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正值春日,好雨知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下起来了绵绵细雨。 和烟早晨出门的时候还是阳光高照,所以她并没有带伞,想着碧柔还得半个多时辰,于是她便准备先回和府。 和烟伸出双手挡在自己头顶,小跑着朝和府跑去。 还没跑几步,雨势就渐大起来,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的打下来,在青石板上激起小小的水坑。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雨水将寒冷加剧,整个皇城都笼罩在磅礴的雨幕中。 刚跑到古玩铺附近,她身后突然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踏着密雨停了下来,一瞬间,她头顶的雨也跟着停了下来。 “喂。” 卿渡声音淡淡的,尾音略微有些低沉,却分外撩人。 和烟措地回眸看去,直直撞进了一双被雨水洗透的乌黑深眸里。 男人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那伞朝她这里倾斜着,他的个子又极高,露出的半个身子很快被雨水浸湿。 卿渡把伞柄递了过去,说:“拿着。” 和烟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离和府并不远,便婉拒道:“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卿渡便 俯身凑近了几分,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他再次递了下伞柄,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喙:“我用不到。” 一瞬间,店铺暗沉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男人细长的睫毛下映着一层层密密的影,面具下深邃的眼眸里更是透着几分清亮。 和烟似乎被蛊惑了一般,伸手接住了伞柄。 卿渡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一小步,就听见了和烟的挽留。 忽地顿住,回头便看见她弯了眉眼,眸子里似乎带着细碎璀璨的光芒,醉人而明媚。 她指着店铺下的屋檐,朝他说:“喂,一起躲雨吧。” 卿渡见状,想着正巧也有求于她,于是便接受了她的邀请,跟她一同挤在了屋檐下。 “你怎么在这边?”和烟率先打破了沉默。 “路过。” 卿渡没说谎,就在刚刚,上影刚出门买糖葫芦外面便下起了雨,卿渡正准备去接应一下他,却正巧遇见了同样没带伞的和烟。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雨水打在屋檐上,哗哗啦的声音。 “你怎么会了解古彝字谜?”卿渡垂眸思索了会,问道。 “废话,我专业学的就是古彝文。”和烟自信的说。 “专业?”卿渡闻言皱起了眉头。 和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打圆场:“哎呀,你好死板,就是专门的学业嘛,自小阿父就教过我彝族的语言,所以便略有了解。” “原来是这样。”卿渡并未怀疑,毕竟和烟的聪慧人人皆知。 初春的雨来的也快,走的也快。天终于慢慢放晴了起来,放眼望去满目新绿,空气中夹杂着被雨水冲洗后小草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生机, “天晴了,我要回去了。”和烟堪堪迈出了一个台阶,就听见身后卿渡淡淡的声音。 他语调缓慢,一字一句道:“和烟。” 和烟脚步一顿,错愕回眸:“你怎么……” 会知道我的名字,这几字还没说完,和烟就自动噤声了。 笑话,他可是京城皇子,想知道谁的名字还不容易? 他也朝她看了过来,眼底沉黑隐晦,半晌,他轻启薄唇:“你昨天说的合作还作数吗?”
第4章 切勿着急 她…真的快要被勒的窒息了…… 卿渡的一席话正巧打在了昨日自己的脸颊。 是的,他还是被她说服了。 和烟闻言,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起了波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你看见了吗小杏!我说什么来着! 她在心里默默咆哮道。 “咦,宿主,请注意管理你的表情。”小杏一脸嫌弃的开口。 “切。”和烟在心里默默刀了小杏一眼,却还是听它的极力掩饰了一下自己,但那微微晃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窃喜。 随后她故意轻咳一声,高高扬起来了自己的下巴,逗趣道:“如若我说合作只有在昨日才会生效呢?” 卿渡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又娇又傲,似乎吃定了他。 他哂笑,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神色居高临下,从容不迫:“那便作罢。” 和烟:? 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求着她合作的吗? “我滴天,宿主你不会玩脱了吧?” “闭嘴。” “哦。”小杏缩了缩脖子,自觉闭麦。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语气有些不满道:“趁我还在,你还可以求我,求我给你一个机会。” “不必。”卿渡随意挥了挥手,语气毫不客气,赶人的意味明显:“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哎哎哎,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和烟敛起来了不满的神色,语气有些不自在的朝卿渡开口:“罢了罢了,我送你这个机会就是了。” 他低垂着眼帘,抬手把油纸伞合了起来,慢悠悠道:“看在卿的诚意上,那我就勉强受之。” 和烟:…… 他居然还勉强上了,要不是看在他作为皇子有超高的利用价值,再加上前几日被他抓走的老妪的面子上,她才不要跟他合作呢。 