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会,她只要事业旱涝保收,重中之重始终是至亲至爱之人。 正如不知说过多少遍的那句话,钱是赚不完的,而亲情友情爱情一旦留下遗憾,便难以弥补。 她只需要不断充实自己,始终揣着偷懒的心,紧跟时代的节奏即可。 亦因这决定,夜大毕业后,与苏衡商量过,要孩子的事提上日程。 结果,备孕没多久,孟蕾就怀孕了。 她并不意外,自身的身体素质很好,加之她的男人如今不是一般的花招多能折腾,备孕时间久了才是怪事。 而到了怀孕第三个月,产检后她意外了:怀的居然是双胞胎。 回家的路上,她直接把意外、压力转化为埋怨,轻轻掐了驾驶座上的苏衡一把,“都怪你,忒能折腾,这下好了,一下子来俩。” 苏衡笑得不轻,“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埋怨我?” 孟蕾斜他一眼,手落到小腹,又抿唇微笑,“双胞胎也好,最好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苏衡接道:“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嗯。” “大名让妈费脑子,小名儿就叫宝儿、贝儿,换成宝宝、贝贝也成,怎么样?” 孟蕾想一想,先用力点头,又皱眉,“要是两个儿子呢?男孩儿怎么能叫贝儿?” “要是俩儿子,就不取小名儿了。” 孟蕾无语了一下。 车子停在庭院中,苏衡揉了揉媳妇儿白里透红的面颊,“不用替你儿子觉得不公平,咱家男的没地位,他凭什么搞特殊?” 孟蕾忍俊不禁。 之后的日子,苏衡给她配备了最稳妥的人手、最好的医护条件,他请教医生的次数,甩了她八条街,惹得她在产期临近时开玩笑:“现在你懂的比我这个实打实的孕妇还多。” 苏衡只是笑。 “不要担心。”孟蕾哪里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我和孩子怎么舍得你,都会好好儿的。” 苏衡吻了吻她眉心,“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数日后,孟蕾平安产下一对龙凤胎。 看着两个襁褓中的孩子,生平第一次,苏衡因为过度的喜悦,鼻子有些泛酸。 那是他和蕾蕾的瑰宝,他们相爱的结晶。 孩子如他先前的决定,儿子叫宝儿,女儿叫贝儿。 宝儿眉眼像孟蕾,贝儿眉眼则像苏衡。 而在宝儿、贝儿出生前,孟蕾与苏衡便正式改了对梁东越的称呼,不再是梁爸爸、叔叔,而是爸爸。 同住在别墅,情分日深,本就随时可以改口,只是孩子来临前,大家都没把称谓当个事儿,孩子来了就不一样了,幼年时应该有着与别家一样的成长环境。 苏伯海闻讯后,欢喜异常,孟蕾和孩子住院时,他每天到医院,等住进别墅,他又见天儿到别墅看孙子孙女,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亦是因着孩子的缘故,生活里的大事小情,苏伯海再不会忽略小儿子小儿媳,什么零食水果营养品土特产到手,都不忘记送到别墅一份。 这种习惯迅速养成之后,得了好烟好酒也会让给小儿子,平时不沾归不沾,拿去送人情就是了,大儿子二儿子不但没意见,还开玩笑,说他总算知道怎么当老四的爹了。 苏衡先是无语,继而好笑,从善如流。 他和小老爷子的关系不咸不淡,他无所谓,可蕾蕾替他介意,现在这样也好,皆大欢喜。 自从苏辰不告而别,齐友兰的身体就没好过,一年总要住几次院。 宝儿贝儿满周岁后,齐友兰收到了苏辰的一封信。 他在信中和她告别,说遇到了贵人,要带他去国外发展。在外面混得好,他会衣锦还乡,要是混不好,他就不回来了。信末要她保重,一个人过实在辛苦的话,就跟他爸复婚。 当日,齐友兰再度病倒,由苏家兄弟妯娌六个给她雇的保姆送到医院。 齐友兰醒来后,面对的是自己瘫痪在床的事实。 她吵着闹着要见苏衡。 只有苏衡能告诉她,苏辰到底去了哪个国家,又是否安全。 苏衡没空。 事业节节攀升,成为商业龙头的代价之一,就是时间总不够用,尤其他这样上有三位长辈、中间有至爱与至交,下有生之瑰宝,但凡有点儿时间,都要留在家中,以免无意中委屈了蕾蕾、错过孩子成长的每个阶段。 齐友兰之于他,早已是最有缘的无缘人,能不任由厌恶加深,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也正因为多年来的相看生厌,他反而非常了解她。 这时候她见他的目的,他很清楚,没闲心为她解惑。 