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兽在掌心里化作一滩。 洛雪烟幸福地注视着江寒栖,心想有孩子的话,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不过他们在婚前就约好了不要孩子。 生孩子如同去鬼门关走一遭。洛雪烟死过一次,江寒栖接受不了任何会失去她的危险,率先提出了不要孩子的事。行房事前,他总会自觉喝一碗避子汤,每回都皱着眉抱怨苦。 洛雪烟回头看江羡年,笑道:“看起来不太要紧。” 今安在风尘仆仆地回到客栈,进屋见到旧友,雀跃道:“江兄,洛姑娘,你们怎么在这?” 洛雪烟解释道:“我们在前面的农庄度蜜月,捡到一只咕噜兽,问阿年才知道你们在镇子里。” 江羡年给今安在递了方手帕,问道:“查到了吗?” 今安在一边擦汗一边回道:“只有几个喽啰,头目带着咕噜兽逃了。” 他随江羡年落座,接过她倒的水,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放到桌上,气愤道:“那伙人太狡猾了,这下所有线索都断了。” 洛雪烟问道:“审过喽啰了吗?” 今安在回道:“审了,他们也不知道头目去哪了。” 洛雪烟看看江寒栖,问道:“要不换观南审下?” 就在这时,江寒栖手里传出一声微弱的咕噜声。今安在定睛一看,才想起来捡到咕噜兽这一茬,惊喜道:“咕噜兽能感应同类,这小家伙说不定能帮上忙!” 咕噜兽和江寒栖建立了信任关系,单独跟着他也不害怕。江寒栖不想洛雪烟跟着东奔西跑,让她留在客栈,带着咕噜兽和今安在搜寻猎妖人的踪迹,当晚就救回了被抓的咕噜兽。 处理掉猎妖人后,江羡年开启秘境,四个人一同进入咕噜庄。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碧水潺潺,放眼望去全是一群胖胖的糯米团子。咕噜兽或走或跑,或跳或悬浮,密密麻麻地围了上来,一片软乎乎的咕噜声,听得人心花怒放。 和江羡年关系最好的咕噜兽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江羡年只觉得像被云撞了下,笑呵呵地抱住它:“绵绵,你长大了。” 被抓起来的咕噜兽跑去和亲人团聚,今安在也找到了那只亲近他的咕噜兽,和它击了下掌。 不过另外两人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咕噜兽因为无生的气息对江寒栖避之不及,洛雪烟和他手牵手,也被列入了危险对象。 江寒栖知道洛雪烟想和咕噜兽亲近,松开手,推了她一把,说道:“去玩吧,我到远处去。” “哎——” 洛雪烟正要挽留江寒栖,却见他们救助的那只小团子从团子堆里冲了出来,飘到半空,扑向了他的脸。小咕噜兽用力过猛,江寒栖没觉得有什么,它却被弹了出去,他急忙伸手接住,意外地看着那对豆豆眼。 咕噜兽在他手里翻了个个,趴在指尖上,面朝其他咕噜兽,发出了一连串奶里奶气的咕噜,好像很激动。 紧接着,一些咕噜兽靠近了江寒栖和洛雪烟。 一对大号咕噜兽飞到江寒栖面前,转了个圈圈,不断发出咕噜声。小咕噜兽也飞了起来,坐到其中一只咕噜兽的头顶上。 江寒栖满脸疑惑。洛雪烟噗嗤一笑,抱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咕噜兽堆里带,笑嘻嘻道:“好啦,现在又多了一种不怕无生的妖怪了,洗白指日可待了。” 离开咕噜庄时,洛雪烟得到了一团新鲜毛毛和一个被迫学会了咕噜兽之歌的亲亲夫君。 两人在农庄租的屋子还没到期,江羡年和今安在过去放松了几天,成功加入了野钓大军。说来也怪,野猫不见踪迹,鱼也不咬钩了,四个人在外面坐一天凑不出一条完整的鱼,怒吃几天全鱼宴。
第280章 撞鬼 冷白面,艳色唇,长发垂…… 夏日多急雨。 这日傍晚,黑云突然聚集起来,遮天蔽日,雨轰轰烈烈地落了下来,雨水重击于地,一滴雨一个小小的泥坑子。离最近的城镇还有数里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只能进野庙避雨。 神像蒙尘,供台结网。 洛雪烟合掌对神像解释他们进庙的缘由,江寒栖对神佛没那么虔诚,象征性地拜了下,就地生火,用地上的干草堆了个简陋坐垫。他蹲在地上,抬头看到洛雪烟从包袱里掏出一些干粮水果,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供台上,像掏过路费一样。 洛雪烟对鬼神之事相当敬畏,不过根源并非是因为鲛人一族信奉静水娘娘,而是历经磨难的几十次回溯。无人与她同行,她只能从高不可攀的神像里找寻一点慰藉,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逢庙就拜。 洛雪烟走向江寒栖,说道:“这么快就生好火了。” 江寒栖拍拍蓬松的干草,说道:“过来烤火。” 洛雪烟坐到干草上,拧干滴水的袖子,把手伸到火堆前,朝外面张望,惆怅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江寒栖回道:“难说,不过雨势变小后就可以穿蓑衣骑马了。” “不想赶夜路,”洛雪烟用下巴杵着膝盖,看着跃动的火焰,屈起手,“荒郊野岭的容易撞鬼。” 江寒栖笑道:“还在想前天的鬼故事呢?” 他们前日去茶楼喝茶,客人抱怨天气闷热,说书人说自己有个压箱底的故事能降温。