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逐月随手捞起一旁果盘中的瓜子磕着,又端杯茶,气定神闲呷了口,才悠哉悠哉道:“瞧你这话说的,倒是不知谁没规矩。” 江浩澜怒不可设,指着一旁坐得极为端正的江应怜大吼:“你看应怜,坐姿端正,这才是云家嫡出大小姐该有的样子!你竟敢说应怜不知规矩?!你怕是……” “不是,我是说你。”云逐月道,江浩澜愣住,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百卉忙扶着他,将他扶回主座上,这才款款道:“逐月,这真真是你的不是,你害得应怜如此不说,还对你父亲如此无礼。应怜,还不给你父亲倒茶?” 江应怜擦擦眼泪,柔柔起身上前,端起茶水便要给江浩澜倒茶,江浩澜自是抬手制止,道:“你身子将好,且坐着罢……” 刚开了个头,忽听得云逐月道:“爹,你看啊,这府邸是我娘的对吧,你是入赘对吧,这是云府对吧?” 说罢,她瞅着对面愣住的三人,一个个指着道:“你不姓云,你也不姓云,你自然也不姓云,谁姓云来着?我和我娘啊!” 她起身拍拍手:“所以啊,云家是我和我娘的,你们不过是住客罢了,哪有住客在主人面前如此不知礼数的,喂,下去,主座不该我坐么?” 此话一出,气得江浩澜是两眼一翻,几乎要口吐白沫:“你,你这贱人,你……” 百卉也道:“简直是大逆不道!” 江应怜忙抬手宽抚她爹:“爹,可莫要听心里去,这云家自是您的!” 正在此时,门外侍女遥遥道:“云夫人到——” 门帘被掀起,一袭青衣、打扮极为素净的女子而入,即便如此,也难掩她面容的浓烈艳丽。 手中还挂着一串佛珠,到了也并不行礼,见到云逐月,眼眶瞬间红了:“逐月?来叫娘亲好好看看你。” 云逐月立马上前,乖乖巧巧在她面前转了圈,亲昵挽着她的手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好好的,你看看我们应怜!”百卉怒道,这一声惊得云浩澜手中的茶杯都滑落了,“哗啦”一声碎在地上。 “你们应怜与我何干?”云逐月道,“她在虚雾境自己不顾阻拦非要燃火,最后烧了脸,我还要说她险些害死我呢。” “你血口喷人!”江应怜站起,怒道。 她早就瞧见云逐月身边还有裴凌川和那唤做阿离的小子了,只是如今她已被逐出师门,唤他大师兄难免显得太上赶着,倒像是自取其辱,且裴凌川对她的态度她并不是不知,偏心云逐月那叫一个屁股歪!她看着裴凌川,连话都懒得搭理了! 又见那叫阿离的少年,心知,虽说虚雾境之时这小子也在场,但她就没见这小子说过几句话,瞧云逐月这贱人对他的态度,多半是个傻的,那么也不担心他说出去。 谁会相信傻子口中的话呢? “你这贱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贱人!”江浩澜也怒道,“应怜善良如此,怎会害人?!说!是不是你在那什么秘境中欺辱应怜,嫉妒应怜样貌,才将其毁害?!” 江浩澜说着说着,觉得没什么理,瞧着,虽不喜云逐月,但也不得不承认,云逐月比起应怜样貌突出的不是一分半分,但正因这瞧着张扬艳丽之貌,像极了她娘,他才愈发不喜。 她娘虽貌美,却性子无趣得紧!况且,一看到她,便想到他是入赘而来,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跟自己姓,天下哪个男人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 云逐月道:“这事且先放放,娘,你来正好,咱们且将江浩澜休了罢。”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裴凌川心道,师妹性子直率,但也不至于说如此浑话,若是为了在江家面前讨个面子也罢,可瞧着却是认真至极。 云宛音也愣住,这些年,她知江浩澜想逐她母女二人出府,因得一直恪守本分,生怕被他寻个错处去,也因此,关系虽不和睦,却也勉强过得去。逐月这话,真真是大胆…… 江浩澜两眼一翻,被百卉掐着人中才救回,气得大吼,唾沫星子横飞:“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滚!我没你这个女儿!还有你,你也滚!” 云逐月仍旧气定神闲,道:“这是最好,我也没你这个爹,哦对了,就算滚,也是你滚,我方才没说清楚么?那我再重复一遍罢。” 她道:“这府邸是云家的吧?你是入赘的吧?家财是我娘的吧?你们三人都不姓云吧?这不就得了!” “哦还有,”云逐月想了想原书剧情,补充道,“这些年你也贪了我娘不少嫁妆,那些我娘名下的铺子,也该还回来了吧?”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江浩澜怒不可设,“你娘嫁了我!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还有你,你本性不改,毫无妇道!不仅伤你妹妹,还大逆不道!” 他说着,便要呼唤小厮将二人赶出去,云逐月道:“且慢,赶人出府岂是你一家之言?你若真觉我和娘亲该走,那便去唤衙门来,没有衙门的白纸黑字,我们怎么也不会走。” 民间的休妻与赶出家门,其实并不需要过衙门这一关,只是云家家大业大,正所谓政商不分家,与衙门自是亲密了些。 