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的画风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一边是瘫在地上觉得不可思议的乞丐,一边是排着长条队伍来乞丐窝求姻缘的女人。 眼花,一定是他们眼花了! 乞丐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突然看见长队末端出现的两名负剑道长,顿时眼睛瞪得更大了。 姜挽月写着婚书,不禁感慨起自己这一手毛笔字。 然,欣赏不过三秒,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小木桌被一股破空袭来的掌风生生劈成两半。 桌上的婚书尽数滚落在地,两位冷眉冷眼的道长开始翻看起地上的婚书,动作强硬而粗鲁。 四周的人见到他们背着剑来势汹汹,也纷纷逃离了破庙,独留姜挽月一人愣在原地。 “两位大哥,请问……我们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吗?”她憋着口气露出一点微笑,耐着性子问。 其中一位男子开了金口:“姜半仙?” “……不敢当不敢当。” “就是你,随我们走一趟吧。” 话音落下,男子也从地上发现了一卷婚书,展开后,两人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冰冷,就如同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 姜挽月看了一眼,婚书上是她亲手所写的毛笔字,男女双方名字间的红线也都还好好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若实在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男女双方的名字好听了点,男子名为谢长绥,女子名为苏轻竹,而女方的八字又恰恰同她相合。 看完这一眼后,对方突然撕毁了这卷婚书。 姜挽月顿时心里一梗,可以不尊重她的职业,但不能侮辱她的职业! 以及,她真的挺想告诉他们,撕毁婚书是没用的,姻缘一旦绑定,就连她都没法解开。 她忍无可忍,正欲开口时却被对方施术,凭空一根绳子将她绑得死死的,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带走。” * 太玄剑宗。 “唔唔!” 姜挽月不满地被人推搡着往大殿的方向走,一路上见过那么多穿着统一服饰的弟子,她也能猜到自己是被抓到了那些所谓的修仙门派之中。 只是不知是具体哪门哪派,他们抓她又是为何。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弟子,这些弟子几乎都是身负重伤的模样,有的甚至连脖子上都是一圈触目惊心的血痕,难以想象他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觉得可怕?”负责押送她的道长见她脸色苍白,不禁讥讽道,“这一切全都拜你所赐,不知今日看过之后,日后还能不能记起来。” 姜挽月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沉默着。 直到走进大殿,殿内负手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他命人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摇头叹息道:“竟是个丫头。” “你是这里的……掌门?”姜挽月试探着开口。 瞿宗主应:“这里是太玄剑宗,你可以称我为宗主。” “不过你也无需多言,我自会一一解答你的困惑。首先,你该明白自己因何而被请到这太玄剑宗。” 姜挽月寻思着,觉得好笑:“你管这叫请?”她伸出自己的手,手腕上赫然是一圈红色痕迹。 瞿宗主的神色坦然自若,略施术法便治愈了她手腕上的磨红。 “姑娘觉得,比起我宗门内弟子们身上的伤,孰轻孰重?” 姜挽月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偏头思索一番,“宗主是想说,他们的不幸皆因我而起?” “不错。” 接下来,姜挽月静静地听着宗主的话。 原来被她写下婚书的谢长绥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天生的魔修。 可谢长绥起初修的却是剑道,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无师自通,比起天生魔修,他们更乐意称他为剑道奇才。 这样一个人,却在领悟人剑合一后堕魔成为了魔修,至此大开杀戒,满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说到此处,瞿宗主长叹一声,道:“谢长绥已被封印在佛塔十三年之久,此前一直相安无事,他本无缘得出,可命里却突生变故……” “而这变故,正是因你所起。”瞿宗主看向姜挽月的眼神凝重起来,“此人心性不正,若是不除,日后必将后患无穷。” 姜挽月半信半疑地指了指自己,“因我而起,为什么?” 瞿宗主上下打量着她,沉吟片刻:“听闻姜姑娘有半仙之名,想来是天道恩赐,可你却并未将自身能力用在正途,反而是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每日请姜挽月算姻缘写婚书的人太多了,就连她自己一时间都想不起来,那卷婚书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下的,她又是何时看过他们的姻缘线。 随后又听了瞿宗主许多话,她才知道,除了谢长绥之外,女方苏轻竹的的身份也不简单。 她竟是天道选中的神女,太玄剑宗百年间唯一一位飞升成仙的女子。 天选大魔头和天选神女,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利用她,将他们二人绑在一起。 难怪太玄剑宗的人来抓她,大魔头越狱打伤仙门中人,甚至将来还会与神女结为夫妻…… 岂不天下大乱?! 说起来,周家公子突然有机缘发现书信应允张娘子的婚事,这和谢长绥发现机缘逃出佛塔,几乎是一个性质。 原本不可能的事,皆因她使用技能的缘故而发生了改变——她改变了他们的命数。 若只是谢长绥一人的命数倒也罢,可偏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他将会改变更多人的命数。 正如被重伤的太玄剑宗弟子。 所以…… “所以姜姑娘,由你改变的命数。” “你可愿亲自化解?”
