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下,等睡醒的时候,外头传来黄梅逗孩子的声音,伴随着小云云咯咯咯的笑声。 赖了会儿床,胡涂涂这才不紧不慢的爬起来,打开门,果然看到黄梅坐在屋檐底下,“嫂子,有没有什么吃的,我有点饿了。” 黄梅立即站起来,“中午还有点疙瘩汤,我去给你热热?” 一听是那玩意儿,胡涂涂立即摇头,“算了算了,这会儿还有热水不?” “厨房锅里还剩点。”黄梅道,那是她烧来给孩子冲奶粉的,这会儿锅里还剩下不少。 胡涂涂进厨房没一会儿就端了个空碗出来,黄梅不知道她要干啥,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田娟夫妻两的房间。 田娟夫妻两住的屋子很大也很空,格局跟胡涂涂的屋子差不多,就是少了张桌子,角落里多了三个木箱子,以品字的形状堆在一起,那是田娟嫁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嫁妆,后来这些柜子就用来装一些被褥过季的衣服之类的。 胡涂涂目标很明确,直接就奔着那木箱子而去。 没一会儿,就在其中一个木箱子后头摸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钥匙,将最上头的木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刚刚被田娟拿进来的红糖。 田娟女士可太好猜了,任谁看到一个不设防的屋子里突然有个上锁的地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绝对是放贵重物品的。 不过,也不怪田娟没什么弯弯绕绕,主要是,这家里也没人会像胡涂涂一样大胆,自己进屋翻吃的。 都自己人,她就不客气了,嘿嘿。 胡涂涂解开布袋子,就用碗剜了有半碗的红糖,还欲盖弥彰的将表面的红糖抖了抖,让那个突然凹下去的坑被填满,这才将布袋子重新绑好,箱子也锁好,这才出了屋子。 黄梅就站在门口看着,心砰砰直跳,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用厨房剩下的热水冲了红糖水,装了两碗,剩下的用水壶装起来放凉,等他们上工回来正好可以喝。 很快,胡涂涂就端着两碗水出来,将其中一碗递给黄梅,知道里头装得是什么,黄梅也就没客气,接过来就小小的喝了一口,等甜丝丝的滋味从嘴里消失,又一口。 胡涂涂就没那么细致了,灌了一大口,舒服的喟叹一声,糖果然是好东西。 下次得找机会再去镇上买点。 等一碗水喝完,黄梅还有些不舍的,又用水冲了一遍碗,仿佛还能尝到一点甜味。 看着天色,日头已经在往下降了,黄梅便将孩子交给胡涂涂,进厨房准备晚上。 胡涂涂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还剩下小半碗的红糖水,坐在了黄梅之前的位置上,喝口水逗逗小孩,不亦乐乎。 “呀——” 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了胡涂涂的一只手指,拼命的想往自己的嘴里塞。 胡涂涂稍微使了点力气,没能挣脱开,“我们云云是不是馋了?” 小孩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一条晶莹的痕迹,胡涂涂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能隐约看到黄梅的忙碌的身影。 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胡涂涂飞快的用筷子沾了点红糖水,在小孩的嘴边一抹,小孩尝到了甜味,立即吧唧吧唧着嘴。 两口将剩下的红糖水解决掉,在小云云再次咿呀咿呀表达想法的时候,端起空碗展示了一下,“我也没有了。” 小云云嘴巴一扁,泪水迅速在眼中积蓄,嘴巴一张眼看就要开始唱戏,就听厨房方向,传来黄梅的惊呼声。 顿时,小孩的眼泪憋住了,被声音吸引。 胡涂涂也跟着看过去。 傍晚时分,田娟跟一群下工的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往家里走。 “定军媳妇,涂涂没事了吧?” 有人关切的询问胡涂涂的身体状况,也有人好奇胡涂涂今天到底是跟胡卫军去了哪里。 “涂涂妈,你们家涂涂今天咋和大队长出去?该不会是去相看人家了吧?”刘婶儿走在人群的边缘,一手扯着小孙女,一手 抓着两把剪刀,而她旁边的小姑娘则是臂弯里挎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篮子。 原本正跟其他人有说有笑的田娟立即脸就拉下来,“我们家涂涂还早呢,说什么人家。” “这好人家都是要提前相看的,别到时候只能捡其他人剩下的咯。”田娟的冷漠并没有让刘婶知难而退,刘婶老脸笑得皱在一起,看着就跟朵老菊花似的,眼睛一转,提起了胡齐家的名字,“说起来,你们家老大,就打算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呢?要不要让我们家大军帮着问问??” 相比较胡家的人丁稀薄,刘婶家就可谓是一个大家庭,她有三个儿子,又先后生了好几个女儿,只不过都已经嫁出去,三个儿子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她的大儿子,刘红星,在县里的家具厂上班,还找了个县城的媳妇,是以每次在田家人面前,刘婶都自有一股优越感。 照理来说,两家人就住在隔壁,关系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可事实却完全相反,两家人自胡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比来比去的,那时候胡家的生活条件比较好,刘婶也只能眼红天天冷嘲热讽。胡齐家和刘红星一般大,小时候两人就没少拿来作比较,后来胡齐家读不下书选择回家干活,而刘红星一直上到小学毕业,还找到了县城的工作。更别说,刘红星娶了县城的媳妇,而胡齐家就娶了隔壁大队的。 这在刘婶看来,那就是完全压了胡家不知道多少头,可不得时不时就到胡家人面前显摆显摆,完全不管别人想不想搭理自己。 