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章韵宜,立早章,音韵的韵,”章韵宜莞尔一笑,“宜家的那个宜。” 陈阔:“……” 他就在他们中间,听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闲聊着,耳朵备受折磨。 “再吃点啊。”章韵宜倾身,腿不小心撞到了陈阔也没发现,将爆米花桶伸到了王序然手边,很热情,“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多拿点!” 她买的最大份,看电影的仪式感当然得有,但吃不完也没法带回家,恨不得塞给他们一大半。 半个小时前摸着肚子说吃撑了要吐了的王序然,这会儿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一把一把地抓,吃得很香,好像八辈子没吃饭的饿死鬼。 陈阔根本无处可退。 他垂下眼眸,握着矿泉水瓶的手也在收紧,低声提醒,“电影要开始了。” 章韵宜端正坐姿,靠回椅背,问他,“不吃吗?真的还不错~” 陈阔摇头,“不吃。” 还好影片前奏及时响起,章韵宜不再说话,专心看向大荧幕。像这类商业片很刺激,很快便令人沉浸其中,陈阔也渐渐放松,不经意地低头,要收腿时,瞥见她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又熄灭,可能是观影素质极佳,提前调成了静音,电话进来也没察觉到。 他压低声音叫她,“你看看你手机。” 砰—— 电影特效精彩,炸裂的声音压过了陈阔的低声。 章韵宜根本没听到。这电影她也忘记自己有没有看过,有些熟悉,但确实记不起剧情,干脆就当第一次看,全身心地投入。 陈阔沉默,本来不应该多管闲事,却又觉得或许有人找她有急事。 他如果没看到也就算了。 章韵宜拿了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她完全入戏,被紧张的气氛感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而此时,她感觉到有人戳了她的手臂一下,右边是过道,左边是…… 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向陈阔,他好像在说话,但她没听清,于是,朝他靠近,侧耳倾听。 大荧幕的剧情演到爆炸,火光四射。 原本昏暗的影厅亮了一瞬,映入到陈阔眼中的是章韵宜小巧而瓷白的耳朵。 “怎么?”章韵宜见陈阔又不说话了,很快她恍然大悟,啊,喝了一瓶水呢,他肯定是想去洗手间!于是,她将伸长的腿收起,让出位置,用眼神示意他,去吧老板。 陈阔回过神来,“……” 他面露无奈,“你看你的手机。” 章韵宜垂下头,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屏幕上跳跃着很显眼的名字,李嘉越。 她思索几秒,按了拒接后,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先静静好不好。】 李嘉越语无伦次地回:【静静是谁,我不认识!】 章韵宜知道现在跟他说不通,反而很担心影响别人的观影体验,果断把手机放回书包里。 精彩的电影会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当影片结束时,也没人起身,大家都耐心地等着传说中的彩蛋,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地理位置优越,离开放映厅都不需要排队。 “章韵宜,你怎么回家?”乘坐扶手电梯时,王序然问道。 “坐地铁吧。”章韵宜虽然也有自己的小金库,但她今天消费高达五百,这会儿再打车回去未免太奢侈,钱还是要省着点花,“我坐四号线,你们呢?” 王序然笑:“我要转两条线,不过你跟陈阔应该能一起走一段路。” 他住别的区,章韵宜跟陈阔却是住同一个区。 陈阔家附近最近的地铁站也是四号线。 “真的?”章韵宜侧过身,仰头看向站在比她高出三个台阶的陈阔,“班长,你是哪个站下啊?” 陈阔垂眸看着她,报了个站名,之前在公交车上不想回答,现在就没必要了。 “那我会比你提前两个站下。”怎么上辈子时就没关注过呢,原来班长家跟她家离得这样近。 “正好,你俩一起呗。” 陈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王序然跟章韵宜都当他默认了。三人来到一楼,走出商场,已经快九点了,广场上还是有很多人,章韵宜又想起李嘉越,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地铁站离得很近,过马路再走个一两百米就到。 本来陈阔走在中间的,不知不觉,王序然跟他换了个位置,跟章韵宜热火朝天讨论这部影片的剧情。 陈阔手插裤袋,走在斑马线上,渐渐落后几步。 朋友多年,他还是第一回见王序然跟女生有这么多话聊,仿佛在开屏。 他的视线从王序然的背影,挪到了章韵宜书包的粉色小猪挂饰上,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这片子我觉得只能打七分,强行拔高立意那一块,如坐针毡——”王序然突然被挤到一边,微愣,“老陈,你干嘛?” 原本走在他们身后的陈阔大步跟了上来,并且不由分说强势地挤开了王序然,拉开了他跟章韵宜之间的距离,同时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章韵宜也错愕地看向陈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快点。” 王序然无语,“你赶着投胎啊?” 章韵宜忍俊不禁,但还是贯彻了紧跟老板步伐的方针,说道:“不过确实要快点了,我妈要我十点前到家,我骗她说出来买资料书的。” “那——” 王序然正想说他今天买了好几本资料书,可以送或者借她一本交差,随便她挑。 一直都是背景板很少说话的陈阔冷淡地抢先开口了,“我借你一本。” 王序然:“?” 这小子有病吧?!
