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凇眉头微挑:“我看你似没那么怕我。” 谢白鹭心道,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疯子了,你哪里看出来我不怕的? 她笑得跟傻白甜似的:“是吗?那可能是因为凌公子长得好,今日又格外亲切吧。” 凌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身侧:“既然不怕,就与我并行。” 谢白鹭婉拒道:“不用了吧,我觉得那对凌公子不是很尊重。” 凌凇轻轻一笑:“我也怕你背后偷袭。” 谢白鹭:“……”要是找到机会,她很可能真那么干。 在凌凇的注目下,谢白鹭只能走到他身侧,但离他还有老远,中间能再塞下四个她。 凌凇并未太在意这点,迈步前行。 谢白鹭紧紧跟上。 没有完全的把握,她不会动手。等找到了绝魔,待绝魔和凌凇打起来,她再坐收渔利不迟。 所谓望山跑死马,凌凇指的地方看起来近,但他们要沿着街道走,七弯八拐地绕,走了许久也不见到。 谢白鹭看着周围的这些木结构建筑,出声道:“有没有可能把这些屋子全烧了?至少逼出绝魔,万一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把它烧死。” 凌凇惊异地看她一眼:“世人称我为疯子,我看谢姑娘也不遑多让。” 谢白鹭:“……”原来他知道别人都叫他疯子啊。 她故作坦然:“你就说这个办法行不行吧!” 凌凇扬唇,这笑近乎温润,让他看起来与普通的贵公子无异:“可以一试。总能烧死些什么。” 谢白鹭只觉得脊背一凉,这个“烧死些什么”里面的“什么”,不会包括她吧? 谢白鹭默默退后一步道:“那我们找火种和引燃物吧,顺便再找一个可以安全观火的地点。” 凌凇意味深长道:“谢姑娘很熟练啊。” 谢白鹭:“……”我这是见多识广! 她微笑:“那我们分头去寻?” 凌凇抬眸看她:“果真要分头去寻?” 谢白鹭故作疑惑:“不行吗?” 凌凇笑:“自然可以。” 二人说定,自此分开。 谢白鹭知道凌凇最后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装傻充愣,但他显然也不在意。 最开始那会儿,谢白鹭刚睁眼杀掉第一个“凌凇”时,绝魔肯定想不到她反应这么快直接动手,因而这个亲眼看着她杀“凌凇”的凌凇是真的。 因为绝魔可以假扮成另一个人,所以他们一旦分开,再见到对方那究竟还是不是本人可就说不定了。 而这正是谢白鹭想要的。 正如她之前所想,在这绝魔领域之中,是她能杀掉凌凇的最好机会。绝魔和凌凇比起来,当然是凌凇更危险!她思来想去,宁愿先除掉凌凇,再慢慢杀绝魔,所以放火只是借口。 可凌凇难道不知道她要杀他吗?他们两个这么走在一起,他会一直防备她,她没法动手。而且,正面对抗她多半不是他对手。 好歹他们两个暂时达成了联盟的友好约定,她至少不能率先明目张胆地毁约。她发觉凌凇是有点儿乐子人属性在的,明明亲眼看到她杀掉“他”,他却没直接对她下杀手。 这次分开之后,她再对凌凇动手,就有了正当的理由,“我怀疑你是绝魔变的”。他要是接受这解释,最好,要是不能,她打不过大不了跑呗。 她猜凌凇多半能知道她的想法,但他还是同意了,或许是自大,或许也有引出绝魔的意思,也或许是就像他说的,陪她这样玩玩能带给他“愉悦”,而他显然将他自己放在猎手的位置。 跟凌凇分开之后,谢白鹭便扫荡似的进入街边的各种店铺,在一家酒楼的后厨里找到了一柄剔骨刀和菜刀,她都拿布包了插在后腰上。 酒楼里除了没人,什么东西都有,她翻找出火折子,还有几坛烈酒。 就此为止她表面功夫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猎杀时刻。 谢白鹭觉得自己此刻的兴奋有点不正常,以往她杀人都是正巧遇上了,不得不动手,而今日,她更多的是主动。 她真是苦凌凇久矣,一想到能杀了他就兴奋。 接下来不管碰到的是凌凇还是绝魔都不要紧,除她之外,他们全部该死。 做戏做全套,谢白鹭做出在找凌凇的样子,沿街找起来。 前方突然出来一个身影,正是凌凇,他单手捂着另一边手臂,手指缝在往下滴血,在看到她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即又快步向她走来。 谢白鹭顿住,率先开口:“凌公子,我们先保持下距离,你这是遇到绝魔了?” 凌凇道:“正是,她在后面追我。” 谢白鹭道:“凌公子就这么信我不是绝魔变的?” 凌凇道:“绝魔同一时刻只能幻化出一个分体,她既然在后头追我,你自然就不是。” 谢白鹭道:“那我怎知你所说都是真的,你不是绝魔变的?” 凌凇摊开手:“我没带武器,谢姑娘尽管查看。” 谢白鹭面上露出狐疑之色,打量了他好半天,面上的戒备才消去,点头道:“我暂且信你了。” 她说着露出关切的神色:“你的伤怎样了?我们没有灵力,若不能好好止血,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凌凇道:“无事,小伤而已。”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近,谢白鹭的视线一直落在凌凇的手臂伤处,面上神情似有些疼惜。 凌凇瞥了眼谢白鹭的神情,在两人走得很近时,忽然身子一晃,好似随时会摔倒,谢白鹭急忙伸手扶住他。 凌凇面上刚露出一丝浅笑,就觉得腹部一痛,紧接着便是喉咙,他的身体被丢出去,破布似的摔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倒提着一把剔骨刀的谢白鹭,满眼跟上回一模一样的震惊。 