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那人又问道:“对了哥,你把裤子放哪了?” 大哥淡定道:“好像是锅里,大米里也塞过。” “……” 穆昔揉了揉太阳穴,头痛。 酒品不好还非要喝醉的就该就地正法。 她避开两位大哥,回到办公室。 他们在明希宾馆耽误太长时间,办公室内一半的人已经下班。 林书琰和周谨还在,两个小伙子今晚要值班,俩人凑在一起研究余水市的地图。 穆昔走到他们身后,努力踮脚往里看,“需要帮忙吗?” 周谨的魂儿差点儿被吓出来,“靠,你是工作狂吗,可以下班了。” “闲着也是闲着,”穆昔说,“如果有要紧的案子,就一起做。” 正给保温杯添热水的安良军瞥了穆昔一眼。 积极的新人他见过,积极到穆昔这份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是撞了一次脑子,人撞傻了? 安良军不知道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什么好做的。 每天不是听人家吵架,就是看酒鬼耍酒疯。上次一对父母着急忙慌来报案,说是儿子丢了,他一听,难不成余水市出现人贩子了?结果一问,儿子上高三,一米九的个子,二百多斤,刚失去联系二十分钟。 人是在同学家里找到的,说是父母管的太严,偷偷去同学家吃辣条。 辣条…… 安良军当时就发誓,他和所有辣条厂商都过不去! 安良军抱着保温杯陷入沉默。 三个新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失踪的是个女孩,十二岁,昨晚六点吃完饭后出去玩,再就没回去,她父母也是心大,拖到现在才来报案。这是她经常活跃的地方,我已经去找过一遍,没找到人。” 林书琰思索道:“同学家找了吗?” 周谨说:“刚问了几个,还没问完,你说她不会出事了吧?” 余水市近几年私家车数量飙升,被车撞? 或者遇到人贩子? 再不济…… 林书琰看了他一眼。 周谨捂住嘴巴。 穆昔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话不能乱说,”周谨神神秘秘道,“做咱们这行,最忌讳乱说话,你信不信,只要你敢说今天过得舒坦,立马就给你来案子?” 林书琰淡淡道:“尤其是他,乌鸦嘴。” 穆昔悟了——人活到一定年纪,就会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看到地图上画了几个圈,其中一个是明希宾馆,“咦,我刚和师父从明希宾馆回来,小姑娘经常过去?” “她家在附近,经常去街边玩,我圈起来的地方,都是她去过的。”周谨问,“明希宾馆挺有名的,看起来怎么样?” 穆昔费劲想了半天,说:“里面的客人,有一个长得挺帅的,是刑警。” 周谨:“……,?!” 世界上最帅的人已经是他了,穆昔还在注意谁?! “其他真挺普通,”穆昔很无辜,“夸不出口,不仅招牌的样式相同,连名字都是仿的对面的,两家老板天天打架。” 在穆昔看来,这就是纯纯的“蹭流量”,虽是常见的商业手段,但不太能见光。 周谨瘪嘴,“行吧,先找人,你俩要帮忙?我可没钱请你们吃饭。” 林书琰冷淡道:“不需要,孩子的安危更重要。” 穆昔也是这么想的。 加班写报告让人生气,但加班找失踪的孩子,她毫无怨言。 三人准备兵分三路去找人。 周谨只有一张孩子的一寸照片,还是黑白的,他把照片交给二人,让他们记住孩子的特征。 是个清秀的小姑娘,照相时笑容灿烂,露出大门牙,胸口还别着一个牌子。 穆昔问:“这是什么?” “学生名牌?她是特殊学校的,是聋哑人。” 穆昔一怔,想到了什么。 聋哑人? 这时,内院传来哭喊声,“你们把孩子还我!为什么不去找人?为什么还闲着,你们是真的想帮我找孩子吗?!”
