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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依旧端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得如同深潭之水，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此时她的语气已不再像方才那般平易近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与冷酷：“这两个人，确实有些古怪。初次见到本宫，便能有如此镇定自若的表现，不似寻常女子般惊慌失措，倒像是曾经见过诸多世面一般。” 听到皇后这番话，宫遥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儿臣有时也觉得她们的行为有些反常，故而心中一直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对待她们。不过，仔细观察之后，儿臣并未发现她们对我存有任何威胁之意。”说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此事感到颇为困扰。 “既然看不出，那就先用着，她们的药救了我，就已经站在你的身后了。”皇后波澜不惊的语，让宫遥心里安定了不少。 第46章 母女 殿内弥漫着袅袅的香雾，那香氛如同一层轻纱般缓缓地燃烧着，将整个殿堂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两人相对而坐，皆沉默不语，各自的心思仿佛深埋于心底，让人难以捉摸。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犹如凝固一般，沉重得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终于，大长公主轻启朱唇，犹豫地唤道：“母后……”然而，话刚出口便戛然而止，似是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只见她秀眉微蹙，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心中正暗自盘算着什么。 此时，原本假寐中的皇后微微动了动身子，轻轻地摆了摆手指，那动作虽轻柔无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并未睁眼，只是用略带慵懒的语气说道：“不必说了，本宫心里有数。”话音落下，屋内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等待让人心生焦躁。许久之后，皇后略显疲惫的声音悠悠响起：“你的意思，本宫都知晓；你的心意与野心，本宫亦明了于心。这些年来，本宫虽说身体欠佳，不再插手朝堂之事，但这不意味着本宫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皇后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隐隐约约间竟给人一种模糊不清之感。 听到这番话，大长公主不禁浑身一震，揉着肩膀的手一顿，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显然，皇后所言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就在这时，皇后缓缓抬起自己的玉手，宛如微风拂过湖面般轻柔地覆盖在了大长公主的手上，并轻轻地捏了捏，似乎在安抚着她那颗受惊的心。 “你和芊芊所做的这些事情，实际上本宫心中皆如明镜一般清晰，只不过本宫这副身躯每况愈下，加之因你们大哥之事，那悲痛之情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难以遏制，以至于无暇顾及到你们二人。”皇后轻缓地叹了口气，话语间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伤感。 “这么多年来，着实是苦了你们姐妹俩了。”皇后的目光缓缓落在大长公主身上，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听闻皇后提及大哥，大长公主的情绪瞬间崩溃，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悲愤，猛然扑入皇后怀中，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泣不成声地道：“母后啊，大哥他死得太冤枉啦！孩儿实在心有不甘呐！凭什么属于大哥的一切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那些贱人们给夺去了？天理何在啊！” 此刻，皇后的眼眸之中亦是弥漫着深深的哀愁，但她并未落泪。这些年来，历经无数风雨沧桑，她的泪水早已流尽干涸。只见她轻柔地伸出手，轻轻地拍抚着大长公主的后背，仿佛想要借此传递一丝温暖与安慰，口中则喃喃低语道：“孩子，母后知晓，母后全都明白。这些年的确是母后疏忽了对你们的关怀照料，未能为你们周全考虑、精心谋划。从今往后，母后定会好好弥补这份缺失，定要为你们姐妹俩妥善筹谋一番。” “母后，我不甘心啊！呜呜呜……母后！”宫遥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她猛地抬起头来，那张原本总是带着高傲与冷漠的面庞此刻已全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助而脆弱、极度依赖母亲的小女孩形象。只见她那双美丽却哭得通红的眼眸之中，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无法言说的悲伤。 皇后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眼前这张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脸庞，缓缓说道：“孩子，去吧，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去做的事，那就放手去做吧。母后的身体现在有了对症的良药，应该还能够支撑上好几年。况且事情已然发展至此，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恐怕都难以安然入眠了。” 听到母后如此说，宫遥不禁有些惊讶，她赶紧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问道：“母后，我原以为您会因为我的冲动而狠狠地斥责我一番呢。”皇后微微一笑，慢慢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悠悠地道：“遥儿啊，母后之所以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其间所经历过的种种艰辛磨难又岂是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所以对于你的所作所为，母后又有什么资格去斥责于你呢？” “那两名娇俏的小娘子，今儿个居然果断地回绝了赐予的丰厚赏赐，而且连半点儿要求都未曾提出。这可绝非寻常人物所能为之！瞧她们这般行径，显然是以退为进之计呀，想必心中所求更为宏大。” 只见皇后优雅地转过身来，美眸凝视着身旁的大长公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呵呵，无妨无妨。她们欲壑难填，妄图获取更多利益，反倒容易被咱们所掌控。毕竟，她们手中握有能够治愈本宫顽疾的灵丹妙药，且又对你有所仰仗和求助。如此一来，局面自是对我们大为有利呢。”说罢，皇后轻轻挥了挥手帕，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宫遥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母后，您放心吧，儿臣心里都清楚着呢。”只见皇后嘴角含笑，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夸赞道：“遥儿啊，你这次处理得甚是妥当。那两位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呐，你能与她们友好相处，这一步棋走得极妙。依母后之见，日后她们定然会成为你的得力助力。”说罢，皇后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事情。 宫遥听闻此言，神色坚定地回应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自当谨记在心。儿臣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定会想办法让她们出手相助，治好您的身子。母后，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儿臣实在无法承受再次失去您的痛苦。”言罢，宫遥快步向前，轻柔而又缓慢地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皇后。 皇后感受着女儿温暖的怀抱，脸上绽放出慈爱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宫遥的秀发，温柔地安慰道：“好孩子，莫要忧心。有你如此孝顺懂事，母后甚感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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