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烨的语气坚定,似乎是在捍卫自己的女人。 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能把乔鹿从自己身边赶走。 站在大局考虑,骆闻烨的话是没有错,可是不知怎地,骆闻焕总觉得骆闻烨像是被夺舍了一样,和几分钟前对乔鹿冷淡的态度判若两人,字里行间都对她十分维护。 他究竟是为了大哥,还是为了自己? 看了手表上的时间,骆闻烨顺势将手中的钢笔合上,转移话题道:“等会还有个会,我就先不留你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再过二十多分钟乔鹿就来了,他在这里多少有些不方便。 “好吧。” 骆闻焕没多想,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骆闻焕前脚刚走,骆闻烨就忙不迭地拿起了手机,对着屏幕仔细整理着额前凌乱的碎发。 这几天只顾着忙工作上的事,都没来得及好好打理自己,上午开会时心情有些烦躁,把衬衫胸前的这部分都扯出了几道褶皱。 饮尽一杯凉茶,骆闻烨把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 临近十月,夏天的暑气已经消退了大半,可当他透过那面落地窗反复看向外面的太阳时,还是会不免觉得炎热。 将系着的领带解开后顺手丢到垃圾桶里,又推开了领口的第一枚扣子,被那几条消息调起的暗潮汹涌这才稍稍缓解了几分。 一切准备就绪,骆闻烨再次拿起了那份没看完的合同继续进行标注。 他没什么需要紧张的,比起工作上的事,乔鹿的到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是一份不起眼的礼物而已,怎么能跟上亿的合作项目比较? 14:53,骆闻烨看了手表上的时间; 14:56,骆闻烨抬头时,目光不经意又看了眼电脑屏幕的右下角; 14:57,他再次拿起手机,确认那条消息是否属实。 …… 时间距离二十五分钟的节点越近,骆闻烨的右眼皮就越是突突地厉害。 他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即使是当年就任分公司的总经理,都比此刻要更加淡然。 不单单是紧张的情绪,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憧憬、期待以及不可言说的激动。 他迫不及待地将这不断加速的心跳分享给了骆闻煜,是示威、是炫耀,即使知道陷入沉睡的他感觉不到,也要通过方式告诉他,自己即将会得到他一直所期待获得的一颗心。 铛铛…… 门外的敲门声让骆闻烨赶紧收起了得意,快速将目光转移到手里拿反的合同上,像极了爸妈回家时慌忙关掉电视,跑回房间装作努力用功的小学生。 “进。” 不是乔鹿,是助理。 想着他屋里的茶已经放凉,趁着来将签好的合同拿出去时,他又重新端了另外一壶温热的进来。 骆闻烨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里却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15:19 不是说二十五分钟就能到吗?这都过去四十分钟了。 “让他们把我标注出来的部分改了。” “嗯。” “企划部那边三期工程的具体方案催一催,今天务必交给我。” “好。” “会议推迟到五点,让各部门赶紧忙完手头上的事。” “行。” 骆闻烨行云流水地跟助理交代着接下来的工作,如同一名在海洋中熟练操作船舵的操盘手,直到最后一项工作也吩咐下去后,这才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工作以外的事。 “乔鹿现在在干什么?”骆闻烨明知故问道。 快速在备忘录上写下刚才的最后一件事,助理回答说:“我正要跟您汇报,听楼下保安说,乔小姐在五分钟前来了公司,让保安刷卡去了十六层。” 十六层? 可骆闻烨目前所在的骆闻煜的办公室是在二十九层,就算是自己的办公楼层,也是在二十七层。 十六层,跟哪个楼层都不沾边,也跟骆闻焕的二十八层无关。 “那好像是市场部的办公区?”骆闻烨皱了下眉。 助理:“对,十四到十七层都是市场部。” 她去市场部干什么?那里还能有她认识的人? 随手把钢笔丢在那一沓文件上,骆闻烨将那一杯温茶喝完后,缓缓起身,表情看不出喜怒:“安排一下,去市场部视察一下他们的工作。” 助理微微颔首,“是。” 拿起手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骆闻烨倒要看看,乔鹿要把送给自己的领带带到哪去。 * “乔小姐,请您稍等片刻,何组长他们还在开会,一会才能过来。” 讨好地将那杯咖啡推到乔鹿跟前,那人的态度像是对待上帝一般恭敬,“不好意思啊,您先喝点咖啡休息一下吧。” 瞥了一眼用廉价咖啡豆磨出来的咖啡,乔鹿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手机。 三十平的茶水间里放着一张长桌和两排椅子,墙边还有咖啡机和饮水机,门口还有两只堆满了饮料和速食的竖式饮品柜。 乔鹿进来的时候,刚才还在茶水间里有说有笑的职员纷纷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只剩下她和一位市场部的组长,可空间还是显得有些逼仄。 坐下还不到两分钟,虚掩着的门便从外面被推开。 可进来的人却不是乔鹿在等的何永强,而是骆闻烨。 “怎么是你?”乔鹿的表情有些意外。 骆闻烨的观察力很敏锐,即使是一闪而过的情绪,也能被他精准地捕捉到。 