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武帝笑着摇了摇头:“朕的这些个孙子,也就阿清这混账小子,有朕年轻时候的几分鲜活劲儿,罢了,随他去吧。” 太监们抬着御撵继续前行,承武帝又说:“晚些时候你去东宫,把宝宁郡主接来陪朕用晚膳。” 康元德笑着应是。 ------ 沈为清带着两个妹妹跑出去老远,又拐了几个弯,确定老皇帝瞧不见他们,这才停下来。 他是个野猴儿一样的性子,从小爬树翻墙,没个消停,体力可谓极好,疯跑了这么一长段路,脸色都没怎么变。 可两个小姑娘就惨了。 文安郡主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二哥夹在胳膊下,感觉自己要被勒死了,她两只小手死死拽着二哥的袖子,有气无力道:“二哥,快放我下来,我肋骨要断了。” “哦哦。”沈为清连忙弯腰,将大妹妹放在地上,关切地问:“慧儿没事吧?” 文安郡主捂着一侧肋骨,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满瞪着二哥:“我又不是没长腿,你夹着我做什么。” 沈为清一脸愧疚:“对不住慧儿,二哥以后注意。” 正道着歉呢,突然呲牙咧嘴哎呦一声:“诺儿,你揪二哥耳朵作甚,快松手。” 小姑娘又揪了一下,比刚才更用力。 “诺儿乖。”沈为清在观察大妹妹,想看她肋骨是不是真的被他勒伤了,便一时顾不上小妹妹,只敷衍地哄了句,说着还在小姑娘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可小姑娘不但没有变乖,回应他的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肉乎乎的小巴掌劲儿还挺大。 沈为清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忙歪头去看,就见小姑娘小脸煞白,小嘴抿着,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 沈为清吓了一跳,“诺儿怎么了?” 小姑娘仍旧不说话,一只小手却拼命往地上指着。 沈为清忙将小姑娘放在地上,两只手却没敢松开,一直护着她:“诺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知诺都要气死了,一把推开二哥的胳膊,小短腿倒腾几步,跑到路边,蹲在地上:“呕~” 她早上刚吃过早饭就出门了,这时候还没消化呢,就被二哥这个莽夫抗在肩上好一阵颠,她的肚子磕在他肩膀上,磕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文安郡主见妹妹要吐,也顾不得再揉肋骨,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跑过去将小团子抱在手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心疼得不行:“诺儿,你是不是肚子痛?” 听到姐姐快哭了,沈知诺想安慰几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摆了摆小手示意自己无事,弯腰撅着小屁股,继续干呕。 文安郡主最是护着妹妹,见小娃娃小脸都呕白了,又心疼,又生气,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沈为清:“二哥,都怪你。” 沈为清自知理亏,蹲在沈知诺另一侧,心虚地不停挠头,“我去喊个太医来吧。” 文安郡主急得不行:“一去一来太久了,抱着诺儿去吧。” 沈为清自然没有异议,抱起沈知诺就走,沈知诺呕得没了力气,蔫蔫地趴在沈为清肩上。 其实她想说自己没事的,根本用不着看太医,可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平日里她但凡打个喷嚏,娘亲都要让太医给她请个平安脉,这会儿都干呕成这样,哥哥姐姐怎么会答应不看太医。 沈为清一边快走,一边低头看了看文安郡主:“慧儿,你还好吧,要不二哥背着你?” 文安郡主急忙摆手拒绝,“我自己能走,二哥你好好抱着诺儿就行。” 兄妹三人便一路朝着太医院去了,生怕再颠着妹妹,沈为清这回没有再跑,只是快步往前走。 东宫的宫女太监们终于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文安郡主便吩咐一个腿快的小太监:“你快去凤仪宫找我母妃,就说小郡主有些不舒服,我们带着她去太医院瞧瞧,不过不要惊动我皇祖母,悄悄地说。” 小郡主在东宫那可是个宝贝疙瘩,一点闪失不能有的,小太监瞧了一眼神色恹恹的小郡主,神色一凛,领命快步而去。 --- 一听到自家妻儿深陷险境,十四皇子急匆匆跑出宫,从侍从冬来手里接过缰绳,直接翻身上马,打马狂奔。 冬来不知发生何事,但见自家殿下面色不好,当即上马去追。 十四皇子回到府外也不下马,直接骑马越过门槛,一路跑到内院,到了门口翻身下马,急步往里跑:“薇儿,薇儿!” 不知自家殿下为何这般惊慌失措,园中忙活的侍女忙高声告知:“殿下,王妃在屋子里呢,芸姑娘陪着呢。” 一听这话,十四皇子的脸色更是不好,加快速度往屋里冲,声音越发急切:“薇儿!” 身后的冬来神色严峻,跟着往里冲,一只手还按在了腰间刀柄上。 屋内,十四皇子妃坐在榻上,手里绣着一件孩童的小衣裳,她的娘家庶妹魏芸坐在一旁给她,手里也拿着个绣绷在绣花,姐妹二人一边绣花,一边说说笑笑,好不亲热。 听到十四皇子那叫魂一般的喊声,十四皇子妃扑哧一声笑了,“最近我这肚子大起来,我倒没怎么样,你姐夫倒是时常一惊一乍的。” 魏芸嘴角的笑意僵了下,很快恢复如常,笑着说:“那是姐夫挂心姐姐和孩儿呢。” 十四皇子妃笑着放下手里的小衣裳,起身,扶着肚子往外走,魏芸也跟着起身,上去搀扶。 还不等二人走到门口,十四皇子就已经冲进门来了,他两步上前,扶住妻子,上下左右打量:“你可还好,可有哪里不适?” 十四皇子妃笑着嗔他:“我好着呢,你整天这般大惊小怪的,当心让人笑话去。” 见妻子好好的,十四皇子松了一口气,此刻才觉察出自己双腿竟是发抖的。 