齐友兰怎么都见不到苏衡,又是肝火旺盛的人,在住宅和医院间往返几次后,把自己折腾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而这时候,照顾她的保姆已经增加到两个。两个人时常相对摇头叹气,搞不明白她这么作死是图什么。 也要到这时候,苏衡才拨出时间去见了齐友兰一面。 齐友兰见到她这辈子的煞星,眼中只有憎恶。 苏衡却已自心底淡然,摆手遣了保姆,站在老房子里她的床前,“我来看看你。” 齐友兰费了好大力气,才问出一句:“苏辰在哪儿?” “苏辰不存在了。”苏衡说,“只要我活着,他就别想回国,在我死之前,他早化成灰了。” 齐友兰眼中立时沁出了泪。疼爱多年的儿子,她恐怕到死都不能再见一面。 饱尝着万念俱灰的滋味,许久,她又吃力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容不下他,为什么恨不得他死,是不是想问这些?” 齐友兰眨了眨眼。 苏衡唇角牵出一抹凉薄的笑,“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从不肯擦亮眼睛看一眼。 “他十八那年,强了十五岁的女孩儿。女孩儿顾忌多,不肯告他。可以理解。 “我打折他腿那次,他又想玩儿这种下三滥的路数,要算计他这辈子都不该打算盘的人。 “只这两件事,足够正常人遇到机会就把他往死里踩。 “我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不能看着你又绞尽脑汁地帮他弄钱,助长他的胆子和邪念。 “他有太多次可以洗心革面,可他有过么? “你谁都对不起,这辈子只对得起他,可他一听说你借了高利贷,怕人追债到他头上,立刻跑了。 “换个人,我真要为这当妈的不值,是你就算了,自找的,我只能送一句活该。” “不!不!……不、可、能!”齐友兰拼命摇头,泪水不断滑落。 “你想装睡,我就不叫醒你。”苏衡微笑,“而且我很庆幸,你一条道走到黑,义无返顾地把自己作成了众叛亲离的处境。 “你要是突然对家里哪个人好起来,反倒让我为难。 “走到现在,我有必要感谢你生下我,不论这些年你带给我什么。 “而你应该后悔生下我,甚至应该后悔生下任何一个孩子。 “你这种人,本不具备做母亲的资格。” 苏衡后退一步,“祝你长命百岁。再见。” 这晚,苏衡回到家里,已是近子时。 他仍是最先去了婴儿房,看时时牵挂于心的儿女。 以前的每一次,看到孩子,心头便会柔软得一塌糊涂,再无任何负面情绪。 这次却不同。 分别亲了亲酣睡中的儿女,放轻脚步上楼,回到卧室。 令他意外的是,孟蕾还没睡,正窝在床上翻书。 “怎么还不睡?”苏衡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睡不着,正好等你回来。”孟蕾放下书,对他柔柔一笑。 “还以为我犯错误了。”苏衡开着玩笑,把她捞起来,拥到怀里,“其实是特意等我回来吧?” “是。给你算过了,今天是不开心的一天。”孟蕾蹭了蹭他下颚,“不管什么事,怎么想就怎么做,别跟自己较劲。” “不算不开心,也没较劲。”苏衡捋着她缎子般的长发,“见过她,我有点儿害怕。” “嗯?怕什么?” “怕我遗传到她的劣根性,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出错。”苏衡凝着她,“蕾蕾,跟爸妈一起看好我,我不允许出现那种错。” 孟蕾立刻会意,“同样的,你也要跟爸妈看好我。难道你忘了孟连江的德行?” 苏衡语凝,继而笑开,“你要是想哄我,永远能找到最见效的方式。” 孟蕾也笑,“苏先生,什么样的父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范本可以模仿。但我们很爱很爱宝儿、贝儿,这是最重要的,既然深爱,就始终会避免伤害。以后我们相互监督,好吗?” “好。”苏衡吻一吻她的唇,“谢谢你,蕾蕾。有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一样。有你,是我最幸运也最甘愿的事。” 这是她愿意生生世世遇见、携手的男人。 有时,两情若是久长时,不需争朝朝暮暮。 而很多时候,两情若是久长时,最该时时珍惜、自省的,正是相伴度过的最为凡俗的朝朝暮暮。 苏衡和他的蕾蕾很幸运,无意中将时光化为尘沙,令爱宛如珍珠,时光越久,越是熠熠生辉。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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