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纪录片的播出,阴差阳错的,一直想登上荧幕被大众所看见的茶茶,竟在死后圆了这桩心愿。 人们被她患病时依旧乐观的精神打动,有很多很多人爱她、为她的离世而悲痛。 因为纪录片中程司屿也偶然露面几次,连带着他也成为“爱屋及乌”的对象。程氏集团公司股票价格一路水涨船高。 人人都道“他是个深情的好老公”:身居高位却不在乎妻子家境贫寒、妻子患病后日日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以祭奠亡妻成立慈善基金会…… 可只有程司屿知道,茶茶离世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被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凌迟。 他将自己锁在茶茶的房间,没日没夜反复播放着她留下的临终影像。他把茶茶的相片,包括他平日派人监视她时偷拍下来的照片,贴满自己的整个房间。 无法正常入眠,他便用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但依旧不敢抽烟。 他又怕万一哪天茶茶回来了,闻到他满身的烟臭味,会更加厌恶他,然后再次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梦中再也见不到茶茶的身影,哪怕是以噩梦的形式,当酒精也无法再让他入睡时,程司屿开始动了别的歪心思。 他暗中招揽各地“玄学大师”,企图通过招魂、托梦等手段与茶茶重逢,但都以失败告终,因为沉溺于这种歪门邪道,他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也没所谓了。反正他一直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因为茶茶,他才有了一丝生气。 茶茶走了,便带走了他存在于世的最后一缕气息。 “司屿哥哥……” 果茶沉浸式唱完最后一句,满意地睁开眼,正要让程司屿夸夸自己。 结果看到他满目布满血丝,悲恸的神色让她都忍不住心悸。 她的心猛得一跳,“你、你哭了?!” 第22章 寄给茶茶的第22封信 “往后,都听你…… “抱歉, ”程司屿慌乱撇过头,“茶茶,时间不早了, 你也快回房休息吧……” 他在掩饰。他不想将自己的脆弱面展现在茶茶面前,对于落泪这种懦弱无能的表现, 他更是难以忍受。 他必须得是茶茶绝对强大的依靠。 可不知为何,自从重生后,他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被茶茶所牵动。 “哦,”果茶随即起身, “那我真的走咯。” 门口趴了好久的小狗也“嗖”地跳起来,尾巴都摇成了螺旋桨。 “嗯。” 程司屿的嗓子刀割般酸痛,果然,茶茶不喜欢他脆弱的一面。 当然,他的其他面,茶茶也不喜欢。 果茶往外走一步,回头, “真走咯!” 小狗也向屋内“哒哒”跑两步,做好了迎接漂亮姐姐出去玩的准备。 果茶叹了口气,认栽似的扑到程司屿身上, 将他环抱住,“怎么不高兴了?” 小狗瞬间耷拉下头, 一脸幽怨地翘着屁股,重新坐回门口。 与茶茶隔得如此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程司屿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停止了。 “我唱的歌有这么难听吗?”果茶不满地嘟起嘴。 在她看来,是自己唱完那首歌后, 程司屿就明显变得心情低落,所以肯定是因为她唱得不好听才会如此。 程司屿这才意识到闹了乌龙,“不是的茶茶,你唱得很好听,所以我才……” “感动到落泪?” 程司屿顿了两秒,点头道:“对,感动落泪。” 是感动,这首歌曾是茶茶的绝唱,现在却成了她的“新生”。感谢上苍给了他悔过自新的机会。 更是后怕,如果他在重生后没有一次次抵住内心的阴暗,依旧不肯放手,茶茶还能以如此鲜活的一面出现在自己面前吗?他和茶茶还能以如此轻松温馨的关系共处一室吗? 甚至…… 他将手虚虚揽在果茶腰间,感受着掌心的那抹柔软。 他竟也能等来茶茶的“投怀送抱”。即使他耍的手段并不算光明磊落,小姑娘也不过是一时心软、想要安抚他罢了。 但那又如何?奏效就行。 “好吧,看在你正生病的份上,”果茶轻轻拍着程司屿的后背,一下一下,“要是还想听,我还可以唱别的歌哦,是今天在录制时听到的一首歌,要不要……” 程司屿忙拦住她的话,转移话题:“要不要给小狗取个名字?”他实在不想从茶茶口中听到情敌为她作的歌。 听到这个提议,果茶立马从床边爬下去,蹲下身朝小狗招了招手,“崽崽,过来姐姐这儿!” 小狗屁颠屁颠跑到她身边,支起前肢直往她腿上刨,口水淌了果茶一身。 “啊啊啊别把我裙子抓烂啦,这可是公司接的赞助,姐姐赔不起呀!” 虽这么说,可果茶还是纵容地任由它乱来,然后回头向程司屿提议:“叫它崽崽怎么样?” 崽崽。 程司屿眸光一暗,还来不及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就看到极度亢奋的崽崽越发无法无天,他喝道:“崽崽!坐下!” 刚才还人来疯似的崽崽,在一声令下,一屁股墩儿坐定在地板上,眼神坚定得仿佛特种兵。 