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许纾和都有些懵,末了也是哭笑不得的摇头。 “真的没事,没有心口疼,也没哪里不舒服,夫君何故这样问?” 听得她这么说,陈知似乎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才回答道。 “没什么,我听人说,你患有心疾,怕你受气引发病症。” 啥?心疾? 许纾和迷惑至极,耳边就响起了新月的声音。 “三少爷不必太担心,我们姑娘,哦不,少夫人,虽然幼时患有心疾,但不严重,多年调养着,也已不碍事了,只要不长时间剧烈运动,都是无碍的。” 在她看来,这是姑爷关心自家姑娘的身体呢,是好事,自然抢着答。 听得新月这番话,陈知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又很好的掩饰了回去。 而后才点头,“那就好,前头还有宾客要招待,我走了,你好好歇息。” 语罢,便转身离去,没再多一句安慰。 许纾和那句夫君慢走,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只得讪讪闭嘴。 真搞不懂了,明明像是特意赶来救场的,怎么偏又是一副疏远的样子。 但这些都先抛开吧。 许纾和缓了缓神儿,便让新月把门关上,拉着她进屋说话。 许纾和判断,她通过系统得到的信息还不是很全面,比如这具身体有心疾,又或者是信息量太大,有些她还没了解完整,得找个人赶紧多了解一些才是。 免得以后出错。 与此同时,离开了婚房的陈知也是心里一团乱麻。 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一睁眼,又回到了成婚拜堂的时候。 而且,他明明记得,新婚妻子许氏,当年是与他成婚当天,拜堂后,被闯入洞房的春柳,气的心疾发作。 又因陈家隐瞒了他已有庶子的事情,恼怒上火,拖着病体大闹要退婚,最后因心疾,病逝在了婚宴上。 重活一世,他不想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白白逝去,所以想到这件事,便立即赶去婚房了。 可刚刚他瞧着,许纾和半点没有发病的样子,反倒是冷静从容,似乎他没有想起这事儿,及时赶来,许纾和也能解决掉春柳。 这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那丫鬟还口口声声说,许纾和的心疾并不算太严重,那么前世又怎么会心疾发作以致病故呢? 难道说,因为他的重生,和主动插手,有些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可,本该病逝的许纾和此刻还好好的活着,那究竟是人是鬼? 还有,自己到底是人是鬼? 种种疑惑闹得人心烦意乱,陈知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论怎样,还是小心为上吧。 他前世死的那样憋屈,既然老天爷给他重来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了。 而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死因,陈知的面色也随之冷了下来,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春柳,钧哥儿,他前世善待了这对母子多年,可当真是愚蠢至极。 夜幕降临。 陈知是被小厮架着回来的,浑身酒气。 “少夫人,今日宾客多,少爷喝的实在太多了些,眼下醉的厉害,不过我们少爷平时不这样的,还请少夫人多担待!” 扶着陈知的小厮忙解释。 但许纾和才不介意呢,她欢喜的要死好不好! 本来还想着今晚洞房花烛夜要怎么糊弄过去呢,这下人喝醉了岂不是很好办。 这烂醉如泥的,肯定是不用她献身了。 心里想着高兴,许纾和面上便也笑的温和。 “不要紧,大喜的日子,想来都是高兴呢,辛苦小哥儿了,劳烦帮忙把少爷扶到床榻上,我让人给煮些醒酒汤来。” “少夫人客气了,我叫章平,是少爷的贴身小厮,少夫人叫我的名字就成了。”章平忙恭敬道。 手上也没耽搁,把人扶到床榻上躺下了,才告退。 新月也跟着离开,去煮醒酒汤。 屋里便只剩下两人独处了。 许纾和这才缓步走到床榻前,借着烛光仔细打量着男子的容颜,不由轻啧了一声。 “模样还挺俊俏,做夫妻不算太亏吧。” 边说,边拉了被子过来,给陈知盖好,顺便又嘴贫道。 “只要你听话,姐姐还是会好好疼爱你滴!” 语罢,便轻哼着小曲儿,转身去梳妆台边卸首饰了。 而此刻躺在榻上的男子,双眸微微睁开了些许,看着女子的背影,耳尖不自然的染上了淡淡的红。 都是些什么浑话,陈知心中默默道。 前世未来的及相处,就阴阳相隔了,不曾想,许氏竟是这样的女子。
