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_π) (T^T) 好想死…… 裴裹儿见他又吓成这样, 有些觉得莫名其妙,怕黑还可以, 还怕死人,他不是炼虫子的吗, 那种虫子不是更恶心。 还有,她给阿朵画的脸这么可爱, 一点都不吓人。 为了求证这一点, 她瞅向了徐帘雾, “师兄,阿朵很丑吗?” “你不喜欢它?” 当时她第一次叫阿红出来,师兄还摸了摸它的头, 阿朵比阿红那猪头的样子可爱多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徐帘雾抬眸稍稍看了那纸人一眼,却是先从怀里拿了帕子递给她,又怕她不知如何做,细细地解释了。 “眼睛红了,是手上沾染了沙尘,用这个擦擦眼睛,再擦擦手。” 少女第一次见他,就晕乎乎地站在殿中打转,也不知去问人,也不知去喊,就那么站在那里,夹在好多人里,迷蒙地睁着眼睛。 现在眼睛进了风沙,却也只会揉。 有些……笨笨的。 “阿朵是如何来的,能告诉我吗?” 看她的样子,对这纸人甚是亲近,徐帘雾不自觉地就问出了口,又觉得自己突兀想收回。 “哦,我与师兄没什么不能说的。” 裴裹儿看着自己手心的帕子,学着自己在凡间看见的女子模样,叠了几下,一点一点试探着往眼眸处凑近。 因为生疏,而有些迟钝。 她的嘴里还在不间断地说着有关于阿朵的身世,顺畅自然,甚至还有些分享出来时的高兴。 “阿朵活着时是一个采莲女,水性极好,当年她划着小船采莲子,恰巧见同村的幼童落了水,便下水去救。” “可湖底有水草缠住了她,幼童的家人赶来后,救下孩子,却不敢去救她,是硬生生的见她溺死的。” “大概是心里不安,夜夜有所梦,那家人便去求大仙,那大仙给了她们一篮白纸,让把这白纸全都黏在阿朵身上,就能困住她的怨气。” “啊?” 从摸了死人脸回神的纪宿斓听了这一句,突然不怕了,甚至义愤填庸地数落起来。 “那家人就这么对待他们的救命恩人?” “这不就是白眼狼嘛。” “阿朵死的也太冤了,白白搭了一条命,日后谁还敢去救人,那之后掉水的孩子都要淹死了。” 裴裹儿微微回忆,想了想,却否认了他。 “阿朵它说不冤的。” “它就只是想救人。” 纪宿斓不信。 “怎么可能。” “我就不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为了救人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却还要被惧怕,人人都受不了的。” “那些人有愧于他,还要囚禁她当纸人,她又不是真的纸人,是人就会有脾气。” 然后,他就被裴裹儿狠狠瞪了一眼。 “胡说八道! 裴裹儿气地跳脚,叉着腰一本正经得反驳他。 “怎么没有这样的人,师兄就是这样的人!” “你做不到这么好,便说别人也做不好,狭隘!” “阿朵当时亲口跟我说,它救人从不后悔,也不想其他,活下来、没活下来都可以,她不在意。” 不同于以往几个字几个字的迸,如今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裴裹儿只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蹲下身捂着行胸口一喘一喘的。 “那她在意的人呢,她的爹娘亲人呢,她救了人,自己死了,留悲伤给别人,这样的好有什么用。” 纪宿斓也有自己坚持的道,他坚信,这样大爱无疆的人为未必就是真的好。 就是自以为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一直沉默的徐帘雾,见裴裹儿的脸色太差,阻止了还要侃侃而谈的纪宿斓。 “宿斓,之后再说。” 他想把人扶起来顺气,却反被紧紧拉住了袖口。 “不行,他说的不对,我还没说。” 徐帘雾看到了一双还沁着红的眼眸,少女坚定的瞳孔闪着光,死死揪着他,似乎执拗的说出来就是想让他知道。 他原本卡在嗓间拉架的话说不出口了,顿了顿,选择看向纪宿斓。 “好好说话。” ???? 纪宿斓委屈,他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说话,没吵没闹没打,明明是裴裹儿自己,气得不行,说话都抖。 每说一句都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可到底是看着对方难受的样子,没再多说。 可裴裹儿才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即收,她只知道碰火打劫。 摇摇晃晃被扶起来深吸一口气,决定要把自己这几年来少说的话都补上,不可能吵不赢。 “阿朵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她心里想的我都知道,比你一个外人知道。” “还有,阿朵也没让它的亲人伤心,它从小就是个孤儿,吃了百家饭,才在那村里做了采莲女。” “救那个孩子,它高兴。” “那个孩子到到现在都记着阿朵,还给阿朵烧了好多好多的纸钱,山洞里那些能让阿朵变强分身的纸钱,都是那个孩子给的。” 纪宿斓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隐情,但人与人之间终究还是不能共情。 “只有那孩子记得她,那对父母呢,他们值得吗?” 