第6章 穿着宽大灰色西装的女人正站在院子里发疯。 她化妆、涂口红,头发烫了夸张的大波浪,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身后站着两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是她的下属。 与其说是哭喊,不如说她是在训斥所有人,虽然眼中有泪光,可那股气势还是大得吓人。 刘金梅骂完民警再骂下属,“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留着吃干饭吗?!你们两个……” 她看到刚走出来的三人。 周谨小心脏僵住,默默移到林书琰身后,磕磕巴巴道:“那个小林,咱去找人,现在就去,你别耽误我。” 穆昔:“?” 锅就这样直接甩了? 刘金梅虎视眈眈地看着林书琰。 林书琰面不改色,向左移动一步,“您要找的应该是他。” 周谨:“……,林书琰你!” 刘金梅很快把周谨揪过去骂了。 不远处的安良军伸手给他们鼓掌,“好好好,真团结,真不错,有前途。” 穆昔:“??” 做师父的,不该是深明大义,给他们指点方向的吗?! 这个派出所不太一般,师父也不太一般。 刘金梅骂得很难听,废物、没用这类的词都说出来了。 虽然不是骂穆昔,但穆昔听着还是很不舒服,她回到派出所后到现在,周谨一直在找线索,并没有闲着。 最重要的是,她从穿越到现在,还没吵!过!架! 父母疼爱,弟弟怂包,邻里都很关照她,这很不年代! 穆昔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林书琰见状提醒道:“和家属争执会惹来麻烦,两年前曾有人因此被调离岗位。”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却也没多少人情味。 穆昔不太了解林书琰,听到这话反驳道:“周谨没有偷懒,我们一起进派出所,怎么说也算是朋友。” 林书琰拧拧眉,道:“我们说话不多。” “就算不是朋友,也是同事,怎么能看着他受委屈?再说,”穆昔像看傻子一样看林书琰,嫌弃道,“你怎么连架都不会吵?” 林书琰:“……,?” 他眼睁睁看着穆昔走到刘金梅身边,转瞬间换上忧愁的脸,“同志,我是派出所的民警,周谨担心您的孩子出事,特意回来找我们去帮忙,我们正打算去找人。” 林书琰:“??” 不是要去吵架? 听到穆昔的话,刘金梅的脸色有所好转。 穆昔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言辞恳切,“为了尽快找到您的女儿,我还想和您核对一些细节,您看方便吗?” 林书琰茫然地看着穆昔。 这是在给周谨出头?? 刘金梅板起脸,“你要核对什么?” “孩子走失的时间、地点。” “昨晚丢的,地点……就在她经常玩的地方。”刘金梅不确定地看向两个助理,“是这样吧?” 其中一人走出来,低着头小心答道:“您的家人说小洋六点出门,应该就在家附近玩。” “应该?”穆昔的表情真诚又困惑,“失踪的不是您的女儿吗?您没陪您的女儿?不了解她的习惯?” 刘金梅:“……” 穆昔一副“这怎么能行”的样子,“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母的陪伴……平时是孩子的父亲陪孩子吗?” 刘金梅:“……” 刘金梅工作忙,孩子丢给父母,平时她总有应酬,回家晚,和孩子经常连续好几天碰不到面。 孩子出生后便听不见声音,刘金梅工作忙没在意,丈夫也是个不靠谱的,等他们发现异常后一切都来不及了,刘洋已经丧失听觉和说话的能力。 之后刘金梅与丈夫离婚,没有再婚。 穆昔的两把刀准确无误地扎进刘金梅心里,一点点划破那层遮羞布。 她对女儿的忽视是毋庸置疑的,她没能做好母亲的角色。 就在刘金梅要陷入内疚之中时,穆昔宽慰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的工作做的出色,已经很了不起,那些不管事业成功与否的男人,不是都没精力顾家吗?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别自责,我现在就去找洋洋。” 这一刻,刘金梅仿佛看到了光。 林书琰看到,十秒钟前还气势汹汹的刘金梅,此刻正抱住穆昔抽泣。 林书琰:“……” 这是什么出气方式? 不能打倒敌人,就收服敌人?? 安良军:“……” 他被家属骂的时候,怎么没人出来阴阳怪气两句? 周谨朝穆昔竖起大拇指。 刘金梅情绪稳定后,甚至还向周谨道了个歉,并打电话给前夫将他臭骂一顿——前夫本来说要接刘洋出去玩,临时爽约了。 安抚好刘金梅,穆昔四人继续去找人。 人比较多,安良军直接去开了一辆警车,棋山派出所的警车也少得可怜,而且性能极差。 车上,周谨不忘表扬穆昔,“这是第一次见到不讲理的家属向我道歉,我太感动了,穆昔,以后咱俩就是最好的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哥说!” 穆昔道:“我是女生。” “哥妹,哥妹,咱俩是最好的哥妹!” 穆昔现在没心情纠结称呼问题,她疑惑道:“为什么刘金梅不去找孩子,反倒要跑到派出所来闹?这不是更耽误时间?” 周谨已经习以为常,他叹气道:“你都忘了吧,之前有个阿姨丢了一只鸡,非要你赔,天天来找你闹,最后你不仅赔了鸡,还多给了一斤鸡蛋。不讲理的人太多,我都不想干了。” 穆昔:心梗即将爆发。 原来她的工作不仅要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面对少部分不讲理的人。 而且……棋山派出所还是倒数第一的派出所! 前途一片黑暗。 但,她害怕不讲理的人吗?她不怕。 “你刚刚真聪明,”周谨拍马屁道,“我都听出来你是在故意气她了,结果她还觉得你理解她,怎么做到的?” 作为一个房屋销售,穆昔不仅能精准摸清对方的性格,还能在短时间内规划出不同的“攻略”方案。 刘金梅的特征太明显,她都没动什么脑子。 “我是真的理解她,”穆昔说,“能把工作做到最好,还能花时间陪伴孩子,能做到这两样的人几乎没有。男人可以搞事业,女人当然也可以搞事业。” 周谨频频点头,“我的梦想就是嫁给富婆,然后留在家里相妻教子!” 林书琰:“……” 他无语了一会儿,看向穆昔。 在他工作的这几个月,从没想过这样“收服”找麻烦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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