去? 不过就算听去了,也没什么可怪她的吧,她又没受崔琼音蛊惑。 这个崔琼音,找过几次机会接近她,都没成功,就开始用离间计了。 至于自己说的谢归渊不喜欢自己……本来就是实话啊! 这么一思索,姜恬踏实下来了。 后半程的宴会除了皇上耍酒疯又罚了几个人外,没再出什么岔子,姜恬和谢归渊坐上出宫马车时,已经是午夜。 她打了个哈欠,在车上摇摇欲睡。 “睡吧,到了叫你。”谢归渊这样一说,她马上熟练地往他身上靠去,人肉靠垫相当舒服。 谢归渊顺势张开手,将她拥在了怀中,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心中轻笑了声。 后半夜睡不了,正好现在补补觉。 姜恬丝毫都没察觉到危机,美滋滋地睡了一路,到家才醒来。 刚醒腿有点软,谢归渊大概是嫌弃她磨磨蹭蹭,直接把她抱下的车,冷声吩咐肖昨:“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 肖昨:“是!” 姜恬:“?” 她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可惜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谢归渊将她丢在床上,衣裳未除,便俯身来重重地亲吻她。 冰凉的唇瓣很快就被烧得炽热,烈酒的余香让她也醉了。呼吸被剥夺,心跳乱了节拍,血液不断上涌。 这具他极为熟悉的身体,被他轻易点燃。 一开始,姜恬觉得今夜和往常不会有太多的不同,直到衣衫半褪,他捧起了她的臀,头埋下去…… 她猛地瞪大眼睛:“掌印!不……” 话还未说完,陌生的触感便将她击中。 她大脑嗡得一声,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不自觉地向后仰……白光过后,她瞥到他的头顶…… 比曾经更加亲密,甚至有着一丝臣服的意味……他怎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不等她想清楚,他便用力地击碎了她全部的神智,把她坠入更深的浪潮之中…… 姜恬第二天醒来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记忆那么清晰,每一寸的细节都对得上。 她百思不得其解,谢归渊这也太过了吧? 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单纯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是喜欢她吧? 她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第一反应是如果是真的,她得逃远远的才行! 再往深了想,又有不舍和苦涩…… 这里如今处处是她生活的痕迹,许多时候,她和谢归渊都像是一对真的在过日子的夫妻。 最终,理智战胜了其他。她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去探究谢归渊的想法。 比起谢归渊,她还是更爱自己。谢归渊早晚要死,她必须为自己谋划退路。 至于昨天晚上,只当是床笫之间的乐趣吧。 再见到谢归渊,他也没解释昨天晚上的行为,姜恬只红了脸,不好意思看他。 谢归渊的目光却那么直白蚀骨,似要将她吞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恬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甚至害怕他,想要逃离。 她派人去江南打听消息的事,自以为瞒得很好,其实手底下的人早就回禀给他了。 他压着心中的愤懑、无奈、不甘,一个字都没和她提过。 左右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喜欢与否,都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她既然被赐给了他,就永生永世都是他的人。哪怕自己残缺,配不上她,在她心中占据不了一席之地,也绝对不可能放开她! 高尚两个字,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些年来,他只知道想要的就去掠夺! 谢归渊的眸子闪了闪,浓浓的偏执在翻涌。薄唇轻启,语气却淡淡的:“今年咱们拜堂成亲。” 姜恬怔了怔:“掌印,你怎么说起这件事了?” 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成不成亲,好像也无所谓吧? 谢归渊似乎没听出来她想问的是什么,黑眸看着她,平静地说:“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放在秋天,时间上充裕。” 连日子都定好了?姜恬哑然。 不过秋天的时候,你都已经走火入魔去世了,这个亲也成不上。 想到他会死,她的心猝然被针给扎了一下,酸疼晕开,心口闷闷的,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压下心里的异样,她一副开心的模样,同他说:“好呀,听掌印的安排。” 谢归渊被她的笑容刺痛,寻了个借口离开,疯狂地练了许久的剑,以作发泄。 明明他都想清楚了,她是否心甘情愿不重要,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行,可是每每看穿她的虚情假意,他还是很痛苦。 会不甘心地想,怎么才能让她也爱上自己?更会自卑他这样一个残缺之人,连和她比肩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没有曾经的巨变,他怎会沦落至此……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淡了,接受了,甚至他以天下为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不觉得自己比任何男人差。 爱上姜恬之后,才知道骄傲被轻易有多容易。 他会在意她舒不舒服,有没有得到满足……过分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哭起来,那个时候他除了疼惜,就是别样的满足。 但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她的眼中心中也有他,想她甘愿留下来,想她彻彻底底地接受他…… 但他更清楚,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的眼中翻腾起了浓重的恨意,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恨自己。 情绪激动让他体内真气乱窜,他面色一变,剑重重地扎在了地上,“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肖昨见状连忙冲上来,焦急地问:“掌印大人,您怎么样?” 谢归渊咽了咽喉咙,平复下呼吸,直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他抬了抬手指,示意肖昨:“去把林淮御医请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淮都暗中来府上报道。 经过多方诊断,他确定了一件事:谢归渊中毒了! 这毒藏得极深,要不是这次他运功心绪起伏过大,吐了一口血,肯定发现不了。 谢归渊沉声问:“放任下去会如何?” 林淮严肃地说:“毒发之日,就是肠穿肚烂,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还好现在发现得早,花个一年半载,就能把毒给拔了。” 谢归渊“嗯”了一声,暗暗感慨,姜恬竟然救了他一命。 林淮还说:“这毒在您身体里下了最起码有五年了,您得好好查查。” 谢归渊漠然地勾了勾唇角:“会的。” 一条毒蛇藏了五年,被他逮到,定要给他抽筋剥皮,以解心头之恨。 这件事,谢归渊有心瞒着姜恬,所以她根本发现不了。 她在谢府中安心住了下来,春走夏至,膘肥马壮的秋又来,幽州那边传来了动静。 窜逃过去的五皇子,终于反了! 他率领了幽州的兵马,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攻到了京城外! 幽州军军纪严明,没有伤及无辜,甚至他攻下来城池后,还开仓放粮,好好地安抚了一番当地的百姓。 大晋在暴君的统治下,本来就苛捐杂税繁多,民不聊生。 全天下苦他已久,幽州军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如今已经扑不灭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44 首页 上一页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