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前例,绝无仅有。 他被规则玩弄了。 洛晏清感到困惑,越想不明白陷得越深,如同在沼泽地里疯狂挣扎最终沉入沼底一般。他们那段时间生怕洛晏清出事,变着法地开导他,爸爸带他钓鱼,妈妈带他旅游,她有空则会带他出去吃吃喝喝。 后来洛晏清慢慢走了出来,不过直到出车祸为止都没再开始新的恋情。 江寒栖代入自己。要是某天洛雪烟不明不白地跟他提分手,不对,单论分手这件事就能让他疯掉。 洛雪烟再度点开锁屏,那条消息还在通知栏里躺着。她虽想带江寒栖去游乐园玩,但对前女友又心存芥蒂。她犹豫道:“去还是不去呢?” 江寒栖分析道:“这个梦是你做的。洛晏清既然提到了女友,说明你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有一段幸福的恋情。是这样吧?” 洛雪烟赞同地点点头。 江寒栖又道:“那就去吧。洛晏清在现实里不如意,在梦里圆满些又如何?” 洛雪烟豁然开朗,在他脸上猛地亲了一口,表扬道:“天才!” 她点开消息,飞快回了过去。 江寒栖微微一笑,看向摊开的绘本,触摸纸上的细腻笔触,疑心她喜欢皆大欢喜的结局或许是受了母亲的影响。据说孟月君给兄妹俩都画了绘本,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故事,温馨又不失童真,看完就像在晒得暖洋洋的草地上打了个滚,见到湛蓝的天上窝着几朵肥嘟嘟的云。 江寒栖随即又想到了自己。他还在给她产出同人文,不过和以前略有不同的是,他现在写大团圆结局不会卡顿了。或许,他有朝一日也能写出让人一看就感到温暖的文字。 洛雪烟和洛晏清定好出发时间,一看时候还早,想了想,对江寒栖道:“等我下,我拿个好东西给你看。” 她套上外套,兴冲冲离开房间,没一会儿抱了几本册子回来。 江寒栖一边打量一边问道:“这些都是绘本?” “相册,”洛雪烟把几本相册放到床上,一盖被子,发现被窝凉了,爬到江寒栖怀里,“里面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江寒栖岔开腿让出地方,贡献出热水袋,扯过那堆相册,迫不及待想要翻开。 洛雪烟抽出最底下的那本,邀请道:“先看这本。” 江寒栖翻开相册。第一页是襁褓里的小婴儿,躺在碎花被单,像花苞拥着的花骨朵一样,粉嘟嘟的,闭着眼,似乎在酣睡,但小嘴却抿成了微笑的弧度。他情不自禁地咧开嘴,问道:“这是你吗?” “嗯,”洛雪烟看着小小的自己,有点害羞,“这是我刚出生的时候。” 江寒栖笑道:“刚出生就这么可爱了。” 洛雪烟耳朵听热了,羞于接话。 江寒栖看到下一张,小婴儿已经睁开眼了,眼睛像葡萄一样,圆滚滚的。她盯着某个东西,似乎很惊讶,嘴巴圈成了一个圆。他问道:“看见什么了这么惊讶?” 洛雪烟回道:“我哥。” 江寒栖笑出了声,问道:“这边的洛晏清大你几岁?” 洛雪烟回道:“五岁。” 下一张便是五岁的小男孩趴在旁边看妹妹的照片。 江寒栖说道:“嫉妒。” 洛雪烟问道:“嫉妒什么?” 江寒栖回道:“我也想趴在旁边看你。” 洛雪烟乐了:“反了,我趴在旁边看你还差不多。” 她是鲛人,江寒栖起初是人类,单论年纪差了好几辈。 后面有一张洛时宜抱女儿的照片,婴儿的小脸还没他的掌心大。 江寒栖看得心痒痒的,用指尖蹭了下妻子的小脸。 洛雪烟问道:“干嘛?” 江寒栖放下手,回道:“过手瘾。” 洛雪烟扯过那只手,强行塞进了电热水袋。 随着翻页,小婴儿慢慢长大,从躺着到坐起来不过是几张照片的跨度。一周岁的照片是在照相馆拍的,小女孩扎了两个小啾啾,神气十足地坐在小车上,笑得露出了没长齐的牙齿。 江寒栖说道:“恭喜因因小朋友周岁了。” 洛雪烟回道:“谢谢嘻嘻大朋友的祝福。” 一岁半时,小女孩裹得像个小竹笋,才到哥哥的胸口,抓着兔子玩偶,懵懂地看着镜头。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寒栖觉得自己跨越时空和她四目相对。他抱紧洛雪烟,感受着修长的身体,对照片里的她挥了下手掌,温柔道:“你好呀。” 洛雪烟应道:“你好呀。” 三岁时,小女孩偷穿妈妈的花裙子。裙子堆在地上,她头发凌乱地站在那儿,撅着涂得乱七八糟的嘴,两只眼心虚地瞅向一边。 江寒栖看到飞出嘴唇的红印子乐不可支,调侃道:“吃小孩了?” “把你吃了。” 洛雪烟扭头轻轻咬了下他的脖子。 四岁时,小女孩把头发剪短了,像一朵小蘑菇。不过小蘑菇并不开心,哭得很伤心,脸憋得通红。 江寒栖心疼道:“怎么哭这么伤心?被欺负了?” “没有,”洛雪烟点了点紧随其后的二号哭包,“我欺负到我哥头上了。” 洛晏清倒没她哭得那么凶,只是咬着下唇,眼泪汪汪的。他伸着一只手,孟月君拿纸巾给他擦指甲,拇指是正常颜色,但其他手指是粉红色。 洛雪烟娓娓道来:“我小时候不是喜欢粉色吗?