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昀不忍再看,吩咐姜湛道:“吉时已到,不可再耽搁,送窈窈出去吧。” 姜清窈一步三回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留在原地的父亲和母亲,直到坐上翟车,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帝后所乘坐的车马自京城出发,一路向皇宫行进。礼乐声声,漫天皆是喜庆的红色。 待车驾入了皇宫,姜清窈步下乘舆,正要搭着微云的手,沿着那铺满红色氍毹一步步登上宫中高台,却不防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手腕。 谢怀琤并未如旧制一样撇下她独自先行离开,而是站在她身畔,将她的手缓缓握紧,低声道:“窈窈,这条路,我想同你一道走。” 姜清窈侧头看向他,感受到他话中的情意,心弦微颤,低低嗯了一声。 他展颜一笑,愈发用力地摩挲着她的手,轻轻道:“窈窈,这一日,我已经等了整整两世。” 姜清窈尚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听见礼官高声吟咏起来。她忙收敛心神,随着谢怀琤迈步向前,踏过数级石阶,一步步登上最高处。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幼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重逢时的百感交集、唏嘘怜惜,逐渐交心后的慢慢靠近,互许终身后的相拥亲吻,东宫惊变时的目光相接,多年来始终不变的是互相握紧的手和彼此的气息温度。 他们终于踏遍了无数艰难险阻,得到了今日的圆满。 高台之上,身后是碧蓝的天,万里无云,晴光正好。两人相携而立,衣袂翩跹,便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江山为聘,天地为证,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 庄重而繁杂的典礼结束,姜清窈乘坐翟车到了遏云殿。先前谢怀琤问过她想要将寝宫安在何处,她思来想去,便选了这里。 内寝里布置得喜庆盈然,绯色的床帐与被褥映着姜清窈的双颊也漫上了红晕。她也实在累了,便在妆台前坐下,由着微云替她卸下首饰,换上了轻薄的寝衣。 不多时,她听见殿外传来宫人的通传,说是陛下来了。下一刻,谢怀琤便抬步走了进来。他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酒香,但却并不刺鼻。 福满笑道:“娘娘放心,陛下酒量甚豪,自然不会醉。”他说着,又转身命人捧上一物,笑眯眯道:“陛下说了,尚有此 酒要和娘娘一同饮下。” “合卺酒?”姜清窈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面颊发烫。 谢怀琤咳嗽一声,福满会意,放下酒后便将屋内所有宫人尽数遣退了。一时间,内寝只剩下了这对新婚夫妇。 “遏云殿的布置,喜不喜欢?”谢怀琤抬手抚上她的眉眼,问道。 姜清窈点头:“我很喜欢。” 她说着,扶着他的手臂在床榻上坐下。大红色的床帐并未完全掀开,影影绰绰的红色在眼前荡漾着。两人共饮了合卺酒,姜清窈眼睫轻颤,几乎不敢看他,只因谢怀琤的目光火热而专注,牢牢定在她身上,片刻不移。 放下酒盏,姜清窈只觉得自己的眉眼和思绪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醉意。 谢怀琤见状,凑近问道:“累了吗?”说着,他轻轻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轻轻揉着她的额角。 姜清窈依偎着他,阖上眼,呼吸浅淡。 她听见他勃勃的心跳声,不由得抬眸看他,抿嘴笑道:“你的心跳为何这般快?难道堂堂天子,也会紧张不安?” 谢怀琤看她,笑而不语。从姜清窈抬头的视角,恰好看见他轻微滚动的喉结。 她心念忽动,许是酒意冲上了头脑,身体不假思索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轻柔却又迅疾地吻了上去。 唇瓣触到那处凸起的一刻,姜清窈感受到拥住自己的人身子霎时间一僵。 他原本搭在她肩头的手蓦地一紧,整个人的气息都凌乱了起来。 姜清窈仰头看他,尚未看清他眼底升腾而起的情愫,便觉眼前一花,身子已经被他扑倒在了被褥之上。 他的指尖沿着她的眉眼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了她的唇上。