和烟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脸面却保持着开心的微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呢,谢皇子允诺。” 和烟见目的达成,正欲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驻足站定:“明日申时,东墙见。” “嗯。”卿渡点头应许。 和烟只顾转身离开,并没有发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走出去没多久,和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喂,小杏子,你说他是不是在故意诈我?” “此话怎讲?” 和烟没有回应,更加气愤道:“他真是太心机了!就是吃定了我会给他这个合作的机会!” 小杏:…… 继续装死。 它能不能换一个宿主? 没几步,和烟就走到了跟碧柔分别的地方,也不知道碧柔有没有买完东西,正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了声音。 “公主,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吗?”碧柔快步走到和烟身旁,左看看右看看,语气有些焦急:“方才雨下的可大了,没有淋湿吧?” 和烟笑着摆摆手:“没有,我方才去屋檐下躲雨了。” 碧柔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前些日子我去赶集,听说有个摊贩因为淋雨而得了风寒,可吓人了,我回去给公主沏姜茶暖暖身子。” 和烟心里想着哪有这么严重,她可是百毒不侵,却依旧笑眯眯的答应道:“好。” “你看公主,我买了些糯米,明日给你做甜甜的米酒,我做的可好喝了。”碧柔边走边向她分享着今日的战绩。 “喏,这里还有几只大螃蟹呢,这一下雨呀,全都从河道爬出来了,可新鲜着呢,一部分给你做蟹黄包,一部分给你清蒸了吃。”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螃蟹了。”和烟轻轻揽着碧柔的胳膊附和道。 另一边,古玩铺。 “干!这死天气,把我糖葫芦都淋湿了。”上影拿着两个已经被雨水淋的不成样的糖葫芦,转而看见了在一旁坐着的卿渡,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难道你就一直在这里坐着?” 卿渡眉眼半垂,额角的碎发散落了些,愈发显得他侧脸轮廓清冷。 “不然呢?”他说着,修长的手把玩着陶瓷杯,一下又一下。 “你都不知道去接我的吗!”上影满脸恨铁不成钢:“我可是一路淋着雨回来的啊!” “我去了,只不过遇上了一些事,被耽误了。”卿渡说着便给上影倒了杯茶。 “那你还算有点良心。” …… 次日,申时。 和烟刚到东墙,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卿渡。 所谓东墙,就是指有好几座石头房子垒起来的墙,不过,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房子内种满了梨树。 微风过处,悄无声息,遍地都铺满了白色的花瓣。 而此时的卿渡正站在石阶下,挺拔端正,着一袭墨绿色华服,墨发挽起,更显风骨,竟将满庭艳花都压了下去。 “来的挺早。”和烟朝他招呼道。 “不早了,你迟到了一刻钟。”卿渡慵懒的向后靠了靠,眉眼微翘。 和烟看向他,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就连时间都卡的这么准时。 “所以你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卿渡疑惑的问。 “傍晚你就知道了。”和烟神神秘秘的,并没有直接告诉他。 “傍晚才会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就让我来?难道你不知道京城事务繁重……” 卿渡话音未落,就被和烟打断道:“是是是,我知道您作为京城皇子时间宝贵。” 和烟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呢,时间跟抓捕盗贼相比,应该不算什么吧?我倒是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抓捕盗贼呢。” “怎么,就凭咱俩在这里等候就能抓捕盗贼吗?”卿渡闻言有些嗤之以鼻,不屑道。 “当然不能了,但是,你又怎么知道盗贼不会在这里踩点呢?”和烟笑。 她继续道:“也对,毕竟老妪的戏曲你也只听了一半。盗贼的踪迹有三,其一就是我前几日说的日见纺,其二就是东墙,至于其三么……” 和烟说着便看向了卿渡,随后声音也戛然而止。 卿渡情不自禁的询问道:“其三是什么?” 和烟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我哪里知道,你不是把老妪抓走了吗?我也就听到这里。” 卿渡:…… “那你为何前几日只说日见纺,并无东墙?” 和烟直言道:“因为前几日你也没跟我合作呀,这人啊,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的,我要全告诉你了,怎么还能说服你跟我合作呢?” “我劝你还是早日放出老妪,听完戏曲里面的古彝文字谜。” 卿渡淡淡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手。” 和烟耸耸肩,岔开了话题:“既来之则安之,玩井字棋吗?” “怎么玩?”卿渡问。 和烟随手捡了一个小石头,在土地上横竖两道画出了一个“井”字。 随后朝他演示道:“你看,就是这样,咱俩一人执一个图形,轮流在井字格里标记,谁先将任意三个标记形成一条直线,横线、竖线或斜线都是可以的,那么谁就获胜。” “怎么样?学会了吗?” 卿渡点头:“会了。” “那来吧。” 和烟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比卿渡好上手些,加上她惯用的一些套路,不一会就把卿渡打败了。 “我赢了。” 卿渡有些不信邪:“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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