果茶失笑,蹲在它身前,无奈地用指尖点了点它毛绒绒的脑袋,“好呀你,竟然还知道看人下菜碟!” 崽崽偷偷瞥了眼一脸严肃的程司屿,不敢多嘴,只能呜咽着嗓用脑袋蹭了蹭果茶的手。 频繁露出的眼白简直就跟心虚的小孩子一样,鬼精鬼精。 “茶茶,”程司屿思忖数秒,试探性问,“为什么给它取名崽崽?” 他们前世养的那只边牧也叫“崽崽”,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因为这个名字很亲昵很美好呀,就像自己的宝贝一样,”果茶说得理所当然,“也是司屿哥哥的宝贝,不是吗?” 结合起来,就是茶茶和自己的宝贝。程司屿心下一动,连带着看崽崽都更加顺眼了。 “那如果……”程司屿放缓声音,“如果你很讨厌但又不得不和他生活在一起的一个人,送给你一只小狗,你还会给它取这个名字吗?” 果茶皱了皱眉,“有多讨厌?既然讨厌那为什么还要住在一起?” “因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程司屿垂下眼眸,喉间酸涩不已,“他强迫你和他在一起,把你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咦惹!真够坏的!”果茶嫌弃地瘪起嘴。 是啊,真够坏的。死一百次也不为过。程司屿心道。 “不会!”果茶用力地摇摇头,“虽然小狗是无辜的。但只有喜欢的人送的小狗,才要赋予我喜欢的名字……” 程司屿倏地抬起头,“喜欢的人……?” “对啊,”提到这个,果茶面带歉意的说,“司屿哥哥你都不知道,今天录制节目时我说了好多我喜欢的人,本来想要把你放在最后说的,但是被打断了。” 她舒了口气,“幸好被打断了!不然万一我说出来后被江知渺知道,就完蛋了!”她还记得自己和司屿哥哥之间的秘密约定。 而此时,程司屿的脑袋嗡嗡作响。 「只有喜欢的人送的小狗,才要赋予我喜欢的名字」 尽管程司屿知道,茶茶现在口中的“喜欢”并无关情爱。 可前世茶茶被他软禁在别墅,被他哄骗着与自己结婚,他们有了一次又一次的夫妻之实,她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她为何还要给那只边牧取名“崽崽”?! 茶茶会不会……会不会其实早就给过他无数次机会。是他,太过自我,以至于白白让那些机会流失。 他们……他们本可以有个美好的结局。 - 翌日。 再三确认程司屿身体痊愈后,果茶才动身出发去客栈。 车窗缓缓升起时,程司屿用手抵住玻璃挡板,躬身捞起一直焦躁扒门的崽崽。 “汪!” 看到车内的茶茶,崽崽激动地大叫一声。 果茶也很不舍,但她在工作,带不了宠物,只能伸手揉揉狗头安抚一番。 “有空就给我打电话,”程司屿笑着说,“我随时都可以接你回家。” 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果茶也跟着笑起来,“好。你要是身体不适或者又失眠了,要跟我说,不要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啦。” 果茶歪歪头,“我也可以是你的依靠呀,嗯……虽然可能靠不住。” 程司屿哑然失笑。 他爱的茶茶,就是这般热烈而赤诚的性子,他再也不可能弄丢了。 “好。” 像是许下某种承诺,程司屿格外庄重地点了点头,“往后,都听你的。” * 回到客栈时,大家都正在忙。 祝余最先看到果茶,手上水渍都来不及擦干净,跑到她身前,“你哥哥没事吧?” “没事,就是他最近失眠,身体太疲劳了。” 果茶边说边给不远处的乔如是挥手,打了声招呼。 失眠?这么巧?祝余按下心中的疑惑,装作不经意地问:“是你那位……司屿哥哥吗?” 果茶猛地扭头,瞪大双眼:“你怎么知道?” “那天在海边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客栈时,他给你打了电话。” 想起那位“司屿哥哥”如长了监控似的,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祝余仍心有余悸。 当真只是巧合吗? 还是……他确实一直都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监视着茶茶? 想到这里,祝余知道自己有些冒昧,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番:“他……是你的亲哥哥吗?” 果茶正要回答,盛逢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说:“茶茶,麻烦你去就餐区帮忙点下菜。” …… 手忙脚乱套上制服,再往衣领别上麦,果茶跟着盛逢走出了好几步,才想起来扭头跟祝余说:“我先去忙了啊。” 祝余了然点头。待两人走后,他一瞬不瞬盯着盛逢的背影,心里的疑惑更甚:盛逢的态度怎么变得奇奇怪怪,昨天茶茶走后,他也一直旁敲侧击向自己打听茶茶的家庭背景。 ……他在搞什么鬼? 点单的是位外国友人。 对方说的不是英文,果茶一个单词都听不懂。当然,即使是英语,她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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