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升级。”天道并不瞒他,“但这并非是吾给她的任务,是吾看到她做到了,所以才花了一笔本源将她带回来的。” 邬崖川面色骤变,“阿初可知情?” “她同意的,只是吾在她投胎时封住了她对吾与你的记忆,所以现在才不知情。” 祂有些不高兴地补充:“吾可没有跨星拐卖,吾走得是正规程序,跟蓝星签过契约,支付了一笔本源做领养费,柳柳前世死亡非吾所为,她弥留之际也同意了转星,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 邬崖川面色微缓,但很快又替饶初柳打抱不平,“天道既指望阿初做事,又何以如此苛待她?让她经历这么多磨难!” “你以为吾愿意!”天道比他还生气,金毛炸起,紫眸中满是怒火,“柳柳的性子你不了解吗?吾推演过多次,刚将她带回来时,吾想着一定要给她最好的,所以在推演中,她成了净羽洲第一世家饶家家主之女,资质绝佳,没几百年就成了明容最强,然后就忽然消失了。” 邬崖川身体一颤,对天道找上自己的原因隐隐有猜测,“倒因为果?” 阿初在蓝星并不受重视,过去经历磨难又英年早亡,未来得及在蓝星做出什么事迹,根本不足以让明容星天道注意到她。 再想想天道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两人合籍后祂又是欢庆又是找上他,不难猜出他才是那个诱饵,是他被神魂契约牵引着去了蓝星,让天道注意到了阿初,并且花费代价将这个能助祂升级的神魂带了回来。 “没错。”天道赞赏地看着他,“吾推演过上万次,虽每次柳柳都能变成明容至强,但只有跟你合籍后才不会突然消失。” “但凡她资质好些或者家世好些,她就无法创出鸿德引,吾也不想亏待她,但吾花费的本源总不能打了水漂。” 上万条验算结果,唯有这一条才能保证三赢,天道也没办法。 毕竟饶初柳的性格实在不可控。 去吗?当然要去! 邬崖川不用犹豫就做出决定,不光是为了他的阿初,也为了小初心,谁知道小初心能安全活到那么大是否也是因果一环? 他总得过去亲眼看着才能放心。 “在下要多久才能回来?”邬崖川道。 “或许几百年几千年,也或许回不来,吾推演出了无数可能,都要看她做出了什么选择。”天道诚实道:“但只要你去了蓝星,吾就能定位到她的位置,她就一定能在明容活下来。” 祂的下一句话也验证了他刚才的猜测,“但如果你不去,几百年后柳柳会在明容消失,而蓝星的柳柳已死,她会在蓝星转世轮回,但没了记忆,来世的她也会像是阿川跟你一样,即便是同一个灵魂,也不能算同一个人。” 天道没给邬崖川保证一定能带他回来,因为祂也不能随意闯入其他天道的星球。 异星人去别的星球如果不移星,可是要用本源支付暂住费的,明容天道想把他领回来就要将暂住费补上,但祂拥有的本源不多,领养饶初柳就已经花了一大笔。 至于邬崖川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得来,只能看饶初柳什么时候能攒够本源了。 邬崖川沉默了。 天道没催促,也没试图将他直接扔出星球,根本不需要。祂推演了饶初柳上万次,家世跟资质的变量带来的结果殊途同归,她总是能成为明容最强者,不管正邪。 她不是每次都有道侣,上万次中只有三千次没有消失,因为这三千次里她选择了合籍,只要合籍道侣必是邬崖川。 邬崖川每次都会选择去蓝星找她,不管自己的结果是好是坏,无一次例外。 良久,邬崖川道:“……敢问天道,阿初要做的事会让她有生命危险吗?” 他不知有多久无法陪在阿初身边保护她,甚至以后都有可能没办法再陪伴她,总要为阿初争取一些保障。 天道没犹豫,“吾会保护她。” 祂之前是半点不敢帮,生怕会让两人无法合籍,但两人已合籍,饶初柳也不会再消失,祂当然不会让饶初柳出事。 “多谢天道。”邬崖川欠身道谢,“您既能安排阿初的出身跟资质,想来不吝啬将阿初如今的资质提升到最佳。” 他往后不能与他的阿初双修给她提升修为,却不能让阿初再被资质卡住,鸿德引固然很好,但只靠这一条路不够保险。 天道在推演过已经把这话听了上千次,对此毫不意外,“等你离开后,吾会将第一次推演时给她的资质还给她。” 邬崖川又道:“在下身上的功德跟天道商行里的灵石还请您直接转到阿初那里。” 天道一一应下邬崖川许多个关于饶初柳的条件,最后才听他道:“若在下离开后,星衍宗若遇宗灭之危,望天道能为星衍宗保留火种;家弟荆南若遇生死危机,也求天道保他一命。” 邬崖川是有分寸的,天道无不应许,见他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祂忍不住道:“你都不打算为你自己求什么吗?” 邬崖川摇了摇头,眼眸中尽是怜爱跟不舍,他摩挲着手腕上的手环,笑的有些苦涩:“可我为自己求的,都要阿初来付出代价,她身负使命已经够累了。” 身负使命的压力,没谁比邬崖川更清楚,他日后帮不了他的阿初,但他希望阿初能过得轻松些,哪怕只有一点。 