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派了这么个废物来,他原是已经打算杀了她的,可方才她忽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突然让他生出几分更深的疑惑,于是改主意救下她。 她凭什么觉得他会救她,或者说难道他们之间曾有着某种他不知道的联系? “大概是因为我招人喜欢?”姜挽月玩笑的话不经意入了他的耳。 谢长绥不再说话,她看着他也开始狐疑起来。 真是他救的? 可这人看着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与此同时,容修不知何时出现,一脚踹翻幻妖的首领,从他腰间扯下那面镜子,然后一击捏碎。 “来得太慢了。”谢长绥出言道。 容修侧头朝他看去,解释道:“见了个老熟人。” “是吗?”谢长绥笑了,“看来我们得快点离开妖域了。” 镜子捏碎后,一道通往外界的缝隙凭空出现,谢长绥和容修并肩同行。 姜挽月急忙提着裙跟上去:“喂,谢公子等等我呀!” “公子来得真及时。”她上前突然拉住容修的衣袖,偏头笑。 容修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衣袖。 * 凡界,永寿国。 不过眨眼的功夫,姜挽月跟着他们二人穿过那道幻境中的缝隙后,再睁眼已然到了人间。 强者都这么任性吗? 直接从幻境传送到了这儿? 就这速度连飞机都自愧不如。 看着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谢长绥启唇道:“在出口处叠加一道传送阵,没见过?” 听出他言语的戏谑之意,姜挽月撇了撇嘴,故意岔开话题:“你刚才是怎么知道那面镜子就是出口的?” 此话一出,容修也不由得垂眸多看她两眼,那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他的语气似陈述:“设下幻镜的人想要操控幻妖,只能在幻境里留下一样能让他看见的东西代替他的眼睛,但同时也是出口。” “这种幻境不是为了把出口藏起来将人困死,而是为了利用幻妖更好的在幻境中杀人。”容修说完后又顿了顿,话锋一转:“你没读过书?这是常识。” 姜挽月:“……” 她安慰了一下被羞辱的自尊心,随后保持微笑:“可是那些幻妖看不见。“ 说到这里,容修噤了声下意识去看谢长绥,只听见对方轻笑一声。 谢长绥说:“那是因为啊,十多年前,幻妖的主人被人刺瞎过双眼。” 姜挽月听完他的话,沉默地看了容修几秒,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谢长绥,然后语出惊人:“你干的?” 谢长绥却忽然眼珠一转,看向一旁的客栈,咳嗽着不经意岔开话题:“天黑了,该找个地方落脚了。” 三人来到客栈,姜挽月花钱订了两间房,正要收回钱袋子就突然被人明目张胆的抢了劫。 “既然你活着出来了,这钱归我们。”容修掂量着她的钱袋说道:“我和他两间房,你可以走了。” 好啊,这么快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姜挽月深吸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即看向一路上唇色都泛着白不发一言的谢长绥。 她脸上牵起一抹笑:“我手里的钱也不多,你们不出几天就会花光,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 这两个大男人一看就气度不凡,必定不愿纡尊降贵去给人打工讨银子。如果是杀人抢钱的话倒不是没可能,但都只是猜测,毕竟他们一开始也没有无端杀了她。 不等他们开口拒绝,她继续说道:“容公子从出了妖域开始脸色就越发苍白,我想他一定需要休息,也需要一些灵药来疗伤,或许我能帮得上你们呢?” “你想要什么?”谢长绥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 想要什么? 自然是跟着他们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姜挽月仔细想了想,开口道:“现在世道乱,妖魔横行霸道,我只要谢公子能护我平安就好,毕竟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可以赚钱养你们。” 此刻,横行霸道的两个魔族不约而同的朝她看了一眼,这一眼写满了不屑与轻蔑。 容修还未出声,倒是谢长绥笑着应了:“保护一个凡人,不难。” “随便。”容修拧紧了眉,一脸不耐地掏着银子扔给掌柜,冷冰冰开口:“三间上好的天字房。” “……”姜挽月心中泣血。 真是个败家男人! 谢长绥侧头抬眸,静静地看着姜挽月跟着容修一前一后上了楼。他的目光紧随姜挽月的背影,如墨般的黑眸里那一抹笑消失得荡然无存。 到晚上,姜挽月本以为他们魔族人应该是不会吃东西的,毕竟都流行什么辟谷。 谁成想,他们不仅下来点菜了,还在她隔壁桌点了满满一桌子热销招牌菜,看得她肚子又饿了。 当她嘴馋的走过去和他们拼桌时,听见容修对谢长绥发自内心道:“比不得十三年前,将就吃吧。” “……”姜挽月手里夹着的红烧肉顿时不香了,她没好气的放下筷子,幽怨地盯着他们二人。 谢长绥察觉她的视线,轻挑眉,把自己刚夹的虾仁卷放她碗里,温声道:“吃完得劳烦姑娘去买些补气丹回来了。” 凡间的丹药都出自丹修之手,但这些丹修本事不大卖出的价格却极贵。 而厉害的丹修根本不屑于赚银子,他们只赚灵石,也只有皇族人才能请得动他们。 真不愧是败家男人,开口就是灵丹,而不是大夫开的补药。 她长叹一口气,是时候该出去赚钱了。 三人同桌吃饭,静得只有碗筷相碰撞的声音,以及周围几桌的闲谈声。 