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可以吗?”万玉萱说完这句话便跟着进了屋,她思忖着言语,片刻后道:“杨峻上次说过你们可以帮我们,当时我并未仔细想过也不相信你,可……” 姜挽月给她倒了杯茶,推过去,“可是眼下你只能相信我,因为你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不……若只怪罪我一个人我心甘情愿,可我不能连累整个家族的,也不愿像爹娘所说的那样苟活于世。”万玉萱的眼中渐渐浮现盈盈水光,脸色也有些惨白。 “若是你真的能帮助我们,我想请你先考虑我的家族。”她的手不经意间攥紧了茶杯,顿了顿又继续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太自私任性,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如果早知道他们这么仗势欺人,我就……” “你就怎样,就不逃婚了?” 姜挽月朝她笑了笑,语气柔和道:“可是姐姐也只是一个闺阁小姐,突然遇上这种事怎么会不害怕,因为害怕而逃跑是人之常情,但姐姐为了家族安危选择回来直面危难,说明你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勇敢。” 万玉萱苦笑着:“是吗……” “自然,不过话说回来,若真能安然无恙,你和杨峻之间,将军和夫人会成全你们二人吗?”姜挽月问完又顿了顿,继而道:“或者,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又能如何,我的私情和整个家族安危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眼下即便爹娘答应,离平王也不会答应。” “我若是答应了杨峻的提亲而逃了小郡王的亲,传出去让百姓怎么想,丢的可是离平王府的面子。” 姜挽月安抚的覆上万玉萱的手背,说:“只要你们两情相悦,我都可以帮上一帮,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选……选择?”万玉萱一时之间竟有些听不懂她说的话了,茫然一瞬后追问道:“不知道苏姑娘说的是怎样的选择?” 姜挽月扬唇轻笑:“只要你亲口说还喜欢他,我就可以用我的办法帮你们一把,但之后具体如何发展就看你们二人的造化。” “你真的……真的能帮我至此?可是你也只是个同我差不了几岁的姑娘啊?”万玉萱仍是有些顾虑。 万玉萱的顾虑大概也是将军和夫人的顾虑,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又怎么会有人真心信任她。 就连姜挽月自己也不敢完全保证能救下所有人,她也只能仗着太玄瞿宗主的威名行事了。 她替太玄剑宗行事,怎么能不算太玄弟子呢? 她才不管。 外门弟子也是太玄弟子。 离平王府的小郡王心高气傲,一心只想拜入太玄剑宗,这是永寿国的百姓众所周知的事。 而离平王和王妃宠得小郡王无法无天,亦是众所周知的事。 简言之,她只要能取得小郡王的信任,眼前的一切困难就能迎刃而解。 又和万玉萱简单说了几句,等她走后,姜挽月拿出了瞿宗主给她的玉简。 她的手指摩挲着这块玉简正面的名字——苏轻竹。 若有所思片刻,她攥紧了玉简。 翌日,姜挽月出府在街头摆摊的杂修手里买了些仙门中最常见的书籍。 回到房间她就开始翻看查找玉简的用处和使用方法。 玉简几乎是仙门中人人手一块,所以它的信息几乎随随便便什么基础书上都有所记载。 书上写着,玉简乃仙门各门派弟子的身份象征,也是功法秘籍的载体,更是修真界的一种通讯工具。 但若想使用玉简,主人必须拥有自身法力,再将灵力缓缓注入其中方可使用。 所以,她得在短时间内引灵入体才行。 姜挽月几乎没怎么深入思考,直接在众多书籍中找到了一本名为“引灵入体”的书。 本以为只是薄薄的一页纸,谁知书的创作者竟硬生生写了一本课本的厚度,让人望之却步。 想必定是引灵入体太难了。 这个修真界的修道门槛还怪高呢? 姜挽月一面感叹修道者的不易,一面翻开书籍试图领悟。她盘腿而坐,闭目凝神,双手于胸前结印,意识一点点集中下丹田……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姜挽月的眼皮逐渐难以睁开,她的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一点再一点,结印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随意撑在了膝盖上, 她托着脸心安理得的陷入甜美的梦乡。 她的梦中,似乎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还是两个声音熟悉的男子。 有人问:“你的修为恢复了几成?” “三成。” “看来只有那些修仙门派的丹药才能助你早日恢复,你应该尽快去太初,再等下去,妖都那些老家伙追上来我们不好脱身。”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太过熟悉,好似就在耳边一样,姜挽月听着听着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她微蹙秀眉,缓缓睁开眼。 与此同时,隔壁的对话再次传来。 她清晰的听见谢长绥随意地笑言:“不急,我如今的身体……”他的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隔壁也仿若静止一般没了声。 姜挽月还在凑着耳朵听墙角,下一秒自己房门就被扣响。 没说完话的男人斜倚在门边,扬声道:“苏姑娘,你的灵气越界了。” “啊?”姜挽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谢长绥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没控制好自身灵力。” 此话一出,姜挽月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感知力似乎变得更好了,目光所及之处甚至能看见平日里用眼睛所不能观察仔细的东西。 