第13章 章韵宜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的惊喜! 她期待地看向陈阔,眼睛里满是笑意,似乎怕他会反悔,她甚至都没发现王序然张了张嘴想说话,便忙不迭应下:“那就太好啦!谢谢班长~” 是谁说三班班长不够热心肠的?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她都想替老板发律师函警告了! 陈阔打开书包,他今天的确买了几套试卷题,但又不知道她想要哪一科,干脆都拿了出来让她挑选。 王序然:“……” 他心头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得陈阔今天古里古怪的。 不止很欠揍,还很神经质。 章韵宜突然被塞了一堆书,低头一看,好想呼唤剪秋说头好疼,她挤出微笑来,掂了掂,一秒钟都没有犹豫,选了一本最薄的,“真好呀,我就需要这一本。” 她立刻把其他会要了命的试卷题还给陈阔。 这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刚刚话很多的王序然沉默不语,但他的视线跟x光一般在陈阔身上扫来扫去。现在情况发生了大转变,王序然沦为背景板,章韵宜则跟陈阔闲聊,“对了,班长,你们在这个商场吃饭看电影,那之前在公交车上怎么提前下车啊?” “……”陈阔眉宇之间闪过尴尬,“去买了点东西。” 王序然竖起耳朵,一脸狐疑。 提前下车?买东西?? 章韵宜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是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想起了这件小事,于是作为话题切入,“难怪呢,你们经常来这个商场吗?” 陈阔:“还好。” 一般来了也是吃饭,然后去网咖打游戏。 “不过说起来,你家住在四号线附近,我家也是,坐地铁都没碰到过你。” 陈阔看她一眼,“地铁离得远,我一般坐公交。” “那你坐几路呢?” 陈阔听到王序然很夸张地咳嗽一声,他瞬间清醒,他有什么毛病吗为什么要跟她聊这么多?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583坐得比较多。” 章韵宜想了想,也没记起自己家附近的公交站台都有哪些车,三人很快到了地铁站,准备过安检时,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的王序然趁着章韵宜没注意,一把拽过陈阔,落后几步,排在了队伍后面,他阴恻恻地问道:“这是什么认出来了吗?硬了的拳头。” 陈阔不置可否。 “你几个意思?”王序然逼问。 这孙子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这个当爷爷的只能上家法了。 “收起你的心思。”陈阔还是没有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是章韵宜的私事,而且都还没成年,这还是一件需要向家长跟老师隐瞒的私事,他如果将自己看到的和别人议论,这种行为实在很冒犯。 陈阔瞥了王序然一眼,“明年就高考了,你别犯病。” “……”王序然翻了个白眼,“瞎说什么,我就是觉得跟她挺聊得来。” 陈阔扯了扯嘴角,嘲讽道:“是吗,没看出来。” 聊得来个屁。 章韵宜除了“是吗,真的吗,好厉害”还说什么了?全都是这小子在说。 安检很快。 章韵宜进了闸口后等着他们,陈阔给了王序然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一出,本来王序然还琢磨着要不要加个好友什么的,被陈阔泼了一盆冷水也顾不上了。 这个站有两条线。 王序然坐的是另一条,跟他们分开,章韵宜和陈阔一前一后坐电梯下去。 这个点,车厢没那么拥挤,但也没座位,两人站在扶手杆前。如果说是今天下午之前,陈阔还会戴上耳机,但现在他觉得没那个必要,连带着章韵宜绞尽脑汁跟他找的话题,他也有问有答。 如王序然所说,他其实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以往他的处理方式都是“远离”,如果别人向他好感,他会直接拒绝。他也不跟人来什么当朋友这一套,拒绝之后就是远离,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不过这次是他误会了,是他想太多。 那么,现在对他来说,章韵宜就跟班上别的同学没区别,不会刻意回避。 “班长,你买那么多试卷还有资料书,做得完吗?”章韵宜问他。 “状态好就没问题。” “是吗,好厉害!”章韵宜丝毫没掩饰自己的佩服,“我就很废了,老师发的那些卷子都要紧赶慢赶……” 她小声在心里补充,还要靠辅助(抄),才能勉强搞定。 “还好,”陈阔说,“其实题目都大差不差,熟悉了就好了。” 哪里大差不差了? 章韵宜在心里叹气,看向陈阔,眼波无意识地在他脑门上游移,好想把他的智商全都偷过来,“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们都很嫉妒,要是能换脑子,等着跟班长你换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 吹彩虹屁的最高境界就是说真话。 陈阔不是没有听过直白的夸赞,但还是愣了愣,随即很淡地笑了下。 “对了,班长,可以再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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