最后整顿饭下来,她都吃得心不在焉。 不过却是因为周围人说的话。 听他们说,这儿的万将军府上有一位小姐几日前逃婚了,逃的还是皇亲国戚离平王家独子的婚,现在离平王大怒要发难于整个将军府,万将军正急得满城找人。 这位小姐之所以逃婚,似乎是因为早有心悦之人,再加上小郡王根本瞧不上她,娶她只是因为家族需要,而他呢,洞完房就要立刻动身前往仙门拜师。 这情况嫁过去跟死了丈夫没有任何区别。 试问,搁谁谁不跑? 姜挽月原本只是当个故事听听的,直到有人说,万将军下了令,凡找到万家姑娘者,赏金五百。 若是她找到了万小姐并拿到赏金,那她对于谢长绥和容修来说就是有利用价值的。 只有留在谢长绥身边,她才能寻到机会和太玄剑宗合力把大魔头封印进佛塔。 打定主意,她便出客栈揭了告示,被官兵带去了将军府,见到了万夫人。 这位万夫人显然的整日以泪洗面,憔悴得仿佛都苍老了许多。她双眼暗淡,轻瞥一眼年纪轻轻的姜挽月,叹道:“你见过我女儿?” 万夫人说话的时候不禁染上几分失望的语气,像是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抱希望。 果然,只听得姜挽月坦白直言道:“暂时没见过。” 万夫人两眼一黑,颤着手道:“没见过,你怎么敢揭我将军府的告示?莫不是以为我们惹了离平王不快,就能来我府上行骗?” 她恼怒之下,一记重击拍桌:“来人,给我把她打出去!” “夫人息怒呀,”姜挽月镇定自若地莞尔笑,“不如您看看这个?” 她解下腰间太玄剑宗的玉简呈给万夫人。 玉简本该一面刻“太玄剑宗”,一面刻弟子姓名的,但碍于她现在是苏轻竹的身份,所以刻的也是“苏轻竹”。 “你,你是太玄剑宗的弟子?”万夫人摩挲着玉简,脸色由阴转晴,随即神色动容:“道长,你当真能助我找到女儿?” “难道夫人还不相信我们太玄吗?”姜挽月正色道:“夫人只需把令嫒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就好。” 对于修真界排行第一的仙门,万夫人哪里还敢疑心,恨不得连同女儿的喜好都告诉她。 之后姜挽月便被安置在了西厢房。 她随手把玉简和路上买来写婚书的朱砂纸放桌上,再闲情逸致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睛环顾四周。 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里这些精致的陈设,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说话声:“将军吩咐,你们就暂时住在西厢房。” 西厢房不就是她这儿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应:“三日内,必定不负将军所托。” “咳咳咳……”姜挽月乍一听见这声,茶水瞬间呛进了喉咙,她咳得脸色发红。 这样冷的语气,不是“谢长绥”是谁? 哎呀! 姜挽月顿时一拍脑门,她怎么就把这两尊神忘在客栈了? 不对不对,她现在应该更担心一下自己待会儿怎么解释! 她直接拿起玉简和朱砂纸要往怀里藏,慌乱之中,被她揉乱的朱砂纸就这样轻飘飘落在别处。 门外已经有一道脚步声逼近到了门口,来不及多想,她朝门口跑去,谁知跑得太急,脚一下绊倒了一旁的凳子。 “啊!”猛然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呈大字型以面朝地的姿势摔倒在地。 吱呀—— 与此同时,谢长绥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这幅画面。他的一条腿已经迈入门槛却生生停住。 谢长绥居高临下垂眸看她,好心情的勾唇笑:“见到我,苏姑娘竟如此激动?” 姜挽月苦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手肘,仰头对着谢长绥的笑脸强颜欢笑道:“是啊,见到你我真的好激动哦!” 谢长绥轻挑眉,迈开步伐要往里走。 姜挽月却突然往前逼近一步,挡住他的去路,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只见他的神色波澜不惊,但视线却缓缓朝着别处看去。 仿佛下一秒就会看见地上的朱砂纸。 她当即垫脚抬手捂住他的眼睛,“这是女子房间我的房间,不许偷看!” 她柔软的掌心覆盖在眼睛上时带着几分温度,谢长绥微微愣神,待听完她的话后抓住她的手腕要往下拽。 姜挽月却捂得更紧了,压得他的头都往后歪了一下,他说:“你莫不是怕我瞧见地上的红色物件?” 姜挽月的眼眸微微睁大,刚想狡辩又看见他身后的容修和将军府的管事说完话,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以婚书为媒介给人再续正缘,这可是她的特殊技能,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可还得了? 更何况她姜半仙多少在大衍国有些名气,万一日后她任务失败被谢长绥追杀的时候,他用这个特殊技能猜到她的真实身份,她肯定死定了! 听他的话,似乎还没看清地上的是什么。 正当容修越走越近,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举动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 他突然听见姜挽月又羞又恼的扬声道:“都说了是女儿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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