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玲玲将红薯揉进面里,很快揉成了一个个小团子,她没打算蒸,而是把家里油罐子直接抱了出来。 既然都做了,那就别想着节省了。 倒了两勺油在锅里,柴火一添,锅里噼里啪啦时就辣了,袁玲玲把红薯团子按扁,一个个放到锅中,没一会儿香味就飘了出去。 这年头谁家吃点好的,那是瞒也瞒不住,没办法,大家穷怕了,穷惯了,仿佛嗅觉得到了什么进化,异常灵敏。 隔壁杨英自然也闻到了这味道,她没特意出门来看,并没想到是袁玲玲家传出来的,只忍不住跟自己男人感叹,“这味儿,不知放了多少的油,谁家啊,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 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儿子从屋外冲了进来,她忙上前帮忙拍了拍马杰身上的雪。 “怎么样了,什么情况啊?”杨英有些着急问。 “没事了,那些人都被沈哥撵走了,猴子也脱离危险了。”马杰一边脱衣服一边道,“沈哥这会儿在医院陪着呢。” 闻言杨英松了口气,感叹道:“还得是财生啊,你翻啥呢,到处翻得乱七八糟的?” “我那件破棉袄子呢,沈哥忙一宿了,你不是说他家院里雪堆老厚了吗,我去帮忙扫扫。” 杨英把人掀一边,“找件儿衣裳跟拆家似的,不在这儿呢嘛,扫干净点儿,别太埋汰!” “您放心吧。” - 袁玲玲端着一碟子红薯饼,方一打开院门就和迎面走来的马杰打了个照面。 “嫂子。”马杰长得不算太高,却十分白净,看起来跟袁玲玲一样,都像是身体不太健朗的那一类。 看到他,袁玲玲微微讶异,“找我?正好我做了点红薯饼想着给你家送去呢。” 东西刚递到马杰手中,余光便瞥见两个身影朝着他们走来。 “玲玲,吃什么好吃的呢?” 说话间,谢爱荷母女已经走到近前。 “怎么还不理人了?”谢母开口便阴阳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气连口吃的都舍不得呢。” 谢母名叫蒋丽萍,她长相不错,年纪虽不小了,但用一句风韵犹存来形容也不算错,因着她这优点,平常素来瞧不上人,尤其是瞧不上袁玲玲。 她觉得袁玲玲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可她的一些所作所为证明了她就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袁玲玲微微侧身将马杰挡在身后,自己费劲辛苦做的美食怎么能便宜了她们? 她不乐意给。 “我就是舍不得,没听谁家做了吃的一定要拿出来分给他人的。” 此话一出,母女两人皆是表情一变。 她们都知道袁玲玲是个爱面子的,从前因着谢广连的关系,对她们不说是百般讨好,却也从来没下过她们脸。 蒋丽萍冷哼,她果然没看错,这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该不会又看上马家这小子了吧? “说得也是,反正玲玲你也结婚了,不愁嫁,大方点小气点也都无所谓了。” “我是不愁嫁,难道谢爱荷的婚事也有着落了吗?”这街坊四邻的,谁不知道她谢爱荷最是抠搜,还敢暗讽别人小气。 前世今生袁玲玲从不爱主动惹事,但找上门来可就不怪她了。 “你!”谢爱荷气急,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袁玲玲在埋汰自己。 她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只想上前撕烂袁玲玲的嘴,要不是袁玲玲,现在住在这院子里的就是她了,那沈家的一切也都是自己的了。 都怪袁玲玲! 然而她才刚一撩袖子,马杰已经挡在了她面前,“爱荷姐,有话好好说。” “起开!我喊耍流氓了。” 马杰步子都没挪动一下,笑道:“爱荷姐,别生气啊,来尝尝嫂子做的红薯饼,闻着就香。” 袁玲玲一愣,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借花献佛好歹看看是谁的花吧。 “闻着香不一定吃着香,我尝尝。”蒋丽萍没等谢爱荷动作,她倒是着急。 见状谢爱荷也忙拿了往嘴里塞,生怕马杰反悔似的。 旋即几人就只能听到她二人狼吞虎咽的声音了。 动作之快,袁玲玲想阻拦都来不及。 见状马杰也自顾拿了一块品尝起来,而后他眼前一亮,“好好吃,嫂子,你好厉害!” 说完他囫囵下肚,再不管谢家母女期盼的眼神,端着盘子就跑了。 “嫂子等我,沈哥让我帮忙挑水扫雪!” 他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让袁玲玲都不忍怪他了。 只可惜让这母女占了便宜。 “袁玲玲。”谢爱荷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二哥因为你走路都走不了了你也不去看看他,还在这儿吃香喝辣,你怎么那么冷血?” “走路都走不了了?”袁玲玲震惊,只感觉自己双腿凉飕飕的。 她只是想甩锅而已,没想到沈财生这么狠,该不会是把人的腿给打折了吧! 第五章:改观 医院。 沈财生坐在病床前,语气森然。 “你是想死吗?” 床上猴子颤了颤,腹部的疼痛感袭来,绞得他眉头紧拧,“沈哥……我也是没办法。” 沈财生不为所动,“谁教你这么干的?” 这回猴子办的事儿是真叫人大跌眼镜。 谁能想到呢,他一个平常擦破点皮都要嚎上半天的人,居然敢拿了刀子往自己身上捅,沈财生气得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猴子嘴巴张张合合没说出话来,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干,可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今天他们能对圆圆下毒,若是真让他们把圆圆接走抚养还能指望他们好好对待圆圆吗? 