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显然沈砚舟并不相信,又险些被浓烟熏到,霎时闪出几米开外来,嫌弃地用手扇走周遭的黑烟,这才冷冷掀起眼皮:“那你在做什么?” 云逐月也险些被熏到,但她并没有沈砚舟这般矫健的身手,默默挪远,又离沈砚舟拉开两米远的距离,撇嘴:“我在做糕点。” “糕,糕点?”沈砚舟愣了几秒,接着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笨手笨脚,怎么做个糕点能成这样?还有,你好好做什么糕点?” 云逐月很气,先不说这里材料稀缺,能找到这些已经是她费力搜罗的了,灶台都是捡山石现搭的,纵火类的法术她又不会,符咒又没有,自己采取最原始的方式钻木起火了老半天,手都酸了险些破皮才这样。 她都已经尽力了,结果还是被无情嘲笑。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喂,说话啊,哑巴了?” 沈砚舟笑够了,才去瞥她,却见刚刚还活力满满的少女站在原地,眼眶却是有些微红,瞬间慌了手脚:“你,你别哭啊,我不笑话你了还不行吗?” 这话并没有令情况好多少,灵动美艳的少女眨眨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眼泪吞下,看起来倔强极了。 活像是一株清晨沾染了雨露的牡丹花,相对于她活泼热烈的平时,沈砚舟觉得,她此时竟别有一番风味。 但这个想法只是闪了一瞬,他立即将其压下。 “我没事,没事。” 云逐月看起来终于平复了心情,撇着嘴来了这么一句,眼眶的红也渐渐消散,似乎真的没事了。 沈砚舟是真不知道自己只是嘲笑了句这姑娘厨艺不精,就让她真的红了眼眶,这下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手足无措傻在原地。 “我真的没事,只是……”云逐月又是轻轻抽泣了两声,像是回忆起巨大的童年创伤般,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不情不愿解释:“我自幼厨艺、女工、琴棋书画都不如应怜,素日里,没少被父亲指责过,师兄方才的话并无恶意,我明白,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罢了。” 她这话,又是扯到自己童年经历上,又是将沈砚舟摘干净,在令沈砚舟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忽地心头生出几分他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怜惜来,忍不住追问:“为何这些你会不如江师妹?据我所知,明明你才是嫡出,她却……” 却是外室私生。 这话自然是不好听的,尤其是尤为在意自己私生身份的沈砚舟。 “我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 云逐月长叹一口气,望着远方,此时烈日仍高挂,刺目的金光依旧可灼痛双目。 “师兄觉得,我身为云家嫡出大小姐,怎么会在女儿家的技艺方面,生疏至此。” 余光略过沈砚舟赞同的眼神,她继续。 “可是师兄不知,我的父亲,自我出生之日起,却从未将我放于心上。” “这……” 沈砚舟满眼惊骇。 云逐月道:“不论是逢年过节,还是我和娘亲的生辰,他从未在意过,也从未与我们团聚,予我们的,不过是花不完的银两。这样的环境,父亲只管生养却不管教,母亲虽常年陪伴,却也有心无力,师兄,我该怎么学会这些东西呢?” 她说着,目光移至沈砚舟身上,双目含泪,娇艳欲滴。 沈砚舟的呼吸凝了一瞬,回神问道:“可是,那,你父亲素日在何处?” “在妹妹那。” 云逐月淡淡回答,不消过多解释,沈砚舟立即明白了一切。 此时云逐月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却是一个看起来集万千宠爱唯一身的貌美富家小姐,背地里,却内心痛苦空虚无比,只因得自幼父亲偏心疏于管教。 而偏心的对方,又是另一位师妹。 他又何尝不能感同身受呢? 沈砚舟沉默了半晌,开始道歉宽慰:“……是我的错,我看师妹烧得烟火缭绕,就认定你在胡闹,却不想,师妹还有这样的曾经。” 他慢慢步至云逐月身边来,她的发丝香气阵阵氤入他鼻间,只觉鼻息留香,又道:“我……我是外室所出,但虽是如此,我的父亲却是对我严厉非常,素日里的吃穿用度,与我嫡出的兄长别无二致。我真不知,你父亲待你竟是如此。平日我一直将该身份视为耻辱,但如今来看,嫡出也并非顺风顺水。” 云逐月抬眼来对上他的眼眸:“二师兄,逐月虽性子拙劣,却也深知,出身并不能决定为人,二师兄潇洒豁达,开朗公正,此般品行,竟是世间大多嫡出也无法与你相比的。逐月并不在意外在的身份,唯有真正经历过,才深知真心的可贵。” 她这一套小连招下去,沈砚舟只觉呼吸顿了顿。 不在意身份,只在意真心,这话竟是一位身家富裕的正妻独女所说。 更何况,这姑娘还是活泼狡黠的性子,相貌又是一顶一的美艳。 真真是让他另眼相看,彻底改观了。 他这幅模样落在眼眶仍旧泛红的云逐月眼中,有些傻愣。 什么身份,什么真心。 真心固然可贵,可这话,却是她故意说给沈砚舟听的。 什么“母亲有心无力”,原主倒是有不少教习婢女,问题是原主压根不学,是单纯的纨绔少女。 刚刚这堆话中,唯一的实话,恐怕便是“父亲疏于管教”了。 撒谎当然是不对的,云逐月谴责了自己两秒钟,接着询问系统:“系统,帮我查询现在的心动值。” 