第2章 苏轻竹 ◎“讲个笑话,我叫苏轻竹。”◎ 透过被戳破的窗纸,姜挽月看见了门口看管她的两名弟子,他们手握利剑,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姜挽月觉得若是自己敢闯,他们一定会干脆利落的把剑横上她的脖颈。 说到底,无非是她方才没有答应宗主的要求罢了,何至于此? 再者,宗主也说了,谢长绥杀人如麻,她一个寻常人,怎么可能帮他们解决掉谢长绥这个大麻烦。 虽然她和神女八字相合,但终究不是和他有姻缘羁绊的人,这事……难办。 所以,她还是早点离开太玄剑宗为好。 思及此,她再次把屋子内仔细看了一遍,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从被关进来的那一刻起,这屋子的门窗就被外面的弟子下了禁制。 她别无出路,便百无聊赖的开始同外面的人唠了起来。 “听说你们太玄剑宗的实力在各大仙门中位居第五?” 门外弟子原本是不愿回应的,但听了她的话又忍不住冷斥道:“简直胡言,整个修真界都只有五大仙门,我们太玄剑宗怎么可能只位列第五!” “哦~”姜挽月意味深长地笑开,又继续道:“那贵宗可招女弟子?” “这是自然。我们苏师姐便是凡界出身,因为她,我们剑宗近五年内招的女弟子可丝毫不比男弟子少。” “既然你们这儿不差女弟子,难道就没有人想过要互相结为道侣,一同修行?” 门外两人闻言都纷纷嗤之以鼻。 ”虽然我们宗门招收女弟子,可除了苏师姐之外,你们其他女子说到底不过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比起那至高无上的巅峰,只要能摸索出自己的道,即便是杀妻证道又如何?” “你们只不过是我们所行之处的踏脚石。” “你若是有能力封印谢长绥最好,若是没有能力,便只能永生永世被关在宗门,成为一个释放大魔头为祸苍生的罪人。” 这听着可太糟糕了,和大魔头扯上关系,最后只怕也会被人处死。 而且短短几句话,姜挽月已经从他们口中品出了别样的意味来,他们瞧不上女子。 或者说,除了苏轻竹以及其他早已飞升的神仙外,他们几乎不拿正眼瞧人。 这大概就是仙门中男弟子所固有的观点。 受过现代平等教育的姜挽月,一想到这些又突然不想走了。 她的心中渐渐生了一颗想要试图拜入仙门的种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那颗种子便立刻生根发芽,她当机立断,喊着要见瞿宗主。 她向瞿宗主提了个条件,便是入内门。 只有成为太玄剑宗的弟子才能自由行动并有能力保护自己,至于谢长绥,她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瞿宗主看中了她身上的特殊能力,希望她能再度改变谢长绥的命,那么于他而言,多一个弟子又何妨。 只是,以防众弟子心生不服,她只能被安排入外门,只有通过外门大比或者解决掉谢长绥,方可有资格入内门。 一切敲定,瞿宗主让人给了她一块玉简坠在腰间,并施法改变了她的身形容貌,赫然变成了第二个“苏轻竹”。 紧接着,瞿宗主将一缕金光注入她的眉心。 “这是我从轻竹那儿借来的一缕神力,可保你维持外形,人海茫茫,即便是天道,一时间也难以断定你不是她。”瞿宗主看着眼前熟悉的女子,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沉吟道,“如此,想来也可影响到他们二人之间注定的姻缘。” 姜挽月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又向他讨了一面镜子,一边欣赏神女的美貌,一边询问:“我准备好了,所以谢长绥在哪儿?” 瞿宗主抬手指了指她的身后。 “传送阵,去吧。” 传送阵? 可真够玄乎的,姜挽月笑着还想开个玩笑,谁料一道劲风袭来,她径直被掀了进去,陷入无尽深渊之中。 — 妖都,百花楼。 楼中红灯高悬,流光溢彩得惹人眼花缭乱,似有若无的熏香味沁入心脾,使得这里的男子全都沉醉其中。 姜挽月置身此处,顿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这个地方大概是有问题,来不及想别的,她得赶紧去找人。 这时,从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嘭”的一声,地面的震动直接引起桌椅的晃动,桌上的杯盏缓缓滚动起来,最终“啪”一下摔在地上。 她吓得猛地回头看。 只见一位五官分明,剑眉星目的紫衣男子正半跪在地,他将一只露了三尾的妖怪钳制在地上,而他骨节分明的手沾满血迹,死死地掐着对方脖子。 三尾狐妖挣扎着,一字一句问道:“你、是、魔、族……” “啊——” 也不知道狐妖的话触发了怎样的开关,阁楼内的男男女女纷纷朝四处落荒而逃,惹得姜挽月也不得不先找个桌子避一避,免得站着太突兀被对方盯上当作下一个发泄对象。 她爬进桌底,悄悄掀开桌布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这些逃窜的“人”根本就是妖,这里俨然是个妖窟。 吵闹的楼中,她似乎还听见了三尾狐妖脖子被生生折断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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