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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完全没有。”他不轻不重地回。 喻灵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没等她想好要不要追问，孟馨换好睡衣从浴室出来了。 “欢欢。”孟馨说，“我洗好了。” 时间太晚，孟馨没有洗头，只冲了个热水澡，十分钟不到 就出来了。 喻灵欢转过头：“好，那我现在去。” 她不再理孟祈川，去卧室拿换洗的睡衣。 “哥哥。”孟馨对孟祈川说，“那我回卧室休息了。” 孟祈川的眉心动了一下，像是从某种思绪中抽离了出来。 他对自己的妹妹笑了下：“好，晚安。” 孟馨走进房间后，孟祈川的目光转向浴室门口。 小姑娘已经在洗澡了，浴室里响着源源不断的水声。 孟祈川的眼神在浴室的方向停留了几秒钟，接着缓缓垂下双眸。 将近一分钟后，他终于迈开步子，回去自己的卧室。 …… 第二天，喻灵欢是被闹钟吵醒的。 昨天她和孟馨快凌晨两点钟才睡，睡前她定了上午十点的闹钟。 虽然很想睡到自然醒，但为了执行之前定好的学习计划，必须要早点起床才可以。 醒来的时候，孟馨已经洗漱好，坐在窗边的小桌子旁看书。 见喻灵欢醒了，孟馨温柔道：“哥哥去工作了，不过他走之前买了早餐，是对面街道那家早餐店的小笼包和豆浆。” 喻灵欢揉了揉眼睛，整个人还没完全清醒：“你什么时候起的？” 孟馨：“九点左右。” “好早啊。”喻灵欢感叹了一句，“那你只睡了七个小时。” 孟馨抿唇一笑：“习惯了早起，九点之后就睡不着了。” “你先去刷牙，我帮你热包子和豆浆？”她问。 “好。”喻灵欢说，送上一个飞吻，“爱你。” 孟馨笑着站起身。 喻灵欢在床上又翻滚了几圈，这才慢慢悠悠地爬起来去洗漱。 孟祈川早早出门还是有好处的，她不用注意自己的衣冠整洁，可以随便穿着薄薄的睡衣在房间里走动。 早餐过后，喻灵欢换上家居服，来到书房。 虽然昨天没有睡得特别久，但大约是心情放松加上睡眠质量不错的缘故，今天醒来后她的精神很足。 “咱们先写哪科的作业？”喻灵欢干劲满满地问。 两人商量好同时写一样的作业，这样有什么问题方便一起讨论。 孟馨想了想：“不然今天先写语文和数学？刚好和高考第一天的安排一样。” 按照北城的高考安排，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喻灵欢：“好！那开始吧！” 语文老师留了一套试卷，要求学生写完之后，自己对着答案用红笔批改作文以外的部分。 两人掐着时间，在午饭之前把卷子写完了。 午饭过后，两人坐在一起互相批改答题纸。 孟馨的语文成绩是一直稳定的好，喻灵欢的成绩虽然也不算差，但波动就比孟馨大很多。 尤其是阅读理解部分的分数，分数高低和她考试时的状态关系特别大，时高时低。 这次有孟馨在旁边，喻灵欢终于可以趁做题的记忆还热乎的时候，就直接去问孟馨的解题思路，对比两个人答题时思路的差别。 不像平常做完卷子后隔很久才会听老师讲题，经常忘记自己当初在考场上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那么写。 如此一来果然效果显著，喻灵欢发现孟馨不愧是语文学霸，很多思路都很具有普适性，可以用在所有阅读理解的题目上。 写完语文作业，两人又一起写数学老师留的真题。 这个假期数学老师没留整套的卷子，而是挑了一些经典的解答题，印出来给同学们做。 数学老师表示自己把每道题都或多或少进行了修改，让大家不要指望直接在网上找答案抄。 一下午的时间，喻灵欢和孟馨都在和这些数学大题做斗争。 做着做着，喻灵欢发觉这些题目是特别筛选过的。 放在一起的都是同类型的题目，有时候上下两道题还会有一些关联。 数学老师果然是用心良苦。 这些题目大多有标准的解法，所以喻灵欢和孟馨写完之后对了答案，发现两人的步骤都大差不差。 只有倒数第二道题，两人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这道题是一道证明题，孟馨的解题步骤很长，几乎写满了整张答题纸。 喻灵欢的字体大小和孟馨差不多，却只用了一半的空间。 两个人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得出结论：孟馨的方法应该没问题，但喻灵欢的似乎也没错。 只不过喻灵欢的解答过程里中间一步似乎有些不严谨，不确定考试的时候这么写，判卷老师会不会给全部的分。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还是没办法得出结论。 喻灵欢咬着笔：“要不问问别人？” 孟馨点头：“我刚才也在想，或许可以问一下宋从谦。” 喻灵欢有些惊讶，孟馨和宋从谦并不熟悉。 孟馨笑笑：“你不是说你经常和他讨论题目吗？而且班里除了他，应该很难找到数学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喻灵欢：“说得也是。” 说做就做，喻灵欢给宋从谦发了条信息，问他写了这道题目没。 得到宋从谦肯定的答复之后，喻灵欢把自己和孟馨的解题步骤都拍了照发过去。 具体的问题有些复杂，打字很难说清，于是喻灵欢发完图后又发了一条长语音，把自己和孟馨的情况解释清楚。 很快宋从谦就回复：【嗯，我看看。】 喻灵欢：【好的，谢谢！】 