想到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神秘男子说的那番话,他只觉一阵阵后怕,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妻子抱进怀里,窝在她颈间,语气竟还带上了一丝委屈:“没事就好,你要吓死我了。” 十四皇子这番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十四皇子妃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芸儿还在呢。” 十四皇子松开妻子,冷了脸,偏头去看。 就见魏芸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似是察觉他在看她,屈膝行礼道:“姐夫。” 十四皇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冬来。” 冬来一直守在门外,闻言两步进来:“殿下。” 十四皇子指着魏芸,冷声道:“把她给我带下去,关起来,稍后发落。” 一听这话,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冬来虽不解,可他并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上前扭住了魏芸的胳膊,就将她往外带。 魏芸脸色大变,惊呼出声:“不知芸儿哪里做错,姐夫为何如此对我?” 十四皇子妃内心震撼,上前两步拦住冬来,看着十四皇子困惑问道:“殿下,芸儿可是哪里冒犯了您?” 丈夫虽然贵为皇子,可他性子和善,极好相处,自打成婚,二人一直恩恩爱爱,他对她的娘家人也都是亲热有加,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如此对待她的娘家人。 她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如此,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故。 十四皇子扶着妻子手臂,温声道:“薇儿,让冬来先把人带下去,我细细跟你说。” 说罢,给冬来使了个眼色,冬来领命,带着魏芸往外走,魏芸挣扎不过,当即哭出声来:“大姐救我。” 十四皇子妃心疼妹妹,却也不好当众忤逆丈夫的命令,只得安慰道:“你莫怕,先下去休息,我同殿下问清楚缘由就来看你。” 冬来将人带走了,十四皇子挥手将屋内噤若寒蝉的侍女婆子都打发下去,随后拉着妻子到榻上坐了:“薇儿,你听我说,今儿我进宫去给母后请安,路上遇着为清带着慧慧和诺儿……” 十四皇子拉着妻子的手,把宫里遇到的惊奇事说给她听。 十四皇子妃听得目瞪口呆,她斟酌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 她沉默好一阵子,伸手摸上丈夫的额头。 十四皇子知道妻子想什么,任由她摸了一会儿,攥住她的手:“我没发烧,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但我真的没疯,我是真的亲耳听到了那番话。” 十四皇子妃深知自家丈夫的为人,可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夫君,先不管那个藏头缩尾的男子是人是鬼,就说芸儿,她素来和我要好,为何要害我?这事,也太过荒谬了。” “是吧,我也觉得荒谬。”十四皇子点头附和:“但我就是觉得那男人说的是真的,当时我吓坏了,连凤仪宫都来不及去,见着父皇也顾不上打招呼,一心往回赶,一路上我这心哪,就跟在油锅里煎一样,火烧火燎,我生怕我回来晚了一步,你和孩子……” 说到这里,十四皇子不敢再往下说,又伸胳膊把妻子抱进了怀里:“薇儿,我真的怕死了。” 十四皇子妃拍着丈夫的背安抚:“别怕,这不是好好的嘛。不过,那个男子说,你最后去当了和尚了?” 十四皇子点头,十分委屈:“你要是不在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这事并不曾发生,但十四皇子妃听着这话,心中还是十分感动,又觉得很是甜蜜。 夫妻二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才分开,十四皇子妃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十四皇子脸色一冷,“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看她到底为何要害你和孩儿。” 十四皇子妃担心道:“事情还没发生,即便芸儿有害我之心,她也断然不会认的。” 谋害皇室,那可是杀头死罪,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会轻易认。 十四皇子拍拍妻子的手:“放心,交给我。” 十四皇子妃捕捉到他眼中那一丝狠意,有些担忧:“夫君,芸儿打小就跟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她不会那般待我,你问的时候,别吓着她。再说,那男子的话还不知是真是假,别冤枉了她才好。” 十四皇子理解她的心情,可妻儿的安危不容他心软,他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你放心,我就是去问问,顶多吓唬她一下,绝对不碰她一根头发丝。” 十四皇子妃这才放下心来。 十四皇子便去了关着魏芸的屋子,一进门,冷脸吩咐:“把她给我吊起来,将狗牵来。” …… 很快,屋内传来一声声犬吠,还有女子魂飞魄散的尖叫。 不过一盏茶功夫,十四皇子走了出来,面色阴沉,负手立于廊下。 在他身后,冬来牵着狗出来,将狗交给小厮,走到十四皇子身旁问:“殿下,如何处置魏芸?” 十四皇子一脸厌恶地皱了皱眉:“捆了,你亲自给魏家送回去,把事情告诉魏大人,让他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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