两秒钟后,她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宿主,经查询,今日截止到目前为止,所获心动值为72,其中,22来自裴凌川,50来自沈砚舟,加上昨日36,总计为108,涨势良好,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九章 师妹的,很甜 查询完了心动值的云逐月心情大好,好不容易烘托出的悲情画面眼看她实就要演不下去了,余光瞅见渐渐熄灭的锅灶,扭头就往着锅灶窜。 “呼,啊好烫,呼呼……” 结果便是,她的爪子被狠狠烫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沈砚舟蹙眉,快步来到她身边来,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就要查看伤势。 云逐月却将手猛地缩回,他落了个空,微微愣住。 云逐月心中快要笑出声了。 看原书对沈砚舟的描述,她还以为沈砚舟是更吃江应怜那种柔弱小白花的,本还发愁如何攻略,结果他貌似还是最好攻略的一个。 在攻略之时,可不能一昧索取好感度,还要穿插着“矜持”。 况且,他们两个仅仅只认识了两天,也只见了两面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只算得个同门情谊,哪能这么快就肢体接触呢? 她的缩手令沈砚舟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的时候,高马尾的红衣少年顿时红了脸。 他只是瞧见云师妹烫伤了手,担忧她的伤势便罢了,却怎能随意对一个姑娘家动手…… 而在羞涩之余,沈砚舟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或许是因得他是外室所出私生子的身份,内心深处暗藏着自卑敏感,往常他并不愿同人亲近,即便是大师兄与师父,也仅仅是说得几句话而已,更不用说肢体相触碰了,他想想就恶心。 可如今怎就…… 沈砚舟只知自己不对劲,却也也不知何处不对劲,这种感觉是他向来未有的,难不成…… 他忽地想起自己还未入宗门时,听家中侍女偶然间谈话听到过,有那么个词,叫做…… 心动。 沈砚舟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这个词下了一大跳,表面沉静如常,只是强装镇定也难以掩盖红透的耳根与发烫的面颊。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只是见了两面的师妹动心?! 定是他多虑了,身体的异样也不过是不善于同人亲近生出的不适罢了。 他自己这么自我安慰道,略微激动起伏的心情逐渐平缓,沈砚舟舒了口气,心道还好云师妹并未看出自己方才短暂的异样…… 不对,云师妹呢? 似乎方才他纠结的时候,云师妹已经不在原处了,而是…… 沈砚舟只觉鼻息间一股热浪萦绕,同时伴随着热烈的焦香,平心而论,是个不太好闻的味道。 “喂,我做的,你尝一口。” 红裙少女撇着嘴,手中颤巍巍捏着一小块乌漆嘛黑的东西,如若不仔细看,是压根看不出这一坨居然就是她口中的“糕点”的。 这糕点看来是很烫的,少女捏着它的指尖发红,她的手本就纤细匀称,素白到不染纤尘,在下看起来更显白皙柔嫩。 “师兄不准拒绝!” 大抵是见沈砚舟的愣神是在对她厨艺的质疑,她不由分说将那坨卖相不佳的糕点猛地塞进了他的嘴里,嘴角狡黠一笑,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抓起来剩下的一大坨糕点,朝着裴凌川府邸的方向就跑,一边跑,清脆悦耳的笑声又随着午后轻柔的清风吹来。 沈砚舟忽然觉得,她的笑声像是就在自己耳边般,耳畔顿觉发痒。 嘴里被强塞的那块糕点,干巴无味,他闭上眼来意犹未尽。 突然觉得,这糕点甜到发齁。 . 江应怜越想越恨。 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相貌手段,拿捏几个男人不过是轻轻松松,没有男人会不怜惜她的眼泪与柔弱。 尤其是在蠢笨的云逐月面前。 云逐月这贱人,此前白空得一副好样貌,却又是那个暴躁草包的性子,庸俗至极,在云逐月的衬托下,更显得她清丽脱俗,不染纤尘。 谁知云逐月从昨日开始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开了窍。 倒叫她招架不住了! 她是出身不好,自幼母亲也教育她,既然出身不好,那便更要找个家境殷实的夫君,她来宗门,便是抬高自己身价、顺道找个符合她标准的如意郎君的。 第一眼,她便相中了风光霁月的大师兄裴凌川。 裴家是修真四大世家之一,不论是财力,亦或是修真实力,均是只可远观的存在,与裴凌川同宗门,这怕是她离跨越阶层最近的一次机会了。 怎奈他对她也算照顾,可那双眼睛却是黏在云逐月那贱人身上! 呵,她倒要让裴凌川知道,云逐月的聒噪粗鲁,是远不能同她水一般的温柔相比的。 “咚咚咚。” 她轻轻扣响了裴凌川府邸的大门。 . “恭喜宿主!再次拿下32分!目前沈砚舟的心动值为92分。” 照这趋势,距离沈砚舟的满分300,几乎是指日可待了。 云逐月捏着手里那块连面团都算不上的糕点,眼瞅着就要到裴凌川的府邸了,只觉心满意足。 她算是摸清楚了,沈砚舟这种看似高傲不愿同人亲近的人,最喜欢的类型并不是江应怜那般爱哭小白,而是活泼热烈的治愈系甜妹,而如果能再善解人意一点、时不时捉弄他使个坏,那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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