第3章 是个社恐 次日。 陈知是在新月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下意识的坐起身来,低头。 见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喜服,不由松了口气。 原本他是打算装醉的,没想到酒量不行,喝的确实也不少,盖上被子一躺下,没多久竟然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 眼下他都闹不清许纾和是人是鬼,自己重生这事儿更是还没摸清楚,实在没心思感受劳什子的春宵。 定了定心神,抬头望去,就见许纾和睡在不远处的小榻上。 倒是有些意外。 怎么,没到榻上来睡呢? 陈知眸子动了动,不由猜测,难道对方也不愿意和他圆房? “少夫人,该起身了,要去给老爷和夫人敬茶请安了!” 新月的声音再度响起,比刚才又高了几分,也成功打断了陈知的思绪。 同时,躺在小榻上的许纾和总算是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坐起身来。 “知道了,知道了,已经起来了。”许纾和闭着眼睛,懒散答道。 陈知看了她一眼,撩开被子下榻,“进来伺候吧。” 听得他的声音,许纾和打了个激灵,立刻就精神了,赶忙睁开眼睛。 见陈知已经起身,便也立刻跟着爬起来,面上迅速摆出个贤良温柔的笑容来。 “夫君醒了,昨晚夫君醉酒,睡得太沉了,我怕扰了夫君安睡,所以擅自做主,没叫人伺候夫君沐浴,夫君睡得可好,没有头疼吧?” 面对她的关心,陈知有些不适应。 默默退开了半步,而后才道,“无妨,我睡得很好,那个,我先去沐浴更衣了,你慢慢收拾。” 语罢便快步离开了内室。 恰好新月应声进屋来伺候,就见陈知逃也似的往外走,不解的看了一眼,而后便压低声音对许纾喝道。 “姑爷怎么一大早跟见了鬼似的,跑什么呢?” “你才是鬼呢!”许纾和抬手戳了戳新月的额头,旋即哼道,“我看啊,他是社恐。” 新月被戳的脑袋一歪,边往旁边躲,边问,“啥是社恐啊姑娘?” “社交恐惧症。”许纾和道。 新月不解,“恐啥?” “就是怕和人说话。”许纾和解释。 这么说,新月就明白了,点了点头,小声嘀咕。 “姑爷还是个脸皮子薄的。” 许纾和听着,心里也是吐槽,可不是么,白长那么大的个子。 而且这真要是社恐啊,那相处起来还有的费功夫呢,怕是不好养。 但嘀咕归嘀咕,正事儿还得办。 洗漱更衣后,夫妻两人就出发去给长辈敬茶了。 陈家是从商的,做的是布匹和成衣生意,家境不错,许纾和嫁过来,是两家早就定好的娃娃亲。 陈知的父亲,陈家如今的当家人陈怀谦,与许纾和的父亲许缙是年少好友。 多年前陈家不慎得罪某位官员,要不是许缙出钱出力相助,恐怕陈家那时候就覆灭了。 因此,陈怀谦主动提出日后让两家孩子结亲之事,许缙也爽快答应。 只可惜后来许缙因病早逝,只留下许纾和这么一个女儿,陈怀谦倒是膝下有三子一女,至今身体康健。 陈知是陈怀谦原配发妻所生,上头有一母同胞的姐姐,陈家长女陈玉蓉,已经出嫁了,再就是同父异母的二哥陈锦,是陈怀谦和继室冯氏所生。 还有个四弟陈勋,也是冯氏所出。 这冯氏呢,原本是陈怀谦的妾室,是陈知的母亲过世后,被扶正的。 许纾和心里复习着掌握的一些陈家资料,很快就在丫鬟的带领下,到了婆母冯氏住的院子,万爽斋。 “老爷,夫人,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到了!” 守在门口,一位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见了两人,立刻就笑吟吟的对屋里传话。 这幅热情模样倒是叫许纾和心里松缓了几分。 仆人如此,可见主子好应对嘛。 不过,许纾和的眼神瞥到身旁的陈知时,却发现陈知的脸色很是冷漠,甚至稍微有点阴冷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人家不挺热情的吗? 难道,因为冯氏是继母,所以和陈知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 心里有所猜测,许纾和便没有在见到公公婆婆后,表现的很亲近热络,只是先按着规矩行礼问安。 毕竟她如今和陈知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得先摆正立场了。 不过公爹陈怀谦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继婆母冯氏更是笑的和蔼亲切。 “来来来,快上前来叫我仔细看看,当真是个水灵的美人儿哟!” 冯氏满脸笑意的对着许纾和招手,待得许纾和走近,便牵起了她的手,眼神慈爱的打量。 “不错不错,和咱们三郎啊,确实般配,郎才女貌,老爷你说是不是?” 边说,边转头看向旁边的陈怀谦。 陈怀谦自然也笑着点头,“都是好孩子。” 他们俩夸,许纾和面上也适当的露出几分害羞之色来,做足了新妇的样子。 “你娘的身体可还好?”陈怀谦又问道。 许纾和年幼丧父,由母亲一人照顾长大,自然少不得关怀几句。 “多谢公爹关心,我娘她身体康健,我来时,还叮嘱我日后要多在您面前尽孝呢,说您和我爹是至交,往后您就同我亲生父亲是一样的。” 许纾和乖巧道。 听罢这话,陈怀谦面上也露出几分感慨来,并点头道。 “对,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嫁到我陈家来,往后自然不会有谁敢欺负你,你和老三啊,就好好的过日子,老三,你可记住了,一定要好好待你媳妇儿。” “儿子知道。”陈知应声,表现的也算恭敬。 瞧着场面正和谐呢,旁边的冯氏忽而又笑着开了口。 “老爷就尽管放心吧,三郎是个会疼人的呢,我听说,昨日三郎房里出了点儿乱子,我还怕新妇脸皮薄,不会料理,准备叫颂秋去看看,没成想啊,都是三郎一手处置了,没叫他媳妇儿为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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