天道也不知道该唾弃还是庆幸他是个恋爱脑,“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云天秘境里。”邬崖川眼中闪过暗芒。 天道对此不置可否,确认邬崖川没有其他要说的,说了句“等你准备好那日就呼唤吾送你离开”,就消失了。 天道可以把功德毫无损耗地转给饶初柳,邬崖川便没在书楼逗留,距离云天秘境还有不足一月,他总要把后事安顿好,才不会让阿初跟宗门没办法应对。 首当其冲的就是宗门未来继承人转移。 邬崖川看好的人是韩颂暖跟荆南。 朱越虽然最擅庶务,但在他心中家族分量恐怕还要胜过宗门,当个长老倒是没问题,做掌门继承人却私心太重不合适。 孟臻、宋清瑜等人更是各有各的问题。 韩颂暖跟荆南当然也有问题,但比起其他人已经算是好了很多。 韩颂暖名望实力在宗门中仅次于他,偏偏性情冲动不爱庶务;荆南心性倒是已经成长起来,实力也仅次于他们两人,但名望比之韩颂暖却有所不如,恐难以服众。 邬崖川没犹豫就决定两个人一起培养,日后等掌门跟长老裁决选哪一个。 之后的几天,韩颂暖跟荆南就一起被邬崖川抓起来干活,直把两人逼得眼冒金星,荆南倒是还强行忍着,韩颂暖却跑到饶初柳身旁连连叫苦,希望她能劝邬崖川高抬贵手。 饶初柳好言好语宽慰了几句,等这几日都早出晚归的邬崖川回来后,就纳闷的问他。 邬崖川当然不会现在就把天道说的话告诉她,结果无法改变,那何苦让她承担道德上的压力?倒不如等他离开后再让天道告诉她——他是一切都愿意为饶初柳做,除了放手让她爱上别人。 哪怕他真的回不来,阿初如天道所言成了明容最强后,心里也只能有他一人! “我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你,若有朝一日需要在你跟宗门之间做抉择,我会选你。” 邬崖川将饶初柳揽在怀里,温声细语地解释,“但宗门培养我一场,对我不薄,我无法公私分明,忝居首徒之位,未来很可能要退位让贤,倒不如我先选出最合适的两个人交接,也省得日后手忙脚乱。” 饶初柳愣了下,直起身子打量邬崖川,他含笑注视着她,眼中满是深情,没有丝毫不甘,显然已经做了决定。 她迟疑道:“其实你不用顾虑我,我不会做出让你在我跟星衍宗之间做选择的事。” “但我如今私心大于公心是事实。”邬崖川搂住她的腰将人重新拉回怀里,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窝里,眼中忽有水雾闪动,声音却仍旧平静,“我本来就无多少权欲之心,能早些退下来,对宗门来说也算是好事。” 邬崖川没把自己看得多不可取代,诚然他是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但满打满算他当上宗门首徒也没有二十年,其他人即便稍逊于他,练个几十上百年总不会比他差。 “那我们日后岂不是可以到处去游历啦!”饶初柳故作开心地抱紧了他。 “……是啊。”如果他还能再回来。 “以后我们可以到处去学你想学的东西,哪怕去其他洲都没问题。”邬崖川阖眼压下了泪意,故意贴近她的耳畔,轻笑道:“为了美好的未来,阿初,今天你难道不该奖励我一下?” 饶初柳脸一烫,将邬崖川按倒在床上,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俯身亲了上去。 之后等韩颂暖再上门诉苦时,饶初柳便主动教她怎么更方便的处理庶务,韩颂暖只是懒得在这方面费心,却不笨,被她耐心教导了几日,也渐渐步入正轨。 邬崖川见此又把更多事交给了韩颂暖,美名其曰“能者多劳”,把韩颂暖气得当众跟他打了一架。或许是她愤怒时攻势格外猛烈,竟破天荒第一次小胜邬崖川,尽管只是一招,也让韩颂暖跟围观众弟子都惊得回不过神。 邬崖川倒是淡定地夸赞了几句“韩师妹的怒涛仙子之名真乃名不虚传”,相当有风度地承认了技不如人的事实。 众人连带着韩颂暖都有些恍惚,荆南却浓眉紧蹙,过后直接找上了邬崖川,“七哥,你为何要用自己的威望给韩颂暖造势?难道你不想再当大师兄了?” 邬崖川深深看了荆南一眼,承认了,“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荆南满脸不解,“你为何要这样?” 邬崖川道:“掌门需要将宗门利益看得比自身利益更高,我自认如今做不到,那还是退下来,做个长老就好。” 荆南有点不赞同,“可整个月琅都知道你才是星衍宗大师兄,忽然换人,肯定有人臆测你做了对不起宗门的事。” 邬崖川笑着摇了摇头,“做星衍宗大师兄或许需要好名声,做长老却不必。” 他当然不会让人有这种猜测。 很快就到了星衍宗出发去云天秘境的时候,饶初柳如今跟邬崖川是道侣,便准备搭个飞舟,等到了秘境外再去合欢宗的飞舟上找师姐们会合,忽然就收到了颜芷的传讯,说茂茂被一只猿妖王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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