裴裹儿被气的心梗。 “你不懂。” “你不是孤儿,你不知道,阿朵到底有多热爱那个村子,到底有多喜欢那里的人。” 明明是在吵架,可她的眼睛却有些红了,那种涌上来的泪意让她陌生又慌张。 她下意识地朝着徐帘雾的方向背过身去,想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谁也看不到。 纪宿斓也没想到,紧张地想抓住道歉,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 “你……你竟然自己把自己说哭了。” 裴裹儿打死都不承认。 “你血口喷人!” 纪宿斓还想再说,却被徐帘雾眼神制止了。 * 秘境中时间流速过快,她们升起火来,打算稍作休憩。 裴裹儿趴在膝弯里,守着那簇火发呆,心里还是极度的后悔。 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直接打,这些年来她说的话太少,想吵过别人太难,但单方面斗殴她擅长啊。 简直是……发挥失误至极。 夜里妖兽也累了,都躲在自己的洞穴里,等着白日来与修士再战。 听着萧瑟的风声,裴裹儿感觉自己凉凉。 还说要给大师兄展现魅力,她自己却被当众气哭了,丢人不说,还全泡汤了。 现在师兄肯定以为,她是哪里来的个疯女人,别说记得她,日后都要躲着她走。 纪宿斓害她至极…… 内心尖叫如何,裴裹儿面上都是一张死鱼脸,直到身边石头上坐了一个人。 听着声响,面无表情的回头,不自觉的睁大,眯了眯回头,又眯了眯回过头,确认不是做梦了,没看错。 “师兄?” 徐帘雾闻声也看她,夜色下的脸,如同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珠光,神色间是少许的迷茫和局促。 “裴姑娘。”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过来了,只是白日那些记忆让他总忍不住。 忍不住想问,忍不住想知道她的过去,以及见她萎靡不振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失落。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先为纪宿斓的不当行为表示歉意。 “宿斓他出身西洲,说话但凭自己,只想要自己想的答案,白日里我该拘着他,抱歉。” “姑娘若是有想让我做的,能力范围内,我尽可答应。” “真的?” 裴裹儿自然不会把错归结到他身上,只是对于这个许诺有些舍不下。 “自然。” “那……师兄与我说会儿话吧。” 没了白日了里的激愤,话音有些消沉,情绪不高。 还没想好要问什么,徐帘雾却开了口。 “今日裴姑娘与宿斓争执时提到我,为什么……说我是那样的人,我们真的见过吗?” 裴裹儿的思维很跳脱,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又很深。 比如在遇到闲事时,她的话很少,但想的很多,能猜到结局,能猜想那些人好玩的反应,能凭借本能找到最有趣的东西和答案。 但当她的话多起来,脑子就不够用了,说话也向来只凭心,比如现在。 “自然是因为师兄和阿朵很像。” “师兄也是这样好的一个人,阿朵也是。你们都很好,都愿意为了那份好,一直坚持。” “虽然我做不到,但我懂的。” 就像纪宿斓说的,明明知道收获不了全部的真心,却还是一直去对别人好。 这个懂字说的太简单,裴裹儿不自觉又想起来了白日的事,话到嘴边犹豫,可她更想让徐帘雾相信。 “我真的懂……” “阿朵其实也只是想报答而已。” 曾几何时,她也是那样,只不过是她变了。 “我与阿朵一样……一样也是个孤儿。” 第40章 回忆(二) “如今失忆了,师兄要赖掉…… 裴裹儿又一次强调。 “我真的懂。” 徐帘雾看着眼前这个因为不知如何诉说, 又苦于怕被他误解,一脸无错的女孩,心情有些异样, 眼中的情绪本就柔软, 如今更是又软了几分。 少女还在絮絮说着。 “是村民们给了阿朵命,她善良,所以才会……” “只是我做不到……大概是因为我生性就无情无义罢……” 无论是被茅山派收养, 还是独自在世间流浪, 她永远都不能像阿朵一样以德报怨, 即便是之前有恩也不行。 被温周南逐出宗门时,她走的爽快, 可背地里多少次想哭却无法哭出声, 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凡间人来人往的街市头,被人经过, 被人瞥过,被人略过, 谁都与她没关系,没交集。 “怎会?” 没了青天白日里的果敢, 窝成一团的少女,像是尚且存有青涩苦味的果子, 明明表面看着已然成熟,可内里却还在蜷缩着不敢生长, 不敢去结出一点甜味。 徐帘雾的眉心蹙了起来, 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手指方想抬起去摸摸她的头,发觉自己的想法后,又眼神慌张, 局促地收了回来。 说话的声音难免因为心绪不同,而有些不平稳。 “阿朵姑娘与你不同,遑论是去拿来相比,我虽不知你所经过的其中缘由,但人与人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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