刚好写了很久的作业，她发完这条信息就起身去倒了杯水给自己和孟馨，顺便点了一份外卖。 两杯果茶，她和孟馨一人一杯。 宋从谦的速度比她想象得还快。 喻灵欢刚点完外卖，手机提示音就响了。 宋从谦：【我看过你们两个的解题过程了，孟馨的思路是对的，但是过程可以简化一部分。你的方法也没错，只是最好中间再加一步，这样比较严谨，老师也容易给分。】 喻灵欢收到信息后就叫了孟馨，两人一起看完了信息的内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佩服。 只能说，学神不愧是学神。 聊天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 过了一会儿，宋从谦发来一条：【光是语音不好讲清楚，你们现在方便的话，可以打个视频？】 喻灵欢看向孟馨，孟馨稍作犹豫，点了点头。 于是她回：【行，那你等一下，我换个平板电脑。】 她和孟馨是两个人，盯着一个手机屏幕看太小。 喻灵欢让孟馨把她家里的平板拿来，登录上自己的账号。 然后给宋从谦发过去一句：【我好了，你打给我？】 几秒钟后，微信里就弹出了视频通话邀请。 喻灵欢按下接听。 很快，画面里出现了宋从谦的脸。 喻灵欢这边开的也是前置摄像头。 孟馨坐在她的旁边，没有完全入境。 喻灵欢和宋从谦对上目光，率先开口：“嗨，能听到我说话吗？” 平板电脑的屏幕很大，可以看到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 屏幕里，少年似乎是怔了一下。 紧接着，宋从谦的脸上明显地出现了不自在的表情。 “能。”他说，“稍等一下。” 少年垂眸，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些什么。 大约过了三四秒钟，平板电脑里的画面从宋从谦本人变成了一张草稿纸。 喻灵欢抿了抿唇角。 说实话，她有点忍不住想笑。 刚才宋从谦那个神情，让她看出了几分“害羞”的意味。 和学神本人清冷的性格有些不像，过于可爱了。 不过人家宋从谦是好心帮她们解答数学题，所以喻灵欢强忍住了笑意，用很正经的语气开口：“我看到你的草稿纸了，上面写的字也看得很清楚。” 宋从谦清了一下嗓子：“那就好。” 两秒钟的沉默。 然后宋从谦才又说：“那我开始讲？” 喻灵欢扭头看了一眼孟馨，确认孟馨也准备好了之后，点头：“好。” 宋从谦很不自在。 喻灵欢很明显地感觉到 了这一点，因为她平常也经常和宋从谦讨论题目，很熟悉他说话的习惯。 平时宋从谦讲解题思路的时候节奏很顺畅，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突然的停顿，就像是隔一会儿，就要思考下一句话该怎么措辞一样。 这让喻灵欢有些不理解，在她看来打视频电话和当面说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非要说的话，难道不是面对面更让人紧张吗？ 好在宋从谦似乎慢慢调整好了状态，讲到后面，逐渐回归了平常的感觉。 由于要把两个人的方法都各自分析清楚，还要分别回答两人的疑问，这道题宋从谦讲了快二十分钟，才终于把她们的所有疑问都解答了。 机会难得，喻灵欢索性拉上孟馨一起，把其他几道数学题里两人有疑点的地方也都问了。 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时，玄关那边的门禁铃声响了。 旁边孟馨站起身：“应该是外卖到了，我去开门。” 喻灵欢扬了扬下巴表示听到了，接着由衷地对宋从谦道谢：“谢谢，辛苦你了！月考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食堂的烤鸭！” 朗德中学的食堂有各种不同的菜，其中烤鸭套餐是公认的最受欢迎的，价格也相对贵一些。 所以大家有什么好事或者想小小庆祝一下的时候，都喜欢去食堂点个烤鸭套餐。 喻灵欢也很喜欢吃那个烤鸭套餐，顺嘴就这么说了。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对宋从谦的口味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人家学神是不是也喜欢吃这个。 于是她又说：“抱歉抱歉，忘了问你的口味，你想吃什么？” 讲完题后宋从谦没把摄像头切回前置，因此喻灵欢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听到宋从谦安静了一秒，然后答：“烤鸭就可以。” 喻灵欢弯起眼睛：“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话说到这，按照正常发展就该挂电话了。 喻灵欢正要和对方道别，听到宋从谦轻咳了一声：“对了。” 她将正准备说出口的“拜拜”咽了回去，回应：“嗯？什么？” 宋从谦：“你和孟馨之后如果再有其他的问题，也可以问我，还有……”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道：“月考加油。” 喻灵欢微怔，一时间忘了接话。 学神他……居然这么有人情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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