田娟皮笑肉不笑的拒绝,“不用了,哪敢麻烦红星。”她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三两步走到家门口,推开门就要走进去,却被一股浓郁的肉香,给扑了个满怀。 “咕咚。” 是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就连田娟都没忍住也陪了一个。 一群人闻着这味道,差点走不动道。 刘婶更是直接踮起脚,眼睛直溜溜的往里头看,“哟,你们家看着这是发大财了啊天天不是炖鸡就是吃肉的。” 声音酸的都能滴出酸水来了。 这年头,谁家能吃的真好啊,就这香味,怕不是没个好几斤肉炖不出来吧。 田娟眼神锐利的看过去,看得刘婶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这才看向其他人,解释道,“这不是涂涂伤得比较重吗,大夫说要好好补补,多亏了刘家给赔偿了些,就这还不够呢,家底都给掏出了。” “家里再有钱啥用,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田娟说着,意思很明显,还以为谁家都跟刘婶家似的,不把人当人呢。 其他原本还目光怪异的人也了然的点点头,是了,之前看胡涂涂伤得那么严重,如果不是天天好吃好喝补着,哪能好得那么快。 其他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各自找了借口离开,再不走,他们怕是口水就真的要流出来了。 只有刘婶,依旧不依不饶的站在门口,对田娟嫌恶的表情视而不见,还拉了拉牵着的孙女,“二妞,涂涂受伤这么久你咋不去看看呢,去,快去找涂涂玩,看看涂涂好了没。”她边说,边推着二妞往田娟身后去。 田娟一个闪身挡在二妞面前,顺便还一把抓住了刘婶的手,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不用了,二妞你先回去吧,涂涂今儿个才出了院门,累找了,我让她明天去找你玩。” 二妞脸色微微发白,瑟缩着点了点头。 田 娟又对刘婶道,“都老菜帮子了,要点脸吧。”这回她的话说的很重,也不顾忌什么邻里邻居的了,实在是,你要是不撕破脸,这刘婶就当做看不懂,没脸没皮的,“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胡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对刘婶输出了一顿,田娟一瞪后头站着没动的胡定军爷俩个,“你两还那傻站着干啥,不回家了?” 被自家老母亲的气势唬得压根不敢吱声的胡齐家连忙加快脚步,跟在胡进军后头一溜烟进了家门。 看着胡家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被当面下了面子的刘婶脸色铁青,视线落到怯懦站着的孙女身上,伸手对着她的腰间就是重重一拧,“个赔钱货,白养你这么大,一点脑子都没有,你要是冲进去,她还能赶你出来不行。”越说,她就越气,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 她一惯不把这个小孙女放在眼里,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怒火,却没有注意到,一直被她所不喜的小孙女,偶然间抬起头来看她的目光,凶狠得像是要噬人。 第21章 闻深哥哥 涂涂妹妹 橘色的晚霞铺满天空, 在地里干活的人们踩着霞光准备结束一天的劳作。 好些人扛着农具,走到道路旁的水沟边,将脚直接伸进去, 就着傍晚已经有些凉的水洗脚。 叶闻深拿着记分本,就站在田边查看今天队员们工作的情况, 谁偷懒了,谁认真干活了, 一板一眼的都记下来。 在走到一片地的时候, 突然被人叫住,“喂,你小子识相点,不该记的别记,懂?”那说话的人扬了扬拳头, 大有如果叶闻深不懂事, 他就要教教对方怎么董事了。 他的声音不算小,引得周围还没走的人纷纷看过来, 看到是刘二疤,不少人当即就重新低下头, 当做没看到, 虽然平日里大家跟叶闻深的关系也都不过,可对方是刘二疤, 就是他们也不敢出头。 这人可不是个善茬,据说早年间杀过人的, 当然, 这话在大队传来传去也没人知道真假,不过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大队上大部分人看到他都绕道走那种。 周围也还有不少知青没走的, 直接就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尤其是几个老知青,对刘二疤了解的更多,眼中流出几分期待,都很想看到叶闻深被刘二疤收拾一顿的场面。 这段时间他们知青所的大部分知青都过得憋屈极了,大队的村民对他们阴阳怪气就算了,知青所里的知青也分成了好几派互相挤兑,只有叶闻深还独善其身,他凭什么? 不就靠着一张脸引诱了人小姑娘么,我呸。 叶闻深才来第六大队不久,也对这人的恶名有所耳闻,他微微垂下眼,敛起眼中的寒意,手中的笔却没停。 刘二疤看叶闻深油盐不进的记着什么,火气蹭的就往上冒,大踏步走过来,抬起拳头眼看就要砸在叶闻深的身上。 叶闻深不躲不闪,“我从小就身体不好,被轻轻打一下都会重伤在医院躺好几天。”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却让刘二疤凶狠的表情一顿,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想到刘家出的一大笔钱,就感同身受的觉得一阵肉疼,那可不是几块钱,是五十多啊,他看了看面前的知青,注意到周围人若有似乎的视线,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有心要给对方好看吧,又怕真的要大出血,可要他就这么放过对方,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一道细瘦的身影慢吞吞的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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