乔鹿的这句话,直接告诉了他,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顺手将茶水间的门关上,骆闻烨淡声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吧,你来公司干什么?” 从一旁的购物袋里拿出那只装有领带的丝绒礼盒,乔鹿勾起的唇角透漏着几分得意,“不告诉你,没什么事你就快走吧。” 见骆闻烨没有要走的意思,乔鹿继续说:“好了好了,回去再跟你说,你再不走,等他来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 轻靠在门上,骆闻烨这次彻底不打算走了。 眼看骆闻烨瞳孔里的那股火苗越烧越大,乔鹿只好老实向他坦白,“哎呀,就是一直缠着婉婉的那块狗皮膏药,何永强。” 乔鹿是最近才知道,何永强是在骆氏集团任职。 自从赵婉被家里人逼着和何永强分手后,何永强就一直在纠缠,没办法直接去找她,便只好让乔鹿当他们牛郎织女的中间人。 乔鹿本来就瞧不上他,拗不过赵婉苦苦哀求才不得不偶尔帮他传几句话。 可乔鹿却发现何永强总是打着传话的由头,跟自己聊些有的没的,有没有吃饭、在干什么、能不能出来一起吃个饭当做对她的感谢。 乔鹿又不是傻子,男人的这些小心思她再了解不过了,何永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当不上“凤凰男”就想走自己这条路当“小白脸”。 为了能让赵婉看清他的真面目,乔鹿决定将计就计,多搜集一点证据,等到切实抓住他朝三暮四的证据后就拿给赵婉看。 铺垫了这么多天,今天来公司给何永强送礼物,就是她计划的最后一步,为了记录下何永强的虚伪嘴脸,她还特地在手提包里放了一个摄像头用来偷偷拍摄。 “我的这个‘美人计’怎么样?”乔鹿一边调整着手提包的角度,一边沾沾自喜道。 丝毫没有意识到,骆闻烨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唇角微微抽动,后槽牙也快被他咬得粉碎。 骆闻烨克制着那股即将爆发的怒火,连带着醋意也一同咽了下去:“所以你就要送他一条领带?” “不然送什么,手表?皮带?”乔鹿不以为然道,“他可不配,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就值配得上这么廉价的领带。” 嗤! 骆闻烨的心口莫名被捅了一刀,顿然一片鲜血淋漓。 为了演戏给赵婉看,她可以送自己讨厌的男人一条廉价领带,自己也跟她扮演了这么几个月的夫妻,怎么不见她送自己什么礼物?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一个狗皮膏药?凤凰男? 啪! 骆闻烨没办法对乔鹿发火,只能忿忿地将那只丝绒盒子推到地上。 “你干嘛?!” “乔鹿,你是真蠢还是假蠢?”骆闻烨冷笑了一声,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一点点朝着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压了下来,眼神里堆积着满满的占有欲,“你真以为自己的‘美人计’很高明?” 乔鹿:“难道不是吗?” 骆闻烨快被她的愚蠢气疯了,却还是尽力克制,试图让她能自己明白其中的利害:“别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夫的而他什么都不是,你演的这出戏里,到底是谁更亏?” 她自以为这是只有两个人的对手戏,可忘了台下还有无数的观众。 她这么做确实可以毁了何永强,但同时也是毁了自己。 明知道有未婚夫还要跟闺蜜的前男友来往,观众可不会去打探其中的内情,只会骂她是水性杨花、厚颜无耻的贱女人。 还有大哥骆闻煜,主动跑来公司向何永强示好,这跟往他头上戴一顶大绿帽有什么区别? “乔鹿,这么伤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法子,你是真能想得出。” 骆闻烨咬牙切齿地训斥着她的自作聪明,近距离盯着她那一双清澈又无知的眸子,凸起青筋的手臂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压在掌下,不再允许她逃脱。 被骆闻烨这么一提醒,乔鹿这才惊觉吃亏最多的是自己。 不行,她可不能为了个渣男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 乔鹿有些慌了。 她此刻已经坐在了骆氏的茶水间,何永强过一会就会来,精致的妆容、盒里的领带,这些都要怎么跟他解释?况且她来时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应该,应该……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即使是知道自己错了,乔鹿也不肯向他低头,继续佯装着镇定自若的模样。 可惜,骆闻烨有着比鹰还要锐利的眼神,轻松就能看穿她的伪装。 她现在如同一只被逼到绝巷的小猫,表面上在挥舞着自己的利爪,实际上柔弱的身子却在瑟瑟发抖。 确定她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后,骆闻烨顿然没有那么生气了。稍稍退后了几分,他反而期待起了另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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