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认出那是被打入冷宫的云妃,心里不禁唏嘘,瞧着挺弱的女子,身手还真灵活,难怪她没有丝毫憔悴的样子,原来每晚都出来抓鱼吃。 这… 他小心翼翼地瞅向皇上,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贴身侍卫也在等待着皇上的指令,云妃的命运如何就要看皇上怎么决定了。 冷隽俊美的脸庞辨不出神色,他用毫无温度的眼神望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冷宫宫墙。 “回寝宫。” “是,皇上。” 陈公公为云妃松口气,她还真是命大啊,逃过了一劫。 云书染拎着两条鱼翻进冷宫,压根不知道她翻墙出冷宫抓鱼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把鱼处理干净,马不停蹄地烧水泡澡,这样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自从冷隽发现她翻墙出冷宫抓鱼,陈公公发现皇上时不时会散步到冷宫,然后站在不远处等着云妃翻墙出来抓鱼。 皇上也不揭穿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一番操作后消失在高墙里,紧接着冷宫的烟雾飘起在黑夜里。 陈公公估摸她在烤鱼,他不禁想笑又有些欣慰,云妃是唯一一位进了冷宫,还能自给自足,而不是寻死觅活的。 冷隽似乎觉得挺有趣,当戏一样时常来看她跑来跑去,不责罚不打扰。 秋去冬来,初冬的天气并不会很冷,虽然天气不怎么冷,但温度还是很明显降了下来。 云书染没有贸然下湖,万一受寒了,冷宫可没有药可以吃,只能硬生生地扛过去。 而且经过她不懈的努力,腊鱼的数量足够支撑她过完这个冬天。 本来她是想送几条腊鱼给美人邻居的,奈何对方不肯要。 在冷宫里居住的这段时间,云书染看出来美人邻居的“不一般”,虽然她不清楚美人邻居的真实身份,但一定不简单。 冷宫里幸好有他作伴,不敢想象如果只剩下她一个人,该有多么的无助。 天气还没有彻底转冷,这天一大早云书染还没有走出宫殿,柱子上放着御寒的厚衣物和厚被褥。 云书染立刻走过去抱起厚被褥,生怕掉到地上脏掉。 她扭头望向隔壁的宫殿,这些厚衣裳、厚披风和厚被褥一定是美人邻居借给她的,可能怕她过不了这个冬。 云书染欢喜地将厚衣服和厚被褥放进宫殿里,迫不及待地穿上厚衣服。 奇怪的是,穿上身的厚衣裳正好合身,没有之前那淡淡的香味。 云书染不算太笨,猜测这是美人邻居特意让人给她做的新衣裳,她用手轻柔地抚过柔软的布料,心里生出些许感动。 美人邻居帮她不仅一次、两次了,她却没有能够回报给他的东西。 云书染坐在石柱上,手心撑着下巴等待美人邻居的出现。 隔壁宫殿的门发出动静,一道月牙色的挺拔身影迈出门,一瞬间荒凉的冷宫仿佛有了色彩。 “姐姐…” 云书染嫣然含笑地亲切喊他,明眸皓齿美得实在耀眼。 祈泊笙的瞳孔映入她的身影,神情却像没有看见她,清冷得没有人敢上前跟他搭话。 云书染走上前:“姐姐,那些厚衣裳和厚被褥是你借予我的吧?” 她像是识破他的面冷心善,仰头朝他笑得格外灿烂,完全不知道此番模样的“杀伤力”有多强。 祈泊笙神情淡淡地瞥向她,视线停顿好几秒才移开。 “嗯。” 他似乎总是惜字如金,云书染早已习惯唱独角戏,围在他的身边说一些俏皮话,她知道这些话从来没有入过美人邻居的耳中,但是再不说话,她真的要憋疯了。 时间来到夜晚,静湖如深潭,漆黑阴寒。 冷隽鹤立在近处,目光定在冷宫的高墙之中。 陈公公看一眼冷宫又望向旁侧的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近皇上时常会抽空来这里“看乐子”,只是云妃再也没有翻过高墙出来抓鱼。 “皇上…这天都冷了,云妃怕是不会再下湖抓鱼。”陈公公没忍住,还是出言劝了。 这地方空空荡荡,风又冷又阴,皇上的龙体可不能受寒。 冷隽缓缓开口:“备一些过冬的衣物送进冷宫。” 陈公公立马应道:“是,皇上。”他心想,云妃还是运气好啊。 次日一早,云书染听见冷宫的门口传来嘈杂声,她走出宫殿,竟然看到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陈公公朝着她走来,陈公公的身后站着一排宫女。 陈公公看见云书染身上的披风,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她…哪儿来的披风? “陈公公。”云书染朝他欠了欠身。 陈公公赶紧道:“云妃娘娘,奴才可担待不起。” 云书染露出浅笑:“陈公公来冷宫是所为何事?” “皇上昨日命人给您送一些过冬的衣物,这不一大早就给您送来了。” 云书染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男主为什么突然让人送来过冬的衣服? 她的表情掩盖不住的疑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陈公公憋着笑意,看着她面露错愕,思索一番仍旧不解的表情,是一点都没能藏住。