江浩澜正要大怒,却被百卉安抚下,贴在他耳边道:“老爷且慢,云丫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若贸然将这二人赶出府,难免落得外人闲话,若是有了衙门的白纸黑字,说云逐月欺凌自家姐妹,还同如此多男子不清不楚,到时候,要好办许多。” 说着,眼光还来回打量默不作声的裴凌川与阿离,心道,即便是她流离花场数年,也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子,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若冰霜的,个个竟都是难得的绝色,不过也就是云逐月这死丫头长了一副狐媚样子,哄的这二人跟来,怕也是什么无家世无背景的小白脸,她的应怜日后可不能找这样的。 江浩澜思及有理,便传唤小厮,命其去请衙门前来,其中自是又多塞了几样贵物。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小厮道:“周县令到!” 江浩澜一行人忙起身行礼,心中窃喜不已,来者膀大腰圆,两撮八字胡,看着便是一副小人之相,来了后客套几句,便示意江浩澜起身,他来坐上座,江浩澜自是照做,点头哈腰,周到不已。 这么一圈后,周县令呷口茶润润嗓子,才慢条斯理道:“什么事啊?” 江浩澜忙道:“周大人,我这女儿不受妇道,伤害自己妹妹倒也罢,这是家事,却还同两名男子拉扯不休、关系不清不楚!大人,我云家可是有头有脸之家,看这清誉可是极为重要,她云逐月不要脸面,我们应怜可还是未出阁呢,还望大人垂怜垂怜我们应怜啊!” 说罢,眼神示意百卉,百卉自是领意,拉着江应怜柔柔行礼,好不委屈! 周百康眯起小眼睛,见面前女子虽蒙面,却身子婀娜,立即笑起来:“快些起来,都是自家人。” 说罢,才看云逐月,正要严肃发问,却恍如见到天仙,恍惚了好一会,待回神,才心道,这辈子可没见过貌美如此的姑娘,若是此次要逐出家门、与几人拉扯不清的是她,那真真可惜,不如…… 他的绿豆小眼又眯了眯,盘算起来,厉声道:“好你个云逐月,欺辱姐妹亲人,还不守妇道,你可有话要说?!” 云逐月道:“当然有,我同这二位关系清清白白,这位为我师兄,这是我师弟,又与拉扯不清、不守妇道何干?况且,江应怜的脸又不是我所为。” 周百康怒道:“胡言乱语!你同这两个小白脸一道同出同入,还说清清白白?!我看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公子哥,多半是些娼妓之子!” 说着还打量了几眼裴凌川,见其衣着不凡,却难免想,不过是仗着相貌好罢了,钱哪来的谁清楚? 说罢,却听裴凌川道:“不才,家父安南裴家家主。” 这话一出,周百康只觉两眼一黑,险些从座位上摔下去。 裴家?!裴家虽是修真世家,但百姓中也是极具盛名啊!裴家家主只有一个独子,名为裴凌川,据说生得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这么一说,他是越看越确信,这公子哥的气度看着便不是一般人家养的出来的! 他可是给裴家提鞋都不配啊!莫说这是裴家家主嫡子,就连裴家旁支他都够不到啊! 周百康狠狠瞪了江浩澜一眼,江浩澜蹙眉厉声道:“你说你是你就是?我们怎知你是否冒充?!” 刚说完,身边江应怜柔柔道:“……爹,他真的是……” “你,你……”江浩澜一口气没提上来,瞪眼了老大会,心中惊骇不已。 天杀的,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竟然说裴家的少主是云逐月这贱人的相好,还找了县令来…… 裴家要弄他,那不是动动手指就行么?! 江浩澜立即点头哈腰,换了副嘴脸,陪着笑脸道:“呵呵呵,这,逐月也不说,应怜也不提,裴少主人中龙凤,竟是我眼拙,是我眼拙!” 说着,忙眼神示意百卉,百卉也立即道:“是啊是啊,咱们云府今日好大的福气,竟是有如此贵客前来,真真是招待不周,少主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尽管提便是,把这里当自己家……” 裴凌川起身,言语单薄:“方才裴某见证了全程,因并非云家人不便言语,但如今至此,怕是不得不开口。逐月师妹性情单纯,热情善良,绝非旁人口中那般不堪之人,而江姑娘的面颊,裴某虽不在场,却也听得一二,怕是与逐月无关。” “不行!”百卉忽地开口,面容扭曲。 她此生最恨便是云宛音和她这相貌俊美至极的女儿,眼下自己的女儿容貌被毁,与云逐月脱不了干系,这裴家竟还包庇! 她无视一旁疯狂使眼色的江浩澜,道::“裴少主与云逐月为同门,自是偏袒包庇,可怜我的应怜,在家被欺凌不说,在门派竟也孤独无依!” 此话刚落,裴凌川眉头一蹙,难得便要动怒,却见面前出现一副画面来。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见到了。 画面中,是江应怜如何不顾众人阻挠、以血画符、燃起大火,又是如何不顾在场众人、大火直直烧穿几名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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