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家极会看脸色,一有不对就老实得不像话。这个刚回来的堂哥,别看只比他大两岁,但给了他同样危险的感觉。 祁正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反正认清一点:在堂哥面前不犯贱是必须的。 而陈姝这个堂嫂,人好相处,不卑不亢。在这家里一点都不拘束,比他还会享受。 堂哥堂嫂感情不错,所以陈姝成了祁正羽更愿意去接触的那一个。 祁正羽不笨,相反还很聪明。 在祁家,犯了错就要受惩罚,没人会为他求情。他哥认为他挨揍是理所应当的,不落井下石就万幸了。 他要是能和堂嫂讨好关系,以后挨骂时说不定还能帮他说两句好话。爷爷和他妈看在堂哥的面子上,肯定会手下留情的。 祁正羽惊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暗戳戳的在背地里做足功课,想方设法的和陈姝拉近关系。 陈姝云淡风轻的附和:“好,你不怕。” 祁正羽泄气:“堂嫂,你平时在家会干嘛啊?不用去上学的吗?” 一想到过几天要去上学,他就痛苦面具。 他心思不在学习上,在国内考不上大学。梅悠给他请了好些个老师,成绩不见提升,就动了把他送去国外的念头。 祁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出国是对祁正羽最好的选择。 但祁正羽不想孤零零的去国外,只能努力学习,争取留在国内。去年下半年上高二,今年上半年是他最后的时间。 陈姝悠哉悠哉:“没事做。我家里条件差,上不起学。” “堂哥也没上学吗?” “嗯。” “好羡慕你们,我也不想上学。堂嫂,要不你去和我妈说说,让我别上学了吧?家里有我哥就行了啊,又不需要我去赚钱。” 陈姝顿时无话可说,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吐出一句:“堂弟,你成绩很差?” 祁正羽羞耻的点点头:“是有点。” 陈姝叹息的‘啧’了一下:“看得出来,能生出这种馊主意的,脑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她和祁正羽无缘无故的,跑去说这种大事,是嫌日子太安生了吗? 这位小堂弟,是货真价实的坑货小能手啊。 祁正羽也清楚自己说的话很离谱,抬头忧伤望天:“堂嫂,你们以前真的很穷吗?” 他想象不出来穷具体是啥样的,一年上学花的钱还没他几个月的零花钱多。 陈姝实话实说:“穷,去年有段时间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这段时日她没经历,是原主刚嫁给的那会儿。陈家朝祁寒索要了好些彩礼,几乎把祁家搬空了。 那时地里也忙,祁寒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猪晚。偶尔还要上山去砍柴抓野物,没空去管经常帮陈家干活的原主。 两人是实实在在过了半个多月的穷苦日子。一天两顿,每顿拳头大小的一个馍馍。 祁正羽惊讶的张大嘴,关注点奇特:“不是吧,那堂哥还能长这么高!” 这回他是狠狠的羡慕嫉妒了。 祁正羽比祁寒矮了大半个头,身高在同龄里算矮的,没少被同学朋友嘲笑。为此隔三差五就愁眉苦脸,就怕自己长不高了。 陈姝笑着安慰:“没事,你比我高。” 她正处长身体的年纪,这半年营养跟上来,自然也长高了些。估摸着快有一米六了。 按这增高速度,一米六五应该不是问题。 祁正羽拉着脸:“可我比堂哥矮了那么多,难道是我没吃苦?” 陈姝笑喷了:“有可能是哦。” 两人说笑着,从外面回来的祁老爷子和祁寒,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祁老爷子停下脚步,欣慰:“这丫头能和小羽相处的这般融洽,难得难得。我记得这两孩子一年的吧,难怪有话题可聊。” “小羽这孩子打小被惯得无法无天,整天想着如何玩,根本坐不住。成绩更是一塌糊涂,连小言都教不了他。” 他想到什么,问:“小寒,你今年也才十八岁。要不要去上上学,多交些朋友。” 祁寒望着说话的两人,沉声道:“不用,我不喜欢上学。” 长达几年的上学太浪费时间,他平日抽空学习就足够了。没必要专门花大量时间在这上面。 祁老爷子联想到孙子以前吃的那些苦,不忍逼迫:“好,都听你的。” 上学是学习知识的正规途径,并不是唯一途径。不上学就不上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小寒不像小羽,他是个有主意的。 祁老爷子忧心忡忡:“小寒,祁氏虽说是你二叔掌权,但爷爷还是说得上话。你真的打算从底层干起来吗?那太苦了。” 日思夜想的孙子回了家,他这个当爷爷的做不到看着孙子去吃苦。他们做长辈的竭力将家业发展壮大,不就是为了后辈们少吃点苦头吗? 祁寒平淡的说:“能有以前苦?” 话耿直的,直戳祁老爷子的心窝。 祁老爷子高傲的脊梁弯了弯,杵着拐杖的手握紧了些:“是爷爷对不住你,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一切有爷爷给你顶着。” 也罢也罢,孙子头一回和他提要求,大不了嘱咐祁舟耀让下面人多照顾些。 吃过晚饭,陈姝照例去花园散步,好消消食。 祁佳雪最近爱上了和姐姐饭后出去走走,刚抬头想和妈妈说。 常绘莹知道女儿想说什么,含笑点头:“去吧去吧,跑慢点。