第九章 吹气如兰 “云妃娘娘放宽心,皇上没有那么生您的气了。”陈公公笑道。 云书染想不通男主为什么会让人送来过冬的衣服,他…会无缘无故想起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 她是不敢相信这里面没有“阴谋诡计”,但是转念一想男主贵为皇上,要是想要她的命,随时都可以,说白了,一只手能把她掐死的事情,何必大费周章拐一个弯呢? “妾身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书染知道就算被她琢磨出来了,也只能听天由命,毕竟这是在古代的后宫里,低位者没有尊严和自由可言。 陈公公刚才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云妃没有露出高兴的笑容,反而愁得眉头紧蹙,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皇上赏赐东西,哪位妃嫔会不打从心底的高兴,只有云妃不见欣喜。 这冷宫待久了,云妃的性子都变了,依她以往的性子能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云妃娘娘,这过冬的衣物给您送到了,奴才还有事,先行一步。” 陈公公待人一向和气,尤其是后宫里的妃嫔,谁能知道皇上会瞧上哪位?只是…皇上不近女色这点也够他操心的。 陈公公睨一眼云书染,这些年来,皇上倒是第一次对一位妃嫔上心,虽然只是看乐子,但是未曾见过皇上像这般留意过一位女子。 他怎么都想不到夺得皇上关注的会是被打入冷宫的云妃。 云书染朝陈公公点头:“劳烦您跑一趟了。” “云妃娘娘说的哪里话,给您送皇上赏赐之物,是奴才的荣幸。” 陈公公待她极为和气,月夕盛宴时对她的轻视,早在看见她翻墙出冷宫抓鱼的那一刻消散了,拥有如此顽强生命力的妃嫔,他很敬佩。 云书染心想,不愧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为人处事就是不一样。 她朝陈公公欠了欠身,目送着他和一群宫女从冷宫离去。 冷宫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她走进宫殿,仔细检查送来的被褥和厚衣裳。 她翻来覆去的检查,被褥和厚衣裳明显是全新的布料,她凑到鼻子下细闻也没有异味。 男主这是…良心发现了?不可能,男主那是什么人?不狠做不了帝王,而且这皇位还是他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城府和手段根本就不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揣测的。 因为男主突然之间的“关心”,搞得云书染提心吊胆一整天。 直到这天过去,次日一早她跟美人邻居说起这件事。 寒风萧瑟的冷宫里,云书染蹲在祈泊笙坐着的摇椅旁,嘴里嘀嘀咕咕地冒出疑问。 “姐姐,您帮我分析分析。” 祈泊笙看也没看她,垂目继续看着书卷。 她也不管他听没听见,继续问下去。 “如果有人将另一个人的家眷全都抓去流放边疆,还将那个人关禁在废弃的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云书染当然不敢直接说是皇上,只能打个比喻将这件事吐露给美人邻居听。 “最近,那个将她关禁在废弃院子里的人,突然给她送来过冬的衣服和被褥,您觉得是为什么?” 祈泊笙的视线终于从书卷移至她的脸上,对上她茫然清澈的双眸,不见丝毫的炫耀和得意。 他语气冷淡地反问:“你以为是为何?” 云书染要是知道就不会跑来问他了,面对他的反问,她轻叹一声:“我哪知道缘由,我就像束手无策的羔羊,除了任由别人宰割,什么都做不了。” 祈泊笙看着她委屈嘟起嘴的模样,美丽娇俏得让人想抱入怀里轻声哄她。 “你不该高兴?” 高兴?云书染有些懵,抬眼对上祈泊笙投过来的目光,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嗐,我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弃妃,还是以那样的一个罪名,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幸运,不该臆想的事情我还是拎得清的。” 先不说云书染知道文里的剧情,就单单她这谋叛的罪名,这辈子不可能出得去冷宫,更何况她还触碰到了男主的“逆鳞”。 她就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能走得出冷宫,而且外边比冷宫还吓人,还不如待在冷宫里面安全。 祈泊笙倒是多看了她一眼。 云书染凑近他,水润饱满的唇瓣附在他的耳旁,小小声地问出她最担心的问题。 “姐姐,你觉得那人是不是想取我的性命?” 这话她问得极为小声谨慎,没有注意到她的唇瓣碰到了美人邻居的耳轮廓。 云书染吹气如兰,温热的呼吸和轻软的话语似能夺人心魂,那股酥麻劲从耳朵蔓延至全身,直袭祈泊笙的心脏。 祈泊笙垂眸,没有回应她。 见他不作声,云书染只好泄气地蹲在一旁,拿着树枝无聊地拨弄地面。 “不会,他若要你的性命不必费神。” 旁侧响起祈泊笙清澈又磁性的声音,云书染抬头:“姐姐说的有道理。” 也是,没什么好纠结的,真要是有什么事,能躲得过是她的运气,躲不过也是她的宿命。 从初冬到深冬,这件事的疑虑被她遗忘在角落,基本没有再想起来过。 寒冬的来临,让她猝不及防,宫殿里没有取暖的火炉,初雪的第一天她缩在被褥里取暖。 还好昨天她烤干了几条腊鱼,饿了直接撕着吃。 她在被褥里躺得迷迷糊糊时,连宫殿里响起脚步声都没有察觉到。 祈泊笙身披月白色的披风,漆黑长发和披风还残留着未能抖落的雪花。 他像从雪中走出来的高大精灵,单手提着取暖的炉具迈入云书染的宫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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