他自然是变作凌凇模样的绝魔,而谢白鹭在看到他最后的神情后叹了口气,真是连最后一丁点儿希望都不给她。 早在刚见到他的时候,谢白鹭就知道他不是凌凇。明明她跟凌凇也不是很熟悉,但可能是这绝魔演技太差,她一照面就看破了它的伪装。 见绝魔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谢白鹭也很不解,她在它身边蹲下,疑惑道:“你都被我杀过一次了,怎么还敢轻易靠近我?” 绝魔气管被割破,说不出话来,他现在快疯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啊! 自己在死掉一次之后当然远远地偷偷观察过他们,见她和那男修虽然互有戒备,但并非一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甚至还能说说笑笑,他就忍不住怀疑是她不知怎么勘破了他的伪装,才会一见面就对他下杀手。 因而这次他还多了一道工序,而她明明是从戒备到慢慢接受他,他都以为她已经信他是那男修了,她怎么还是要杀他!明明先前在他动手之前,绝不会有人能看穿他的伪装,她怎么回事啊! 绝魔最终还是死不瞑目,谢白鹭虽然明白他的困惑,但当然不会说实话。 管你装得多像,是凌凇就得死。 不远处的某地,一双绿色的眸子又一次睁开。 绝魔快气到冒烟了。 他很久没有失败过了,怎么就偏偏在那个女修手里接连失败了两次?他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在他的领域里,所有人都用不了灵力,她不该发现的才对! 是他伪装的不像?可第一次她甚至没等他说话就动手了! 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露馅的,那女修也太古怪了吧! 但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等他再想个新办法弄死她! 另一边的凶案现场。 剔骨刀上沾满了血,谢白鹭将刀在绝魔衣服上磨蹭擦去血迹,看着绝魔这张依然维持着凌凇模样的脸,心情还挺好。 虽然没杀掉真的,但两次杀掉有着凌凇脸的人,她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和愉悦,就好像先前积压的郁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谢白鹭没有回头,做出专注擦刀的模样,直到对方走得够近,她才突然手臂往后一抡,狠狠甩出一刀。 对方身子微微后仰,轻易避开了这一刀,甚至还饶有兴趣地低笑了一声。 谢白鹭心头微动,这回是真的! 她动作未停,按照先前小星教她的剑法套路,疾走两步迅速拉近两方距离,一刀刺向他下腹。 凌凇左手格挡,右手掐住她手腕往外一翻,剔骨刀落地,他借势一扭,反剪她手臂,左手顺势掐上她脖子,微微用力将她钳制在他身前。 谢白鹭立即扬声道:“凌公子,我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是打算偷袭我的绝魔!” 失策!她没想到凌凇近身打架的技巧也这么好,她这个半路出家只能偷袭的自然打不过他。幸好她先前没有直接偷袭,幸好她这次早就想好了正当理由。 而且,从他的行为里,她莫名觉得他似乎并不想在绝魔领域里杀了她,可能是觉得这样没意思吧……? 谢白鹭不在乎凌凇在想什么,只要能有利于她保命的,她都会利用起来。 凌凇又笑了一声:“谢姑娘以为我是绝魔才下杀手?” 谢白鹭一脸坦然道:“当然!我们都已经结盟了,我难道还会突然反水吗?绝魔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点我还是非常清楚的。” 凌凇并没有立即松开谢白鹭,此刻轻轻掐着她脖子的动作仿佛跟进绝魔领域之前重合了,却又有着不同。 在那时候,他确实想杀了她。你追我逃的戏码也该结束了,他杀了谢白鹭,拿走五星鼎,结束这十几日的荒唐就好。 只是在真正动手之前,他们进了这里。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专注地杀“他”,丝毫不曾察觉他的到来,那时候鲜红刺目的血沾染了她的面颊,她眼神坚定,每一下动作都坚决狠厉,那一刻他忽然就不想轻易杀掉她了。 她明明还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愉悦。他喜欢看她每一次为了小命绞尽脑汁,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的样子。 他轻轻吸气,似乎能闻到谢白鹭身上那磅礴的,不屈不挠的生命力。 谢白鹭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不过因脖子上的手力道不大,她还没那么慌。凌凇最好能信了她的话,不信也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就行,要是他想杀她,她一定会努力挣扎来个鱼死网破。 这里是绝魔领域,他和她现在都是普通人,她的垂死挣扎未必不能伤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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