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的目光扫在铜镜上,便看到像是个猪头一样的自己。 “我刚刚?就是用这样一张脸跟他撒娇?”周霁躺了下去,双手想要去捧自己的脸,才刚刚碰到,又疼得连忙放开。 她觉得自己丢脸的很,竟然用这样一张脸跟崔暮撒娇,她真的是疯了。崔暮能忍到现在才离开,还得说不愧是能够继承镇北军的西北王崔暮啊! 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自己会成为崔暮小妾这件事情,周霁竟然不觉得崔暮那张冰块脸可恶了,甚至还觉得刚刚崔暮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有点可爱。 · 崔暮自然不知道周霁在想些什么。 回到书房内,桌案已经换成了新的。 管家在一旁小心伺候,每次崔暮从表小姐那边回来,脸色都会很差,只是这一次,王爷的脸色似乎有点不一样。 管家眯着眼睛,好像不是黑的,好像是有点……不好形容。 “本王的脸上有字?”崔暮疑惑的询问。 管家连忙说不是。 “今日……炭炭说……”崔暮身边也没有多少能出主意的人,安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崔暮终于放下了那张写不出来一个字的折子,“炭炭向我告状,说周家人偷走了她许多东西。” 以前周霁可从来不会这样说,她只会觉得他给周家的东西太少,即便是周家很多过分的要求,她也会软磨硬泡让他同意。 如今竟然来告状说周家人偷了她的东西? “难不成是为了姓孟的那小子?”管家说道。 这实在是不怪管家多想,而是表小姐每次想要做什么的时候,都会先顺一顺王爷的毛,趁着王爷高兴了,然后再提更加过分的要求。 崔暮的脸僵了。 “她没提孟渊的事情。” “那坏了。”管家说道,“表小姐难不成是想做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 崔暮抿嘴,眉心竖起一条皱纹,这是他十分不悦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你下去吧。” 管家捂着嘴。 他只是顺着话头去说了,这一说,才发觉说出来的话惹得王爷不开心了。 “是。” 崔暮揉着疼痛的额角,“等一下。” “是,王爷。”管家停下,转身。 “既然炭炭说了,就到周家去,哪些是炭炭的东西,都给带回来。” “我去我去。”影卫十一快速的跑出来。 能去周家抢东西这件事情,舍他其谁。 跟在表小姐身边,看表小姐被周家人哄骗的模样,他早就看不过去了,可是偏偏表小姐对周家人又是那么的宽容,好不容易表小姐受了伤,大概是伤了脑子,竟然开始跟周家秋后算账了,他还不赶紧去。 “好,你去。”崔暮挥了挥手。 影卫十一十分的开心啊,这得是赶紧去抄家,要是晚一些,怕是表小姐再反了悔,那可就不好了。 周霁身上的伤不轻,躺在床上好生的修养了三日,身上的剐蹭的伤倒是已经结痂了,可是脸上被周霜月踢的那一脚,却还肿着,特别是越是往后,周霁的脸肿的就越发的厉害。 “小姐,您怎么又起来了。”福儿赶紧过来搀扶周霁。 周霁甩了甩手,躲开福儿的手,“我脚已经好许多了,能走动了,只是脸上的伤看着吓人而已。” 一看到周霁脸上的伤,福儿就觉得难受,“都怪奴婢,要不是奴婢,小姐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周霁连忙劝道:“傻丫头,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本来想要让周霜月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谁知道她那么不做人,竟然要直接对你下手。” 她疼惜的看向福儿脖子上的抓痕。 福儿摇头,“才不是小姐不好,小姐一点错处都没有。” “好啦,我们两个在这里互相道歉做什么,只要咱们两个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福儿应声。 周霁躺在树下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感受午后的阳光,她十分的惬意舒服,也就没有注意到福儿的欲言又止。 就在周霁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她睁开眸子,疑惑的朝着声音的方向侧耳,“这是怎么了,有热闹?” 也许重生不只是带着前世的记忆,还顺便恢复了不少少年时候的心性。 周霁的眼睛发着光,“福儿,外面是在闹什么,咱们去看看热闹去。” “小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有您的脸,您还是好好躺着吧,府医说您不能操劳。” “操劳?不过是看个热闹,有什么操劳的。”周霁不以为忤,而是开心的,就要跑出去看,只是才站起来没走两步,就被福儿拉住了胳膊。 “小姐,您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周霁疑惑,忽然她反应过来,“和我有关?” 福儿咬着牙没说话,“小姐,您得休息了,这会子下来太阳,一会该凉了,您回房间吧。” “周家人?还是孟家人?”能和她有关系,还能让福儿不想说的,大概也就是周家人或者是孟家人了。 正在周霁疑惑的时候,周家人已经闯了进来,风风火火十来个人,有男有女,都聚集在了晴园的院子当中。 “周霁,你给我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娼妇做的什么幺蛾子!竟然连本家都不顾了!” 第 6 章 “这是怎么,难不成是我父亲起死回生了,竟然引得众位族亲来我这个小小的院子。”周霁懒懒的从躺椅上坐起,看着这一院子的人。 当初她被崔暮强逼着做妾,她一个个的叩门去求救,也没有一个开门搭救自己的,如今是刮的什么风,竟然集齐了周家这么多的族老。 “你这是在说什么,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不知道是哪个长辈的长胡子老头子,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的砸了几下,愤怒的涨红了脸,指着周霁大声呵斥。 “不太认识,毕竟多年都没见到了。”周霁乜了一眼这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朝着福儿问道:“王爷进宫的时候,是将整个府上的人都带走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到后院中来。” 福儿还没有说话,便看到管家从人群中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做出挥动手臂,想要驱赶的动作,“表小姐,不是咱们王府的人不尽心,是他们拿了王爷的腰牌,说是您给的。咱们也不敢拦着啊。” 他早就对表小姐的行事看不惯了。 若是表小姐仅仅是蠢笨也就算了,偏偏她还眼盲心瞎,将一心待她的王爷当成是仇敌,将那群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刁民当家人。 他劝不了王爷。还不能让表小姐清醒一下么? 今日好不容易在王爷进宫的时候,周家的人来闹,他怎么可能不放进来。 正好让表小姐看清楚这周家人的嘴脸,以后别再一心维护这群白眼狼才好。 “令牌?”周霁疑惑的问道,“什么令牌,我怎么不知道?” 周展从人群中穿梭出来,手中拿着一块令牌,气急败坏的朝着周霁大声呵斥,“你这个小娼妇,我是你二叔,难不成,这令牌就是你给我的!” 他得意洋洋的挥舞着令牌,似乎拿着的不只是王府的令牌,而是皇帝的尚方宝剑、免死令牌。 也是,这些年靠着这令牌,他在京城几乎可以横着走。 殉国的大将军周望是他的嫡亲兄长,他继承了兄长的一切军功,他还有一个被西北王养在后院的侄女儿。 论功绩,他家虽然是泥腿子出身,却是大燕的忠良之后。 论地位,大将军周望曾经救过皇帝的命,没有周望,如今的大燕怕是也建立不了。 论人脉,这京城内最有权势的崔暮身边,可是只有他侄女儿一人。 周展这些年得了多少的好处,被多少人奉承。 他自然是有资本得意洋洋的。 “周霁,你别忘记了,我可是你二叔,我是你亲二叔!” 周霁嗯了一声,似乎是在肯定周展说的话,“二叔,你当然是我的二叔了,只是不知道二叔为何要来我这个小小的院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周展得意的朝着族老挑了挑眉毛。 呵,刚才周霁不过是询问了一下令牌是哪个令牌,就将这些族老吓得不敢说话了。 胆小鬼,果然是乡下来的乡巴佬,见不得一点场面。 “你还好意思说,你竟然让王府的人抄了我们将军府,你现在得意了,做了王爷的小妾了,所以就能连娘家都顾不得了!” 周霁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轻笑了一下,显的十分的苦涩,“二叔,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王爷的小妾?” 原来,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竟然一直是崔暮小妾的身份,怪不得前世她去求救,他们反过来劝说她,让她安心的跟着王爷。 不管是前世还有今生,他们怕一直都觉得她矫情、虚伪吧。 周展摆了摆手,十分不耐烦的说道:“那有什么所谓,就算现在不是,以后再做也就是了。” 周霁无语的问道:“二叔难道不知道名节二字对女子多么重要,若是有人诬赖霜月妹妹是谁家的小妾,难道你就……” “谁?谁敢这样说我闺女,我拿刀砍了他家!”周展厉声呵斥,根本没有给周霁说完一句话的机会。 果然,周霁垂下眸子。 他们虽然是乡下人,但是那里不懂道理呢,只是那些流言蜚语伤害的不是他们在意的人而已。 周霁本来就冰冷的心,此刻就更是犹如寒冬了。 “小姐。”福儿担忧的看着周霁。 她知道小姐向来都对周家有着一分的孺慕在,小姐跟着老爷在外面征战的时候,总是听老爷说起周家是多么多么好的一个家族,兄弟和睦,家人温馨,在战场上见过那么多的生死离别,对小姐来说,周家就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周霁摇了摇头,“福儿,我没事。” 周展并没有注意到周霁的不对劲,而是继续说道:“别提那些有的没的,你赶紧让王爷将那些东西还回来,我还是你的好二叔。” 周霁询问:“二叔说笑了,我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小妾罢了,那里能够左右得了王爷的想法,二叔您要是觉得委屈,我可以帮您在王爷面前说话,让您跟王爷见上一面。” 周展的表情从欣喜转为烦躁。 他怎么敢去见西北王,他又不是疯了。 他还记得西北王闯进周家带走周霁时候的场景,那个杀神,虽然年级不大,却分明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他又不是疯了,怎么会招惹那样的存在。 “你是翅膀硬了,你连你亲二叔也不管了,想当初你父亲临死的时候,不是让你照看我们周家,现在你全都忘记了,果然跟你那个娘一样,是个不负责任的娼妇。” “二叔,您最好想好自己说的是什么!”周霁的脸色冷了下来,看向周展时,让周展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是看到了西北王的眼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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