猴子扯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知道沈哥这次是真对他有意见了,“对不住……”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他又喃喃道:“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圆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子,沈哥你就再帮我一回,以后肯定不麻烦你了。” 沈财生沉默片刻,“随你吧,我走了,自己有事喊护士。” 他根本没懂自己气哪。 猴子本名叫侯方,他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叫侯圆。 他们跟沈财生算是同病相怜,都是早年父母双亡,不过侯家父母在时可比沈家风光得多。 当初侯家父母都是厂里的高级技术工,两夫妻在工作时遭遇事故双双殒命。 这事是厂里的责任,厂里不仅分了房子,还给了不少的抚恤金。 从前也没啥事,这两年不知侯家的那些远房亲戚从哪得到消息,知道猴子兄弟手里有房有钱就开始与猴子两兄弟来往。 一开始猴子两人对此还是很开心的,没有人不渴望亲情。 但两人是年纪小不是傻,久而久之也看出所谓亲人对他们是否真心。 察觉到那些人的意图,猴子便打算和他们断了往来。 但那些人见打亲情牌无用了,又开始想其他的招数,其中便有那把主意打到他们的抚养权上的。 猴子已经算个大人,他们不好拿捏,便想着夺侯圆的抚养权。 有次甚至把侯圆悄悄带走,是猴子骑着摩托车去乡下大闹一场把人给要回来,这事才算完。 此事之后那些人消停了好一阵,剩下还来往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可偏偏就是仅剩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如今又开始作妖,居然想借让侯圆受伤的方式来夺孩子的抚养权。 这些人不干人事,但猴子处事也未免太过偏激。 他让他那堂兄握了刀往自己身上捅时,肯定是想过自己可能会有不测的。 早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已经拜托沈财生照顾圆圆了。 沈财生心里有气,是因为真把对方当好友才气。 有事儿不和他们这些兄弟商量,冲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 “嫂子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沈哥在,猴子流氓罪都不知道犯几回了。”另一边正帮袁玲玲扫雪的马杰也正说到猴子身上。 袁玲玲:“啊?” “他们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灌猴子酒,给猴子下药,还直接把姑娘锁在猴子房间里。” 袁玲玲呆滞,如果不是看他表情真诚,袁玲玲都要以为这人在讽刺自己了。 “嫂子,你也没想到吧?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袁玲玲假笑,“呵呵,是。” “……所以他是因为这事儿受伤的?”睡不到人就捅人一刀?这也太疯了吧。 这本书里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大病? “不是。”马杰面色微沉,“那些畜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为了把圆圆那孩子接到身边去养,他们给圆圆喂药,要不是沈哥发现及时,孩子怕就被毒死了。” 袁玲玲大为震惊,“喂药?证明猴子养不好孩子?” “可不就是这么畜生嘛,那人还是圆圆最喜欢的堂哥,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袁玲玲大为震撼。 这也就难怪会动上刀子了,如果是她,她恐怕也想杀人。 “可他怎么自己身上挨了一刀?”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杨英的大嗓门。 “呸,真是不要脸!我看是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说完人已经进了院子。 马杰放下手中扫帚迎上去,“妈,您说谁呢?” “还能有谁,还不是谢家那两个,正埋怨财生媳妇呢,说你的红薯饼有毒,我呸,怎么不毒死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袁玲玲下意识看向马杰,就见马杰眼神飘忽,一脸心虚样儿。 她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还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刚才谢家母女是捂着肚子跑回去的,她还当是他们讹自己,闹半天是这家伙搞得鬼。 百米之外的谢家,两个女人骂骂咧咧,听得出已经故意压了声音了,但仔细听,还是能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点东西来。 “一定是袁玲玲要害我们,她简直太恶毒了!” “不行,得找她赔钱!” “让二哥去要,二哥肯定能要得更多,非得扒下那疯女人一层皮来!” …… 谢家母女平常端的是一副大方温柔,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众人很难不发现她们的真面目,可大家也同样不喜欢袁玲玲。 这会儿一听有她们的笑话看,大家也不觉得冷了,三三两两地凑到巷子里状似闲话,其实个个竖着耳朵不愿错过第一手笑料。 沈财生牵着孩子,面无表情地从巷子口经过,众人见到他都尴尬地往自家院子走。 也有那脸皮厚的,进院兜一圈等沈财生一过又绕了出来。 他们如何,沈财生只作不知,他从小练就了装眼瞎耳聋的本事,只是没曾想走到谢家门口时,险些和从家里冲出来的谢广连直接撞上。 “袁玲玲个贱货,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谢家的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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