而临街的叫卖声和院外的鸟鸣声也接连不断的涌入耳,她错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眼睛和耳朵。 “我这就算引灵成功了?” 她怎么记得,自己好像就睡了一会儿? “姑娘原来是一脚迈入了修道的门槛,想来方才也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姜挽月:“……” 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都听见了什么,好像是说这位“容”公子身子不好,修为只有三成,弱得可怜,需要仙门庇护? 可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吧? 毕竟他又不是谢长绥,只有像谢长绥这样的大魔头才会遭遇众仙门的追杀,才会担心自己修为低的秘密被人知道。 但说到底他们两个人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思忖片刻,她故作茫然,装傻道:“什么啊,你们刚刚是说了什么我不能听的小秘密吗,不会是说我坏话了吧?” 谢长绥还没出声,倒是容修也走了过来,他在谢长绥耳边压低声音道:“一个凡人而已,我去杀了她灭口。” 姜挽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谢长绥伸手拦住容修,搁着门板和她似笑非笑道:“苏姑娘现在可听清了?” “……啊?”姜挽月继续装傻充愣,头脑风暴了几秒后突然烦躁开口:“你怎么回事今天莫名其妙的,要是没事我还要继续修炼呢。我看我这引灵入体还是没完全成功,不然怎么我身上的灵气都没了……” “既然苏姑娘都这么说了,那就好好修炼吧,只是苏姑娘下次记得不要再越界了。”谢长绥温润如玉的嗓音再次传来,这下听得姜挽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容修拧着眉不耐烦开口:“怎么不直接杀了她?” 谢长绥:“留着她这个凡人,去了太初或许有用。” “麻烦。” 两人刚说完话,随后就有一个婢女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她面露焦急正要去西院寻姜挽月,谁知路上碰见了他们二人。 婢女来到他们面前,匆匆道:“不好了,离平王府的人又来提亲了,还故意羞辱我家姑娘要纳姑娘为妾,请两位道长救救我家小姐!” 谢长绥抬手指了指西院的房间,淡声道:“嗯,找苏轻竹。” “是是是。”婢女闻言也不疑有他,直接推开了姜挽月的房门,旋即“扑通”一声猛地跪下,她高声哭道:“苏姑娘!请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啊!” 刚惊吓过度的姜挽月又被婢女一气呵成的动作吓得一愣,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点头:“带,带我去吧……“ 去的路上,她迎面撞上面露微笑的谢长绥和一脸阴沉的容修,她硬着头皮笑着挥手打招呼:“要一起去吗?” 谢长绥道:“静候姑娘佳音。” 姜挽月:“……” 这次她还没进院,隔了一段距离就听见了万玉萱哭诉的声音,隐约还有万夫人的叹息声。 “这慕容小郡王到底憋的什么坏心,由正妻改为纳妾,这不是存心羞辱我的女儿?!” “说得好听是纳妾,谁不知道他成完亲就要去太玄剑宗修道?让我女儿嫁过去,以后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 “日后只怕我女儿被他们欺负到死在了王府都无人可知!竟还说什么,若是不嫁就让圣上来定夺?这分明是恶意报复,他们是要我女儿的命来泄小郡王的心头怒火啊!”
第7章 月影弄花 ◎他锐评道:“苏姑娘,你起的名字可真长啊……”◎ 万夫人一见姜挽月来,便匆匆上去握住她的手,“道长,眼下可如何是好啊,你可有什么对策?我女儿是万万不能嫁去离平王府的,那就是个吃人的地狱啊!” 万玉萱用绣帕擦拭着泪痕,抿着唇并未说话,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万夫人情绪太过激动,握得姜挽月包扎的伤口都裂开了许多,她吃痛的抽回手,摸了摸下巴询问道:“以你们来看,小郡王此人的秉性如何?” “这……”万将军闻言一愣,皱了皱眉沉声道:“天下皆知他慕容廷玉从小锦衣玉食被王爷王妃宠着长大,养成了这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纨绔模样,他的秉性自然也是最下等。” 万夫人也道:“不仅如此,小郡王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却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别人只要得罪他一分,他必睚眦必报以十分报之。” 说到这里,她想起当初说亲的人来时给小郡王说得倒是天花乱坠,还说小郡王真心心悦她的女儿,必定会好好相待,结果事成之后竟有人说小郡王成完亲就要去太玄拜师,成亲不过是给家族便利,而她女儿就是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一想到这些,万夫人就痛心疾首,恨自己险些就把女儿生生推进火坑。 她道: “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我怎么会答应让我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这些姜挽月都曾在百姓口中听说过,都不是她想打听的,她又问道:“那可有传言说他不尊师重道,或是离经叛道之类的?” 万将军仔细想了半晌,最终摇头道:“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据说他很是崇敬你们太玄剑宗,他小时候的抓周宴我记得他抓的就是一把木雕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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