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来,他竭尽所能地对她好,仍旧没能焐热他的心。 不过没关系,这天下已经是他的了,她那都去不成,永生永世只能被锁在他身边! 怕从她口中说出什么自己难以承受的话,他留下一句:“看好公主。”便匆匆离开。 姜恬张了张口,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无奈之下,她只好先跟着谢归渊的人离开。想等再次见到他时,再与他说清楚吧。 摘星台附近修建了几处恢弘的宫殿,姜恬在最气派恢弘的一座住了下来。 推开窗子往上,就能看到皇上一直被挂在摘星楼上,随着风飘摇。 他被吓得肝胆俱裂,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战报不断传来,谢归渊最终还是领了兵,迎战了幽州的部队。 他既然敢放五皇子去幽州,自然有所准备,不会养虎为患。 幽州军中有他的人,加上他一招离间,幽州节度使不再信任五皇子,军队直接成了一盘散沙。 五皇子成了个光杆将军,武功又完全不是谢归渊的对手,第二天就被他给生擒了。 “噗通!”他将五皇子直接丢在了摘星台的前面的空地上,让他和皇上遥遥相望。 皇上老泪纵横,哭着沙哑地说:“朕的老五啊,朕知道你的忠心了,可惜太晚了……” 五皇子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也没向他低头,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 “呸,早在你要强抢本王的王妃,派人对我们下下手,逼得我们远走他乡时,咱们的父子情分就尽了!” 他扭头看向谢归渊,遗憾道:“我只恨没能杀了你!但你也不用嚣张,你比我能强到哪去?你永远也得不到你在意的人!” 谢归渊眸子一暗,手起刀落,刷!一颗人头咕噜噜落了地!鲜血飞溅! 皇上悲怆绝望地喊:“老五!” 谢归渊薄唇紧抿,握着滴血的刀,站在血泊之中,遥遥地朝着姜恬所在的方向看来。 他不需要得到,只需要不放手就行了! 幽州的叛乱起得快,平得也快,谢归渊敲山震虎,直接让整个州都绷紧了皮,不敢造次。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才是真的实现了大晋的一统。 病入膏肓的皇上被塞进囚车运回了宫,丢进了水牢。 等待他的不光是暗无天日的囚禁,还有无穷无尽的刑罚,直到他彻底咽气的那一天。 以他名义写的罪己诏,在谢归渊等人回宫的第二日就昭告了天下。 其中着重点明了给曾经的理江穆家平反。 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传颂着罪己诏的内容,回家后烹羊宰牛,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要高兴。 大晋少了一位暴君,于万民乃是幸事。 至于谢归渊这位曾经的“宠臣”,因为匡扶正义,护民有功,加上他手底下的幕僚早做准备,宣扬了一些他以前暗中做过的“好事”,他的风评极大地被扭转。 而宫中原本的妃嫔,除了池良娣,全部都被遣散出了宫。 皇上的所有子女也被送去了其他地方,只除了姜恬。 姜恬不知道,她是因为十七公主的身份,还是掌印对食的身份才能在清平宫继续住着。 谢归渊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也没有再踏入过清平宫一步。 他好像很忙很忙,前朝后宫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皇上被囚禁,他如今乃是摄政王,继任者悬而不决。 出宫也是见不到人,姜恬索性在宫里住下,隔一天就去看看池良娣。 芙蕖宫里只剩下她一位主子,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姜恬走过来时听到了女子的哭声,推门一看,池良娣正在擦眼泪。 她温声问:“娘,怎么了?” 被她撞见,池良娣只能实话实说:“我今天听了一些事,掌印留你在宫中,是为了好好地折磨你……怎么办啊,咱们一块去求求他,他能改变主意吗?” 姜恬无奈:“你听谁说的……” “宫里面的人都在议论。他杀了那么多个皇子,连皇上都被他囚禁了,你也是公主,他留下你,不是为了寻仇是什么?”池良娣越说越伤心,眼里又扑簌簌地往下掉,“当初你在宫外胆子就该大些,直接跑得越远越好。” 姜恬叹了口气,走过来宽慰她:“娘,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打算的。我和你保证,咱们都不会有事,你信我。” 安抚了池良娣一阵,等她去休息,姜恬出了芙蕖宫,下令去御书房。这段时间谢归渊都在那里和人议事。 宫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了她的话。 池良娣说的没错,他们的确都猜测谢归渊要折磨姜恬,可是都这么久了也没动作,万一不是呢?还是别得罪她的好。 后来,这些宫人十分感觉今天的自己。 到御书房外,姜恬命人去通传了一声,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谢归渊直接请她进去。 她和几个面生的大臣擦肩而过,那些人都冲她恭敬行礼,眼里有许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提着裙摆,她迎着谢归渊幽深的目光,一步步走到了书案前。 本来她有一肚子的话,可是见了他,忽然不知从哪说起才好了。 “有水吗?走了一路过来好渴。” 谢归渊一怔,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没底地看着她。 她终于按捺不住找过来了,会和自己说什么?恨他杀了她的父兄,求他放她离开? 前者他没什么好解释的,后者他不会答应。 下定决心后,他周身的气息变得难以描绘的凝滞。 