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嫣红的唇,他声音低哑:“窈窈,你方才......在做什么?” 姜清窈躺在他的桎梏之下,卸去了珠钗和凤冠的长发逶迤披散在身侧,柔顺如云。她笑了笑,启唇道:“你不喜欢吗?” 说话间,她湿热的气息卷上他的指尖,他眸色一深,愈发用力地捻了捻她丰润柔润的唇瓣,低低地道:“怎会不喜欢?” 他俯身吻住她,颇有些急切地掠夺着她的气息,抵着她的唇模模糊糊道:“窈窈不论对我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姜清窈双颊一热,羞赧地推他,小声道:“......烛火有些晃眼睛。” 谢怀琤闷闷低笑一声,起身去吹熄了蜡烛。床帐逶迤至地,将两人笼在其中,外头的疏淡月色朦朦胧胧地透进来,有种微弱却又迷乱的气息。 他的手掌沿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下,扣住她的腰身暧昧地揉搓着,只让姜清窈浑身发软,源源不断的酥麻感席卷了全身,令她动弹不得。 她知晓今晚会发生什么,虽紧张,却又有一丝隐隐的期待。与所爱之人做的任何事,都令她心生向往。 谢怀琤的吻渐渐不满足于她的唇,开始沿着她的皮肤向下蔓延,掠过她的颈侧,锁骨。他的手指则灵巧地挑开她的寝衣,一点点丈量着她的皮肤,令她的呼吸随之变得急促。很快,他的吻代替了手指,开始探寻别处。 山峦起伏,水洗凝脂,雪中红梅,盈盈粉泪。 衣裳一件又一件飘落,在半空中勾画出柔美的弧线。姜清窈紧闭着眼,感受到他的唇舌一点点挪移着,令她周身战栗,几欲蜷缩起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好似被佳酿浸泡过一般醺醺然,四肢百骸都失了力气。 他的手捧着她的脸颊,摩挲着她的皮肤。她下意识微微欠起身,想要与他更紧密地贴在一起。 谢怀琤望着她酡红的面色,心中仿佛被暖流冲刷着,悸动不已。他一边缓缓俯身,一边吻着她,将她未出口的低呼声尽数吞没在唇齿间。 那山呼海啸般的冲击震得她头晕目眩,只能紧紧勾住谢怀琤的颈,才不至于在一片汹涌汪洋之中迷失了方向。 低垂的床帐摇晃了起来,簌簌声中,那皎洁月色温柔如水,一点点流淌下来,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包裹住,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月色分明是凉的,可姜清窈却觉得周身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不断吞噬着她所有的神智,让她心甘情愿堕入其中,不愿醒转。 ...... 一切重归平静。姜清窈疲惫不已,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倚在谢怀琤怀里。 许久,她才艰难地睁开眼,却见低垂的床帐外不知何时又燃起了红烛。跃动的烛光映照着他的眉眼,那幽深的眸光如清溪般明亮。 她动了动身子,有气无力地道:“你何时点的蜡烛?” 谢怀琤拥紧她,道:“在你方才累得小憩时。” 她羞赧不已,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佯怒般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换来了他的一声低笑和再度蠢蠢欲动的吻。 姜清窈实在累极,根本无力去阻拦,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谢怀琤见状,便止住了动作,愈发拥紧了她,在她发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他静静看着她熟睡的面颊,唇角含笑,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欣喜。他心心念念了两世的人,往后终于能够平安顺遂地在他身边,再不会分开。 谢怀琤深吸一口气,目光留恋地看着姜清窈的容颜。那一眼仿佛穿过了无数岁月,看见了那个在茫茫雪地中扶起自己的少女,看见了她不顾风雨坚定向自己走来的身影。 往后无数个朝朝暮暮,他们都会这样厮守下去。 此情绵长,亘古不变。 鸾凤和鸣,白首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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