吊足了胃口,他打开折扇,绘声绘色地讲了个书生遇艳鬼的故事,营造出了十足的恐怖气氛,凭一己之力把茶楼变成冰窖。 洛雪烟当时听得起劲,晚上才知道害怕,这两天睡觉都抱得很紧。 “嘘——”洛雪烟紧张兮兮地竖起手指,瞪了他一眼,“不准让我回忆起来。” 衣服烤干了,晚饭吃完了,火焰熄灭后手动续燃了,雨还在无情地轰炸着大地。江寒栖冒着雨出去安抚被雷吓到的马,把两匹马往里面赶了赶,重新系紧缰绳,走进庙里,对洛雪烟道:“没事了,我们今晚要在庙里过夜了。” 一道闪划破夜空,树影煞白,像拔地而起的数个修长鬼影。 洛雪烟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下。 江寒栖带上门,把手上的雨水往衣服上擦了下,牵起她的手,感觉手没平时那么暖了,柔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呢。” 脑子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书生遇艳鬼的桥段,洛雪烟抓紧他的手,懊悔道:“我前天是一条金鱼就好了。” 江寒栖问道:“为何?” 洛雪烟回道:“这样我出了茶楼就能忘掉鬼故事,既能享受说书,又不会被吓到,一举两得。” 江寒栖好笑道:“我们在庙里,又关了门,恶鬼进不来的。” 江寒栖脱掉湿漉漉的蓑衣。洛雪烟没坐下,等他坐下后才紧挨着坐了下去。惊雷滚滚。那个瞬间,她忽然想起自己还真撞过鬼,在某次回溯里,燃生犀之后看见的。她说道:“我跟你说,我以前还真撞过鬼——唔。” “好了,”江寒栖抬手捂嘴,直视洛雪烟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警告道,“与鬼有关的事到此打住,再想我就要弹脑瓜崩了。” 风雨交加,荒郊野庙,再让她说下去只怕又会瞎想一夜睡不着觉。 洛雪烟拿开他的手,捏了捏手指,小声道:“知道了。” 洛雪烟虽没失眠,但睡得不太踏实,火灭后没多久就醒了一次。江寒栖生上火,重新把她哄睡,握着千咒闭目养神。 后半夜,雨声消失了,从嚣张到像是要把大地下穿的轰鸣到鸦雀无声不过瞬息之间。耳根子忽的清净下来,江寒栖眼皮动了下,却并未睁眼。 门口突然传来喑哑的吱嘎声,声音又细又长,像断不开的藕丝。 阴风拂面,激起一阵悚然的战栗。 火光摇曳不定。 铃声骤停。 暴雨倾盆。 江寒栖猛地睁眼,面前没有火堆,一片漆黑。他握了下左手,空的。红线顿时从无名指里延伸向身侧,没入虚空中,桃花手链的确在洛雪烟手上,但她人不见了。他惊出一身冷汗,慌乱道:“因因?” 惊雷响。 门被撞开。 还没弄清状况的江寒栖下意识起身。千咒变长,横在身前,目光锁定闯入庙宇的不速之客,看清那人的脸后,眼底里的冰冷转瞬变为震惊。他收起千咒,迎上前,着急道:“你何时出去的?怎么也——” 浑身湿透的洛雪烟穿过他,径直跑向供台。 江寒栖讶异地追了上去,抓她的手:“因因,你要去哪?” 二度落空。 江寒栖错愕地翻过手掌。透过半透明的掌心,一串湿脚印映入眼帘。他难以置信地握了握手,又踩了下地,手和脚都没有实感。他这是怎么了?在做梦? 江寒栖环顾四周。庙没变,不过房梁和墙壁似乎要新一些。水漫地面,那串湿脚印混入了水迹里。他揣着满肚子疑问,找到了躲在供台后的洛雪烟,才发现她穿的是男装。 她原本应该是束着发的,马尾卷曲,一点发饰也没戴,衣服上有血迹。她做出施法的手势,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神色淡漠,像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剑。 江寒栖打量着,不死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道:“因因。” 凛冽的清香钻入鼻腔,无端令人胆颤。洛雪烟打了个冷颤,回过头。外面正打着闪,巨大的影子映在发霉的墙壁上,神像的轮廓膨胀成诡异的黑影,神性尽失,鬼气森森。她想起见血的利器能慑鬼,一拢袖子,袖刀滑落到手心。 她紧握住刀把,刀尖冲身边,低声警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莫要纠缠。” 江寒栖茫然地看着刀。 他成鬼了? 猝不及防的,门被踹开了,一众杀手涌了进来。 洛雪烟无心去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孤魂野鬼,看了眼敌方人数,压低身体。水色凝聚在指尖,呼吸放慢,吐纳似在计时。阴冷的风刮了过去,香气仿若轻纱覆面擦过,她烦躁地蹙起眉,举了下袖刀作威慑,准备对付完杀手再驱鬼,结印收拢铺在地上的陷阱。 水迹变换形态,化为杀气腾腾的尖刺。 电闪雷鸣,鲜血飞溅。 江寒栖准备刀的人都一命呜呼,他站在一圈尸体里,挥起来的千咒不知该落到何处,只能反手别到身后。除了八重海一战,他再没看过洛雪烟打架,都快忘了她为了自保会用八重海底的所有法术。 所以这个因因是回溯时的因因? 水刺忽然疲软,散成毫无攻击力的水。 江寒栖回过神,看到两个幸存者奔向供台,一道法术从后面打了出来,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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