姜恬喝了一口茶,再次看向他,忽然有点想笑。 表面上,他是这样的无坚不摧,但只要她说点刺激他的,马上就能把他打碎。 放下茶盏,姜恬也调整好了思绪,问道:“王爷还记得过年时说过的话吗?” 谢归渊一愣,哑声道:“自然记得。” 他说过,秋后要和她完婚。所以现在她是什么意思?不肯和自己成亲? 躲了她那么多天,还是躲不过。 他心痛又悲凉地想,原来他不是没有怕的,他最怕的人,此刻就在他面前,要宣判他的死刑。 深呼吸一口气,他坚决地说:“成婚大典我早就派了人准备,良辰吉日定在半月之后,婚服在进行最后的调整。不管你是否甘愿,这亲都非成不可。” 姜恬也愣了:“衣服已经做好了?我都没量过尺寸。” “我告诉裁缝的。” “……”他们那么亲密无间,她的尺寸他自然都知道。 姜恬被他一句话说得脸红,别开目光,“哦”了一声。 这在谢归渊看来,便是她不想成亲的表现。 他垂下的手死死攥紧,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听。 “除了孩子,其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今生今世,你不要想着离开,我不可能放你走。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能派人跟着你,让你的动向永远被我掌控。” 姜恬心里越加笃定,心房敞亮起来。 如果谢归渊想对她做什么,哪里会等到现在呢?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和她成亲。 重新看向他,她眼里带了两丝笑意:“派人跟着?难道不是把我锁起来吗?” 谢归渊皱眉:“锁你做什么?你只要不找其他的男人,其他都随你。” 原来他底线这么低啊,这是喜欢她到什么程度?姜恬笑意更浓。 “那你怎么不自己跟着我?” “这段时间太忙,要处理完手头的事才行。”谢归渊没瞒着自己在调查她的事,“你不是喜欢江南么,可以先去那里等我。” 好啊,把她的后路都查得清清楚楚,亏她还以为自己能拿着他的遗产去逍遥快活呢。 谢归渊看似淡定,其实心绪纷杂,就快破功了。他垂眸,假装看桌子上的奏章,淡淡道:“没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谁说我没事。”姜恬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直视着他,“你一口一个不管我甘不甘愿,为何不直接问问我呢?” 谢归渊的大手,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奏章。 一切都摆明了,还有什么问的必要么?他不想听她往自己心口戳刀子。 姜恬叹了口气,将快要被他捏碎的奏折拿下来,拉开他的手,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谢归渊眸子一跳,身子绷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姜恬微微抬头,在他冷白的脸颊上亲了一记,凝视着他的眼睛,不避不闪地说:“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的心口好像有烟花砰砰炸响,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除了她,他再看不到,听不到其他。 “你不恨我?”他沙哑地问。 “为什么恨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是互相试探过,她还要借着他的权势立足。 可是局面很快就被改变了,她被他护在了羽翼之下,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骄傲地活着。 就连在床笫之间,他都用了全部的心思满足她。 她喜欢他,或许没有他喜欢她那样深,但也有感情的。 每每想到他可能会死去,她的心就会绵密地刺痛。 听到他的毒已解,她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是遗憾不能跑路。 而今看他的态度,自己彻底是走不了了,那还挣扎什么呢? 和他在一块,她又没什么损失。 至于他说的孩子,她本来也不想生,这不是正好吗? 谢归渊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还在那重复着:“可我杀了你的父兄……” “我父皇是自作自受,别说你了,我都想杀了他。至于我的那些个皇兄,他们哪个和你没仇?没道理只能他们对你动手,你不能反杀吧?” 她看着谢归渊的眼,平静地说:“虽然我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亲人过。在成为你的人之前,我甚至过得还不如宫女。所以,我怎么会恨你呢?” 她捧着谢归渊的脸,笑了笑说:“我只是比起喜欢你,更喜欢我自己。” 下一瞬,她被谢归渊重重地抱住了。 他那样用力,像要将她勒紧骨血之中。 “没关系,”他嘴上说着,“我准你更喜欢自己。” 实则心脏每一下重颤,她都能感受到。 他在为了她的回应而狂喜着,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天上的明月,怎么会落入他这个瓦砾的怀中? 她被感染,心里酸酸涩涩,同样充盈着满足。 抬起手,她也拥住了他,脸颊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真是霸道。”她娇嗔地念叨。 谢归渊没松手,用行动坐实了她的话。 “不过没关系,我也准你这么霸道。”姜恬笑眼弯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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