以后想去就去,不用来问妈妈。” 佳雪年纪小,家里没有同龄孩子,没人陪她玩。 祁正言忙学业,没时间;祁正羽倒是有时间,但他怕把小堂妹惹哭。惹哭了该哭的就是他了。 陈姝的到来,让孤单的祁佳雪活泼了不少。 祁佳雪的存在,给经常一人在家的陈姝带来了云养娃的快乐。 一大一小,相处起来像是认识了好些年。 祁佳雪兴致冲冲的边跑边喊:“姐姐,等等我!” 一边的祁正羽也不愿听他妈念叨学习上的事儿,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初春的夜晚,寒意还没彻底散去。 夜空中星星月亮断断续续冒了出来,陈姝牵着祁佳雪到处晃悠。一阵晚风吹过,两人齐齐打了个颤抖。 祁佳雪十分贴心:“姐姐,我们回去了吧。” 陈姝安全将她送到常绘莹身边,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就上楼了。 推开门,就瞧见祁寒斜倚在玄关处,低头在看书。这回手里拿的书没倒着了。 说实话,陈姝有些时候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就比如说现在。 “祁寒,你看书为啥要站着,不累吗?”有沙发不坐,脑子有毛病吧。 祁寒瞥她:“就允许你饭后出去散步,不许我站着消食?” 这话陈姝咋听咋不对劲,“没说不许你站着消食啊,谁惹你了?” 祁寒合上书,避开她把门关上,问出了憋心里好些天的话:“我做的饭很难吃?” 这里的饭就那么好吃?顿顿饭吃过都要出去散步,以前怎么没见她还有这习惯。 无厘头的问话让陈姝困惑不已:“不难吃啊。” 祁寒顿了下,道出事实:“你吃的比以前多。” 陈姝嘴角抽了抽:“呵呵,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其实吧,我发现米饭更符合我胃口。” 又一本正经的补充:“不是说馍馍不好吃,就是我上辈子应该是吃米饭长大的,看到米饭有种特别的亲切感。” 祁寒愣是从她胡说八道中听出了一分真实感,嗯,不像说假话。 陈姝笑眯眯的转移话题:“祁寒,你知不知道祁正羽很怕你啊。你干啥了,让他不敢和你说话。” “他还蛮搞笑的。最近老是来套我话,问你凶不凶之类的,就好像你是要吃人的老虎似的。” “佳雪也不爱和祁正羽玩耍,说他会拿小虫子吓唬她……” 祁寒听着她的絮絮叨叨,走到窗前,无意看到下午陈姝和祁正羽晒太阳的那块地儿,突然觉得她在家里过分闲了。 这祁正羽也是,和爷爷说的一样,整天在家无所事事。 这两人年纪相仿,有那么多人盯着,难免不会传出闲话来。 人言可畏,祁正羽有强大的祁家作为后盾,自是没人敢说什么。可陈姝就不一样了。 从她把这些天和祁正羽的接触当成讲笑话讲出来,就能确定她是生不出旁的想法的。 小蠢货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只知道吃吃喝喝睡睡。能说出“我又不吃亏”这话的,能指望她长歪心思吗? 祁寒脑袋有些疼,抿抿唇隐晦的提醒:“陈姝,你交朋友要注意分寸。明天我要去祁氏工作,会忙起来了。” 陈姝撑着下巴:“这么快吗?也是,在家里待着好无聊啊。” 在小县城那会儿,还不至于没事干,每天扫地做饭买菜打发时间。 真来京市当米虫了,过着奢华无忧的生活。但享受过后随之带来的是心里的不踏实、空落落的。 上乘的吃穿住行,是祁寒带给她的;这个富裕的家,不属于祁寒,也不属于她。 说白了,这根大腿不是自己,抱的不结实。还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祁寒,你说我去上学怎么样?你们家会同意吗?” 祁寒目露诧异,开玩笑道:“我没听错?” 陈姝板正脸色:“我说的是认真的。这里不缺吃不缺穿,你也要去工作。” 思来想去,回去上学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与祁寒不同,她身后可没有鼎力支持她的家人。 没学历没手艺,在大城市不好找工作。去创业也不可行,她目前还没那本事。 这年头大学读出来,是包分配工作的。这就是铁饭碗。 陈姝别的不行,读书一事上勉勉强强过关。 祁寒对她的自我反省很是欣慰:“想上学就去。他们不同意没关系,我们有钱。” 小蠢货能主动要求去上学,而不是想一直混吃等死下去,是天大的好事。 另一方面,她去上学,大部分时间在学校。他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陈姝本就是象征性的问下他,不管他答不答应,这学她都会去上。 祁寒想了想:“爸妈前两天提过几句,想必是很支持你上学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他们。” 常绘莹是个温温柔柔的大美人,说话温文尔雅,气质端庄大温婉。和她说话不自觉的轻声细语起来。 祁舟荣对陈姝不善言辞,但和常绘莹一样,一言不合喜欢给她塞钱。 这样的公公婆婆,简直天地难有。 陈姝笑嘻嘻的说:“那我明天拜托妈和我去看看学校。” 祁寒:“嗯。” 得知陈姝要上学,常绘莹当即带她去看了市内几所著名学校,基本上都是初高中一体的。 其中包括祁正羽在读的京市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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