妈妈送了瓶粉色指甲油,我给自己涂完还不过瘾,也想让哥哥变得漂亮,就趁他睡午觉的时候对他下手了。我哥一觉起来看到指甲变粉了,发现洗不掉,没脸上学,急哭了。” 江寒栖问道:“后来呢?” 洛雪烟继续道:“爸爸给他请了假,跟妈妈想办法去指甲油。我呢,作为罪魁祸首,当然要受惩罚了。妈妈知道我很宝贝头发,说要剪了我的头发。我吓得哇哇大哭,哥哥还求情来着,不过最后还是剪了,第一张照片就是我刚剪完头发的时候照的。哭完后,妈妈严肃地讲了涂指甲油的事对哥哥造成的伤害,让我向他道歉。” 江寒栖看到小女孩抓着裙子泫然欲泣地望着小男孩的照片,问道:“这张?” 洛雪烟回道:“嗯。” 江寒栖发现洛雪烟哭那一张照片后面全是洛晏清的特写,奇怪道:“照片的顺序是不是反了?第一张应该放中间。” 前面的照片都是按时间顺序排的。 洛雪烟回道:“没有,爸爸故意这么放的,他说这样我每次看到这些照片就能回想起当年有多皮了。” 江寒栖看向做了坏事的小蘑菇,说道:“不过真的很可爱。” 洛雪烟好笑道:“别太溺爱了。” 江寒栖把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就要溺爱。” 伴着细微的陈旧气息翻完一摞相册,江寒栖有种穿越时空和陪妻子重新长大了一遍的错觉。那种感觉奇妙非凡,她人生中的许许多多个切片分散在或旧或新的照片里,他用目光一一采摘,放到自己身上,生命因此变重了。 洛雪烟困了却不想睡,吵着要听江寒栖念绘本。江寒栖靠着背垫,她缩在被子里,环着他的腰,枕在他身上。江寒栖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绘声绘色地讲绘本,角色和旁白用不同的语调,像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 绘本讲了不到一半,洛雪烟已经要被哄睡了。 江寒栖将绘本放到床头柜上,撤掉靠垫,滑进被窝里。 洛雪烟在他怀里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没忘睡前仪式,抬起下巴索要晚安吻,很快,一抹柔软的凉意印了上来。 “晚安,”江寒栖冷不丁想起偷学的手势,探出手,用手指比了个心,“我爱你。” 洛雪烟笑了两声,也把手伸出来比心,和他碰了下,俏皮道:“爱你~” 翌日,父母出去上班,洛雪烟吃过早饭拉着江寒栖回屋打扮。洛晏清收拾完东西,走出房间看到妹妹在给江寒栖系围巾,后者乖顺地垂着头,但眼睛却是望向她的。他挑了下眉,怎么看都觉得围巾像领带。 走了两步,洛晏清又注意到编得相当规整的头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笨蛋妹妹哪怕照着教程也只会编得乱七八糟,这一看就是另一个人的手笔。某人的手拨了下妹妹的发丝,眼看两人越离越近,他刻意咳了下。 两人飞快拉开一个银河的距离,一个手交叠在身前,质问他怎么走路也没个声,雪白的小脸染上绯红,比腮红还显色;另一个则看了他一眼,讪讪地拽了下围巾。 像被抓到早恋的中学生。 洛晏清若无其事道:“走路没声耽误你和同学互帮互助了?” 对啊,他们俩都是同学了,系个围巾怎么还心虚上了? 洛雪烟感觉自己脸红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想说点话补救下不对劲的气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穿多了热。她往江寒栖那边一瞟,发现他僵硬得像个稻草人。无论哪个世界的洛晏清都是他的克星。她小声道:“穿、穿鞋吧。” 江寒栖轻轻应了声。 洛晏清但笑不语,走到鞋柜前穿鞋。一双修长的手闯入视野,他眼看着那双带跟的靴子被人拎走,看看自己的鞋,默不作声地低头穿上板正的马丁靴。 洛雪烟见他挎包里鼓鼓囊囊的,问道:“哥,你包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那么鼓?” 洛晏清掀开包,里面装满了零食,是昨天去超市买的那些,无一例外都是她爱吃的。他说道:“以防某人在半路饿死。” “哦,”洛雪烟抓走两个果冻,分给江寒栖一个。她本想说大棉袄,一看洛晏清穿着羽绒服便临时改了口,“没想到我离家半年你都升级成贴心大面包了。” 洛晏清白了她一眼,拉上拉链,拿起车钥匙。 洛雪烟奇怪道:“爸爸没开车吗?” 洛晏清回道:“我有车了。” 洛雪烟说道:“哦。” 她心想,又是梦境的私设。 洛晏清憧憬某个穿夹克骑机车的游戏角色,大学时考了摩托驾照,骑机车通勤,打算用自己的存款买轿车,她出车祸前才听他提买新车的事。 电梯停在地下车库。 三人去到停车位,那里早有人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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